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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召維圖得到細作報告,昨夜神人襲了三隴軍隊。心裏大喜,與幾個頭人和乃懷們商議後,把早已準備好的勸降書派十個昆憨送去,這邊隻擂鼓呐喊,震得三隴軍隊丟盔棄甲、元氣大傷。午時三刻,三隴三個首領,同意投降,解散了軍隊,跟著十昆憨來到南岸向召維圖謝罪。召維圖按國王的旨意,寬佑了他們,讓他們各自返回領地。

  蘇納他們三人自去通知族人返回。靜閑與段香兒見戰爭結束,心裏也非常高興,一直遠遠地跟著部隊回猛龍。隻是召維圖心裏一直不明白是誰人斷了三隴的帥旗,燒了他們的營帳。而下麵的頭人都吹噓是神人助他,心裏不免有些飄飄然,若真得神人相助,自當祭奠神仙,就決定在猛龍設壇祭奠。

  靜閑見召維圖軍隊回到猛龍後,論功行賞,飲酒狂歡三天三夜,然後才散。然而召維圖並沒有派人來尋找真正的功臣,靜閑便覺得這召維圖有不明的地方,認為應離開這塊土地與段香兒就在他們那日和蘇納三人埋伏的地點搭個茅屋居住。可段香兒卻是滿心歡喜地期侍與娥蘭相見,但由於發生戰爭,召維圖又將家人轉移出去,現在還未派人去迎接回來,因而靜閑和段香兒就一直在景蘭佛寺。但景蘭佛寺是全境佛爺、僧尼集會的場所,並非所有的人都能在此借居。而靜閑以無相法師弟子的身份,與住持光召佛爺一起入定參禪,深得光召佛爺青睞,方能在此借居,而段香兒每日晚上卻隻能在寺外的一個小寨裏借宿。

  這日傍晚,靜閑正從寺裏送段香兒出來,卻見許多人在寺外跪拜。人們提著供品前來獻佛,以感謝佛陀保佑戰爭的結束。當蘇納看見靜閑和段香兒站在寺院門前時,突然大聲喊道:“火神來了,大力神來了,保佑我們吧!”這時人群中有那日在叢林裏見過靜閑的人都齊聲念道:“活佛啊,活佛啊!”頃刻,滿街的人都撲在地上叩頭。靜閑見狀隻得退回寺廟,光召佛爺聞訊趕來,得知是靜閑用法力平息了戰爭,更是非常欽佩。親自為靜閑設壇焚香,而且又奏請召法龍真憨給靜閑加以賞賜。哪知此事也驚動了召維圖,第二天清晨,他急忙派人來接靜閑。靜閑本不打算去,但段香兒卻勸靜閑一定要去。

  靜閑隻得和段香兒來到猛龍大寨,這猛龍大寨是當時帕雅真時代發展較快的一個部落的居住地,它依山而建,地勢易守難攻,而且將兩個古寨曼景法寨和曼飛龍寨逐漸連成一片,共同飲用一江水。靜閑和段香兒還未進入寨門,便聽到了歡快的蘆笙吹奏的迎賓典,遠遠看見召維圖首領帶著一些頭人在寨門口恭迎。靜閑和段香兒加快速度,在寨門外忙下馬來,快步走到寨門,隨召維圖首領進入大寨。

