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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知道,在她轉身離開夜的那個家的時候,靈魂就永遠留在那張帶著清香的木板床上了。
白天的心突然被人撕裂般的疼了起來。白天恨自己,也恨那個糾纏了她十年的男人。他是她的初戀,可是她知道他和他的妻子一直分開在兩個城市,本來就不深的感情自然淡得像白開水了。他不離婚,因為他對她的責任感已經遠遠大於了愛情。
白天真的想找個心理學專家研究一下自己,她怎麽可以同時愛兩個男人,而且都愛得那麽真?每次跟他在網上提到他太太的時候,白天都會全身一抖,大夢初醒的明白過來,原來一切都不是真的。然後,那種讓人發抖的痛就襲了上來。那是一種由心髒向全身發散的痛,四肢被路過的痛麻過了之後,打著冷戰。然後那痛就在心尖和指間凝聚,久久不肯散去。每次痛的時候,白天都感覺好冷,可能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吧。
白天不想在他麵前成為一個怨婦,白天隻想讓他感到幸福。白天想如果自己讓他不快樂了,那愛的意義就不在了。所以她寧肯每次都強顏歡笑地祝他快樂幸福,然後自己偷偷的落淚,反正在網絡那一頭的他也看不見。白天知道,上天是公平的,她享有了兩份愛,就必定要承受一份痛苦。
淩晨3點,白天一個人搖晃著走出了酒吧。一陣寒風吹過,她瑟瑟發抖著,酒精殘留在她身上的熱量瞬間就被風吹得無影無蹤。黑暗中,一絲絕望而又冷酷的笑容浮現在她的嘴角邊。白天狠狠地嘬了兩口手中的煙頭,吐出一口長氣,手指輕彈間,煙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白天抬了抬頭,望著空洞的眼睛遠處無盡的道路,她突然神經質般的狂笑了起來,笑聲在這空曠的大街上顯得是如此的刺耳。這幾天,白天喝了無數的酒精,可怎麽也不能讓她麻醉。每一次回想起夜那期待而又絕望的眼神時,白天就忍不住發抖。白天想逃避,卻怎麽也躲不開這雙眼睛對她的凝視。
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白天想對夜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再見麵,我要告訴你《阿飛正傳》裏的一句台詞:“以前我以為這世界上有種鳥從一開始就會飛,直到它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現在才知道其實它什麽地方也沒去過,那鳥兒從一開始就已經死了。”我想要你知道,我就是那隻鳥,離開你以後一路不停息的飛,某一天卻忽然發現自己還在原地回旋。隻是,愛情已經蒼老。
白天想對夜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再見麵,我要告訴你:有些事是永遠無法回頭的,想念而無從回望。有些話,不說出口,並不意味著不能了解。有些人,不見,並不等於兩兩相忘。也許,你會從此懂了我。
白天想對夜說:夜,我終於聽見白天飛越了夜的蒼穹。
寫於2006年1月29日多倫多
長篇小說?:)
小花,過年長大了,膽子也大了,敢拿大哥開玩笑,正月十五沒有燈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