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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靜閑見功極皇帝出現在眼前,忙道:“皇上教訓的是。”譚教主聽靜閑說這話,心裏驚駭不已,還以為是宋朝光宗皇上駕到,顯得驚恐萬分。靜閑就向譚教主道:“這是大理國皇帝。”譚教主聽後,叩禮道:“草民拜見王爺。”因在譚教主眼裏,大理就是大宋朝的一個王國封地,就像當年光宗的封地在恭州一樣。靜閑還以為是譚教主口誤,正要糾正,卻聽功極皇帝說:“你們切不可鑄成大錯。”靜閑道:“皇上放心。”功極皇帝道:“這裏並沒有什麽大事,我就走了。”靜閑和譚教主聽後,還沒有說出話來,早見功極皇帝走出門去。

  靜閑就對隨後進來的彭天雲說:“看來我們都得聽功極皇上的話,我們要以萬民為重,否則戰端一開,百姓又受大難。”彭天雲聽後,也對譚教主說道:“這話很有道理,隻要朝廷不受奸人蠱惑,就會相安無事。以後我們隻殺了奸人就行了。”靜閑聽後道:“對,像陳氏父子、四川製置使這些奸人,殺了才國泰民安,否則又要逼人造反。”譚教主聽後道:“既如此說,我也沒意見,就讓排雲霄去把這些人誘來打殺了就行了。”彭天雲聽後道:“不如讓胡瑞銀也配副毒藥,讓這些人一命嗚呼。”靜閑聽後道:“我要手忍這些敗類。”

  這時杜興來報說,三天後文廟有祭祀活動。譚教主道:“是排雲霄來的消息?”杜興道:“是我們自己打探的。”彭天雲道:“排雲霄哪有這麽快就送消息來,而且他現在眼睛雖能看物,但功力已經大損,那陳悉還會用他?”譚教主道:“排雲霄這人鬼點子多,而且語言特別,讓人忘神。”彭天雲聽後心想,難怪譚教主沒有下手除掉他,定是受他語言幹擾,不忍下手。但轉而一想,如這排雲霄與官府的人裏應外合,又出賣我們,也不是不可,想到此就說:“譚教主既不忍下手殺了排雲霄,按理說排雲霄應該感恩圖報,不可能再來害譚教主了吧。”譚教主不明白彭天雲的話語,還以為彭天雲想做教內護法的位置,因而說:“待我重振巫教後,定會讓彭賢弟滿意。”

  靜閑見他倆說起教內事務,想自己在此的目的是要借他們找到陳公子和靜一,就說道:“可讓排雲霄把陳賊和靜一誘出是正理。”這時外麵有人喧鬧,杜興出去後,一會兒帶個人進來,靜閑一看卻是青竹。青竹見靜閑後說:“我們分成幾處來找你,現在兩江上都來了很多兵船,不知為何?婉老爺讓我們來告訴你,一定要小心,免遭官府暗算。”靜閑聽後心裏非常感激,想段香兒可能人已在城裏來了,就問:“小姐沒在府上?”青竹道:“她跟青鬆一道去了金剛寺尋你,小姐說金殿國猛龍帳邦的娥蘭公主也帶人馬後天就要到重慶,讓你一定要回彈子石。”靜閑聽後,心裏有些緊張。

  原來段香兒被蘇憨綁架之後,雖然各路寨兵去追殺,卻沒有發現蘇憨影子,隻找到了被靜閑光浪打死的四個侍衛。因而娥蘭和召維圖都很擔心蘇憨把段香兒帶到一個什麽地方藏住了,隻待高科智派人去迎接。完全沒有想到段香兒已經脫險,並隨靜閑往重慶去了。因而格克曬管家給召維圖出謀,隻派人監視高科智的動向,就能找到段香兒的蹤跡。又著人到段府去打聽,幾天過去,一直沒有音訊,娥蘭覺得對不起段香兒,就親自來尋,召維圖無法,隻得又加派侍衛暗中保護。娥蘭在羊苴咩城打聽到段香兒與靜閑回重慶後,才靜下心來。但想到靜閑回重慶後勢單力薄,不是官府的對手,就往重慶趕來。一路上雖然小心謹慎,但卻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好在他們一直分散行動,過城門、到隘口,把門、守關的兵卒可能是被靜閑在千軍中怒殺陽都監的神威驚嚇,不論陸路或水路,都比較順利。