  召維圖首領坐在一張大虎皮的床上,牆上掛了一頭猛獅的圖騰。靜閑和段香兒自在右邊下首座床上坐著,床前都擺放著三大缽野味和一大碗酒。其他頭人在左麵座床上坐,召維圖舉著酒碗說:“我召維圖何德何能,得此活佛相助,我們大喝一碗,感謝我佛慈悲。”說完把一碗米酒幹了。靜閑卻非常犯難,還是段香兒出來解圍說:“召維圖首領,各位頭人,我替他喝了。”召維圖看在眼裏,也不便說,其中一個叫興哈的頭人卻站起來問段香兒道:“你憑什麽?”段香兒靈機一轉說:“我是娥蘭公主的義姐,這是我的表兄。”召維圖一聽,眼睛一亮,想娥蘭在什麽地方有個義姐,但馬上接過話來說:“這次戰爭勝利,全仗娥蘭義姐帶活佛來相助,她當然有資格代喝此酒。”段香兒見召維圖首領如此機智,便又當眾大聲說:“這次戰爭結束,全靠召維圖首領指揮、用兵、安排有方。”段香兒說完又端起酒說:“來,我們共敬召維圖首領一碗。”眾頭人齊聲附和。召維圖聽了非常高興,喝完了酒就說:“就是大家團結一心,共同努力取得的。來,我敬各位一碗。”且說這酒過三碗後,眾頭人想召維圖首領有如此勇猛之將,一個人可以獨戰一軍,膽魄武功定是一流,也為猛龍帳邦今後不再懼怕戰爭而欣慰。而召維圖見靜閑有如此神功,如果能讓他永久為我所用,豈不威震一方,金殿國再也沒人敢不服。心想,這靜閑千萬不要讓召法龍真憨召去了。他眼睛一直把段香兒和靜閑看過來看過去,但願兩人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侶就好了。哎,如果把娥蘭許配給他,那不就保險了嗎?想到此,口裏立即叫了聲道:“叫娥蘭公主來見。”段香兒一聽,心想娥蘭回來了,非常高興地站起來問:“娥蘭回來了?”召維圖點點頭。不一會兒娥蘭公主就在兩個侍女的護擁下來到了大廳。段香兒見娥蘭還在大廳門口時,就從座床上下來,快步到娥蘭跟前,兩人一見,相互擁抱,都激動得流下了眼淚。

  娥蘭領著段香兒來到自己的竹樓,竹樓共有三層。娥蘭一層一層給段香兒介紹。到了頂樓,還喋喋不休地說著。此時,侍女在茶幾上擺上香茶、果點。娥蘭道:“你還是這麽爽性,突然就出現在我的眼前,我還以為是在夢中。”段香兒說:“我早就想來看你,那日在洱海邊你被接走後,我是多麽狐獨,我發誓一定還要見著你。”娥蘭說:“我回來後特別想你,那日我被侍衛護送出去時,我就要求他們把我送到大理去,但通往大理的路都被三隴的軍隊封鎖了。我們準備向南到猛泰去避難,但沒走幾日,就得到消息說戰爭結束了。我們勝利了,昨日我們才趕回來。剛才聽說是你帶神兵來幫助了我們,也不知你從大理帶來了多少軍隊?”段香兒聽後,哈哈一笑說:“哪有什麽大理的軍隊,無非帶來一個萬人敵。”娥蘭一怔道:“萬人敵,這麽多軍隊?”段香兒道:“其實隻有一個人。”娥蘭說:“一個人就能打敗了三隴的軍隊?”段香兒點頭說:“是,你想見他麽?”娥蘭說:“當然啦,他是我們的保護神。是你的侍衛還是?”段香兒臉上一紅說:“是……”娥蘭道:“我知道了,是你的夫君。你出嫁了?”段香兒說:“沒有。”娥蘭反問:“沒有,你就單獨跟男人一路來到這裏,是私奔吧?”段香兒說:“一言難盡。”娥蘭說:“我去安排一個竹樓給你兩個住。”段香兒道:“你不歡迎我住這裏麽?”娥蘭道:“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可是你的那個萬人敵願意嗎?”段香兒道:“我們隻是一起浪跡江湖,還沒有……”娥蘭說:“你喜歡他麽?”段香兒點點頭。“那為何不讓他娶了你,他不願意嗎?”段香兒道:“不是。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去做。”娥蘭說:“有再大的事,還是要娶妻生子。不如你們就在此成了親,我讓爹給你們做主。”段香兒非常感激地望著娥蘭,但還是搖搖頭說:“謝謝了,隻是現在不是時候。”段香兒說後歎了一聲道:“不知你定婚沒有?”娥蘭說:“我沒有想法,一切由爹爹做主,不像大理國可以到劍川去對歌。”段香兒道:“你平日都不出此樓麽?”娥蘭說:“要。隻是後麵跟一大群人,但不能走遠了。不像你這樣,想走哪裏就去了。”段香兒說:“還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無憂無慮,還一天到中流擊水。”娥蘭見侍女走進屋來,知有事稟報就問:“有什麽事,你說吧。”侍女道:“稟公主,首領老爺讓您照顧好義姐,就讓義姐與你同住。”段香兒道:“首領說公子住哪裏?”侍女說:“首領老爺自有安排。”娥蘭說:“看看看,舍不得了吧,還是我去給你們安排。”段香兒道:“沒什麽,我就住此了。”兩人一夜都有說不完的話,要到五更了,才慢慢睡去。

