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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蘇憨聽後,又看了看縛在馬鞍上的段香兒。心想,我是把他送給高科智,如若真的殘廢了,他見時不立即要了我的命?說不定還會派人血洗猛龍帳邦。若靜閑也因此知道是我下的手,勢必會遷怒到召維圖首領和娥蘭公主,到時卻不好開脫。蘇憨此時還覺得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還在打著如意的小算盤。先前在江中看見靜閑追來,卻認為靜閑無力過來,即使過河,我們已經快到大理,這方圓六十裏地就此一個渡口,因而僥幸地盤算著。而且,他還覺得可以在此把段香兒放了,讓這五個大理兵押送他回大理,自己這五個人還在旁邊悄悄地跟著。若靜閑真的追到,殺的是大理兵,自己五人還完好無損,然後尋機回猛龍。想既然段香兒此時要下來,便按自己的想法給四個護衛說了,四人卻巴不得按此辦理。然後又對大理的一個羅苴子說:“你們把高少主的表妹送回大理,在前麵先走,最好是放她自己騎馬走,免得山路顛簸損壞了她身體。”那羅苴子問蘇憨怎麽稱呼。蘇憨且說:“這是自己按高少主安排辦的,不必知道姓名。”蘇憨說後,對四個侍衛說:“我們便在此設伏,掩護他們走。”五個人很快就躲進了山林。這羅苴子聽蘇憨說後非常感動,見他們伏在山林旁,才稍感放心,忙把段香兒身上的被蓋打開,從馬鞍上將段香兒抱了下來。可能是時間太長,段香兒卻站不起來,又覺得全身酸痛。這羅苴子知道高科智此行完全是為了接自己表妹回去,因而也格外小心。他對段香兒說:“你現在能騎馬走吧?”段香兒盯了他一眼。心想,如果說不行,那麽勢必就會像先前一樣,在馬上睡著走,這蘇憨是不會讓自己留下來,而且也是給羅苴子出難題。便對羅苴子說:“你扶我上馬,應該沒事。”段香兒用眼向四周看了,也沒發現蘇憨。心想,你跑得再快,總不能快過靜閑。此時段香兒隨羅苴子五人快步向前,她的目的是要離開蘇憨他們遠一些,因而忍著疼痛,走在大理兵五騎的中間。走著走著,段香兒突然對羅苴子說道:“你知道你們這次回大理是誰放的嗎?”羅苴子想了一下侍衛教他們的話說:“是猛龍管家。”羅苴子心想不能說是侍衛私放。段香兒問道:“他放你們時是怎麽說的?”羅苴子回道:“奉猛龍首領的命令放我等回去。”羅苴子說完後反問道:“難道是小姐你放的嗎?”段香兒說道:“是大宋公子請示召維圖首領放的。”羅苴子問:“為什麽?”段香兒說:“他先前還救了高科智表哥。”羅苴子不解地問道:“他救了高少主的命?”段香兒說:“大理與猛龍的矛盾,實是這蘇憨挑撥離間造成的。”羅苴子問道:“蘇憨是誰?”段香兒道:“就是先前把我交給你們的那些人中的一個。”羅苴子道:“昨夜醜時時,他們把你帶出來對我們說,這是你們高少主的表妹,被猛龍公主麻翻,準備下手,卻被他們救出來,望我們送到大理交給你表哥高少主。”段香兒聽後想,這個蘇憨怎麽這麽惡毒,想我也沒有招惹她,娥蘭公主對他也很好,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段香兒相信蘇憨的挑撥,是因為自己被他塞著嘴,捆著身,而這羅苴子相信他的話,是因為跟著蘇憨的另兩個侍衛從猛龍放了他們後,一直護送他們來到了此地。段香兒道:“他完全在亂說,哪有被救之人被救他的人塞著嘴,又捆綁著。他是怕大宋那公子追上,故現在把我交給你們而逃之夭夭了。”羅苴子一聽,心裏也躊躇起來,不知誰說的話是真。