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經觀察 1396 ---- 拯救美國危機需要多少錢？

葛林斯潘承認金融管理寬鬆做法確有錯誤

（中央社記者林琳紐約2008年10月23日專電）自從金融風暴爆發以來，即遭到各界嚴苛批評的前美國聯邦準備理事會主席葛林斯潘，今天在美國國會「監督與政府改革委員會」的聽證會上被幾位眾議員圍剿之下，承認當年他以為金融機構有能力保護持股人及本身資產的認定「是有瑕疵」。

葛林斯潘在公元兩千年代初期的低利率政策被財經界批評是造成房市泡沫的主因之一，而對於金融管理的過度寬鬆，也被認定是造成金融體係崩盤的原因。他表示，他的自由市場理念的確有問題。

今天在聽證會上，肯塔基州的民主黨籍聯邦眾議員亞木斯稱葛林斯潘的錯誤，叁倍於一九八六年世界棒球大賽令紅襪隊痛失冠軍的一壘手柏克奈。

一九八七年到二零零六年之間擔任聯準會主席的葛林斯潘的言論，曾經被財經界奉為圭臬，今天卻在「監督與政府改革委員會」主席華克斯曼的追問下，承認他對世局的認知及他的理念有失誤。

他也表示，他不知道金融風暴嚴重的程度及會拖多久，他感到相當的憂傷。就目前的情況看來，他指出美國恐怕難免陷入嚴重的裁員及失業潮。

葛林斯潘在聽證會上的陳述仍是以樂觀的展望作結論。他說：「這個危機終究會過去，而美國將會重現一個遠比目前健全的金融體製。」

今天同時在聽證會上接受國會議員質詢的，還有美國證券管理委員會的主席柯克斯與二零零叁年到二零零六年間擔任財政部長的史諾。國會議員們也提出應追究華爾街金融機構負責人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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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係《國情內參》首席研究員

　　2008年10月3日，一份全球曆史上規模最大8500億美元的援救美國金融方案板上釘釘、鑄成人類曆史至今的前不見古人。但8500億美元，能援救美國此次金融危機——次貸黑洞嗎？美國爆發次貸危機“第一火山口”的房地美、房利美兩家公司黑洞爛帳為5.4萬億美元，占美國房地產市場總值的40%，這就是說僅美國房貸市場將有超過10億美元的爛帳黑洞，8500億美元對10萬億美元豈不是九牛一毛、杯水車薪？美國布什政府自2007年8月開始多方圍剿次貸危機，一年來一事無成、也無法將次貸危機扼殺在搖籃裏，現在美國聯邦立法兩院又通過布什政府拯救金融的8500億美元計劃，這不過是將美國已經蔓延了一年多的次貸危機再延長半年時間，讓美國布什政府在2009年1月4日前離任，然後美國金融危機乘風破浪、再在2009年2、3月間誰也無法阻擋的全麵爆發……

　　2008年9月20日，美國布什政府、美聯儲與美國財政部聯手拋出的7000億美元華爾街拯救方案提交國會審議，在國會山的參議院辯論中，民主黨盡管提出反對意見，9月29日被眾議院首次否定。接著，美國財政部已經提請國會批準將美國國債的發行額度上限從10.6萬億美元提升到11.3萬億美元。10月2日，美國參議院100名議員中的74票“同意援助”通過了援助方案；10月3日，美國眾議院435名議員最中，以263票讚成對171票反對通過了與第一投票完全相反的援助方案，將7000億援助方案變更為8500億美元。一波三易，表現出當代美國的無奈之舉：拯救吧，是明明白白的無限黑洞；不救吧，就隻能眼巴巴的一黑到底；拯救癌症也許還有生還的可能，矛與盾的美國，無奈之下隻能逼上梁山出手迎戰……

　　美國難以為計？

　　顯然，在扭轉滑坡中的全球經濟問題上，華爾街在次把次貸危機的舉世包袱通過美國國家的美聯儲發行國債把目標盯向外國所有政府的投資者、借款者，美國隻要不斷電，把機器開的轟隆隆作響、象印報紙那樣將美元印出來就又了美國的財富。緊隨其後的日本、中國是美國國債的兩大持有人。截至2008年7月末，在中國1.81萬億美元外匯儲備中，美國國債超過5000億美元，而日本擁有美國國債和企業債券則超過1.2萬億美元。

　　2008年，中國繼史前“5·12”的巨耗、春天之際的“爆冰雪”、29屆奧運會的巨大開銷之後，中國經濟麵臨曆史性大轉型的重大抉擇。 2008年上半年，中國出口創匯與同期相比劇減8.1%，現在中國人民銀行持有的美國1.8萬億國債、外匯麵臨著美國曆史上最大一次貶值的巨大危情，這對改革開放30多年積累起來的中國外匯儲備來講，既是不至於竹籃打水一場空，也麵臨中國60年曆史以來的一次空前劫難。