  靜閑昨夜被頭人們輪番的敬酒,但都一一避過,可以想象多麽艱難,直喝得有幾個頭人被人抬出官寨大樓後,召維圖才叫散了席。靜閑也是醜時才被侍女帶到官寨大樓緊鄰的五角竹樓睡覺。

  清晨的陽光照射著所有寨樓,綺麗的風光,迷人的景色,淡黃色的金桂花散發出陣陣的芬芳。召維圖一早起來,聽見細作來報,召法龍真憨要接見他和靜閑,心裏便有些焦慮,生怕這塊肥肉被國王撈了去。一直在臥室苦思冥想,突然生出一個計來,忙傳人把靜閑帶到自己小客廳來。召維圖走到客廳裏正喝著茶,靜閑就被引進來了。召維圖忙說:“請坐。”靜閑道:“謝謝。”然後就坐了下來。召維圖說:“非常感謝你給我們帶來幫助。”靜閑說:“首領言重了。”召維圖道:“來,快吃早點。”靜閑見條桌上擺滿食物非常豐盛,便吃了起來。召維圖說:“你家裏都有什麽人?”靜閑回答:“我家已沒有人。”召維圖問:“你是大理國的?”靜閑說:“我是大宋重慶府人。”召維圖道:“大宋?怎麽會來到這裏?”靜閑道:“我被奸人所害。”召維圖說:“以你這種神功,也怕他奸人?”靜閑道:“當時我功力不行,現在也才練了幾層。”召維圖道:“才幾層,就這麽大威力。”靜閑很想說這是大理皇上所賜,但又怕一時說不清楚,隻得一個勁地吃著食物。召維圖說:“我有個想法,也不知我有無此福分。”靜閑說:“首領請說,隻要是我能辦得到的。”召維圖忙說:“辦得到,你肯定辦得到。”靜閑說:“請說吧。”召維圖道:“你不知道,我這個猛龍帳邦,人口眾多,豬肥牛壯,五穀豐登,但我有一個遺憾,就是,唉……”召維圖說到此,居然流下淚來,而且還非常傷心。靜閑見此,也為之一怔。不知他要說什麽,便一直追問道,但召維圖卻始終沒有說出,隻一會兒抹淚,一會兒擦臉的。歇了會兒,召維圖說:“快去請公主來。”靜閑一聽,心裏已猜著了幾分,便欲站起身來告辭出去。召維圖用眼看了下靜閑,然後又繼續地用麵巾擦著眼睛說:“我老了,將來都是年輕人的。”靜閑說:“首領正在壯年時期,不必如此悲傷。”召維圖說:“猛泐這個地區,這些年來,戰爭不斷,從十多年前,帕雅真平息了各部落的戰亂,雖統一了版納各部,成立了金殿國,得到了大理皇帝和大宋皇帝的認可。但局部的戰爭還是時有發生。就說這次吧,假若不是你出手相助,也許我們還在南阿河兩岸征戰,想想都非常恐怖。這個地區不僅是部落相互交戰,也有其他如漢人、回人等也有可能殺來。我們一天念佛,卻還是有不怕報應的人來興風作浪。感謝佛的偉大,每一次我們都在佛的保佑下取得了勝利。你信佛麽?”靜閑說:“我有個恩師就是大和尚。”召維圖問:“那你還有許多師傅?”靜閑一時答不上來,隻默默地點頭說:“是。”召信圖想其武功已是了得,肯定師傅是更了得:“你師傅也來大理了?”靜閑說:“我恩師已經遇害,我還未報此大仇。”召維圖說:“那你的敵人很凶狠?”靜閑說:“非常狡猾,而且與各方勾結。”召維圖聽後,又問一句:“那勢力很大了?有很多人馬?”靜閑說:“並非用人馬多少來說,而是他太狡猾,把人們都蒙在鼓裏。”召維圖說:“難道他就沒有破綻,沒有死穴。你想過他的破綻和死穴麽?”靜閑聽後,雖然茅塞頓開,但卻歎口氣說:“我從來沒有去想這方麵的事。”召維圖說:“你那敵人是什麽樣的人?”靜閑道:“他是叛徒,欺師滅祖,勾結官司府毀了道觀。”召維圖問:“你是道士?怎麽又有和尚師傅。”召維圖問時,又自己思來,想這小子棄道學佛,導致佛道兩家不和,便也不深問,隻說道:“學佛好,你也不要去想什麽報仇了,隻在此修行,我給你介紹活佛、高僧來指導。”靜閑聽後,雖然覺得召維圖沒有過細來了解自己的遭遇,但對他憐愛的表情,非常感動。靜閑想起先前召維圖有話給自己說,就再一次問道:“首領有什麽事請吩咐,隻要是我能辦到的。”召維圖先前確實有想法,但此時覺得靜閑的背景有些複雜,而且不宜直接給靜閑說起,故而說:“待以後再說吧,望你到時不要推辭。”靜閑腦海雖是一團霧水,但仍然還是期待召維圖早點把事情說明。

