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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靜閑覺得也有些奇怪,心想:怎麽格克曬也不前去送一送,或許沒有向寨裏告辭,要不然召維圖首領夫人也會出門相送。想到此,卻見侍衛上樓來說:“公主侍女沒有在公主竹樓。”靜閑道:“公主在嗎?”侍衛道:“也不在,也不知哪裏去了。”靜閑聽後想,難道全都蒸發了?突然他想到,現在隻有將雨罕冷跟蹤到,他會去找尋召維圖或者公主,找到公主就能見到段香兒。於是從竹樓出來,悄悄跟在雨罕冷一行身後。

  且說蘇憨在大理給高科智報信後,高科智打發蘇憨先回,自己派人與蘇憨隨時聯係。高科智由於害怕靜閑的功夫,不敢貿然行動,但一直在想辦法要把段香兒找回來。又知段明確實不曉得段香兒的情況,也裝著無事,隻派人監視段府情況,想到段明今後是嶽父大人,為此這日來讓丞相爺爺放了段明回府。何況段香兒畢竟是自己的表妹,也不能采取硬逼,隻是想辦法能讓她與靜閑分開。但一想到段香兒那絕色的臉蛋,心裏卻真是割舍不下。恰巧得知大宋四川路發了海捕文牘到大理國,要其協助捕拿反賊靜閑。這高丞相看了文書和畫像,覺得見過此人,但一時想不起在何處,又怕是自己家族裏的什麽人,因而也就扣著未轉。這日見孫兒高科智來請示放段明回家,才想到此人曾與段明一起來找過自己,就把畫像拿出來給高科智看。高科智一看這海捕的人是靜閑,心裏不覺大喜,便隱去了靜閑去行宮救人之事,隻對丞相爺爺說道:“這人曾大鬧過我大理行宮。”高丞相一聽道:“有這等事?”高科智道:“千真萬確,當時在行宮來偷竊,被侍衛發現後逃遁。”高丞相道:“現在什麽地方。”高科智說:“聽說在猛泐景龍金殿國。此人武功高強,若要拿他,必要大宋派高手來,我們再派兵一起抓捕才行。”高丞相道:“你知道此事,為何不報。”高科智道:“先前認為是一個小毛賊,哪能驚動爺爺。我們一直派人在抓捕,但此賊功夫了得,所以現在都沒有拿住。”高丞相道:“他怎麽會和段明在一起?”高科智裝著不知地說:“真的嗎?莫不是要打劫段表叔商號的物品?”高丞相道:“我看不是,或許他們就是一夥的。”高科智道:“這人武功高強,莫不是表叔請他來押標?”高丞相道:“讓人著段明來問了就是。”高科智道:“爺爺且慢。這人既是大宋逃犯,還捕了回去治罪,最好是與大理國沒有關係。你這去問,下人不就知道你外侄與他有關係了。”高丞相道:“知道怎樣,我怕了誰去。”高科智道:“爺爺不要發怒,也不要找段表叔來問話,我們隻回函讓大宋派高手來大理,然後布局拿了他去,這豈不好?”高丞相道:“孫兒倒長進了,一切依你來辦。”因高丞相聽見高科智這麽說,還道是他為了親戚之情,值得可慰。又見他謀事布局,卻也得體,因而非常高興地誇道。高科智見爺爺如此說,心裏也非常高興,心想靜閑這反賊死定了,隻要大宋高手捕快到來,捉了他去,讓段香兒表妹斷了思戀,才大快人心。便說:“這事就交給孫兒去辦,保證讓爺爺放心。隻是調兵之事,還要爺爺把關,孫兒隻推舉一個副將高貢就行了。”高丞相道:“到時你提出來就行了。”高科智拿著公文看了,然後告辭出來,想段香兒在金殿國猛龍帳邦,先不打擾她,若把靜閑拿住或殺了之時,才去假意幫助她,順便接了府裏來成婚,想著想著,自己還暗笑出聲來。剛走回自家院子,就聽到門房說:“有飛鴿書來,正說要報知公子。”高科智接過小紙條,打開看了,卻是蘇憨通過大理在金殿國的暗線帶來的消息,興奮得一陣大笑道:“喜訊!喜訊!”又對身後的跟班說:“快去準備馬在門外等我,帶二十人去金殿國。”

