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讀書心筆

寫日記的另一層妙用,就是一天辛苦下來,夜深人靜,借境調心,景與心會。有了這種時時靜悟的簡靜心態, 才有了對生活的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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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Diary 281 --- 外麵的世界很無奈[轉帖] 

(2006-11-16 14:05:15)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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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的世界很無奈[轉帖] 

近日海外的媒體都在連篇累牘地刊載文章,報道有關美國政府加大力度,打擊非法移民的消息。雖然我自己自從來到美國至今,從未嚐到過沒有身份,非法打工度日的滋味,但每當讀到來自中國的非法入境者,在藏身的貨櫃車廂內被悶死,在海上被溺斃,非法打工時被拘捕、遣返等等的新聞時,都難免有物傷其類的傷感。我為我的同胞感到悲哀。誰沒有父母兄弟姐妹、夫妻兒女,為何不惜拋妻棄子、鋌而走險,來到這片陌生的土地,過被人欺淩壓榨、東躲西藏,成天提心吊膽的生活呢?我知道,大部分偷渡客都是為了改變自己在國內的經濟現狀,所謂“窮則思變”也。不過,美國是不是真的那麽好?挖空心思來美國,值得嗎? 

美國早在立國之初,就公諸天下,“對幸福生活的追求是最基本的人權之一”,與“生命”和“自由”並列齊名。美國人的祖先也是這樣飄洋過海,來到這塊新大陸的。直到現在,美國也仍然是個移民的“大熔爐”。據美國政府的一項人口普查報告說,從2000年至2005年間,美國共接納了來自世界各地的移民七百九十萬人,其中有近半數為非法移民(三百七十萬人)。國土安全部的數據也顯示,截至2005年止,在美的非法移民人數已超過一千萬人。(數據來源《今日美國》“USAToday”)即使是對非法移民,美國也常常是網開一麵。隔上若幹年,便來一趟大赦,讓非法移民合法化。所以對一些人來說,哪怕是舉債幾萬美元,做幾年牛馬,苦日子總有熬到頭的時候。俗話不是說,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麽? 

這些偷渡客的“美國夢”,究竟都是什麽內容?弄到合法居留身份,找一份穩定、高薪的工作,或是自己開業當老板,掙大把的美鈔;開一輛新車、好車,在高尚住宅區擁有一幢小別墅。還有什麽?家裏有兒有女,想生幾個孩子就生幾個孩子,不受計劃生育的約束。而這一切,都不是不切實際的幻想。看過電影《北京人在紐約》、《不見不散》了吧?國內的某些文藝作品,有意無意間給大眾透露一個信息-氤曬Γ??芏罰?腿バ麓舐醬騁淮嘲傘?br />

文藝作品是不是“源於生活”是個問號,“高於生活”則是毫無疑問的。現實生活又是怎麽樣的呢?我們這些“海外華人”,有機會回國探親訪友,觀光旅遊的時候,恐怕不會有幾個人願意坦然承認,自己的日子其實過得並非想象中的那樣舒心愜意。“我曾經豪情豪情萬丈,回來卻是空空的行囊”,不過是歌裏唱的,”為賦新詞強說愁”嘛。 

比爾當年是自費留學生,因為拿不到獎學金,隻好在全職讀書之餘,打零工掙錢。號稱是除了抬棺材外,其它種種髒活苦活全都幹過了。有一年冬季的一天,雪下得特別大,全城的交通都停頓了,很多商店都關門歇業,隻有他一個人冒著嚴寒,在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地沿街去派發報紙。就是這樣賺來的辛苦錢,比爾回國探親時也不能掉底子,尤其是當著年輕女孩子的麵,就更不能示弱。他住的是高級賓館,送禮出手豪闊。回國一趟,花光了積蓄,心裏的滋味隻有自己知道了。 

王先生60多歲了,好不容易在美國熬到了綠卡。在兩個兒子開的餐館幫工的王先生晚年寂寞,不禁起了回國娶老伴的念頭。當然,王先生回去就不能說是給兒子打工了,而是搖身變成了衣錦還鄉的餐館老板。結果應征者眾,娶回了一位年齡介於自己女兒和孫女之間的妖嬈大姐。 

某男在美國為業主看管房產,職責是代收房租、修修補補、油漆剪草。但對國內的人卻美其名曰,自己是為某房地產公司當經理。從字麵上來說,也沒有錯。 

某女來美國留學,畢業後找不到工作,隻好在超市打工當收銀員,卻對國內的親友說,謀到了一份專門作電腦數據輸入,核算收費的工作,總之是閃爍其辭,想方設法讓自己的職業多少與“高科技”沾上一點兒邊。 

