子夜讀書心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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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中囯之268: H沒有真正的智囊

(2009-10-29 06:26:16) 下一個

H沒有真正的智囊

餘傑

H剛剛上台的時候,海內外輿論都對“胡溫新政”抱著美好的想像;而在H已
經掌權六年之後,猙獰麵目已然暴露無遺,中國的人權狀況日漸惡化。相比於J時
代釋放魏京生、王丹、王軍濤等著名的政治犯來,H時代則將更多的人關進了監獄
:胡佳、劉曉波、譚作人……無論是內地的甕安事件、石首事件,還是邊疆的漢藏衝突
、漢維衝突,H都采取了最壞的方法處理,即用更大的暴力來消滅暴力,用更大的
謊言來掩飾謊言。人們不僅會追問:為什麽H會這麽笨呢?他的身邊難道就沒有幾
個明白人嗎?他的智囊為什麽不給他出點好主意呢?

相比於與知識分子關係良好的胡耀邦和趙紫陽,H與知識界的關係相當疏遠與冷淡
。趙紫陽雖然沒有受過完整的教育,卻好學深思,不恥下問。他將體改所當作自己的智
囊團,經濟學家周其仁在一篇文章中回憶到在趙身邊工作的一些細節:雖然當時他還隻
是一名剛剛工作不久的青年人,但趙在專列上卻專門聽取他的匯報,所提出的問題個個
都切中肯綮。趙的隨和與謙虛,趙的好學與寬容,都體現出一種特殊的人格魅力。而這
一切在表麵上擁有更高學曆的H身上卻蕩然無存。除了逢年過節的時候派遣總理溫
家寶出麵去探望那幾個被豎立為招牌的“商山四皓”式的老人,如巴金、季羨林、錢學
森等人之外,H跟知識界基本沒有什麽來往。所謂的政治局“集體學習”,完全是
走過場、裝樣子。所挑選的學者、所講述的課題,均由宣傳部精心的篩選和設計,若不
是緊跟主旋律的學者,若不是“今上”愛聽的觀點,根本不能進入中南海。試想,如果
H請王力雄來講新疆和西藏問題,請吳思來講“潛規則”和“血酬定律”,請劉曉
波來講《零八憲章》,他的政績還會如此一塌糊塗嗎?他將真正的老師或全麵封殺、或
關進監獄,卻請一些奴才學者到南書房來“行走”,又能獲得什麽治國的真諦呢?

但是,作為中國的“一哥”,又不可能沒有自己的智囊團。那麽,誰是H的智囊呢
?誰能影響H的決策呢?被外界炒作得沸沸揚揚的智囊,無非有如下幾位:其一,
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央政策研究室主任王滬寧,他被視為J的嫡係人馬,H上
台之後仍然獲得重用,H外出訪問時,王每次都鞍前馬後跟隨之;其二,前中央黨
校副校長鄭必堅,他是“和平崛起”理論的主要提倡者,曾經為H赴美訪問打前站
,廣泛接觸美國政、經、學各界人士;其三,中央編譯局副局長、北京大學教授俞可平
,他多次赴西方訪問和講學,曾經以《民主是個好東西》一文而廣受關注,被外界認為
是中共啟動政治改革的風向標,此後卻再無動靜;其四,保密局局長、前社科院法學所
所長夏勇,他曾出版過若幹研究憲政的著作,主政保密局之後,讓一批檔案材料解密,
被認為是H刻意培養的新人;其五,中央黨校政策研究室副主任、經濟學家周天勇
,周公開宣稱,“經濟學家要成為國家和老百姓的智庫”,一度備受海外矚目,然而他
所編纂的一本探討中國政改的書,不僅不能在國內出版,在香港出版時也遇到阻力而被
迫中止。

這幾位被海外輿論認為是H的智囊的人物,都有一定的學術成就,屬於“學而優則
仕”的典型。值得玩味的是,他們從來沒有承認或否認過“H的智囊”的身份。他
們越是對這類說法沉默似金,越是讓種種似是而非的說法漫天飛舞,這種局麵似乎有意
為之。以周天勇而論,他對中央黨校“獨享”的學術自由頗為滿足,他對記者說:“我
感到黨校是一個思想解放、實事求是的地方。‘內部討論無禁區、對外宣傳有紀律’,
我認為這非常好。”他聲稱對當前的三種經濟學家都非常不滿,即歌功頌德型、解釋政
策型和觀點口號型。而他自己呢?他說:“我們黨和政府不需要馬屁精,需要的是能提
出真知灼見、為國分憂的學者。經濟學家要為老百姓的利益呼籲,要對政府的決策建言
。”然而,他故意回避了這樣一個事實:黨和黨魁從來都不願聽真話和服良藥,他的建
言根本無法撼動既得利益集團。另一方麵,即便中央黨校內部有一定的學術自由,但在
全國的學術機構都缺乏學術自由的大背景下,在新聞媒體是黨的喉舌的大背景下,在中
共的統治方式是集權的大背景下,是不可能出現現代意義上的智庫和智囊的。