段香兒見他開始猶豫,就又說:“若你不相信,我們暫且在此地埋伏著,看那蘇憨他們是真在後麵抵擋,或是在後麵跟來,若是在後麵抵擋,那我說的話有誤。如是在後麵跟來,那是他們把風險轉給你們,自己悄悄隱伏一邊跟著,好到我表哥那裏去領賞。”羅苴子道:“既如此說,我們先往大路左邊山林裏去,如他們來,我們也可看見。”段香兒道:“怎麽從左邊,若他們從左邊來不就看見了嗎?”羅苴子說:“先前他們是在右邊伏著的,我想他們會等大宋公子追過了,才會在後麵跟來。”段香兒聽後卻覺得這羅苴子的確比較聰明,否則肯定在猛龍官寨早被格克曬所殺。

  六個人迅速向左邊的叢林裏跑來,約半個時辰,段香兒望見靜閑奔來,心裏興奮不已。正要大聲喊,卻聽羅苴子說:“現在不可,看後麵的是否跟來。”段香兒聽他這麽一說,自是不敢動,怕這幾個人一反悔,自己就會處於危險之中。便輕輕地對羅苴子說:“你們現在伏得深一些,他的武功高強,可能會發現你們,若他發現時便施手來,大家不死即傷,為此,我再往前伏一些,待他發現時,我便站起來,他看清是我,自不會施手,你們也安全些。”見羅苴子隻往後退,段香兒就直往前奔來。靜閑正在馳騁間,忽見左邊人影一閃,迅速做好準備,卻聽見段香兒大喊一聲。頓時一股興奮從頭到腳,身子一騰,早將段香兒抱了起來。幾個騰步,迅速奔到路的對麵,然後把段香兒放了下來問道:“你怎麽逃脫出來?”段香兒道:“我們先隱避一下,蘇憨他們立即會跟來。”靜閑道:“蘇憨?他在哪兒?”段香兒道:“他可能在後麵跟蹤你。”段香兒還沒有說完,靜閑果然聽見後麵有腳步聲來。心想隻是蘇憨幾人,豈用得著躲藏,出去取了他幾個人命來,便拉著段香兒一躍,向蘇憨五人奔來。蘇憨五人一看靜閑這麽一瞬間就把段香兒牽在手中,心想大理那幾人定是性命全無,嚇得忙往後退。靜閑一見他們,怒氣驟來,奮力發指,隻見紅光到處,五人齊落馬下。大理的羅苴子見狀,哪裏還有什麽聲音,心想這段小姐不要引他來殺了我們才好,口裏不斷地念著阿彌陀佛。

  靜閑幾步奔來看蘇憨五人,卻見四個侍衛已經重傷,隻是不見蘇憨在何處,靜閑站在原地不動,用耳搜索聲響,這時突然聽到先前段香兒喊自己的那個方向有異常的聲響,忙往那邊奔馳而去,段香兒一下反應過來,怕靜閑出手傷了大理兵的性命。忙喊道:“那邊的人救了我,不可傷了他們。”靜閑聽後,立即站住,轉身躍回拉著段香兒道:“他們救了你?”段香兒便把先前的一切告訴了靜閑,靜閑便讓段香兒叫他們出來。這羅苴子等五人看到靜閑如此手段,哪裏還敢不聽。段香兒對他們感激地說:“一路上承蒙幫助,就此謝過,我們還要去辦些事情,望保重。”五人也各騎著馬告辭而去。

  靜閑見他們走遠,從先前蘇憨他們翻倒的地方,牽了兩匹馬來,然後準備把段香兒抱上一匹馬。哪知此時,段香兒卻把雙手將靜閑緊緊抱住,眼淚一下流了下來,把靜閑挨著的臉也打濕了。段香兒像有好多好多的話要給靜閑說,最後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而靜閑此時卻思緒萬千,今天又讓他感受到了像失去陽鳳那樣的揪心的痛,好在這麽快已找到了她。他發誓不再離開她,一定要讓她在自己的視線內,否則完全有精神崩潰的感覺。他見段香兒哭得很傷心,心裏更加難受。但想到自己大仇未報,何以為家,不如現在就奔回重慶,了卻了一切恩怨,自己和段香兒歸隱於山川,逍遙一世。便對段香兒說:“我們現在回重慶,好嗎?”段香兒一聽,說道:“我聽你的。”靜閑將段香兒抱上馬。讓段香兒騎馬走在前麵,自己緊跟在後麵,往大理方麵奔來。