  卻說蘇憨知道公主和段香兒的情況,然後上寨樓來叩見。她倆見蘇憨回來,非常高興。蘇憨取出大理的來信交給段香兒,段香兒稱謝後,拆開來看。娥蘭公主卻立即對蘇憨說:“辛苦了,”又拿出一錠銀子給他。蘇憨推辭一會兒,還是接了。公主又把召維圖首領的安排給蘇憨說後,蘇憨道:“現在三王子還在官寨,我想他會在此住上一陣子,我們不如也出去巡寨,成天在此關著,倒還容易被他們發現。”娥蘭聽後,想了會兒道:“這樣也好,隻是又要勞累你們。”段香兒聽後說:“叫人去通知靜閑,讓他到這裏來商量。”蘇憨一聽,忙道:“現在不忙,待我去籌備後,親到他竹樓上去告知,假如現通知他來,被三王子的隨從發現,倒是不好。”娥蘭和段香兒聽後,覺得有理,就點點頭。蘇憨說完後,就下樓去準備。

  段香兒覺得一天沒有看到靜閑,心裏有些掛念,見蘇憨走後,就對娥蘭公主說:“可否派人去找靜閑,讓他不走遠了,免得蘇憨晚上找不到他,否則明天早上走時他還不知道,又耽擱時間。”娥蘭道:“說的也是,倘若明兒要趕早路,莫驚動了三殿下。”就對門外喊道:“來人。”見一侍女進門來。娥蘭道:“你去告訴大昆憨,今晚上蘇憨有要事找他,讓他莫走遠了。”段香兒補充道:“這話隻能給他本人說,如不見,你須先回來,等會錢再去找他說。”哪知這侍女一連去了三次,都未見著靜閑,後來得知雨罕冷一行人又走了,就叫侍女去找蘇憨,直到晚上,才把蘇憨叫來。娥蘭道:“這三殿下已走,我看我們也沒有外出的必要。”蘇憨一聽,心裏一驚,心想自己才將消息傳出,讓高公子來接應,忙道:“這三殿下莫是有意先走了,到時殺回馬槍來。而且他走後,也許留了眼線在此。”段香兒道:“你找著靜閑了嗎?”蘇憨回道:“還沒有,聽侍女講,他沒有在,先前我來時,聽說他還未回竹樓。”段香兒道:“他會到什麽地方去?”蘇憨巴不得靜閑不在,先前已打好主意,讓人誤傳召維圖首領讓他前往金殿國有要事,現在既然不在,豈不更好。聽段香兒如此問,便回道:“也許去找召維圖首領了。”段香兒道:“那我們明天不忙走,等靜閑回來後再走。”蘇憨道:“行程已安排好了,改了怕走露風聲。若明兒走時不見他,我們留人在寨裏傳話給他,讓他來找我們就行了。”娥蘭望著段香兒說:“你看怎樣?”段香兒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對蘇憨說:“你今晚最好找到他。”蘇憨說:“這個知道,我多去幾次。”蘇憨下得樓來,對竹樓裏的人說:“明兒五更出發,不得走漏消息。”本麗自是送到樓口,蘇憨怕遇見靜閑,不舉火炬,摸黑走回自己竹樓休息。

  四更天,隨行的侍衛已經走出寨外在大路上等候。蘇憨把娥蘭和段香兒接到寨門時,天色已經蒙蒙發亮。蘇憨前後左右張望,生怕靜閑會跟來,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太陽已經站得老高。段香兒和娥蘭還是同坐在一隻大白象背上的椅子裏,段香兒見這條路很熟悉,是那次戰亂後走過的,就問娥蘭道:“這條路是通往大理的嗎?”娥蘭道:“也許是吧。”就問蘇憨,蘇憨回道:“是通往大理的茶馬大道。”娥蘭道:“這裏還是我們的領地嗎?”蘇憨道:“是的,這一帶還是興哈管轄。”段香兒道:“我們不是到興哈的官寨吧?”蘇憨道:“不去,隻到普帕囉頭人的官寨。”段香兒道:“要走多久?”蘇憨道:“一天吧。”段香兒道:“是離大理最近的那個寨子麽。”蘇憨見段香兒如此問,怕她對自己有警覺,忙說:“那地方離大理國還遠得很。怎麽,義姐想回大理了?”段香兒道:“我隨便問問,沒什麽。”一行人沿著大道而行。在山崖頂上的雨罕冷遠遠看見娥蘭公主獨特的大白象和彩旗,知他們來了,更是興奮不已。心想你父女還要避開我,不如我在此守候。天意與你相見,且把你死死留在我的領地裏。