還有就是對自己的工資收入作“大躍進”式的“放衛星”。某人當個家用小電器的推銷員,回國去卻吹噓自己的工作絕對“旱澇保收”,不管銷售的業績如何,每年老板都給個四、五萬美元保底,外加傭金提成。讓人覺得美國佬真大方,你不能為公司賺錢,也照樣把你養起來。 

凡此種種,不勝枚舉。“好馬不吃回頭草”,哪怕在美國混不下去了,也不能打包回國。事實上很多人出國後,不管活得多落魄,口頭上也總是個強者。 

外麵的世界很精彩 

如果美國的日子真的不好混,那為啥還有這許多人對出國趨之若騖?憑良心說,美國也有其吸引人的地方。我剛到美國的時候,駕車橫穿美國一趟,心裏直歎息,“上帝真不公平,怎麽把所有的好山好水都集中到一處了?” 

這些年裏,我已習慣了美國潔淨的環境,清新的空氣,藍天白雲,房前屋後的綠樹、紅花和修葺整齊的草坪,四通八達的高速公路係統。每次回國探親,我都要重新適應國內擠擁的人流,汙濁的空氣,和因為汙染而變得灰蒙蒙的的天空。看著高樓大廈越蓋越多,禁不住杞人憂天般地耽心萬一來一場地震、火災什麽的,這麽稠密的人口,傷亡損失得有多嚴重。如果每次回國的日子間隔久了,免疫力有所下降,總得鬧一場病。我家就在廣州附近的一個小城市,不過是二十來英裏的路程,而且近年來還開通了高速公路,但是一進入市區,交通就堵塞得舉步維艱。進一趟城花上大半天的時間,感覺上就象是走了一次“長征”。實際上這丁點兒路,不過是我平常在美國上下班每天都走的距離而已。 

美國人愛說好話,見麵不管認識的和不認識的,打個招呼,說聲“嗨”。“您這孩子長得真可愛”, “您這件衣服很漂亮”,讓人聽起來還是蠻舒服的。逛街上商店,總有人會給你讓個道、拉著門。與人為善,到處可見一斑。而在國內,好話不值錢,就免了;搶道擠車講究的是“適者生存”,你要想禮讓,那就在一邊呆著算了。 

美國沒有號召“學雷鋒”,但卻隨處可見助人為樂的小事情。在這裏待的時間長了,也就變得容易信任人。在過去的幾年間,我好幾次在機場、火車站迷路走錯了方向,都有素不相識的人熱情相助,幫忙扛行李背包。回國探親時,親戚都對我說:“在國內你可別犯傻,陌生人幫你拿行李,那多半是想打劫謀財的。防人之心不可無。”在公共場所和旅遊點,我都被不斷提醒,“小心扒手”! 

說到公共治安,我一回到國內,就覺得沒了安全感。城市裏的居民都把自己關在鐵欄杆、防盜門、防盜網後麵。雖然是層層設防,安全卻還是沒有保障。因為中國的 “鼓上蚤時遷”太多,而且本領實在高強。我的父母家住五層樓之高,晚上還是被人撬開防盜門,將能拿得動的值錢物件洗劫一空。因為收獲不豐,盜賊臨走前還將帶不走的東西一通亂砸。報警後,得到的忠告是,“以後最好在家裏稍多放點現金,以免盜賊泄憤亂砸東西。”我在美國住過不少地方,隻要是在“好區”,不敢擔保“路不拾遺”,但哪怕你不關門,不上鎖,也不必耽心會有小偷小摸。有一回我在賣房子的時候,連鑰匙都找不著了。 

在美國,人際關係很簡單,人與人間相處相對容易。與人打交道直來直去,有一說一,從來不必猜度對方怎麽想。比如說,你到別人家裏去作客,主人問你,“想喝點什麽?”你若回答說,“謝謝,不必了。”對方絕對當真,不會再跟你推推讓讓。在餐館裏搶著“買單”的事,美國人會覺得很稀奇。 

我在國內的一位親戚,閑來幫朋友修電器。末了朋友要請他吃甜點。這位親戚一向不喜歡吃奶製品,看見甜點裏有牛奶,就直截了當地謝絕了。但朋友卻很不高興,認為這是不賞臉。一再堅持要他吃上一碗。盛情難卻之下,親戚隻好勉強吃了一點,結果難受了大半天。 

