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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驕傲,我是中國人 My Name Is Joe And I am Canadian!
幾位常來子夜讀書的朋友發來了QQH,笑道:最近不見你寫新日記,準備封筆江湖了?我掐指一算,從上月中旬以來,是有好長一段時間自己沒好好端坐下來,寫寫在加拿大晃點人生的心思感受了。不過,這些日子以來,我也確實不得半點空閑,除了頂風冒雪地學習駕駛技術以外,剩餘時間也因著中國的春節長假而如願以償得見到了好些多年不見的知交舊友。故人得以海外相見,自然分外高興;席間眾人回首往事,也少不了一番嘻噓感歎。然而,一群海外遊子和歸國學人圍坐在一起,最終的話題難免會落在“何處是我家”的話題上了。
我一直以為,對人生的認識總是隨著一個人的身體所處位置的不同而能夠用不同的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而隨後的融會貫通和精神升華則會使我們可以更從容沉著地來麵對人生,這也許就是人生遊曆的一個最重要的收獲吧。不過,說真得,每次我聽見這類關於“家”的話題,心頭還是要晃一下。人們都說:心安之處便是吾鄉,可是看著身邊這群已經定居加國多年的朋友的眼中多多少少泛出來地對故土中國的眷念,我除了感歎在中國人心靈深處所隱藏的情感是這樣得細膩精致,我還想再問為什麽加國終究成為不了我們真正意義上的家?
在我看來,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困難,因為隻要問問自己或者身邊的中國朋友是如何在這片異國他鄉渡過自己的閑暇時光就可以找到了,就像隻有在一個人的精神可以隨心所欲的時候,我們才會看到他(她)真實的自我一樣。作為來自中國這個有著5000年生活藝術沉澱的國度的子孫後代,成年後遠涉重洋的我們不僅在人生曆程上已經見識多廣,而且古老文明的價值尺度也早已根植於我們的精神深處。與西方的享樂主義不同的是,中國的人文精神畢竟是把人的幸福當做一切知識的終結,我們感興趣的是如何過好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如何去力圖改變周圍的世界。因此富有情趣的中國人雖然內心常常保持著憤世嫉俗的不滿足,但精神主題卻永遠是在追求閑暇生活的樂趣,諸如:月下品茗、梨園聽戲、元宵燈迷、架鷹溜鳥、重陽食蟹、敬香拜佛、種花養魚、看相鬥雞、送粒賀壽……此般等等,不勝枚舉。於是,一群享受過這樣多閑暇樂趣的中國同胞也就很難得在酒吧裏同加拿大人侃冰球、聊政治、聊女人的過程中能夠產生多少精神上的放鬆和共鳴了。作為懂得享受生活的中國人,我們可以集物質和精神與一身,並同時生活在感官和精神世界裏;我們財產不多,情感卻不少;我們表麵上對外在的世界無動於衷,其實卻富有生活經驗和世俗智慧,這點對西方的基督徒來說幾乎是難以想象的,而這些在我們眼裏卻是一種明智無為、簡樸舒適的物質生活。
然而,中國人雖然在閑暇享樂上的確是聰明且可愛的,但我們在社會政治上卻是幼稚膚淺的,這點很明顯得折射在如何組織一個有效的社會係統上。基於儒家思想的中國社會體係假設的是每個當權從政的人都是有德君子,他們品行高尚公正廉明;而西方的政治思想首先肯定的是人的自私貪婪,進而采取種種措施來防止人的行為出軌。相比儒家思想所宣揚的基於道德力量和等級製度上的社會平等,顯然這種製度上的對人性的約束比起依靠仁人君子的良心發現顯然更高明有效,因為君臣父子的傳統等級理論最終帶來的是特權和人們對享受特權的沉湎,而現代的民主監督製度則可以防止政治上的腐敗和為官者的放縱。幾千年來中國的社會現實也是如此,就象2000多年前韓非子所說的“今貞信之士,不盈於十”。而西方的社會運作則是建立在一套無論是統治者還是老百姓都不得違犯的法律製度上。在這裏,法律能夠取代一切個人偏好和私人關係,因此一個領袖的聰明與否對這個國家的命運可以說是無關宏旨的,因為製度自己在轉。這點聽起來有點像老子的“無為而治”的道家思想,但是這也確實是英、美國等西方國家社會在區區幾百年內就遠遠超過擁有幾千年文明思想的中國的根本原因,因為這樣穩健的社會體係雖然看起來笨拙複雜,但它的社會總成本卻被最小化了。同時由於人的自由和生活有了根本的保障,隨之而來的人身安全感就使得我們中的一部分人最終選擇留在了這片本不屬於我們的土地上了。
我想,正是這種對精神世界的追求和現實生活環境的比較造成了我們這些海外遊子對“家”的心靈困惑,而這種躊躇兩難的生活境地也曾經在辛棄疾筆下的《醜奴兒》中得以表現得淋漓盡致: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寫於2006年2月14日多倫多
人在不同的年齡,不同的環境,不用的心境下,家的含義也就不同了.
不過,你的很多其它的文章講的卻是真正的國家。 大多數的中國人,無論身處何方,都能心係國家,並會在有機會有能力時為國家奉獻。這應該是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