然後轉身對身旁的侍衛說:“昨日你出謀說到此來打獵,果然不錯。你現在先去普帕囉頭人寨裏通報,我們今晚去住。”然後又對另一侍衛說:“快些準備午宴,我要與公主對飲。”這些侍衛隨從聽後,各自去張羅。雨罕冷心裏美滋滋的,想今晨打獵,手氣也不錯,射殺了一隻大野牛和飛禽,正好做個大餐招待。他算定他們慢慢走上山來,正好是吃飯的時間,見他一行二十多人,逶迤而行,隻想他們走快一點,可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見她們走上山來。

  雨罕冷見娥蘭公主路過,忙站起來,與侍從們一起歡呼道:“歡迎公主駕到,野餐已經備好。”雨罕冷和侍從們邊說邊向他們圍了過來。娥蘭和段香兒剛上山來,見一片平地,且山清水秀,奇花異草,鮮豔奪目。正自舒心悅目之時,卻聽見雨罕冷等歡呼聲起,再看那前麵,七八個帳蓬,立在壩上,頓時緊張起來。想雨罕冷怎會在此,娥蘭不自覺地把眼望著蘇憨。蘇憨也是一頭霧水,滿臉茫然。雨罕冷見狀道:“不要有什麽不好意思,你我是天緣在此,公主配王子,天經地義。”娥蘭此時心裏怦怦直跳,段香兒見狀,輕聲對娥蘭說:“事已至此,不如下馬與他周旋。”娥蘭才說:“多謝殿下盛情,我們這就過去。”雨罕冷一聽,高興不已,他想公主出行都是蘇憨安排,此時見蘇憨還猶豫不決,故意說道:“多謝蘇憨安排,才讓我得見公主。”娥蘭一聽,信以為真,忙對蘇憨說:“前麵帶路。”段香兒也覺得蘇憨有點問題,昨日卻不找到靜閑一路來,卻原來是這個道理。也不聲張,裝著不知地說:“我現在正餓了,公主,吃了飯再說。”蘇憨被雨罕冷如此一計反間,卻無話可說。自己雖是召維圖貼身侍衛,但雨罕冷的侍衛真要動起手來,還不一定有勝算。見公主懷疑的眼光看著自己,心裏是有苦難訴。輕聲對公主說:“我絕不會讓他得逞。”娥蘭聽了也不回話,雨罕冷見他們向前走後,才騎上馬追了過來。

  這雨罕冷最喜周遊,而這豐盛的野餐就可看出他多年來的本事。他殷情地把肉叉到娥蘭的碗中,一會兒又舉酒相敬。其餘侍衛在蘇憨的帶領下,哪裏敢下叉吃肉,均怕有毒藥。雨罕冷也不派人相勸,隻自個與娥蘭公主說話,此時娥蘭心裏非常不安,心想連父親都隻有逃避他,自己又能有什麽辦法。蘇憨既然把我領到此地來交給雨罕冷,他就不會拚力保護自己了。想到此,不由得把頭轉向蘇憨望去,卻見蘇憨在向她搖頭。娥蘭轉而又望著帳蓬,這帳棚非常獨特,就是一張大麻布用四個木杆頂著,四周風來,倒還涼爽。雨罕冷雖無話找話,但說的都還不俗氣,隻是沒說什麽時候與娥蘭舉行婚慶大典。段香兒見狀道:“殿下怎麽不去找召維圖首領提親,卻在女兒家麵前大談婚嫁,可否說點別的。”雨罕冷本欲發怒,知她是靜閑的相好,便強壓住怒氣說:“義姐不要隻想自己嫁人,就不關心公主的婚事。”段香兒被他這麽一說,倒覺得自己不是,也就低頭吃菜。雨罕冷雖然這麽說,但突然又想到了靜閑,心想自己真是萬幸,昨日他到金殿去了,否則今日他必跟來。沒來這裏更好,便有意問:“你那大昆憨怎地不與你一起去金殿,莫不是去看我王妹巴都瑪格西公主。”段香兒聽此,心裏不免一怔,想這靜閑在金殿去了十日,莫不是真有其事,昨日又不在竹樓,又不來尋我。想到此,心裏卻也有些醋意。娥蘭聽雨罕冷說此話,也覺得有些奇怪,想帕雅真自當上金殿國召法龍真憨國王後,就把侄女巴都瑪格西收為養女,一直住在宮中,說不定封靜閑第一大昆憨,就有此意。