  想段香兒不要被大內來的侍衛拿了去,娥蘭公主的人馬不要被官府打殺才好。但轉而一想,不怕,功極皇上和爺爺都在金剛寺裏,自是沒什麽危險。想到此剛在欣慰時,卻聽見外麵馬蹄聲急促,又不知有多少人馬擁來。靜閑又仔細聽後,心裏也是大驚,見譚教主和彭天雲也顯得有些緊張。就說:“一會兒我出去把他們全部引開,你們快往後麵撤退。”彭天雲道:“難道是排雲霄讓人帶了官兵來?”這時關著的山門外,的確是官兵把外麵圍得水泄不通。靜閑正想飛躍出牆來引開官兵,卻聽青竹說:“一個人是引不開官兵的,除非那些官兵奉命來隻是抓你一個。”青竹的意思是不願讓靜閑一個人出去冒險,而譚教主卻聽出話音,立即說道:“怕是排雲霄這賊又變過去了,報了官帶兵來拿我們,不如我們殺出去,引開官兵。”彭天雲聽後道:“現在不是殺出,而是要撤出。”杜興聽說後,就對先前與他們廝殺的排雲霄的舊部下說:“這官兵進來,定是見人就殺,見錢就拿,不會分你是哪一路的,我看大家隻有拚死一搏方可逃生。”這時聽見一個人說:“這裏有個地道,可通往東華觀。隻是現在東華觀已沒有道士在裏麵了,都住的官兵。說是上清寺一個道長還俗當了官,但一直沒有見過這人。”靜閑聽後,想到可能是靜一,就問道:“這道觀裏住了多少兵?”這人道:“幾十個吧。”彭天雲聽後,立即說:“快些帶路,我們從地道裏走。”這時山門被外麵的官兵撞得山響,裏麵一行人都走進了地道。這地道不長,很快就來到了東華觀的藏經閣,果然裏麵沒有道士,而此時卻聽見東華觀內有一些人正從大門到靈主殿。

  靜閑一行人急往後麵走來,這東華觀靜閑過去來過,道長還是靜字輩的叫靜丹,隻是年歲比清一恩師都大。這觀後麵有東華十八個古洞,洞洞相連,後門通往神仙口(現文化街)直到大梁子(現新華路)。靜閑雖然過去沒有進去過,但知道是個出口,就帶頭往洞裏鑽去。這洞裏麵安靜,一行人的腳步聲響很大。靜閑到了洞內,就讓譚教主一行往前,自已殿後。

  譚教主一行從神仙口出來後,見靜閑沒有跟出來,準備讓杜興進去尋找。但聽彭天雲說:“教主且慢,他此時未出來,自有道理,我們不可耽擱時間,引來官兵的圍捕,現在必須分散開去。”青竹道:“想來公子應該無事,大家還是散開吧。”青竹因從洞裏出來,感覺靜閑獨個奔走應該沒有問題,如果大家聚在一起,倒還是個拖累,因而如此說。但譚教主卻說:“那三天後,我們重慶文廟見。大家注意安全,想公子尋找的人,定會在那裏出現。到時我們左右布些疑兵,也可分散官兵注意力。”大家聽後,方才散去。

  青竹急往金剛寺尋來,路過巴香飯莊時,恰遇到曾意站在門前,忙大呼一聲。曾意見是青竹,急忙把頭一揚,青竹庚即隨他進飯莊裏來。突然看見段香兒也在裏麵,非常驚喜。

  原來卻是趙大管事和孫三管事已打聽到陳悉和靜一的落腳點,急往金剛寺裏來報知段香兒告訴靜閑。卻見金剛寺裏已人去樓空,隻剩下坐化了的希有。其餘僧眾據說均被官兵接走,現在寺裏還有官兵住著。段香兒便問:“那兩人真是住在純陽洞嗎?”趙大管事道:“這純陽洞隻是他們的一個點,據說還有一個點在東華觀附近,但我已派人把神仙洞和東華觀周圍都監視起來了。”段香兒道:“現在不知閑哥在哪兒?我們隻能守住這個地方,這個地方他給我擺談了多次。”這時孫三管事道:“猛龍帳邦的人馬也不看下時候,據消息說,四川經略使又在調兵去攔截,也不知他們來了多少人。”段香兒道:“聽青鬆大叔得的消息,隻是說猛龍寨兵往大宋而來,想來至少百人以上吧。”趙大管事說:“據消息說,這些寨兵,雖沒有打旗子,拿武器,但三五成群,服裝醒目,讓大理國也很緊張。”段香兒道:“你們的人與他們聯係上了嗎?”趙大管事道:“他們這麽鬆散,我們不好聯係。據打聽,說是在追殺一個叫蘇憨的人。”孫三管事道:“這追殺蘇憨也不知是真是假,難道蘇憨真會逃到大宋來嗎?”趙大管事道:“這事倒是不清楚,但他們肯定是有事才來,否則這山高路遠,爬山涉水,不是一件輕易之事。”段香兒道:“這事讓閑哥知道後,必定又要分心。而且娥蘭公主一來,肯定召維圖首領要派很多人保護,因而來這麽多人。”