美國人尊重個性,喜歡表現自己,而不必耽心別人看不順眼,評頭論足,說你太張狂。在這裏“謙虛謹慎,戒驕戒燥”不算是美德。你若不哼不哈地埋頭苦幹,絕對是傻瓜。在美國做事得會廣播宣傳自己,讓周圍的人都注意到你。反正你有真本事,就用不著看別人臉色,不必刻意阿諛秉承、溜須拍馬、請客送禮,與領導搞好關係。美國沒有“鐵飯碗”可端,失業、待業是家常便飯,沒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你要是另謀高就了,給你的老板打聲招呼,就好合好散,原單位日後還能給你作個推薦什麽的。原來的雇主若認為你是個不可缺少的人才,想挽留你的話,也會跟你說“老九不能走”,給你出價加薪。就業也是市場經濟的一部分,你價值幾何,完全是市場決定的。 

我先生服務的公司的總裁,有一次到基層來視察。一位員工忿忿不平地質問他,“你憑什麽一天就掙三、四萬元,相當於我們一年的工資?”總裁回答說,“這就是我的市場價。如果董事會對我的業績不滿意,認為我不值這個價,是可以解雇我的。”自由經濟就是這樣,老板可以讓你卷包走路,你也可以隨時炒老板的尤魚。 

美國人對工作沒有太多高低貴賤的講究。薪酬高、福利好的工作,自然就有吸引力。我在上學的時候,教授就在課堂上很自豪地向大家說,自己是如何靠給餐館送外賣掙錢上學的。又如在某城市,環衛處招聘收垃圾的工人,因為是政府工,飯碗相對穩定,福利又不錯,招工時門庭若市。某連鎖店擴展營業,打出廣告招收售貨員,起薪近四萬元一年,相當於一個普通大學畢業生的工資,結果應征者眾。 

在美國,人們不苛求對口就業,改行是常事。“不管白貓黑貓,捉到老鼠就是好貓”。某君出國前是醫生,到了美國後又在醫學院裏學了若幹年。後來想到畢業後自己開業不容易,當住院醫生既辛苦,工資又不高。也就不再做年收入十幾、二十萬元的美夢,量力而行,連忙去修了個電腦的碩士學位。正好趕上IT熱,在一家大公司謀到個電腦工程師的職位。收入雖不及醫生,也差不了太多。 

我還認識一位,高能物理研究所的高才生。此人不僅學業出色,而且頭腦敏捷,出口成章。自知搞純科學的就業前景狹窄,在博士學位快完成時,突然轉行學法律。幾年不見,已搖身變成了一家移民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 

有人曾經說過,在美國很有錢的人和很窮的人,生活都可無憂。想想真是不錯。有錢的不用說了,窮人嘛,有低收入補貼、公費醫療保險、政府公屋等等。後者有最底線(Bottom Line)兜著,死不了人;而對大多數人來說,美國給了你一片自由追夢的天地,現在可能還是在中不溜的階段,保不準哪天就擠身成前者了呢。 

歸去來兮 

電影《北京人在紐約》的開場白,稍作改動就可以用來描述新移民到美國的情況,因為對不同的人來說,這裏既可以是天堂,也可以是地獄。新移民來到美國,還不如與魔鬼簽訂了協約的煉丹術士浮士德,:將靈魂賣給了魔鬼,而魔鬼還不能保證滿足你的一切欲求,換來的僅僅是一個若隱若現的夢想。要靠近這個夢想,你得拚命去工作,慢慢地,人就變成了工作的機器和奴隸了。當年在國內時那種呼朋喚友,三五知己聚到一塊兒,飲茶聊天打撲克,無所事事逛大街的日子,遙遠得象是一百年前的事情。 

有位朋友對美國中產階級的生活,作了一個很生動的概括:無論你掙到多少錢,永遠還是生活在高一層的貧困線上。此話怎講?想當年剛剛登上新大陸時,能夠月入千兒八百元,頭頂上有一片瓦遮風避雨,每日有三餐果腹,就已經覺得很不錯了。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熬到學位到手,才終於盼到有資本家願意來剝削你。慢慢地,工資待遇算是不錯了,但還是覺得車不夠新,房子不夠大,社區不夠好——鄰居的草總是比自家的綠。這讓我想起當年老鄉的話,趕車的人愛在騾子跟前掛一根玉米棒子,騾子就會拚命拉車,去追趕那根可望而不可即的玉米。我們這幫海外遊子呀,其實跟那拚命拉車追趕玉米的騾子差不多。 