  其實,靜閑昨天跟蹤雨罕冷一行來到此,見他們在山頂上宿營,就自顧往前走了十多裏地等他們,怕近了被他們發現。早上醒來,自在前麵的山口上等候,見沒有動靜,便攀上一棵大樹望去,卻見有十幾個侍衛正在旁邊山林裏圍獵。靜閑心想,原來他們來此圍獵,而我卻兀自跟來,不如近前去看個究竟。但轉而一想,既然他們未走,就說明公主和段香兒她們在寨裏很安全,倒不如就在此處看一會兒再說,於是就在此習功靜坐。然後,靜閑把昨夜烤山雞吃了,等到中午時分,還未見他們過來。就又站在樹上看,見全部人馬幾乎都在帳蓬裏用餐,隻是人馬明顯多了一些,正自納悶。突然看見有隻大白象在那邊,心想莫不是公主她們也跟來,卻被雨罕冷截住了。忙下到地上,牽馬直奔過來。

  此時雨罕冷見自己的話正引起公主和段香兒兩個沉思,心裏非常得意,卻突然聽得一聲馬嘶。忙抬眼看來,見是靜閑騎在馬上,心裏不免一驚。心想,看來隻能用麻藥放倒他再說。這公主和段香兒也是聽見馬嘶,抬眼望見是靜閑,兩人都非常興奮,分別站了起來,向帳外奔去。靜閑見段香兒和公主前後奔來,忙下馬來迎。段香兒真是百感交集道:“你怎會找到這裏來,是寨裏人告知的嗎?”靜閑道:“我昨天就跟蹤三王子一行來此,我在寨裏找不到你、你們,忽然見他們走了,就跟了來。”靜閑見娥蘭也走到身旁,就把你加成你們。然後對娥蘭點點頭說:“你們還好吧。”雨罕冷接過話說:“好好好,我正招待她們吃野味呢!來,大家帳裏坐下說話。”眾人進帳來,分賓主坐下,雨罕冷把藥酒端給靜閑。段香兒見狀,忙說:“他不能喝酒,還是我來敬殿下,”說著端起自己的酒一口幹了,雨罕冷見狀,呆了一下,然後對段香兒說:“海量,且把這碗也喝了,我喝一壇酒陪你。”段香兒聽後,伸手來接,雨罕冷忙遞過來,心想這酒毒不了靜閑,也正好了了段香兒。但又想,段香兒被毒,這小子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想到此時,又把酒收了回來說:“這酒大昆憨隻喝半碗,剩下由義姐喝,這才是看得起我。”靜閑心想,這半碗酒喝了也不會怎樣,就點頭說:“我喝了便是,正要接酒。”且聽蘇憨大聲叫道:“且慢,先前殿下說我安排得不好,我是有口難辯,現在大昆憨在此,我且把話說清楚,如果是我與殿下安排好了,那就請殿下把這碗酒賞我喝了,我便證明自己清白。”雨罕冷聽後,心裏一驚,想剛才放藥之時,莫非被他發現。既然發現,怎地要來此尋死,若他喝下被弄翻,這靜閑也不會放過自己。忙說:“這裏哪裏有你來插話的理,退下。”說著依然要把酒遞給靜閑。靜閑見蘇憨來此一攪,感覺酒裏或者食物裏有問題,便接過酒來說:“大家都不要說了。”然後迅速把酒往外麵地上一潑,碗也擲出去了,就接著道:“在此打擾土地神仙,敬碗酒與他吧。”雨罕冷見酒已落地,雖沒弄倒靜閑,卻也下了台階。忙說:“再拿碗來倒酒。”旁邊的隨侍立即拿碗倒了酒來。蘇憨見狀,才退出了帳蓬,心想那酒果真有毒,卻也不敢吃這邊的東西。想現在靜閑既然在此,要到普帕囉頭人的官寨,定是不能,說不定雨罕冷都要再跟回猛龍帳邦。想到此,心裏有些緊張起來,怕高科智撲空,會遷怒自己。而此時有靜閑在,高科智想要把段香兒帶回,也非易事。現在隻有派人去給高科智傳信,讓他不要趕來。但此時派人去,勢必惹人注意,左思左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想自己本想讓公主能嫁給靜閑,現在卻讓公主不高興,覺得一切禍源都是雨罕冷造成的,不如回去後,派人去殺他領地上的人畜,放火燒他寨樓,看他還有心思在外尋花問柳。想到此,不覺一陣欣慰。這時本麗來說:“快把人馬準備好,公主要回猛龍。”蘇憨一聽,立即站起來,幾個侍衛分別跑出去。

