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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朧睜開眼睛,已經早九點了,心下一沉,壞事了,今天是Zuo Sir喬遷的大日子,慌忙間對付了幾口昨晚剩下的烙餅和冷水,也顧不得帽子和手機,一頭紮進風雪交加的Yonge街。還好,得魯大哥和雪鬆兄弟已經到了,於是擼起袖子,忙不迭的加入如荼的人流和物流中去。從畢業的六月開始,MBA的同學都在不停得搬東搬西,送走了一家又一家,隻剩下自己堅守Yonge街。弟兄們說,你也換到北邊來,這兒人多熱鬧。我隻是笑笑得以自己貪圖Downtown方便為借口。記得在小憩的時候,和得魯提起自己其實三年間在多倫多大大小小搬了不下十幾次家,結果在填公民申請表的時候絞盡了腦汁。大哥微歎了口氣說:有空把這許多次搬家的經曆寫下來,一定又是篇文章。
2001年深秋的某一天,當我背著一個裝有幾件簡單衣物的旅行包走出家門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從今以後 “家” 是要在背上的行囊裏走來走去的了。那種逃離那個家,逃離身邊的一切,逃離自己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忘記的欲望像是一個秘密一樣被我藏在了那小小的背包裏,同時有一個願望也一起被收藏,那就是,終有一天,我要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
剛落地Winsor這個城市,和妹妹住的是一個頂層的閣樓,矮的直不起腰,不過終於是在北美這個異國他鄉有了一席之地,暫時的。那個冬天,我總喜歡把窗子關得嚴嚴實實的。窗外雖有嬉笑怒罵和車水馬龍,關上窗戶便是自己的世界。我則在那個不大的閣樓裏品味著生活的酸甜苦辣,想著我自由隨意的生活。三個月後,我便揣著Rotman的offer來到了Toronto,便開始了頻繁的“試居”,雖然隻是從城市的這一角挪到了另一角而已,但那種拎起包裹便走的場麵,如今在我看來卻是需要如此大的決心和勇氣。這一點也不誇張,個中滋味怕是沒有流浪過的,沒有搬過家的人無法體會的。這時所謂的“家”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隻能算是一個窩吧,但我已暫且的滿足,畢竟有一個地方可以讓我好好地回憶過往。
每次搬家的時候,多有一種懷舊和感傷的意味在裏邊。收走灰塵,收走牆上的鍾,收走熟視無睹的掛曆,於是我的蝸居在多倫多天空下就空了。再找個地方,燒掉舊的書信,那些南來北往的郵戳,男人女人的筆跡,那些時間裏的唾沫星子,那些白天夜晚的生活瑣屑,那些無能為力的東西,狠一狠心就燒掉了。剩下的一切該搬的都搬走 把燈也關掉,瓶瓶罐罐在它們被倒空起就一直沉默,現在,把它們一個個都扔出去。回想自己每搬一次家,生活也就改善一次。如今住在多倫多的最高處,景致宜人,房子不大,心卻很寬敞,畢竟終於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的理想天堂,雖然緩慢,堅難,但不是沒有陽光,不是沒有希望。我於是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收拾著每一個角落,像是在收拾著多年的陳年往事,像是在收拾著那顆漂泊的心。
是啊,此時的我正聽著音樂,寫著隨筆,桌子上有著一杯茶正在涼,那寥寥繞繞的水霧模糊了我的視線,或許,不是因了那霧吧?我是為了曾經那個純真的自己有著這樣純真的所謂夢想而被自己感動,眼淚濕了這樣一個無眠的夜.... 三年了,多少風裏來雪裏去的日子,我將“家”背著從一座荒原逃到另一座荒原。今天,暫時住下吧,在這樣一個新的地方,因為這裏有我喜愛的溫暖的陽光照在我的屋裏,照在我心上。不知道下一次搬家會在什麽時候?兩年後?三年後?不過我沒有什麽可擔心的,我會高高興興地再把我的家收到箱子裏,象馬背上的遊牧民族一樣,再遷徙到下一片水草豐美的地方。是的,不管在哪裏,都一定是一個好地方,因為那兒會和現在一樣。
寫於2005年1月1日多倫多
很久沒有靜心臨聽由中國傳統樂器,笛子和琵琶共同演奏的曲子了,也隻有它們才最能喚起心底那片中國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