有道是婚姻象圍城,在裏麵的人想出來,在外麵的人想進去。現在想來,此話用在已出國的,或想出國的人身上,再合適不過了。國內的“出國熱”方興未艾,國外的遊子們卻開始了新一輪的“海歸”潮。我的朋友圈子裏,大約有半數都在計劃海歸或已經付諸行動。在海外兜了一大圈,想不到最後“夢中的橄欖樹”還得回鄉尋找。從90年代末起,留學人員回國人數以年均13%的速度增長。據2004年的統計數字,海歸回國的人數已達到18萬多人。 

九十年代初回國創業的人還是鳳毛麟角,有那麽個把回去的人,國內的媒體還會大肆宣傳“拒絕高薪聘請,放棄豪華生活”雲雲。而現在不談“海歸”,好象都不夠時髦。我看選擇“海歸”的動機不外有兩種。第一種是幻滅。這類人大多數是在奮鬥數載之後,實現了“美國夢”。回頭看看,也不過如此而已。人性就是如此,隻有永遠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珍貴的。 

俗話說“寧為雞首,勿為牛後”。碩士、博士念完了,工作換了幾次,薪水長了一些,個別人也弄到個芝麻綠豆般大小的一官半職。從表麵上看,生活也算安逸穩定,但心裏總有點兒不平衡。上司不見得有何德何能,偏偏就壓著自己一頭。有人形容那是一層無法衝破的玻璃天花板,於是成天鬱鬱不得誌。回國就不同啦,再不用歎息“懷才不遇”了。不少人在國內的大企業裏找到位置,官階也來個“鳥槍換炮”。 

回國後物質生活自然也不會差。不是說“海歸”在國內能拿到比國外高多少的工資,而是國內的生活消費畢竟要比美國低得多。哪怕工資不比美國的高,甚至可能還低一些,但在衣食住行上的開銷隻占了實際收入的一小部分,也沒有在美國時的種種經濟壓力。社會地位和經濟地位全有了。有人說是,拿美國的工資,在中國消費,為目前的理想境界。當然,國內的稅率也不善,對月收入10萬元以上者,征稅比例可達45%,而同等收入在新加坡的稅率為20%,在香港僅為16%。 

在美國生活單調,上班起早摸黑,忙得半死,回家還得買菜、做飯、洗衣、剪草、輔導小孩的功課……沒完沒了的家務事。回到國內就不同了,不請全職的保姆、管家,起碼也請個鍾點工,誰還親力親為幹那些個瑣碎的事情。不少人還有雇用單位配置的住房和汽車,兩天一小宴,三天一大宴,日子過得風光多了。看來紙醉金迷的生活,隻有“打回老家去”才有機會享受。很多 “內在美”的海歸人士,不出一年半載,就另結新歡,重築愛巢了。哪怕是夫妻雙雙把家還的“海歸”,鬧家庭革命的也不在少數。 

第二種人 “海歸”的原因,還是幻滅。這類人在國外苦頭吃過了,學位也念完了,卻始終找不到自己在這個社會的位置和歸宿。我的朋友中就有好幾個家庭是這種情況。丈夫畢業後找到工作就業了,妻子雖然在國內也受過良好的教育,卻待在家裏無所事事,百無聊賴。女同胞還能自我安慰說是在“相夫教子”,賦閑在家的換成了男同胞,那簡直是度日如年。最近震驚美加華人社區的雙博士蔣國兵自殺案,就是這種典型幻滅的例子。蔣博士空有一身學問,卻找不到施展的地方,家庭壓力、經濟壓力之下,一念之差就走了極端。若能作退一步海闊天空之想,也就放下包袱,作“不如乘風歸去”的打算了。對在海外沒有施展拳腳機會的人而言,“海歸”,未必不是一條退路。 

回國與否,是人生的重大決定。我還是挺佩服“海歸”們的勇氣的。第二類“海歸”或許回去不會有太大的損失;但對第一類 “海歸”來說,回去有如背水一戰,不能說沒有風險。除非你已經打定主意要落葉歸根,否則的話,放棄了在國外的工作和職位,日後若想再回來,恐怕就不是那麽容易找回原來的位置了。“夢中的橄欖樹”呀,究竟在哪裏?無論如何,條條大道通羅馬,哪些已經海歸,或正在考慮海歸的同胞,我衷心地祝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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