  段香兒見曾意引了青竹進來,忙問道:“找到閑哥了嗎?”青竹道:“我們已見過麵了,他很安全,功極皇上和老爺到重慶已經幫了公子一仗。”段香兒一聽,非常高興,便問:“皇上和我爺爺呢?”青竹道:“公子說他們已經走了。”段香兒道:“閑哥現在在哪兒?”青竹道:“剛才我們在三聖殿被官兵包圍,公子已帶我們從東華觀出來了。但他現在何處,實是不知,不過我已給他說了你的情況。”段香兒聽後稍微放心地對曾意說道:“你回來為什麽不來尋找我們?”曾意說:“我回來後向大哥打聽上清宮事宜和談起我在宜賓所遇情況。大哥對我說,二哥曾實在外避禍時,發書來說,在武昌遇到了藥王廟胡神醫的哥哥,得知靜閑果真帶陽都監之女去找過他治病,說明靜閑是毒害其師傅清一的元凶。因而我回重慶後,卻不敢去找你們。不是今上午我看見金剛寺那清覺住持對官兵吆喝,卻還認為靜閑是官府之人。想來也是,若二哥當時認為清覺和靜一是元凶,我曾家岩石堡和巴香飯莊的人口,可能早就被官府所抓,絕對不會成為他們在此聚會的一個地點。”段香兒道:“他們曾住在你們這裏?”曾意說:“他們在曾家岩石堡住了半年多時間,好在靜閑沒有到石堡去找過我二哥。否則,後果也是不堪設想。”段香兒道:“我們這次回來,才更清楚了上清宮和金剛寺的情況,也了解了巫教也是受他內部的叛徒所害。”

  卻說靜閑見譚教主他們一行遠去,後麵卻無追兵,就慢慢地一個洞一個洞地走來。剛走過第九洞時,聽見裏麵有聲音像在說話。靜閑想,還有誰沒走脫,或被摔倒在地?這洞裏很黑,先前大家進來都是摸著前進。就把火石取來閃了一下,見沒有人,心裏有些奇怪。心想,莫不是後麵有追兵來了,聽了一會兒後覺得也不像,而這聲音分明是在吐納真氣的一種功夫。靜閑突然想到,此地定是有人閉關,但洞裏太黑,看不見門洞。便退回洞口,見後園依然沒有人。整個觀裏,非常清靜。就走進藏經閣裏,找到盞油燈,然後又重新回到洞裏來。進來後就仔細尋聲,哪知過到第五洞時,卻見裏麵很深,就順著往裏走。走了十來丈,見有東華真君成道石像一尊。石像高約兩米,靜閑忙作揖敬禮。然後借燈光看洞內壁畫,卻是介紹東華真君成道之日的景象。靜閑沒發現什麽暗門,就把燈放在石像的台子右邊,準備虔城地行個禮,哪知三個頭剛叩完,就覺石像後麵有股涼風吹來,把燈吹得一陣閃爍。靜閑一驚,想這洞又無其他門,怎會有風?忙站起來,護著燈,往石像後看,卻見有一扇門已打開,就鑽了進去,一直往東走。忽然感覺裏麵有亮光,就把燈的光遮住,往遠處看,果然見前麵有很亮的光。這時卻聽見一個聲音說道:“我讓你已做了觀主,還來尋老道做甚?”靜閑道:“不知仙人在此靜修,勿怪打擾。”靜閑說著,見是須發皆白,飄然若仙的靜丹住持,心裏一驚。心想,滿觀道眾都不見,怎麽他還在此閉關?靜丹見靜閑拿著油燈,並非自己認識之人,就說道:“你是上清宮裏的?”靜閑心想他怎麽知道,就問:“仙人怎知我是上清宮的?”靜丹道:“你那靜一師兄不把上清宮的心腹都帶來,裝扮門麵,怎地在此站得住腳?”靜閑聽後道:“靜一這叛徒在此?”靜丹道:“你敢叫他叛徒?”靜閑道:“我正在找尋他,然後為師報仇。”靜丹道:“小道兄內力自是了得,要來取老道之命就請出手,否則老道又要閉關真息。”靜閑道:“我怎會要你之命,難道仙人已被那叛徒所傷?”靜丹見靜閑表情很關切,方放下心來說:“你真的是尋殺他?”靜閑走近道:“我尋他已經兩年多。”靜丹聽後道:“我閉關十年,正在緊要關頭,他逼我的大弟子無青帶他來此,說上清宮被官府所毀,宮裏道眾傷亡慘重,現有幾個跟他來此歸觀。我心想,你上清宮毀壞事大,你幾人到觀裏來避禍事小,無青怎麽這樣不懂事,在我最緊要關頭來打擾,讓我受傷非輕。我強忍著傷痛說,這事你自定了事,快退出去。隻聽靜一道,承蒙收留,且請老道兄把住持之位一並讓我接管,保證不負重托。我一聽,知道無青或許整個觀裏已被他們挾持,而當時自己已身受重傷。就對他們說,你們去辦,我自閉關,不可再來打擾。靜一見說,就道謝與無青退去。過了近一年,我的身體才稍為恢複。一天夜裏我偶然出洞觀望,見寺裏沒有一個弟子,倒有四五十個捕快在各殿住著。心裏很奇怪,就捉得一捕快問明,才知上清宮被毀後,官府又抓捕道士,全觀道士都出去避禍。後來官府見觀內沒有道士,就讓捕快都進來辦公,而那靜一卻做起了捕頭。”靜閑聽後驚奇地說:“他把這裏也變了衙門?”靜丹道:“我見道眾已無,自己身體功力都沒有完全恢複,也無力與他計較,想自己道淺,隻得重新閉關,可我練習的心法,卻真是知道易,信道難;信道易,行道難;行道易,得道難;得道易,守道難;守而失,存而亡。”靜閑聽後,覺得靜丹所言之道是真切,隻是他既聚真氣,又散了真氣,既為聚集真氣而喜,又為真氣傷身而憂,以至閉關時久,反沒有把真氣降服自用。突然想到曹真人的靈源大道歌,卻是固本精元的心法,就對靜丹道:“九年功滿火候足,應物無心神化速。無心心即是真心,動靜兩忘為離欲。神是性兮氣是命,神不外馳氣自定。本來二物更難親,失卻將何為本柄?”靜丹聽後,尋音調息,頓感神清氣爽,就對靜閑道:“小道兄道法高深,舒我滯氣。調順精元,感謝不盡!”靜閑道:“我有曹真人靈源大道歌一卷,可能為仙人習氣有助。”說時,把符紙上抄的那《靈源大道歌》遞給靜丹,靜丹依然坐在石床上,雙手來接,而他的手卻伸得很長,讓靜閑吃了一驚。想他已練就了長臂猿神功,不過定是心法不得要領,現在這靈源心法正好固他本源。就對靜丹說:“你在此靜習,我去尋了靜一那叛徒了賬。”靜閑道:“你要尋他不難,近來我見他每晚在玉皇殿裏就寢,裏麵還有一公子與他同住,兩人看來狼狽為奸。”靜閑心想,可能是那陳賊,兩人實在太陰險,躲在東華觀裏,的確讓人難以找尋,不過真是天網恢恢。靜閑想到此就說:“看來隻有在此等到晚上,他們來時,方可動手。”靜丹道:“到時我與你同去,此地我也熟悉。”靜閑道:“多謝神仙厚意,隻是你那身體如何?”這靜丹突然站起,雙腳突然拉長,又把手一伸,像有一丈長,靜閑也為他奇功興奮,知道靜丹出馬抓擒那兩賊,真是手到擒來。靜閑舉著的燈已經油盡,才在靜丹的帶領下,往東邊洞口出來,此時外麵天色已暗,兩人很快來到玉皇殿,但沒有看見靜一和陳悉。靜閑心想,難道是上午官兵包圍三聖殿後,沒抓到人,他們害怕東華觀不安全?