　　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統計，美國的年均財政赤字將在2020 年前達到年均1萬億美元的規模。而中金公司在最新的報告中表示，“看來目前實現這個目標將可以提前10 年了”。9月24日美東時間9：30，美聯儲主席伯南克與美國財政部長保爾森將前往參議院銀行委員會麵前作證，作證內容涉及美國信貸市場爆發的危機以及近期與政府資助實體、投資銀行和其他金融機構有關的行動等等。此行的最終目的是推動參議院通過他們較早前拋出的當年7000億美元銀行救援方案。

　　美國國債拋向全球

　　10月4日，美國通過8500億美元救市方案已經美國法律阻隔，隻待布什將簽署後就可生效。但在某種意義上講：美國這7000億救援方案成功與否關鍵是，有沒有外國投資人來大量購買美國國家發行的大量國債，如果沒有其結果將使美國成為第二個1990年的日本；還有一個重要的啟示是，1929年美國胡佛政府全麵幹預市場的噩耗，是否成為今日美國8500億美元擋不住更大的災難？因為自2007年8月20日至今的一年多以來，美國布什政府從來都沒有出籠過任何有效擋住“次貸危機”進一步惡化的任何有效措施和戰略，此次8500億美元是否與一年來一樣付諸東流？

　　然而，對於美國政府而言，7000億美元並不是一個小的數目。趕印鈔票或是發行國債如何，必將成為7000億就是方案通過後保爾森麵臨的又一艱難的選題。但這道舉世難題的答案是上周美財政部向國會遞交的一份申請中已露端倪：美國國債的發行額度上限從10.6萬億美元提升到11.3萬億美元。

　　發行國債，是現代美國用現代機器大量印製美元的一大絕招，相對於直接印發美元，在當前美國危機中超量發國債是沒有比此更好的方法了。首先，當前市場避險情緒高漲，大量資金回流國債，因此短期內國債發行可能會有足夠的市場需求——全球會趁低吸納；其次目前國債利率極低，上周3個月國債年化收益率甚至曾經跌至0.02%，而10年期國債收益率僅3.4%，這樣政府可以用非常低廉的利息成本獲得資金並且再度投放到市場中去，而不需要擔心過高國債利率會對其他投資產品造成負麵衝擊。232年來的今日美國，是以聚集的100萬億美元的國家財富來玩這次“次貸危機”的舉世遊戲。與322年來美國一貫不同的是，美國政府將大舉進入美國社會的金融以及與美國每一個公民密不可分的房地產、銀行業，甚至連在美國存款也有聯邦政府由10萬美元提高到25萬美元保險額度（這是美國兩院最近通過的新法案）。

　　美國不好了，世界怎麽辦？

　　美國政府可以利用市場一個短期的政府對公民的“對衝”動作，即把逃離其他投資品市場回流國債的資金，通過國家的有形的手再次引導回到其他投資品尤其是房貸債券市場中去的方法。這其中最大的關鍵在於市場是否還有除了國債以外的避險渠道，尤其對於海外投資者而言，如果這種方式引發其對美元國債資產的風險厭惡和拋棄，則美國金融的整體風險將十分巨大。於是，海外國債投資者的認可程度，在某種意義上成為7000億救援方案最終能否實施的關鍵。

　　日本是第一大美國國債持有國，但是其總體持有量在不斷的減持，而中國作為第二大持有國其總量在不斷的上升，其他諸如南美雖然上半年持有量不斷增加，但是一是其持有總量較小，二是其對於美國出口量正在下降，本身其購買美國國債的需求必然也將下降。而歐佩克國家也成為了美國國債的重要買家，這是由於石油是用美元結算的，因此歐佩克國家持有美元的數量在不斷的上升。由於美國將石油交易用美元結算視作國家的根本利益，因此這種趨勢短期內很難改變。

　　歸根結底，美國能夠成功的擺脫債務危機，最終取決於全球其他國家是否願意為美國分擔一部分國債債務和實際損失。而這對於全球其他國家而言，所得到的好處就是美國這個‘消費大客戶’不會倒下，從而能夠繼續出口本國的商品，使得自身的就業和社會問題不至於惡化。這又回到美國323年的一句吉言：美國好，世界則更美好。但現在美國不好了，世界還會好嗎？誰能替代美國而引領世界走向美好？