  靜閑不像大理那五個兵可以找小道捷徑,自己不認識路,隻得隨茶馬大道奔走。段香兒道:“也沒給娥蘭他們告辭,便這樣走了。”靜閑道:“現在我們與誰也不用告別,有緣分以後會相見的。”段香兒道:“這蘇憨卻這麽無賴,他真該遭報應。”靜閑道:“隻可憐召維圖身邊沒有子嗣,我看他那猛龍,遲早會是別人的。”段香兒道:“也許蘇憨想借你之手把召維圖首領除掉,然後他好吞掉猛龍帳邦。”靜閑道:“我看他沒有這麽大的野心,或許另外有原因。”段香兒道:“那這蘇憨跑掉後對召維圖首領和娥蘭公主有威脅嗎?”靜閑道:“如果是召維圖首領安排他綁架你,就有威脅。如果是他自己綁架而召維圖首領不知,就沒有威脅。”段香兒把靜閑望了一眼說:“你這話怎麽說?”靜閑道:“如果主謀是召維圖首領,現在已失敗了,定會怕我們回去算賬,勢必要做好與我們的應戰的準備。而此時蘇憨已經逃脫,必然要回到猛龍去尋求保護,而金殿國得知此事也會借機進行討伐,這就是威脅。如果不是,他就可以下令追殺蘇憨,自己應該沒有威脅。”段香兒道:“即使是他安排的,他也可以殺人滅口。”靜閑道:“我隻是憑感覺,不會是召維圖首領所謀。”段香兒道:“我也感覺不會是娥蘭公主。我還真為她擔心,真想現在回猛龍去看個究竟。”靜閑道:“現在既然情況不明,我們也不便回猛龍,倒是回重慶後,你幫我把你外公家的人聚在一起,然後了卻了那些恩怨,我們再回猛龍不遲。”段香兒道:“好吧,我們就這麽辦,我的大昆憨。”靜閑知段香兒在開他玩笑,也不說話,隻把馬飛奔起來。忽然段香兒說道:“這條路到了大理後,才能走東麵到鄯闡再向北到宜賓。”靜閑以為段香兒還知道有另一條捷徑通往宜賓,便停了下來。問道:“那路你識得麽?”段香兒道:“我隻聽說過,也是一條茶馬大道。曾聽娥蘭說,從滇南官馬大道也可走到宜賓。但具體從哪裏走,我卻不知。”靜閑道:“算來我們已走了幾天,已快到大理了。不過我們出了大理後,就應穿上漢人的服飾,否則太顯眼了。”段香兒道:“我還是回大理去看看爺爺、婆婆和父母,然後通過他們照應一下回重慶行嗎?”靜閑想了下說:“幹脆不去驚動他們,以免今後江湖上的人找他們的麻煩。”段香兒說:“不管我們去不去,隻要我們在一起,我看是躲不過的。”靜閑道:“那不如你回大理先暫住,我回重慶了完事後便回大理來找你。”段香兒一聽,心裏一震。忙說:“我要跟你一起去。”靜閑道:“不去看你爺爺他們了?”段香兒道:“當然能看更好,隻要你願意陪我去。”靜閑道:“不是我不想陪你回去看他們,隻是我怕節外生枝,一時又難脫身。”段香兒道:“那你就不怕我表兄強娶了我去?”靜閑道:“他敢?”段香兒道:“我看他就敢,到時我隻有一命嗚呼了。”靜閑道:“有這麽嚴重?”段香兒道:“我看就有這麽嚴重。”說後把眼光直射到靜閑雙眼,看得靜閑心裏一股莫名的激動。

  兩人渡水穿花,走了幾天的路,此時已知大理羊苴咩城就在前麵。遠遠看見蒼山,看見蒼山的秀麗和厚重:勢奔千裏,神運耳海,萬壑有聲,樹峰無語。便加快步伐,一口氣奔進羊苴咩城來。是夜在旅店裏租個套房,段香兒雖然有回家一望的心思,但也理解靜閑的思慮。靜閑自在外屋靜習,段香兒知道靜閑雖沒說,但心裏是不願和她分開一時,所以她就自在裏間休息。而此時靜閑雖然覺得段香兒不回家探望,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但自己有無能力帶走段香兒,並保障她的安全,卻也在深思。雖然自己能夠奔騰和飛簷走壁,但帶了她,功力自然降低。想不如還到金剛城去練段時間,否則真是難以保證回重慶能解決好恩怨。於是就走進裏間看,雖才子時,段香兒因太疲勞,早已入睡。