  靜閑等到第二天晚上,心想如果再不見他們來此,明天隻有到文廟去尋找他們。快到亥時,聽見有腳步聲傳來。一會兒見有四人進殿來,前麵一個提個燈籠。靜閑早認出了靜一,但他卻不認識陳悉,正要下地捉拿時,卻聽見靜一道:“公子自放心,官兵在前麵衝殺,我們在後麵摘果子,這幾天雖然辛苦,明天文廟大成殿的祭祀一完,你就是那裏的住持了。欽差相公也就成了重慶知府,你這些年來為他辦事,可謂出生入死。至於那陽都監還是官複原職,他畢竟朝內有人。我這個巡檢,今後不做了,又在這裏做個道士,廣收門徒,豈不清閑。”靜閑聽後,心裏詫異。心想這陽都監已被我殺,哪裏還官複原職。正在納悶,又聽陳悉道:“我弟陳霸這次隨父親來,剛好識破了排雲霄的反水,否則我們要被他騙去遭罪。”靜閑聽見說排雲霄反水之事,猜想他們可能要將計就計,因而想聽下文,又覺得陳霸這個名字,是在哪裏聽見過,想了會兒,才想起那年在皇宮裏,皇甫仁榮也被中了催眠功,那龐主管說起過這個名字,心想下次相聚還得注意這人。這靜丹見靜閑一直不叫動手,隻把眼望著靜閑。靜閑此時心思有些亂,正在猜想這兩人也許已發現我們,想脫身而故意亂說。或許這兩人不是他們,隻是替身。如打草驚蛇,今後更難尋覓到。想到此,把眼睛望了靜丹。哪知靜丹正在等靜閑的眼神,見靜閑盯來,立即從大梁上伸手下去,把靜一兩人的頭頓時提了起來,然後才跳在地上。他這動作很連貫,而站在地上雙腳拉的很長,使自己人有兩丈高。由於長年在洞裏閉關,沒見陽光,臉色白而透明,又須發飄逸。陳悉和靜一一看早已嚇暈,另外兩人見狀,丟了燈籠,爹、娘一陣亂叫,一路大喊有鬼啊!不要命地往外衝。靜丹將兩人往地上一擲,靜閑迅速點了兩人的穴。卻見外麵有腳步聲傳來,靜丹低頭彎腰從大殿門出來,見幾個捕快正提刀跑來。靜丹也不打話,走得幾步,把手一伸,抓起兩個捕快往地上一擲,那後麵的見狀,屁滾尿流地逃命而去。一會兒,東華觀裏的捕快便逃得精光。