  雨罕冷見公主要回猛龍,心裏非常不是滋味。又礙於靜閑在此,也不敢強留,畢竟此人武功太強,不好對付,隻有尋機除掉,或是把他推給巴都瑪格西公主,與他有了親戚關係,他自會不管此事,到時我把公主和她義姐一起娶了,豈不美哉。想到這裏,就送娥蘭公主出來。見侍從已牽了大象過來,隻見一個侍衛翻身上象背站著,然後拋條紅綢下來,讓下麵的一個人接住,這時又有七個侍衛做成人梯,娥蘭公主扶著紅綢,從人梯上輕鬆而上。見娥蘭坐定,段香兒也快步而上,一行人趁著似火驕陽,直到傍晚時,才回到猛龍大寨。

  且說那高科智,星夜兼程地趕到預約的地點,卻沒有段香兒的影子,心想蘇憨也許被人發現了。就在普帕囉頭人的官寨住下,派人來猛龍尋找蘇憨。蘇憨自從回猛龍官寨,就趁空去與大理在金殿國都的細作聯絡上了,然後回寨後,就一直監視著段香兒的情況,每日隻聽本麗把娥蘭公主、段香兒和靜閑三人在公主竹樓上的情況如實相報。同時又擔心高科智帶兵殺進猛龍,隻得苦思冥想,用個什麽方法把段香兒一個人騙出來。可現在很難,靜閑每天一早就到公主竹樓,掌燈後才回自己竹樓安歇。並且本麗還講,靜閑曾說,若非靜閑自己來,段香兒不可跟任何人下樓。為此,要想段香兒一個人出來,實是不易。此時又不便去謊報召維圖首領召靜閑去,聽格克曬說,召維圖首領後日就要回來了,因為雨罕冷的領地遭人偷襲,大火燒了幾座寨樓。蘇憨想自己心有所想,卻變成真的,真是神人相助,讓雨罕冷有此報應。這日晚上,蘇憨剛把本麗送走,就見住金殿國都的細作找到竹樓上來。蘇憨見狀,心裏非常驚詫。忙接上樓,兩人在燈下低語。細作道:“少主人要讓金殿國第一大昆憨去拿住靜閑。”蘇憨聽後道:“少主人怎知大昆憨的事?”細作道:“我報的信。”蘇憨想,這細作也不知道大昆憨就是靜閑,因大昆憨叫青爭公子。便對細作說:“這大昆憨不是我們能指揮的,必須找國王下令才行。”細作道:“那少主人要的人現在在此嗎?”蘇憨道:“一直在此,不過他的那個叫靜閑的侍衛武功了得。”蘇憨有意把靜閑變成兩個人。心想這細作反正也不知道,更不能讓他知道大昆憨和靜閑是一個人。忙對細作說,你最好不要到猛龍帳邦來,免得暴露了身份,我們帳邦的細作也是很多的。細作道:“我今來是告知你,少主人在普帕囉頭人官寨等你。”蘇憨一聽,心裏一驚,想他為何還不離開。就問:“少主人為何還在普帕囉頭人官寨?”細作道:“想是少主人知道金殿國王封的大昆憨能幫他拿住靜閑,迎了他要的人回去。”蘇憨道:“我回寨後就沒看到大昆憨,你認識大昆憨麽?”細作道:“在景蘭佛寺見過一麵,但離得較遠,沒有接觸過。”蘇憨先聽見時,心裏有些擔憂,怕他認出靜閑就是大昆憨。後又聽說沒有看得清楚,才稍為心安道:“你見過靜閑?”細作道:“沒有,隻是少主人信裏提得此人。”細作說完後,突然把眼睛睜大,嚇得一驚,見蘇憨背後突然冒出個人來。蘇憨一驚,忙回頭一看,卻是格克曬。格克曬臉色一沉道:“大膽奴才,卻在此狂望,”這時門外又出來幾個侍衛,堵住門口。蘇憨知道要抵賴已是不可能,何況自己又沒有出賣公主,便對格克曬道:“這人你最好把他放了,有事我一個人頂著。”格克曬道:“這個不用你來教。”然後把細作帶到另一間房道:“我可以放你走,隻是有一個條件,若你敢再打聽猛龍帳邦事務,我會隨時派人在國都取你性命。”細作發誓道:“我一定不敢了,多謝大人不殺之恩。”說後被侍衛押送出官寨。然後格克曬進來對蘇憨說:“你跟召維圖首領這麽多年,竟然還幹出吃裏扒的勾當,把我們都當瞎子聾子。若不是你起心是好的,我定然不會饒你。”蘇憨見狀,忙謝道:“感謝格克曬老爺明查。”格克曬道:“明察,從你往大理國去送信開始,我們就有人知曉,你以為把段義姐交給她表哥後,大昆憨就會娶公主了嗎?做夢。還險些把公主送到了雨罕冷手裏。要是召維圖首領知道後,看怎樣懲罰你。”蘇憨道:“多謝格克曬老爺詳查,隻是現在高科智還在普帕囉頭人寨裏等我消息。”格克曬道:“你先前打算怎麽辦?”蘇憨道:“就是沒有想出辦法,而且高科智不知道靜公子就是大昆憨。”