望著她睡得很香,真不願打擾她,但若此時不趁機到太和城,明天白天必定被高家所監視,更難悄無聲息地走到金剛城裏去。便輕聲地喊著:“香兒。”也許是段香兒這幾天風餐露宿太過辛苦和疲勞,任靜閑怎麽喊,她卻沒有反應。靜閑隻得用手輕輕捂了下她的鼻孔,段香兒因此本能地睜開眼睛,醒了過來,見靜閑正望著自己,心裏一熱,又把眼睛閉上,想待他來親吻。可靜閑卻以為她怎麽又睡去了,便輕聲地說:“我想先回到金剛城裏去練習,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段香兒把眼一睜,忙從床上起來,拉住靜閑問:“是現在嗎?”靜閑道:“必須現在走,否則明晨易被發現。”段香兒問:“那我們去取馬吧。”靜閑道:“不能取馬,給老板或掌櫃留張條在屋裏,就說三月後來取馬,把草料和房銀付上。”段香兒道:“這裏離太和城還有點距離。”靜閑道:“我背你走。”段香兒一聽,非常高興,心想,虧他想得出來,我又不是這點能力都沒有。就說:“誰要你這豬八戒來背。”靜閑道:“那我就當個豬八戒,把媳婦背回家。”可靜閑到此時又覺得自己太過放肆,自己亦道亦僧,卻還想背個媳婦回家,頓時麵紅耳赤起來。可沒一會兒,兩人從房裏來到院內,靜閑讓段香兒把眼睛閉上,一個騰字訣,早攜著段香兒躍在圍牆上。兩人站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靜閑便運起輕功,提著閉著眼睛的段香兒,往太和城奔來。不多時,靜閑與段香兒奔到太和城,見城門已關,就像先前飛躍羊苴咩城牆一樣,靜閑非常輕鬆地帶著段香兒進到太和城。見金剛城不遠,便快步而去。段香兒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麽回事,早被靜閑攜帶進金剛城的小觀樓。這小觀樓平常很少有人進出,靜閑上次在此住了幾月,此時奇花沿翠,露凝幽草,自覺得此地清幽,正好納天光地氣,習功修煉,因而便直接將段香兒帶到此地。

  其實靜閑已經非常清楚整個金剛城的狀況,除了太監、宮女配備較多外,安全保衛及門房,都是年老體弱的羅苴子充當侍衛,由一個羅苴佐負責統管。整個金剛城分為東、中、西三座院落,從儀門進來,便是清涼世界閣樓、會客廳、書房、花園,演武堂卻在大觀樓後。大理國的百姓一般是不敢走到金剛城外的大雄寶殿的。此時已是深夜,兩人就在小觀樓打坐。靜閑心想,待天亮時,再向功極皇上請安。誰知靜閑才坐得一會兒,就聽見樓頂風聲急促,知有人來,忙做了護衛段香兒的勢式,不到一瞬,靜閑便感到有股恢宏之力向自己襲來。靜閑忙把段香兒一提,一個騰飛在梁上,還未站穩,已感到又一股衝擊從下而上,隻得帶著段香兒一下躍到對麵的橫梁。由於小觀樓內燈籠都沒有上火,相互看不到臉麵,隻感覺身形。而靜閑帶著段香兒給對方造成了一個龐然大物的感覺,因而都怕暴露自己的絕活。雖如此,靜閑想能有此功夫的人,除非是段香兒爺爺或者是功極皇帝。因而便大聲地說;“晚輩請安來遲,望恕罪。”靜閑話音剛落,卻聽見一陣教訓:“小子南去雲遊,居然練就了陰陽真身,我倒以為是那裏來的雙煞。”