  靜丹也不追趕,隻身返回玉皇殿內,隻聽得靜閑在問靜一道:“陽都監真的官複原職?”靜一見靜丹收了長腳長手,才知先前是神功,心裏才鎮靜下來回道:“千真萬確。”靜閑道:“他不是在宜賓被我所殺嗎?”靜一道:“他哪裏去了什麽宜賓,上清宮被他毀後,他沒有抓得一個反賊。”靜閑聽後把眼一瞪,心道,哪有什麽反賊,全是你朝廷設局相害,指著陳悉就道:“這要抓的反賊不是在此嗎?”靜一怔了下說:“本來是做局讓陽都監鑽的,而他卻沒有取回寶物。”靜閑道:“什麽寶物?”靜一道:“後來得知就是師傅的扳指和道君皇帝所書靈源大道歌心法。”靜閑故意不解道:“這靈源大道心法固然重要,那師傅的扳指無非是住持的標誌,雖是寶物,官府拿他作甚?”靜一道:“心法秘籍本就是寶物,又是先皇所錄。但最重要的就是師傅的扳指,能夠當兵符,調動全川的道眾。”靜閑道:“就為這個,他們讓你殺了師傅?”靜一聽後低下頭去。

  靜丹聽後說:“想不到這官府要人就要人,不要人就殺人,實是可惡之極,逼人造反。”靜一道:“我也是被這人蒙騙。起先,我見師傅與他相處甚歡,經常一起談笑風生,因而我就對他很欽佩。一天他單獨對我說,你雖是第一大弟子,由於武功修為讓師傅不滿意,這住持接班人,師傅心裏另有其人。我聽後,表麵上雖沒反應,心裏卻是非常自卑,覺得自己有負師傅期望。這陳賊接著又說,武功修為,練習是一個方麵,而練的功夫種類就非常關鍵。我想師傅都是教我們一樣的功夫,不可能還教其他弟子另外的功夫。但陳賊卻說,你師傅可能隻教了你表皮的劍法,但緊要之處和心法一定沒有傳你。我想,師傅是隨身帶有本秘籍,但他不給我看,我豈敢去取,就給陳賊說了。陳賊當即說,這個很簡單,我給你點麻藥,你師傅吃了,一會兒就睡著了,怎麽弄都不會醒,你去取來抄好再還回去,兩個時辰他醒來也不知。你認真習練,這時你功夫在弟子中第一,接班人自然就是你了。我聽後,就照辦了,哪知師傅喝了藥後,根本沒有反應,第二天都很正常,我就去問陳賊,他卻說恭喜我,很快就要當住持道長了。我很奇怪,陳賊卻說,我已讓師傅喝了慢性毒藥,最多一個月,師傅就會羽化。我聽後,萬分悔恨,真想殺了陳賊,然後在師傅麵前一死謝罪。陳賊卻說,你上清宮本來就有大難,朝廷下旨要讓你們寺毀人亡。我道為何,陳賊就說師傅扳指有個秘密,但也不說內容。而且還說,要救一寺道眾,隻有我一個人。我道怎樣才能做到?陳賊說你現在無事一般,隻抓緊習練功夫,到時官兵來寺裏抓人,你就帶頭拚命殺了當官的就行了。我道為何,陳賊說,殺賊殺頭,兵卒自會散去。沒想到他對清鶴子師叔也如此安排。那日官兵來時,師傅卻為了這賊的安全,讓我保護他走,後來上清宮被毀,道眾被追殺,他才說我師傅手裏的扳指是個兵符,可以把全川幾千道士調動起來,因而朝廷要殺他,並把上清宮從此抹掉。後來想師傅可能把扳指兵符交給了你,所以一直重兵追殺你。”靜閑聽後,深深為此痛心,對靜一說:“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驚其神。既驚其神,即著萬物。既著萬物,即生貪求。既生貪求,即是煩惱。煩惱妄想,憂苦身心,便遭濁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然後就解開了靜一的穴道:“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你自己了斷,不要髒了我手。”

