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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略感寒冷的灰狗Bus車廂裏,看著雪花靜靜地從天飄下,那麽從容優美,那麽大音希聲,隱約之中想起了一句話:雪是上帝的精魄。窗外,加拿大這一望無垠的雪原裏,路邊的田園小鎮和湖濱林蔭仿佛都被掩埋在銀白色的世界裏默默無語,一切都讓我陷入一種審美獨思的意境裏,不知不覺得就忘了時間的流駛,忘了肅殺的寒冷。這時,耳邊似乎傳來陳慧嫻那首《飄雪》:“…又見雪飄過,飄於記憶中;讓我再想你,掀起我心痛;又再想起你,抱擁飄雪中;…冷風吹我醒,原來是場夢”。
記得有位朋友曾對我說:她最喜歡裴勇俊那種旁若無人得在深深淺淺雪地裏一路走來的純淨男孩形象。那天,心不在焉得我楞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淡淡得說:我隻想在雪地裏打個滾。是啊,隨著經年累月得四處漂泊,那個曾經沒有絲毫雜念的我已經見慣了冬天,隻是那些純潔的下雪天卻再也不會有了。在從想象中遁回自己內心的時候,翩翩而來的浪漫和從前的如許往事盡在這漫天的大雪裏隨風而舞,剩下的隻是無端端的惆悵與憂傷。冬天記憶裏的總是很冷,人世間的事卻就是如此。我忽然很想念巴赫的《馬太受難曲》,那是一種能夠將灰色的記憶都轉化為玫瑰色的溫暖的音樂,而我就想把自己包裹在這音樂裏,深情地忘記著自己的過往。也許正因為有了那樣無誨的過去和被凝固的記憶,才使人擁有這樣無窮無盡的回味和不會被任何東西所侵擾的寧靜。
盡管初戀時我不懂愛情,但它又是那麽純潔纏綿和令人難忘;盡管要忘記初戀是如此的困難,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心頭的記憶還是會不斷褪色的。十年之後,你是回頭還是堅持,是大聲說出來還是要痛苦得活著?之所以無從選擇,是因為一種善良與另一種善良之間永遠是衝突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得是不能追問得,追問的結果隻能是越發給自己強加痛苦,而追問自己最冷酷的問題就是:愛一個人能有多久?其實這個世界並沒有改變,改變的是自己,是自己的要求變高了。但是如今我知道,一個真真正正懂得愛情的女人是一個在肉體和心靈飽受創傷的時候卻依然懂得真愛、付出真愛的女人;而且我也知道,家的意義就在於,無論你有多出人頭第,也無論你有多失意落魄,那兒總有一片可以最後容納你的天地和真愛。
心情沉鬱的時候我總是告訴自己:不要再寫些什麽了。真的,有時我覺得任何感性的文字都是蒼白膚淺得無病呻吟。但是,我還是想去雪地裏打個滾,可以嗎?
寫於2005年11月26日多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