  話音剛完,見一盞燈亮起,功極皇帝看見靜閑和段香兒向自己施禮。便道:“免了免了,怎地深更半夜想到此間來玩。”靜閑如實地把想法與他說了。功極皇上聽後道:“似你小子這點功力,回到重慶不可能搞定事情,反而可能壞了香兒外公家。我看你還是在此習功三十年,何必去問什麽恩恩怨怨,讓她跟著你左衝右突,累不累?”靜閑道:“皇上教訓得是,隻是兩位恩師所托之事,橫壓在心,無法安寧,因而想早日了結。我隻是去把叛徒清理出去,把師傅的遺物完璧歸趙。”功極皇上道:“你這麽說就難了,你真能完璧歸趙?你說你兩個師傅都去了,怎樣歸得了趙。怕你到時,人非、事非、而是非入個什麽境界。”靜閑道:“我自有打算。”功極皇上道:“火居道士是有,但你又提著佛門念珠。如果你亦佛亦道,誰能信得了你?”靜閑聽後,心裏沉思起來,心道:再練三十年,那此仇如何得報,難道自己的功力真是如此的差麽?段香兒倒是聽出了話音,知道功極皇上是為自己說話,心裏已是非常感激,便對功極皇上說:“如您再指教他一些時間,我看用不了三十年。”然後又跪倒在地說:“求皇上開恩。”功極皇上見此,便道:“小丫頭莫要說話,但看小子因緣如何。”靜閑聽說因緣,還以為是說姻緣。忙對功極皇上說:“靜閑自幼習道,無有姻緣。”功極皇上一聽道:“你小子想做段家女婿?還無有姻緣。問你因緣,卻說姻緣。”靜閑聽後,自覺得先前理會錯了,又聽到功極皇上搶白,臉一下紅了,便沉默不語。段香兒聽到功極皇上說到此,臉也不覺地紅了,望著靜閑,把舌一伸。忽然隻聽到外麵喊聲大作,一時聽得很多馬蹄聲在太和城裏跑動,三人頓時把燈一滅,閃在窗前,望著許多火炬正從多路向金剛城奔來,整個宮裏的羅苴子守衛早拿著武器,奔到大門口。一會兒隻見門打開,舉著火炬的官兵魚貫而入。不一會兒,整個夏宮內外,都是大理兵卒。這時見清平官高仕為騎馬進門來,這高仕為是高科智的父親,隻因高科智回大理後,談到靜閑的功夫獨特,像是傳說中的大理段家獨門功夫大力金剛指,高仕為聽後,覺得此事非同小可,便將此事速稟父親高丞相。高丞相聽後,也是內心驚震。想這功極皇上有如此絕世武功,已是不凡,但他是孤家寡人,匹夫一個,不足為懼。而今其傳人已在金殿國被封為大昆憨,可以收羅許多寨兵。如果其傳人再多幾個,然後聯絡大理三十部落,興兵勤王,自家不就大禍臨頭了。於是準備了一天,把城內外的軍隊集中起來,約定今夜血洗金剛城。金剛城內守衛都是高家親兵,因而一聽大兵到來,立即開門出迎,直把大理兵卒引到大觀樓和大雄寶殿。一則大觀樓是功極皇帝起居之所,大雄寶殿是他習功坐禪之堂,那羅苴佐帶領守衛站在大觀樓前,隻等高仕為發令便引兵去搜樓。

  靜閑和段香兒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事,但見官兵進來,靜閑心想,大理兵這麽快就來抓自己,想了一陣,也不說話。段香兒見狀,心裏緊張萬分,她感到大理內亂可能要開始了,不禁望著功極皇上。這時功極皇上卻一副不屑的樣子,對段香兒道:“你能走得出這金剛城麽?”段香兒道:“現在麽。”功極皇上道:“正是。”段香兒道:“除非是她們撤走。”攻極皇上道:“誰能讓他們撤走?”段香兒道:“大表叔或者大舅公。”靜閑道:“我能讓他們撤走。”功極皇帝道:“他們能聽你的?”靜閑道:“他們是來抓我的,我去後,他們自然就走了。”功極皇上道:“你怎麽知道他們是來抓你?”靜閑道:“我進城時也許被人發現。”功極皇上道:“他們會派這麽多人來抓你?”靜閑聽後,又覺得不可能。這時功極皇上說:“小子聽著,一會兒我出去把小高賊一掌斃了,再去把老高賊一門滅了,你來給我帶兵護國。且讓段安成來做丞相。”這時忽聽一聲:“皇上息怒,千萬不可。”段香兒忙叫:“爺爺。”隻見段安成跪拜在地。功極皇上見狀道:“你去把兵退了,我便依你,否則,讓他們不得好死。”段安成又道:“我這就去,萬望皇上不可輕動。”靜閑要跟去,卻被段安成製止了。三人見段安成一身夜行服,一個騰飛從窗口奔出,隻聽得一陣驚呼和喧囂,高仕為還沒有摸清是怎麽回事,隻見一個黑影滾來,眾侍衛擺好陣式迎敵,卻聽見段安成大喝一聲道:“擅闖禁宮,誅滅九族。”