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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兩個人都在上學,平時上課打工,也就是周末能見一麵。
我總是高高興興地盼著見麵。周六或是周日,背著我的雙肩背包,在秋葉原車站等他。說來好笑,跟他認識期間,隻去過一次卡拉ok,隻去過一次公園。剩下的,基本都在秋葉原耗過。
他專業是計算機,總要跑到秋葉原去買零件去重新組裝升級他家的計算機,他自己裝了3,4台,弄得小小的家裏跟計算機教室一樣。其實我不懂計算機,在秋葉原逛沒我什麽可看的東西,可我還是願意去,因為他在。隻要是他在的地方,哪裏都是好的,當時的我,就是這樣傻的不可救藥。
跟他的車一起回他家,他立刻沉浸在買來的那些零件裏。我到廚房,去準備簡單的飯菜,當然,首先麵對的是洗碗池裏滿滿的一池子碗-----他不洗的,用完了扔池子裏,然後再用別的幹淨的,直到沒的用了再洗出來。我埋頭洗好碗,做好了菜,端到房間裏的桌子上,他聞到菜香,才會從計算機的那堆零件中暫時清醒一下。開始,他總很不樂意,覺得我好不容易來一趟,應該坐在那裏看看電視聽聽音樂,我這樣的去幹活,他不高興見到。問題是,我不幹他不是自己也不幹嗎。爭執了幾次,他也就不管我了。
吃完飯,他又回到了計算機前,點燃了香煙,在那裏不知道是休息還是在沉思。我則開開心心地拿出白紙一張圓珠筆一枝,在那裏留言給他,有時候是寫心情,有時是寫風景,現在想想,那時我不知道bbs,所以灌水灌到了給他的臨別留言中。
等我也比劃完了那幾筆,他也抽完了飯後賽神仙的煙,天色不早,我就回家去了。當時很是羨慕躺在他書桌上的那些留言紙,可以靜靜地在他身邊陪著他,而我,還有回程的路要趕。
那段時光,我是快樂的。而我在快樂中竟然粗心到並不知道分手的危機正逼近我。。。。。。
秋天,那是一個秋天。
那天,跟無數次飯後一樣,我依舊在書桌旁,找了張白紙在比比劃劃,他又在計算機前麵抽著煙。我無意中抬了一下頭,看到在煙霧那邊的他的模糊的臉,好像有些陌生。。。
突然,他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說了一句:咱們兩個,其實不合適,分手吧。
怔怔的我,好像世界在我麵前轟然倒塌了。。。時至今日,我不記得當時的景象,好想大腦有種保護功能,能夠自動刪除那些最痛的記憶。。。
隻是依稀記得,我淚眼婆娑地問他為什麽,我想不明白,我們從沒有吵架,從沒有爭執,為什麽不合適;我喉嚨梗塞地告訴他,我可以改,改成他喜歡的那種類型,雖然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裏。。。。。。那時的我寧願自尊掃地,隻想挽回他的心。
終究,我沒有能挽回他的心。分手,分手在那個蕭索的秋天。
我想,當時的我是有些瘋了。
記得那個秋天,在寒意的清早,換乘幾趟車,佇立在秋風裏,守候在車站旁,等在那裏隻為了見他一眼。好不容易見到他,卻在他的眼底裏再也找不到我的影子,不懂,怎會翻臉易如翻書?
記得那個秋天,欲暮不暮的黃昏中,獨自徘徊在河邊,看著夕陽下對岸的燈塔,看著泊在河邊的零星的小船,看著歸巢的倦鳥,抬首問蒼天:我怎樣才能挽回這段情?蒼天無語,隻有秋風掠過樹葉的沙沙聲。秋風吹落的,不僅是凋零的葉,還有,那一絲絲最後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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