  這時靜一突然向旁邊被點了穴不能動彈的陳悉,一個劍掌刺去,隻見陳悉一頭倒在地上。靜一又借勢向自己左胸一擊,一口鮮血從口中直噴出來,然後慢慢倒在地上,已然氣絕。陳悉被靜一刺後,還在地上蠕動,靜閑忙封住他的穴位,追問陽都監為何還活著,隻聽陳悉說:“宜賓那個陽都監,是敘州的庫副總兵所扮。”靜閑心想,這混食真是太可惡了,讓自己被瞞得好苦。這陳悉被靜一這一擊,傷得的確不輕,但神思還沒有恍惚,他想自己與陽都監計劃,本來在明日就可順利地把這些人全部誘到文廟去,包括排護法一起,全部報銷。而今所有的炸藥都安排在大成殿外的祭台之下,四周都安排了弓手,隻要這些反賊進去,一個也不能跑掉。看來這些安排都難以實現了,不禁歎了口氣。靜閑見狀,還以為他是為此時受傷歎氣,就說:“既有今日,何必當初。”哪知陳悉卻說:“我歎的是明日祭祀,如我不能去,陽都監也不會再去,你到哪裏找得到他?”靜閑一聽,忙說:“陽都監明日要到文廟?”陳悉見靜閑心有所動,便說:“明日各界政要,均要會集。我充當司儀,但現在我卻不能站立。”陳悉之意是想讓靜閑此時找人治他傷,然後明天可趁勢而逃。忽然靜閑想到先前觀裏住的捕快們已嚇跑,此時,各衙門定是緊張起來。如果明天去,肯定找不到陽都監,但現在,這裏也不可久留,不如把他暫時藏在洞裏,請靜丹住持看守。自己此時尋到都監府去看個究竟,便把想法向靜丹說了。見靜丹像提小雞一樣將陳悉提走,靜閑就尋路往都監府裏來。

  這都監府仍然黑燈瞎火。靜閑心想,莫是這陳賊騙我,那陽都監果真是死了的。雖是這麽想,還是躍身進去,到裏麵遊走了一番,的確覺得沒有人跡,也就懶得再走了,想就在此休息一夜。靜閑剛在一間房裏來,見一團漆黑,就摸出火石取火,借光找了個燈點燃。一會兒,聽見外麵有一陣響聲,靜閑忙把燈吹熄了,側身在門前,發現又沒有聲音。心想,這地方久無人居,可能是野貓走動,就入室休息,在床上打坐運功。自覺得沒有多久,就聽見雞叫,過得片刻,陽光也從窗戶進屋。靜閑環視了一下室內,覺得像個姑娘的閨房,起來看了床的雕藝,臉色一下紅了起來。看裏麵的一應用具,想有可能是陽鳳的臥室,趕忙轉身外走,見整個庭院真是沒有人跡。心想,這陽都監一案,朝廷可能沒有定性,去年見靜一和陳悉在此,定是陰占宅院。後怕我襲擊,才去東華觀裏藏身。算來已有一年多時間,但這房裏應該有塵埃和蛛網,怎麽還像有人打掃過的一樣。靜閑想到此,就開始警覺起來。想夜裏那響聲,可能是人走時發出來的,但若是如此,此人功夫定是了得,怎麽不與我動手?然後往東華觀裏來,見前麵大門有兵卒在,便往牆上一躍,來到後院,知官兵夜裏已來過,就直接進到洞裏。見靜丹已將陳悉提在洞口等自己,也不說話,隻往神仙口走,靜丹忙提起陳悉跟來。

  從大梁子的樹叢裏出來,三人走成一排,像扶個醉漢。不一會兒功夫已到了文廟。靜閑見到處旗幟招展,隻是大門還沒有打開,就對靜丹說:“我們往後麵去。”說後依然與靜丹一起,各扶著陳悉一隻胳膊,在後麵越牆而進。靜閑此刻點了陳悉的啞穴,三人往尊經閣上來。靜閑衝進那天靜虛他們住的房裏去看,已無人影,想這夥人也自然消失了。就把陳悉放在床上,扯被子蓋了,又悄悄地把二樓全看了一遍,確無人影,便也放心下來。想一會兒將陽都監的頭割下來,這大仇就已經得報,然後就與段香兒浪跡天涯,再也不管是非。就對靜丹道:“多謝神仙相助,現在已無阻礙,請老神仙自便。”靜丹道:“你一個人行嗎?”靜閑道:“我隻取一人性命,然後就走,應該沒有問題。”靜丹道:“我自往洞府去了,再見!”說時,看了眼陳悉,靜閑道:“這人已活不過今天,放心,我會去拜訪你的。”靜丹一聲老道去也,早已不見人影。