高仕為聽得是段安成的聲音,便指揮侍衛道:“快些拿下。”段安成一聽,連自己都要被拿下,看來他們是要對皇上下手了。於是伸出一指,急向高仕為點來。隻見一股紅光,那高仕為連人帶馬俱倒在地上,眾侍衛見狀,嚇得忙去救護。段安成一個大掌,把侍衛掀翻一批在地,並趁勢抓起地上的高仕為道:“你家夥真不想活路了。不要把皇上的謙讓當做實在,否則大理絕無姓高之人。”高仕為在段安成手中,哪裏敢有半個不字,先前分析,皇上和段安成的功力還沒有到火候,哪裏知道此時已是爐火純青,想皇上要取高家人等性命,隻在彈指之間。自己雖然擁有軍隊和官僚,但卻不能很好保護自己。此時還受製於人,聽段安成如此教訓,哪裏敢回應一句?又怕段安成突然揮指奪命。這時聽段安成說:“快叫這些兵回到該去的地方,否則你一家定難存活。”高仕為一聽,顯得有點猶豫,卻突然又看見一個影子飛來,以為是功極皇上要來取自己的性命,嚇得想往後退,但先前已被段安成點了穴,動彈不得,此時隻得暗暗叫苦。

  段安成回身一望,見是靜閑,心裏一驚。然後想到,此子來得正好,正可借他來壓了高仕為的氣焰。見靜閑落腳在地,便道:“暫且等他把軍隊撤走。”高仕為見這麽一個小青年,也能在千軍之間橫空飛來,心裏已大駭不已,聽段安成如此說,便下令道:“前軍為後軍,後軍為前軍,全軍撤出金剛城。”站在高仕為身邊和附近的侍衛並未撤走,而且是劍拔駑張,持槍弄刀地與段安成和靜閑對峙。段安成見兵卒已陸續走了大半後,對高仕為道:“不是我說你,大賢侄,皇上當今的武功修為,完全可稱霸於世。就是他這小徒弟,也敢憑一人之力平息部落戰爭。而實話告訴你,皇上還有好些徒弟,為此我奉勸你們,安分守職,辦好丞相府應辦之事。如果皇上不因你我親戚,深謝你們的吏治,君臣能相安至今?”段安成說到此,便解了高仕為的穴後繼續說道:“你回去後,還需多向丞相解釋。靜閑實是大宋之人,本該回去,不可能對你們產生什麽威脅。”靜閑聽後,想果真有自己的因素,便對高仕為說:“不知前輩何事帶兵而來,若你是高科智父親,我應該是有恩於你家。”高仕為一聽,眼珠子左右一轉就說:“我不認識你,高科智實是犬子。”靜閑道:“那日高公子險些遭大宋四川路派來的奸人所殺,實是在下一力禦敵,否則怕你們父子已是不能再見。”高仕為聽後一愣,對靜閑道:“你憑什麽救他?”心想他是帶那四川路的來拿你,他怎會受四川路的人追殺,這種小兒謊言也來哄我。靜閑見他麵帶不屑,知其懷疑,就說道:“我與段香兒是朋友,他是段香兒的表哥,如果你不信我言是真,你可自回家問高公子,我若有半句不實,天誅地滅。”段安成道:“真是善哉,你既救過段家,也救了高家公子,看來你的確是我們的恩人,我是相信此言非虛的。”由於靜閑和段安成的說話,讓在場的人都聽得很明白,有的竟把手中刀、箭放了下來。高仕為此時內心有些複雜,自己輕信小兒之言,險些禍及全家。看來段安成一家實是為了高段兩家和睦,君臣之間團結。雖沒有當眾表示出來,心裏卻有此思慮,便道:“我們回府。”一個侍衛立即重新牽過一匹馬來,讓高仕為騎上,然後一行人慢慢退出金剛城。