  這時,娥蘭與段香兒已來到廳外。丫鬟進來通報後,娥蘭與段香兒進來請安,召維圖對娥蘭說:“你陪他倆在領地內遊玩,我已著格克曬管家去安排一切,到各頭人寨裏觀觀光。”靜閑與段香兒對了望一下,然後向召維圖稱謝。召維圖見段香兒已穿上傣家服裝,與自己女兒娥蘭一樣光彩照人,就對靜閑說:“不喜歡昨日送去的服飾?”靜閑被此一問,才想起昨夜睡覺前,臥室裏送來了三個藤條大箱的衣物,但自己看也沒看一下,一早就被人引到這裏,便說:“我這就去換上。”召維圖見他們三人出去後,對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一個貼身侍衛說:“你派幾個昆憨,先在每個寨檢查環境,確保公主他們安全。”這個貼身侍衛叫蘇憨,四十多歲,一直跟隨召維圖多年,把公主娥蘭看成自己的女兒,而且當年就是他的老婆當娥蘭的奶娘,並把娥蘭弄丟。因而多年來,他非常自責。好在後來已在大理段府找到了娥蘭,就發誓今後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她。聽到首領如此說,便說:“我這就去辦。我請求由我親自帶隊。”召維圖知道蘇憨的心思,畢竟戰爭才結束,這樣做會更安全。蘇憨自從昨天見到靜閑後,就非常仰慕和敬佩,從內心裏喜歡這個年輕人,也想在這次出行中能夠讓他們更舒暢。因而見召維圖同意後,就先行出去準備了。

  靜閑在竹樓內,沐浴熏香後,換上了傣家裝束,但仍然不像是傣家人。段香兒和娥蘭看了都暗暗發笑。還是一個女侍將靜閑的頭發重新梳過,包上頭巾,才有了一點傣族的感覺。當天,娥蘭和段香兒,共同坐在有大傘蓋的白象上。靜閑也單獨坐在大象身上的座椅上,在前後侍衛的護擁下,開始了旅程。

  遠古的猛龍,到處長滿森林,壩子中間有一個大湖,湖麵非常遼闊,微風掀浪,清波撞岸,壩子長滿了蘆葦和樹木。傳說迦葉佛曾來到此地,用河水洗手,順手摸了身邊的大石頭,至今還留下了佛手印。這湖經他點化後流入瀾滄江,取名南阿河。而今猛龍有十多個大寨,方圓在金殿國是較大的。如果要遊曆一圈,至少需一個月。段香兒問娥蘭道:“你家領地裏也發生戰爭麽?”娥蘭回答:“這個不會,各寨頭人非常服從我爹指揮。”這段香兒如何有此一問,因她看見前後這麽多侍衛護送,儼然要打仗一般。一行人有五十多個,浩浩蕩蕩逶迤而行,走到晌午,才來到興哈頭人的官寨。

  見沒有一個人在路口迎接,蘇憨在前麵用馬鞭向身邊的一個侍衛斥責道:“你先前怎麽來通報的,興哈頭人怎不親自來接公主?”侍衛見狀,慌忙奔馬而去,心想自己快馬在一個時辰前已通知,怎地會出現這種情況。便一口氣奔馳到官寨門口,隻見裏麵笙歌喧天,熱鬧非凡,但門前卻站了幾個侍衛守著,大聲呼喊興哈頭人的名字。一會兒興哈頭人的管家佤簦跑了出來,問清情況後,把侍衛接進寨後就去通報。可興哈頭人卻始終沒有出來,這侍衛一生氣,正要揮刀來砍寨旗,卻被守寨的侍衛擋住,佤簦管家見勢不妙,忙出言道:“興哈頭人正在迎接召法龍真憨的三王子雨罕冷殿下,現在不能分身來迎娥蘭公主。待我去迎了公主來恕罪。”這侍衛一聽道:“既然是王子在此,為何先前不說。”佤簦管家道:“王子一行也是適才突然蒞臨。我們還以為是公主到來,而在路口迎接來的卻是三殿下。興哈老爺還正怪我們辦事不細心,說是把王子說成了公主,險些把內眷安排來陪侍。”這佤簦管家又對身旁的人說:“趕快另置大廳,且請興哈夫人去廳內恭候公主。”說完與侍衛奔馳來接。