  過得一個時辰,聽見前麵大成殿前的腳步聲已經很密集。靜閑心想,不如此時出去看看。正準備抬腳走路,突然想起這陳悉一會莫被人救走了。心想,幹脆把他藏在大梁頂上,人們不易發現。於是伸手來提,卻覺得有些僵硬,忙把手摸了鼻息,見已氣絕。想他夜裏重傷,先前又被點啞穴。病情加速,一命嗚呼了。就從樓裏下來。從門縫看,見有兩兵卒在門外站著。就把門一開,點了兩人穴,拖進屋來迅速關門。提起一個問道:“你們是幹什麽的?”兵卒道:“我們是重慶府的,今天是府內祭祀,來此當值。”靜閑道:“這樓上住的那幾人呢?”兵卒道:“有兩個賊道私通反賊,不說出反賊的下落,被欽差下令就地正法。”靜閑聽後,心裏不免悲哀,想都是清鶴子和靜一永失真道的憂苦身心,必遭濁辱。靜閑又問道:“怎麽這時祭祀還沒開始?”兵卒道:“據說是司儀不見了,欽差也沒在?”靜閑想,這陳悉已死,這祭祀如開始,也定是草草收場。不如我把這陳賊擲入祭壇上,讓眾人皆驚。那陽都監定要揮兵來救,我便隻尋他命來。想到此,便點昏了兩人,然後上樓提著陳悉,往大成殿前來。一路上兵卒見靜閑提著陳悉,也沒搞清是怎麽回事。此時祭祀台上空無一人,而進門之處也無僚屬、學官、諸胥、子弟環列。靜閑見後心裏頓時一驚,想今天不知是否真就是八月秋祭之日。他把陳悉置於台上之時,隻見三麵的弓手一下就端弩瞄準,大成門也被關了,而大成殿裏也撲出來一排弓手。靜閑心想,這些小伎倆也想要拿我?卻不知這弓手的每支箭都喂了巨毒,而且此時陽都監正在東廡裏。見靜閑站在台上,正要揮手下令,卻發現欽差的公子司儀陳悉在祭台上,心想不好。隻見靜閑在尋視四周,像在尋找什麽人似的。陽都監心想,他不要把陳悉給殺了,否則欽差麵前難以交待。

  陽都監隻知道陳悉對上清寺做的一切,而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曾被他所設計,因而此時還在思想解救陳悉之法。突然他看到了隨侍衛司統領李爾登來的大內侍衛陳霸,想他的催眠功夫,甚是了得,此時正好請他施手。陳霸見大哥在祭台上,便想出去施救,還未聽陽都監下令,早已從東廡樓頂飛躍過去。

  靜閑突然看見陳霸上台來,正要出手拿他來問,卻聽到陳霸說:“大膽賊道,全不把官府放在眼裏,敢在孔廟來攪局,也不看看我是誰。”靜閑聽得陳霸的聲音如流水浸澗,既急又潤,雖是言語凶狠,音色卻溫和。正待聽他說下文,卻突然見他把身往後一躍,退回東廡裏去。靜閑正自納悶,想這人怎麽這樣,雄起了幾聲語言,就膽怯了,嚇得退了回去。此時靜閑哪裏知道,這陳霸的催眼術,最妙的就是眼光的透視。當他一上台時,定睛掃描靜閑和陳悉時,發現陳悉已經死去,哪用得著自己與靜閑動武。何況他感覺到靜閑內力非常渾厚,自己雖能僥幸麻痹他一瞬,但很難躲過他的一擊,因而忙退回東廡,急向陽都監說完。陽都監聽後,頓時沒了顧忌。手裏長槍正要抖動,下令弓手齊發,卻突然眼睛一瞪,分明看見自己女兒陽鳳不知從何處飛到了台上,連忙停下手來。但見陽鳳也不答話,看她氣之吞吐抑揚,盡顯沉靜柔實。似把那百煉鋼,化為繞指柔。心手相應,兩臂輕抬,拍在靜閑雙掌之上。靜閑突然看見陽鳳出現在眼前,不禁驚喜萬分,正要呼喊,卻見她滿臉肅穆,眼神悲憤,忙伸手來接住。哪知陽鳳這雙掌齊推,把對靜閑在宜賓殺父的怨恨盡都泄來,看是輕盈,實則盡顯皇甫坦所教大陰柔掌的精要。

  那日在臨安的旅店,陽鳳被皇甫坦擄走之後,直接被帶到了紹興府。南宋時期,紹興是除了京城臨安之外,可與金陵齊名的大城市。皇甫坦見陽鳳所受之傷,不宜激動,必須把至陽熱毒導出或逼出。隻是非一時半刻能夠舒緩。不過見是自己徒孫胡瑞金所求,自是全力相救。又怕在大內不便,而受人打擾,就來到了稽山書院。這稽山書院在當時非常有名,理學家朱熹和皇甫坦都在此講過學。而要治愈陽鳳的傷,皇甫坦認為這傷既是至陽所至,必以陽消陰長而為。但陰陽消長之象,往來不窮。陽卦多陰,陰卦多陽,或內陽而外陰,外陽而內陰,隻能大往小來,小往大來。為此,皇甫坦隻得把平身所學的以柔克剛之術,既施又教,一年多來,陽鳳不僅擺脫了死神的糾纏,也成了皇甫坦得意的關門弟子,練就了大陰柔掌法。得知父親官複原職,卻又在宜賓被靜閑擊殺,不知生死,所以請得師傅來到重慶。而皇甫坦奉李皇後之旨正要陪同李爾登來重慶,於是一同前來。還沒走攏重慶,得報說父親已亡,陽鳳悲憤不已。一行人星夜兼程來到重慶,哪知李爾登來時隻看了原來四川路發的靜閑蒼老的通緝畫象,而往金剛寺裏來時,就感覺到有內功深厚之人在寺外茶館裏。抬眼望去,看見段安成便以為是靜閑,立即出手。而功極皇帝和段安成也同時感覺到有內功深厚之人路過,也警覺起來。見皇甫坦和李爾登出現在門前時,早已往後院而出,然後躍上房頂,見他們跟來,就往金剛寺裏大雄寶殿一躍。皇甫坦和李爾登緊追不舍,於是四人就動起手來,誰知卻打個平手。