  守金剛城的侍衛,仍然無事一般,厚顏無恥地把大門關後,各自像鳥獸一樣散去。功極皇上此時卻提著段香兒從小觀樓奔下來,正遇到段安成和靜閑兩人準備騰空而起,就說道:“隨我到大雄寶殿裏來。”一行四人走進殿內,看見裏麵燈燭通明,功極皇上對佛像上完香後,又是頂禮膜拜,然後在座墊上坐著。對段安成說:“這高賊一家為何數次相逼,難道我們真的沒有能力滅他一族麽?”段安成道:“皇上息怒,且不可如此想來。大理國經不起這種內亂。其實皇上一心向佛,又研究武功,朝中事務丞相已管理得井井有條,你可樂得安靜。倘若大理國一亂,下麵部落戰火重燃,大金國見大宋西南不穩,也許又要重畫版圖,到時整個場麵定是不好收拾。”功極皇上道:“其實我有時候也是想到這一層,才沒有與他們計較,可他高賊不能說反就反。今天還提重兵準備打殺,要不是你出麵製伏了高仕為,我看此時此地已是血流成河了。”段安成道:“他們此次來,確實想大開殺戒。好在金剛城裏,除了近侍幾人是我們的心腹之外,其餘人等也許都拿了高家傭金,否則我們早被毒死了。”段香兒道:“有公公每日每餐為皇上試菜,誰敢在食物上打主意。”靜閑道:“我覺得還是注意一下好。”突然想到先前段安成說皇上有許多徒弟,就說:“皇上既有許多弟子,不如都在宮裏來擔任了侍衛,把這裏所有侍衛都放了,一切就會更加安全。”段香兒一聽,以為靜閑想留下來,因而非常高興地說道:“我們都留下來侍候皇上。”功極皇上聽後,笑笑說:“我看你們還是走得遠遠的好,免得哪天高賊再揮兵前來,我還會擔心你們的安全。”段安成也道:“這裏隻有我和皇上兩人相伴,實在很好。你說起皇上那些徒弟,他們都躲得遠遠的,沒到時刻自是不會來向皇上請安。”靜閑不解為何段安成和皇上都要要求自己離開這個地方,不過自己回重慶本來就要離開此地。因此,就對段香兒說:“你可回去看望父母,然後……”靜閑說到此時,發現三人都望著自己,而段香兒卻正想讓靜閑陪自己回家,見他說到然後時,停了語言,就追問道:“然後什麽,你要陪我去?”靜閑點點頭道:“我還會送你回你外公處。”段香兒一聽,非常高興。要不是功極皇上和爺爺在此,真想撲上前去,依偎在靜閑懷裏。功極皇上聽了靜閑之言,心裏很喜歡他的率真。段安成也覺得此子可能有能力保護段香兒,也想他們早日離開大理這是非之地。就對靜閑道:“你若要回重慶解決個人恩怨,我也不攔你,隻是你不能孤軍一人作戰,你把我的兩個侍衛帶走。”靜閑想,段安成和功極皇上武功了得,的確不需要什麽侍衛,不過自己也不需要。其實這哪裏是侍衛,本是段安成的兩個徒弟,一個叫青竹,一個叫青鬆,兩個跟隨段安成多年。段安成非常用心地教授他們練就金剛心法,但在大理高丞相專權的政治中,段安成倒是非常清醒,不讓叫他師傅。自己隻做些生意,添點侍衛,給人以從不收門徒,不張揚的感覺。就連其子段明,他也指教得少。今天這樣說出,段香兒都不清楚,覺得以靜閑現在的功力,哪裏需要侍衛,莫不是爺爺有意識將兩個侍衛安排來保護自己。便說:“多謝爺爺,我們……”功極皇上知道段安成的謀略,立即阻止段香兒道:“你聽你爺爺的,你們不僅要對付幫會,還有官府,不要幾個人怎麽行。”段香兒想,皇上和爺爺也許是想讓靜閑早點了卻恩怨,早日滿足自己的心願,才如此安排,便非常感激地向他們叩頭致謝。靜閑見狀,也隻得叩謝。段香兒道:“願我佛保佑皇上和爺爺,不再受丞相舅公所逼,願你們平平安安。”靜閑道:“如若再逼,我定殺回大理。”功極皇上道:“好小子,有種,我沒看錯。”段安成聽得此話,想起先前圍困,心裏真是忐忑不安。

  靜閑、段香兒和青竹、青鬆一行四人快馬奔馳在滇南官道,一路上有朱安的安排,不一日,他們就來到了宜賓。路上靜閑想起來時的驚險,也還是小心翼翼。靜閑一副公子打扮,段香兒也是一身男裝,兩人儼然一對兄弟。青竹、青鬆兩個出發時跟著靜閑和段香兒,自走在後麵,過了鄯闡城後,兩人一直在前麵開路。而今來到宜賓城,靜閑想上次在宜興旅店裏那叫司馬平的人說在此接應無虛小師侄,便對段香兒道:“我們還住宜興旅店嗎?”段香兒想到那次司馬平突然而亡,就對靜閑道:“上次來不及打探,那後院裏的三人,官府有個什麽說法?”