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Diary 61 --- 書香之欲

所謂：“青酒紅人麵，財帛動人心”。欲望這個詞總與暖昧、情色、時尚、燈紅酒綠和男歡女愛聯係在一起。欲望是人的一切欲念以及希冀的總稱。它可以是具體的物欲，也可以是無形的幻想，它可以是無窮無盡的。當然我要說的不是諸如“無欲則靜虛動直，靜虛則明，明則通”之類的八股，我感興趣的是欲望本身。

 

 

在我看來，欲望的本初一定是身體的和物質的，簡單而又刻骨銘心。其實欲壑難填的不是身體而是頭腦，就如我對書香的欲望。書香之說源自古人讀書在書中夾存的香草，但梁實秋先生則稱書香實乃油墨之香。其實書的真實味道就是心中對生命真諦，人生意義的探索，追尋和感悟。故有人說讀一本好書，“饑，讀之以當肉；寒，讀之以當裘；孤寂而讀之，以當朋友；幽憂而讀之，以當金石琴瑟。”於是，自古就有人寧願一生沉醉在“以優雅的姿態描寫罪惡，以處子的明眸凝視孽戀，以純淨的話語訴說憧憬，以抒情的歌聲低吟欲望”的意境裏而欲罷不能。

 

很多時候，書香之欲是一種精神或感官上的欲望。讀一篇美文，如醍醐灌頂，是從感官到心靈的高度享受，抹去了浮躁淡化了功利，頤養了靈性超然了生命。讀書可與古人對話，和偉人聊天，與有識之士交朋友，使心胸歸於寧靜與淡泊，在醉心於功名利祿蠅營狗苟的人中卓而不群。我不是因了“書中自有黃金屋和顏如玉”而讀書，而是讀書讓我足不出戶就能聽到小橋流水，漁歌唱晚和梁祝化蝶；就能看到青瓦白牆、石板裏弄和琴棋漁樵；就能悟到曆史滄桑，知音難求和人生演繹。

 

 

記得開始識字的時候，第一部挑中的是有好些插圖的《紅樓夢》，當時顧不得“男不讀紅樓，女不看三國”的古訓，囫圇吞棗地開始翻這本書。不過，多年後重讀紅樓就不隻是大觀園富麗神秘和林妹妹惹人憐愛的感受了，但我想就是以我現在的水平第一次讀它也悟不出那種深刻。後來的歲月，我總是把讀到和找到的好書當作珍藏，縱使千裏也要寄回家保存，以便讓自己經年後再回頭找一找當初找不到的感受。

 

書之香，養人怡情，修心宜性，豈是一杯醒神的紅茶、一壺穿腸的老酒所能及，其於我是永遠抵擋不了的欲望。

 

 

 

寫於2004年12月21日多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