在極權主義體製之下,要成為一名權力穩固的獨裁者,靠的是厚黑學和權謀術,而不是
身邊有多少學識淵博、思維敏銳的智囊。從王滬寧的升遷和陸建華的倒黴上便能看出這
個“優汰劣勝”的“潛規則”來:在中共的傳統中,新一屆的領導人一般不會重用前任
的心腹,王滬寧算是一個例外,不僅在J時代頗受倚重,在H時代還躍升為中
央書記處書記,與政治局委員的地位相近,可以說是“次核心層”的成員。據王當年在
複旦大學的同事說,當年王在複旦學習和任教的時候,還是頗有銳氣和見地的。但當他
進入體製之後,便宛如太監揮刀自宮後入宮,從來不就政治改革提出任何建議。他必須
假裝得比較愚蠢,在宮廷政治中,愚蠢是忠誠的代名詞,隻有這樣才能讓在學識上遠不
如他的J和H給予他以充分的信任。與之相反,據說是H的台灣問題顧問
的社科院研究員陸建華,則年輕氣盛,不僅熱衷權力,還崇尚虛名,當選過首都十大傑
出青年,還經常在央視上露麵評點國際大勢。結果不知得罪了那派勢力,在派係鬥爭中
成為犧牲品,以一個莫須有的間諜案被捕並被判處二十年重刑,一輩子算是給毀了。仕
途之險惡,專製之冷酷,確實非尋常人等所能承受;而王、陸二人之一榮一衰,也給後
來者何去何從做出了榜樣和啟發。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胡耀邦和趙紫陽均善待知識分子,善於傾聽開明知識分子的建議,
可他們的權力並沒有由此得以鞏固,反而成為保守的元老的眼中釘。相反,從J到
H,均獨斷專行、排斥異己、任用小人,反倒在權力角逐中勝出。H本人在這
套機製中便是如此脫穎而出的,他的所謂的智囊們自然也是同樣的生產線上的“次品”
。台灣學者吳乃德在一篇研究蔣經國的文章中指出:“從目前已有的大量的回憶、傳記
和蔣經國自己的文字記錄中,我們對蔣經國這個人獲得的第一個顯著的印象是,和其他
大多數的獨裁者一樣,蔣經國的知識水平和文化素養似乎非常平庸。民主政體所產生的
政治領袖文化水平有高有低,可是現代世界的獨裁政體幾乎沒有生產過像林肯、羅斯福
、丘吉爾那種氣質的領袖。一個人閱讀的書籍反映出他的文化和知識水平。蔣經國似乎
是一個不讀書的人,至少從不閱讀嚴肅的作品。”H不是公民選舉出來的,而是元
老在家中開會欽點的。他之所以獲得元老們的青睞,惟一的資本便是平庸和忠誠。胡錦
濤比蔣經國更不愛讀書,甚至還趕不上偶爾“隨便翻翻”的J和溫家寶。J和
溫家寶都比較喜歡炫耀學識,J當眾以英文背誦《人權宣言》,溫家寶則頻頻引用
古今中外的名人名言,其中固然不乏作秀的成分,但比之H刻板僵化的講話,還是
有趣得多。H所熟悉的俄國名著隻有斯大林時代劣質的宣傳品《卓婭和舒拉的故事
》。這個毛澤東時代成長起來的理工科學生,乃是共產黨劣質的文化教育和宣傳的犧牲
品和象征物。他的身邊的人自然無人敢表現得比主子更聰明,正如吳乃德所指出的那樣
:“我不相信一個平庸的領導者可以長期吸引卓越的追隨者。最基本的原因是:平庸的
領導者缺乏能力對追隨者的素質作出正確的判斷。我也不相信,一個卓越的領導者可以
長期忍受平庸的追隨者。”草叢中不會突然出現一棵參天大樹。我相信,沒有人能對剛
愎自用的H施加真正的影響,因為H的知識結構和思維方式早已在毛澤東時代
便定格下來。

H圈子裏的人物,隻有他豢養的奴才和寵物,而沒有真正的“諍友”。在專製政體
之下,難以產生那種“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智囊。那些試圖影響
高層決策,並懷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想法而踏入仕途的知識分子,最終不僅
沒有改變當局,自己反倒迅速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即便是少數有文化和有見
識的人,也隻能假裝得比較愚笨和比較順服,才能在險惡的政治鬥爭中生存下來。吳乃
德指出,不隻統治團體的能力物以類聚,在品格上也似乎是物以類聚。社會學家索羅金
曾經當過俄國二月革命後短命自由派政府總理克倫茨基的秘書,他觀察俄國共產黨領導
者低劣的品格:統治團體成員的道德以當時他們所統治的社會之標準而言,都遠比被他
們統治的子民更為低劣、充滿更多罪行。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之一是“社會選擇”,也
就是物以類聚。由於統治團體充滿了品格低下的人,“相較於那些冷酷、沒有同情心、
自私、偽善、不誠實、並且善於操縱人際關係的人,對道德比較敏感、比較有同情心、
比較誠實、以及比較不自私的人,很少有機會能在權位的階梯上爬到最高層。”所以,
仔細衡量王、鄭、俞、夏、周諸人便可發現,他們都算不上H的智囊,他們更不敢
有古代士大夫的當“帝王師”的奢望。因為獨裁者隻需要一群善於領會其意圖的奴才,
而不歡迎有出主意的本事的智囊。於是,他們隻能唯唯諾諾、上行下效,如寄生蟲般地
寄生於此體製,而一旦體製崩潰、領袖垮台,他們本身也就灰飛煙滅了。

二零零九年八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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