靜閑道:“我也正想到此,而無虛小師侄卻在此與官府裏人有聯係,這個店我們是否就不住,以免又有什麽問題。”段香兒道:“我們給朱安大叔說一聲,換個地方住也行。”靜閑想了下說:“既然安排了,那我們就住此也可以,正好打聽一下上次的情況,隻不過小心一點就行了。”兩人說後,便往宜興旅店而來,剛走到門口,朱安就出來相迎,著人將馬牽走後,上樓來,樓上套房裏已經擺了很豐盛的一桌菜肴。靜閑和段香兒見狀,知道朱安一切已經安排妥當,段香兒非常感謝地說:“朱安大叔辛苦了。”靜閑稱謝後,就問道:“這旅店你們很熟嗎?”朱安道:“有些聯係,不過沒有深交。”段香兒道:“這地方可能與官府也很密切,否則上次三個捕快在此被殺,卻依然不受損傷,生意照常開。”段香兒便把上次所遇之事向朱安說了。朱安聽後道:“這麽說來,應該是很大的事情,自己後來也曾在此住過,並沒聽到一點風聲。”便說:“這就奇了,想出個人命案子,應該要擺談多時,何況我們分手後,我也來回在此提貨和送貨,並未發現一點動靜,隻是聽說有個堂倌與偷馬賊相遇,不幸遇害。”段香兒道:“當時堂倌有兩個,我們全都放了,並未施手加害,怎麽會堂倌死了?”靜閑聽後,也很奇怪道:“當時那人叫司馬平,死在我手上時,我翻看了身體,並未發現身上有傷痕或中暗器,難道這三人都沒死?”段香兒對朱安道:“你快去打聽一下,這旅店都是誰開的?”朱安出來後,對直下樓來,走到櫃台邊,隻小心地打量著整個堂口。覺得一向在此住,幾乎沒有什麽事情發生,除非此地是官府的一個店。想到此,就走出來,沒有幾步,商號的的兩個夥計慢慢跟了上來,朱安輕聲對他們說道:“你們快去打聽這宜興旅店是誰開的,有情況後,直接讓堂倌到房間來叫我。”說完後,就退回店來,徑直走到馬廄之處,看段香兒的那馬。見有個漢子在裏麵給馬放飼料,知是馬倌就問道:“你一向在此喂馬麽?”馬倌道:“客官要取馬?”朱安道:“我不取,隻是打聽個事。”馬倌道:“客官有什麽事,隻在櫃前去打聽,掌櫃說了,若問此間打鬥之事,一概說不知。”朱安聽此人說話倒還率直,便道:“當時你在此麽?”馬倌道:“當時我出去了,你有事情請問掌櫃。”朱安聽後,覺得事情蹊蹺,就逗了他一句:“掌櫃說死了人你脫不了幹係對吧。”馬倌道:“你已問過掌櫃了,是這樣的。”朱安道:“掌櫃讓你不說,你還是給我說了這些,看你不想活了。”馬倌一聽,心裏立即慌亂起來。忙說:“客官饒命,不關我事,莫去給掌櫃說,我知道也不說了。”朱安聽後,暗自好笑,不再言語。突然一個噴嚏,就上樓來敲門,靜閑見他進來就問:“打探到了?”朱安見桌上食物分毫未動,就說:“沒這麽快,你們還是把晚餐用了,等人來報。”靜閑聽後道:“你一起來用吧。”朱安道:“我……”段香兒道:“朱安大叔,又無外人,來,一起用吧。”朱安才勉強坐下來,段香兒急忙給朱安挾菜。朱安吃了一口菜後說道:“一會兒請公子下去問那馬倌,看來他知道一些情況,隻是此人腦子有點問題。”段香兒忙道:“不如現在就去,免得他一會兒不在了。”朱安道:“這人憨頭憨腦的,不可能就溜走了。”靜閑道:“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吧。”說時就站了起來,剛要走出來,卻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到門前卻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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