　　中國央行困獸之搏

　　然而，盡管新一輪美國國債發行工作尚未啟動，美國財政部的官員還未來北京遊說，但超量增發後帶來的貶值壓力，可能已經為手握天量美國債券的中國央行帶來壓力。據中國官方已披露數據顯示，截至2008年6月30日，中國外匯儲備總額已達1.81萬億美元，美國債券在其中占據半壁江山，達9220億美元。而在這些美國債券中，美國國債與“兩房”為代表的美國政府相關企業(GSE)債券，各有約5000億美元和3400億美元。對於這些美元債券的風險，有觀點認為，“盡管兩房債券獲得暫時有保障，但是美國7000億美元的國債發行必將導致國債收益率當然下跌。”但下屆美國政府國債發行將突破11萬億美元之巨。

　　在過去10多年中，中國央行一直在為金融改革的成本在大麵積“埋單”，同時，金融係統的風險也壓到央行身上。然而，連年的付出，也讓央行的資產負債管理變得日益嚴峻。自上世紀90年代中期至今，中國央行累計發放的再貸款約有1.4萬億中元，其中過國有銀行改革剝離不良貸款1.2萬億，關閉金融機構(如倒閉的信托公司)耗資1400億，後來又耗資數百億關閉多家券商，並為農信社改革發行了再貸款性質的1680億央票。

　　此外，為了對衝過剩的流動性，中國央行不斷發行票據和調高準備金率，並通過強製結匯令外匯資產不斷向央行集聚，由此承擔了大量的利息成本和匯率損失。僅2003年到2008年6月，中國央行票據累計利息支出(包括已付和應付未付部分)高達5454億，加上準備金項目累計支出利息2692億，兩項成本合計高達8146億，中國隻有打掉了牙齒自己往肚子裏吞。而自2005年匯率改革至今，中國中元比值美元累計已經升值21%還多，而美元貶值卻導致中元損失超過5000億美元。

　　中國央行刀尖上“兩難”

　　據中國央行數字披露：截至2008年7月，中國央行資產負債表中總資產膨脹到19.74萬億，但其自有資本卻隻有219.75億。中國央行的困獸之舉與美國聯儲的資本充裕，也必須得到釋放或改善：其一，發行貨幣彌補虧損，但這必然導致通脹上升，但要比貨幣嚴重缺失要關鍵。關鍵是要把握“貨幣補充 ”的量。其二，則是以財政注資的形式，平衡央行資產負債，但該方案將降低央行的獨立性，從而削弱貨幣政策的獨立性。

　　據美國《紐約時報》9月8日報道，因中國央行在美國公債和抵押貸款市場的投資價值大量縮水，中國央行已經開始與中國國家財政部就充實其資本金的方式問題進行對策，中國央行將得到充足資本金、增加央行資本金的更大能量，還可能讓中國央行更大範圍的走向國際市場的前台。從長遠來看，中國央行必須調整外匯儲備的結構，減少單一貨幣資產配置過多而導致的巨大匯率和投資風險；還有，長期依賴美國“出口創匯”的中國，現在必須另尋它路，靠人家來拉動的“出口創匯”必須得到根源的改觀——中國國內的消費拉動，才是中國國力強大的唯一根源所在。講中國國內消費拉動，則需要中國政府向國民減稅、增加國民收入，但中國根本不可能象美國聯邦政府那樣注資8500億美元那樣一撮而就。

　　自2007年8月至今的這場次貸危機，到2008年9月20日已經演變成一場空前、震撼全球的金融危機。在美國這場空前的金融危機中，中國損失在7000—10000億美元之間，就是將中國2008一年出口創匯總額全部填進黑洞，甚至連個水泡也不會翻出來。中國損失主要來源於：⑴是中國政府購買美國國家和企業債券的損失，約在5000—7000億美元；⑵是美元對中元的貶值損失，三年來中元連續升值、美元不停貶值，從1美元兌8.2元元到今天兌 6.83中元，差價近25%，損失超過3000億美元；⑶是外匯儲備美元的損失，到2008年底中國擁有外匯儲備近20000億美元，中國外匯儲備美元因美元貶值損失在3000多億左右；⑷是中國國國家外匯管理局、中國“主權財富基金”及中投公司等海外投資、收購外國企業，此項損失有2000億美元左右。 ⑸是中國國有企業、國家商業銀行等公司持有或買賣美國各方麵債券等投入損失無法一一統計數據，估計也有千數億美元之巨。

　　美國倚天國債毒藥

　　現在美國的第一要務是開始全球“巡回演出”兜售國債了。有輿論稱7000億美元的華府爾街救市計劃，有四分之一可能要靠中國人民支持。但G7國卻一直按兵不動、沒有任何明白的表示，而中國的態度明確多了。在美國通過新版救市方案僅8小時後，中國央行發言人則率先表示歡迎。隨後有消息稱，中國可能認購多達2000億美元美國國債。對於外貿依存度高達60%的中國來說，或許拉兄弟一把也是拉自己一把。而現實一年來次貸危機不斷就是這樣，美國救市，中國買單。