格克曬道:“你且去向高科智報信,就說靜閑和段香兒已經被大昆憨嚇跑了,據說是大昆憨看上了段香兒的美色。他們跑到什麽地方,也不很清楚。那日就是因大昆憨嚇跑了他們,又遇到雨罕冷來騷擾娥蘭公主,故大昆憨才護著公主回猛龍。這幾日不見,可能是去尋拿靜閑和段香兒了。”蘇憨道:“這樣甚好,高科智自然不會再讓大昆憨去擒靜閑,讓她先娶了段香兒。隻是剛才這位細作你怎麽處理的?”格克曬道:“放他回國都了,在他家裏自然有我們的人教他怎麽做事。”蘇憨真是佩服格克曬是個高手,連自己這麽機密的事都打聽得非常仔細,既沒有懲罰自己,而且還讓自己將計就計去立功。便對格克曬一個大叩首道:“蘇憨唯格克曬和首領之命是從。”格克曬伸手扶他起來道:“大家都要為首領盡忠守職,不得擅作主張。”說後,告辭出來在門前又說:“召維圖首領在高興時,你可去求他把本麗賞你,到時我討杯喜酒喝。”蘇憨聽到此,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幾個月過去,靜閑往返於景蘭佛寺和猛龍官寨,也沒遇到什麽事端,整日裏習練金剛心法和五鬥劍法,功力長進異常。這日從景蘭佛寺回到猛龍,見寨子裏也彌漫著過傣曆新年的氣息,雖是早春二月,離大理國的三月節還有一月時間,但金殿國王宮已經準備往大理朝拜皇帝。靜閑雖然騎著馬,便仍然覺得馬走得太慢,因為先前在景蘭佛寺接旨,召法龍真憨國王要讓靜閑護駕前往大理羊苴咩城去,所以急衝衝地拍馬奔進大寨,直往公主竹樓上來。把此事對段香兒和公主說了,段香兒聽後都非常震驚,想好不容易在此清閑了幾個月,卻又遇到如此棘手之事。

  靜閑道:“我們不如就此返回大理國,以我現在的功力,應該不懼高科智他們,隻是……哎。”段香兒道:“就怕高表哥來提親咋辦。”娥蘭道:“不如你倆在此辦了婚典,回去自是無事。”娥蘭雖是如此說,可心裏卻很酸,竟是說不出個滋味。幾個月來相處在一起,彼此是如此的心安,而且喜悅和滿足,偶然有時還擁入夢裏,若他倆一婚配,很難三人在一起暢談,靜習功夫。這幾個月娥蘭也從靜閑這裏習得了一些養身之功,精氣神也很充足。靜閑見娥蘭如此說,忙道:“我看現在不是時候,到時我自會向段叔叔提親。”段香兒聽後,心裏又驚又喜,心想靜閑終於說出了要向父親提親,頓覺好溫馨。娥蘭道:“你不快點出手,我義姐便成了別人的新娘。”靜閑道:“隻要她一直在公主這裏等我,就沒人敢來捷足先登。”段香兒道:“你真的要隨駕回羊苴咩城?”靜閑道:“除非是召法龍真憨改變主意。”靜閑說著,從懷裏取出了詔書遞給她倆看。娥蘭看後,突然靈機一動,忙叫:“來人。”一個侍女進來。娥蘭道:“快去請格克曬管家來此。”靜閑和段香兒聽後,都點頭道:“對,請管家格克曬大人。”幾個月來,他們都目睹了格克曬把個帳邦管理得井井有條,上下心安。格克曬依然在門外請安後進來,娥蘭命侍女端上香茶奉上,然後把此事說了,格克曬聽後沉思片刻道:“除非國王收回詔書。但收回詔書有三種情況:一是遇到戰爭,走不開身;二是得報大理國皇帝要除掉國王,不可前往;三是國王生了去不得的大病。”靜閑聽後,非常佩服他的足智多謀和透徹分析。遇到戰爭或被大理皇帝清除的可能性很小,唯一就是生病,這平白無故怎麽會生病,何況這國王也是喜愛功夫,體壯如牛,正在盛年,哪有什麽病來,除非是人為下藥。想到此,心裏感覺一種罪過。格克曬道:“這生病的可能性不大,但謊報的信息可以亂真。”靜閑道:“這大理皇帝和高丞相矛盾極深。若皇帝得知國王無故不去朝拜,勢必生氣來責,到時我便出麵解釋,自是無事。”格克曬聽靜閑此言,心裏不免一震,想他好大口氣,難道他與皇帝有些瓜葛。便問道:“你既與皇上有關係,回去朝拜是正理。”