  其實功極皇帝的功夫已讓皇甫坦感到了凶險,於是告辭回臨安去了。李爾登見皇甫坦走後,想自己已不是他倆的對手,就給段安成假約了一場,也往臨安趕去。陽鳳卻不知道他們都已返回,隻在城裏尋找,且聽見今日重慶文廟要搞大型的祭祀活動,便來看個究竟,卻意外地碰到了靜閑。頓感仇人相見,哪裏還有什麽手軟?而這一年多習練的陰柔掌法,已然消逝了陽鳳的激情,內心隻有殺父之仇。當見靜閑接住了他這雙掌時,立即把兩手左上右下分開,重重地擊在了靜閑的右肩和左肋上。靜閑沒有想到他下手這麽狠,由於自己過去誤傷過陽鳳,因而先前第一招時也沒有用意來接,而已然使兩手重傷。此時又遭她上下兩掌,頓感整個身子骨都要被冰天雪地的寒風割碎一樣,立即運起大力金剛心法,但覺為時已晚。

  突然,一陣呐喊和怒吼,靜閑看見血跡模糊的清覺被譚教主與彭天雲擲上台來,見他已奄奄一息,心裏也如刀絞。這時隻見陽都監迅速從東廡裏騰出,手裏拿著長槍落在台上。手拉住陽鳳就要往外騰去,卻不知陽鳳突然看見父親,頓時滿臉驚恐,想怎麽會這樣。把陽都監一推道:“你真是——父親?”陽都監道:“鳳兒,快走。”而陽鳳聽後,覺得果真是父親陽威,心裏更加難受。轉身過來看靜閑,隻見靜閑滿臉冷汗。此時陽都監雖看到靜閑已然受傷,因他聽見霍成峰、郎吉祥都不是靜閑的對手,又在千軍中取了庫總兵性命,隻想把陽鳳拉開後,好眾弩齊發,火藥爆炸,結果了靜閑性命。而此時的陽鳳滿麵羞愧,滿腹悔恨,滿眼絕望地看著父親陽威,隻把身體來護著靜閑。陽威才反應過來,揮動手中長槍,直來取靜閑性命,突然聽見一聲震喊:“槍下留人。”陽鳳忙擋住父親刺向靜閑咽喉的槍尖,陽威見狀,立即收回,又抬頭看見兩人,從天空中騰身而來。原來是赤霞仙姑和李爾登落到了台上,隻見李爾登大聲說道:“赤霞公主在此宣詔,一切人等且皆跪下。”隻見赤霞仙姑把詔書一拉開,朗聲念道:“奉天承運,文順武聖哲慈孝皇帝詔曰,特赦靜閑本身及重慶上清宮、金剛寺道、僧一應無罪,諸司不許拿問。欽此!”

  原來這赤霞仙姑上次與靜閑他們分手後,馬不停蹄地到了臨安,把靜閑在上清宮、金剛寺的遭遇向孝宗太上皇傾述,孝宗賢明、英毅、至孝,不便評價先皇高宗的過錯,直把留正傳進宮來訓斥一番,又叫光宗皇帝下旨。赤霞仙姑接旨後急回重慶,恰好碰見李爾登,就一同前來。赤霞仙姑念完後,轉眼來看靜閑,隻見靜閑全身有些顫抖,像要站不住了,忙叫台下站著的回雪,快把靜公子扶住。

  陽鳳聽後,想伸手去扶,又覺得沒有勇氣,隻是滿眼淚如泉湧,慢慢移步走向靜閑。而此時靜閑在慘白的陽光下,眼睛開始模糊,神思開始遊走。他聽見赤霞仙姑叫回雪來扶住他,他好像看到了仙女一般的回雪,白衣浸透在幽岩古洞的泉水裏,芙蓉般的臉龐。又仿佛看見吞雲山莊前的那一溪秋水,倒影著芳煙期待的眼神,振蕩著她如泉的淚流。這時,他預感段香兒來了,她的身後還有眼裏噙著淚水的娥蘭,他記得青竹說她們已來到城裏尋他。此刻他真的覺得看到了段香兒,在那奔騰的江水裏,那英氣、那逼人神思的嬌容。他完全聽到有好多聲音都在叫喊著自己,但很清楚自己正向地上摔去,眼裏和臉上有好多好多的淚,好多好多的水,宛如那上清寺下古老、奔騰、悠悠的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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