　　按理來說，國債該死買賣給本國國民的。美國人買賣國債，無痛無癢，可以穩賺；但外國人則不同，歐洲人、中國人都麵臨著美元與歐元、中元的匯率變化，美元持續貶值那麽所有外國人都是血本無歸。三年來美元兌中元不斷貶值、中元持續升值，中國中元兌換美元就損失2萬多億中元。美國人就不同，不過是多拿出幾張美國政府退稅返還的美元就是，美國不過多印刷一些美元分發給3億美國公民了事。

　　現在全球的新理論是：購買美國國債就是幫助、救美國？而美國為什麽不直接買賣美國的銀行、企業來換取巨額美元救助美國金融危機呢？這根源原因是：因為美國國債是美國的國家債務，是所有資本鏈中典型的一道中間環節，無關於“主權”的起點或終點，誰也無法拿到美國國家的“主權”。而美國買賣銀行、企業卻非如此，銀行、企業的資本是資本鏈中一道歸根結底的終點或起點，不同於“中間程序”可有可無，而資本在銀行、企業、公司中是絕對要說話算數的。購買美國國債來救美國，是一劑可怕的舉世毒藥，美國21世紀以來屢試不爽，讓日本、中國等在美國國債的圈裏服臣就擒、也無法越雷池半步，這則毒藥的根是隻爛別人、無關自己。拯救美國100年來的金融危機，不買賣美國國債也另有更真實的拯救之路，但就是買賣美國國債是唯一利己、可以害人的一劑舉世“毒藥”。

　　中國央行買斷美聯儲、買斷美國？

　　據數據顯示：到2008年9月末，中國已有高達9000億美元的美國債券，其中美國國債為5187億美元，而當前美聯儲資產負債表上也僅有 9000億美元資產（此三組數據見2008年10月8日《南方都市報》《央行入住華爾街與美聯儲掰手腕》一文，作者戎明邁），中國有能力使美聯儲“破產 ”，從理論上講，中國完全可以當然“入住”美聯儲、成為美聯儲的另一個新“主人”。

　　在中國伸出舉世橄欖枝的背後，中國已經默默承受著美元貶值的痛苦，有前沿學者稱美元三年來的貶值致使中國損失10萬億中元，這接近2007年中國GDP的一半。而現在又要再次出手相助，這樣的救贖對中國來說有什麽意義？對中國13億公民又有什麽意義？若是中國政府減稅10萬億中元或派糖2000 億美元給中國公民，那麽每一個中國公民可以得到超過7000多中元，否則這可能是曆史性的竹籃打水一場空。

　　然，中國入住美國國債則沒有任何“話語權”，當中國用30年的血汗錢買下美國不斷貶值的國債時，中國一旦拋售美元，華爾街就是一場跨世紀、前所未有的大地震。但這是一把屠天的雙刃劍：劍的這一麵，正如美國前財政部長拉裏•薩默斯所說，如果中國決定不再購買更多新國債債權，抑或拋掉手中的債權，那麽美國的前景將是一個悲慘世界；而劍的另一麵是，中國自己也成了一貧如洗的世紀賭徒，且是輸在了美國國家的家門口，還要看著美國的臉色索要中國的債務，享受著美國的“嗟來之食”。

　　發生在2008年末的這場舉世美國金融危機，傳染了今日世界所有的富國——高收入國家（按照世界銀行的標準為人均年收入超過11000美元的 30個國家）、中上等收入國家（年人均收入3500美元—10000美元包括俄羅斯這樣的國家）和所有的人口大國（人口在1億以上，中國屬於中低收入和人口最多的國家），連富尖歐洲、一個隻有30萬人口的冰島小國也無法幸免，麵臨近1000億歐元外債破產的可能。

　　而中國能援救美國金融危機與否麵臨兩極的抉擇：一是“不救”美國金融危機，中國可以安然的將2000億美元派糖給13億中國公民、安享30年改革開放的成果；二是“救助”美國2000億美元去購買美國國債，那麽也可能是杯水車薪也根本挽救不了美國、甚至讓中國的這2000億美元也竹籃打水一場空。因為真正要、並能夠拯救美國這場金融危機的根源是：全球可能需要聚集5萬億美元以上的資本，才能夠填上美國房產黑洞的一半，否則美國這超過10萬億美元的房產黑洞，沒有任何人、任何國家能擺得平、填得住？！（作者係《國情內參》首席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