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嚐試了一下自己做糯米藕。
把米用糖水泡好,用筷子一點一點的灌進藕中。這個過程很費時,極大的鍛煉著我的耐心。
灌著灌著,忽然有一點點悲從中來。仿佛手中拿的是一顆多竅玲瓏的心,而我正不厭其煩的用這代表世俗的米,甘心情願地把它填滿。
然後還要放進鍋中悶煮,直到脆生生的變做軟麵麵的,原本緊致的外皮輕輕一刮就整片地剝落下來。於是切片裝盤,淋以蜜糖芡汁,打扮作幸福甜美的樣子,呈現人前。
我不知道作為一節藕會更願意選擇怎樣的生命曆程——是這樣被蜜汁包裹著失去心靈的通透,還是千刀萬斬的化作餃子餡裏的碎屑?
大約都不是。
也許最好是從來不曾被挖起,就那樣靜靜的埋在水底的淤泥裏。無人知曉,也從不曾見識什麽雨露陽光。萌過芽,開過花,最後悄無聲息,重歸於無。
在我小小的廚房裏,我的神思卻似乎已飛越時空。看著盤中這甜蜜可口卻毫無生命力的糯米藕,想象它曾經的青春。若蓮藕也有思維,它可曾預想過自己的命運?但我幾乎可以肯定,它一定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為糯米藕,直到我開始往它的孔裏灌米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