靜閑道:“這話不錯,隻是怕見了高丞相之孫高科智不好相處。”格克曬問道:“這又為何?”靜閑便把情況如實相述,格克曬聽後覺得公主和段香兒的命運怎麽這麽相似,從公主的眼神裏也看得出來非常愛慕靜閑,而此時公主卻要求幫助靜閑,隻得認真思量一番說:“我有一計,自是不讓國王啟程。”靜閑問:“什麽計算,說來聽聽。”格克曬叫門外的人都退到竹樓外,樓裏隻有他們四人,就輕聲地說:“先讓蘇憨去段義姐家裏送信,就說召法龍真國王接到密報,高丞相在半路要截殺去朝拜的他,然後派人把金殿國都那高氏的細作捕獲交給國王來審問。”靜閑道:“你們掌握了他的細作?”格克曬道:“當然,”靜閑道:“那怎樣才能讓他按我們的要求去做?”格克曬道:“我們掌握了他收發情報的信鴿,到時隻要以高氏的名義發指令讓他摸清國王出發的日期,隨行情況,他自會全力去辦。然後把他發出的情報一起交國王,這細作還有幾張嘴可以分說?”靜閑他們三個聽後,都點頭稱是,但格克曬又說:“召法龍真憨國王也是個膽大心細之人,若他權衡可以去,他是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為此,還必須有一人替他去,而替他去的人,也必須你大昆憨陪著去,否則哪個人去冒險?”“這是個難題,說了半天你還是叫他去。”公主對格克曬說。格克曬聽後,轉而對靜閑道:“你這時去,可與隨駕國王不一樣,你隻陪到交界處可回來。”靜閑問:“那我陪誰去。”格克曬說:“當然是我們首領召維圖。”靜閑問:“為什麽是他。”格克曬道:“隻能是他,我們才可如實言明情況,並且沒有什麽高氏來追殺等。”靜閑聽後,覺得此計可行。

  果然按照格克曬的安排,一切順利進行。召維圖首領在王宮力主自己代國王去冒險,使國王大為感動。隻是召法龍真憨認為既然高丞相要動手對付自己,那麽在金殿國內也需要靜閑隨駕左右,就下詔讓靜閑進宮來護駕,這是靜閑和格克曬他們都沒有算到的。

  在召維圖代表國王到大理羊苴咩城朝拜進貢之時,靜閑作為金殿國的大昆憨開始陪伴在召法龍真國王的身邊,與娥蘭公主和段香兒見麵的時間非常少了,過三天才回猛龍一次,而且一般當晚就回王宮。本來靜閑是不願意接詔,但看在召維圖親為自己避禍而遠赴大理,所以送走了他便來到金殿國王宮當值。這日,靜閑剛回到金殿,就碰上雨罕冷,相互之間禮畢,靜閑自在正殿外的廊房裏當值,一會兒隻聽到裏麵一個女孩的聲音。靜閑耳朵經過這段時間的功力提升,聽力更強,不過這王宮隔音效果也是非常好,要聽得更清楚卻有點吃力。聽到召法龍真憨說:“我自有安排,到時父王給你一個交代。”女聲道:“我要父王快點把他賜給我。”召法龍真憨說:“我知道了,你去吧,父王還有許多事要做。”靜閑聽得不明不白,也不知這女聲是誰。但既是在宮殿裏,自然是公主之類的人了。這時隻聽一個內侍說:“國王陛下,卡真(大臣)們在副殿議事廳裏等候了。”靜閑聽後,忙從廊房裏出來,沾在殿前侍衛,見召法龍真憨走進議事廳後,自己一直在門外守候。過了子時,召法龍真罕才從副殿出來。靜閑見內侍提燈在前麵引領著大轎,自己走在轎邊。想這國王也夠勤政,雖說各猛泐之間時有摩擦,但總體來看,沒有外族入侵,心裏也不免對他產生敬佩。隻是在此太難熬,心想,隻要等召維圖首領從大理國回來,就可讓格克曬再施一計,全身而退。

  護送國王回宮後,靜閑仍舊在屋裏靜坐習功。當習到半夜,靜閑聽得主殿內的大廳裏人聲嘈雜,便起身摸來。卻見燈火通明,有幾個內侍正在排演儀式,像帶領什麽人進入大廳內似的。靜閑走上前去,那內侍中的二管事公公見靜閑,忙施禮道:“大昆憨早。”靜閑忙還禮道:“公公早。且不知公公在此忙乎什麽?”二管事道:“大昆憨有所不知,我金殿國的新年大慶,與大宋的過年和大理的三月節一樣隆重,各猛的召猛都要來朝拜國王,是以我們在此演習,各寨各族都要把一年的豐收喜悅帶到國都來,他們派出的表演隊伍,沿街起舞持續一天,歡歌笑語激動都城。第二日各佛寺僧人大舉開光佛事,人們放高升,賽龍舟,趕大集,張燈結彩,熱鬧非凡;第三日是潑水聯歡,大街小巷,男女老少,不論世居或者過往行人,有用牛車拉水,有用木桶提水,有立在池裏舀水。莫以為眾人提水潑向一人,顯得以眾欺寡,雖被淋得像落湯雞一樣,但他卻覺得幸福一身,濕(實)在一身。滿街人眾,相互對潑,或合力把小巷之人潑進屋裏,或大道上寨與寨的人互相對潑。從清晨到傍晚,從王公貴族到平民百姓,從家人到外族,人們以水相敬,共祝時(濕)運流長。”這二管事如數家珍地一一道來,把個靜閑聽得個如醉如癡。靜閑道:“什麽時間是傣曆新年?”二管事道:“還有七天,不,隻有六天了,今又過了一天也。”靜閑見這大廳裏布置得非常莊重典雅,但不明白這大廳中間怎麽有兩顆紅色的心捆在一起,就問道:“這兩顆心代表什麽?”二管事回道:“這是大喜之事,在各猛的朝拜中,國王陛下要宣布一件喜事。”靜閑道:“誰的喜事?”二管事道:“這個不很清楚,往昔此事,都是國王陛下在現場直接宣布,然後過一年才去迎娶。”靜閑聽後,心裏深感不安,覺得可能是宣布雨罕冷和娥蘭的婚事。就問:“是宣布三殿下的婚事嗎?”二管事道:“這也有可能,前些天王後為此事專門與國王陛下議論過。”靜閑道:“難道他們不先告之對方就宣布嗎?”二管事道:“我的大昆憨,這國王金口玉牙,一言九鼎,他說了東,你敢認西。而且經他的指婚,是每個人多麽榮耀之事,歡喜都還來不及呢,哪裏還在管告知不告知。若是三殿下真選中了猛龍帳邦的娥蘭公主,那召維圖的領地,今後幾乎會變成雨罕冷殿下的了。”靜閑道:“怎會有這種事?”二管事道:“大昆憨有所不知,我們召猛的風俗,講究一個陪嫁。你想,這召維圖首領隻有一個女兒,而且又是掌上明珠,即使先不拿地陪嫁,百年之後卻是說不定吧。”靜閑想這娥蘭公主也真是命苦,怎地不找其他王孫嫁了,也免得受這遊手好閑之徒的淩辱。不如我趁空去把他給廢了,讓他在床上睡個後半生。於是,靜閑就告辭出來,直往主殿而來,雖然此時天色還早,但靜閑非常熟悉這王宮的地形,也知道雨罕冷住的地方,就慢慢地來到他的寢宮。按規定雨罕冷雖然可以在金殿居住,但其侍衛卻一個都不準帶進王宮裏來。內侍見靜閑路過,便在門前行禮道:“大昆憨早。”哪知已經早起的雨罕冷在裏麵忙出來也招呼道:“快請大昆憨進屋來坐。”靜閑正要尋機進去,不料他這麽早就起來相迎,也就隨內侍一起進到屋內。這雨罕冷雖然在外時,醉酒夜不歸,早不起,但在金殿內卻很早起來,按時向父王、母後和王妃娘娘請安,表現得極為孝順。雖遊手好閑,但也見多識廣,頗有心計。因而聽見內侍招呼靜閑,便相邀進來,而且親自出來迎接。靜閑見他對自己如此熱情,有些不解地問道:“殿下這麽早要外出?”雨罕冷道:“我正想到父王、母後那裏請安,卻聽見你到此來,請坐。不知你到此有何事?”靜閑進屋看了一遍道:“我巡視一下,卻不想打擾殿下。”雨罕冷道:“我正要去向父王請安,與你同喜,卻就碰見了你,真是個好兆頭。”靜閑一聽,心想怎地同喜,便問:“我與你有什麽喜事?”雨罕冷道:“我的喜事還說不準,可大昆憨的喜事是要降臨了。”靜閑道:“我的喜事要降臨了?”雨罕冷道:“到時大昆憨成了附馬爺,我們可是親戚了,我就是你的三哥哥。”靜閑不聽則已,聽了猶如當頭一棒,險些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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