  蘇憨見佤簦管家向娥蘭公主稟明一切後,一直不說話,眼裏隻憤憤地盯著佤簦管家。娥蘭見狀,對段香兒說:“我們換個寨子吧,難得與他們發生麻煩。”段香兒道:“一切聽你安排。”蘇憨見狀,把馬鞭一揮說:“啟駕。”這佤簦管家見此,知道公主已經生氣。忙上馬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若是不到敝寨去別的官寨,要走四五個時辰,莫累傷了公主鳳體。”段香兒一聽,輕聲對娥蘭說:“真要走嗎?”娥蘭道:“為了安全考慮,可以不走了,有時候會碰到熊羆虎豹。”段香兒說:“那就不走了。”佤簦管家見公主有點遲疑就說:“我們剛才又準備了一切,且請公主恕罪,就在敝寨住下吧。”娥蘭說:“那前邊帶路。”佤簦管家一聽,高興起來,自在路邊,伴引著他們一行來到寨內,又直奔一個竹樓大廳。

  興哈夫人及其丫鬟,早已恭候在大廳門首,見娥蘭公主一行貴賓進入後,方才進廳來。蘇憨自是站在娥蘭公主座床的右側,娥蘭的貼身丫鬟本麗佇立在左側應侍。段香兒和靜閑見娥蘭在主座床上坐了,兩人也自在興哈夫人的下首坐下。佤簦管家見大家坐定後,示意興哈夫人首先舉起酒來陪罪。興哈夫人忙道:“尊貴的娥蘭公主,您的到來如春風沐浴山寨,陽光溫暖心頭。一碗水酒,深表敬意。”說完後,喝了一碗。娥蘭隻是小口喝了一下。興哈夫人又端起一碗酒說:“各位嘉賓,尊貴的使者,我以傣家的禮儀敬大家。多咯、水、水水水水、水!”靜閑不懂此意,但聽到興哈夫人說到多咯時,在廳內的所有人,包括段香兒都跟著念水、水水水水、水!卻不知什麽意思,然後見管家、段香兒、興哈夫人都把碗裏的酒一幹而盡。想他們喝酒的氛圍是多麽的歡快,已然把先前的不快全部拋去。興哈頭人的兩個女兒也進來舉碗敬酒,二夫人進來敬酒後,就帶著兩個女兒退出。三人出去後,各拿著娥蘭公主的賞賜歡喜不已。

  這時段香兒也站起來,禮節性地敬了興哈夫人和管家的酒。忽然聽得人報道:“興哈頭人到。”大家連忙坐下,見興哈竟是昨晚質問她代酒的那個頭人,心裏難免有些不高興。哪知這興哈進來後,滿身酒氣,在廳下向娥蘭公主請了安。然後說:“恕有失遠迎之罪,還鬥膽請公主移駕,與三殿下舉碗酒。”娥蘭一聽,有些犯難,按禮節,自己應該去敬酒,但自己與他從未見過麵,並不認識,沒什麽可說的。這時蘇憨對興哈頭人說:“我去代娥蘭公主敬三殿下的酒,若三殿下要賜酒給公主,我也代勞了。”興哈頭人一看是蘇憨。忙說:“我的老弟,你能代表公主,我都能代表召維圖道領了。這三殿下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每日遊山玩水,哪有心思經營自己的食邑。作為一個召猛,應該治理好自己的東西南北,但他卻一天到晚在別人的土地上遊走。”靜閑聽了此言,認為這三殿下可能是個遊手好閑之徒,如果不去見上一麵,定然下不了台。心想,不如我陪娥蘭公主過去,如他不懷好意,暗地裏施點手腳,他定然不知。也許吃了苦頭後,可能會罷手。於是對娥蘭說:“我陪公主過去。”段香兒說:“你又不會喝酒。”靜閑道:“過去是敬酒,不是喝酒。”蘇憨聽見靜閑如此說,雖然覺得好笑,但相信靜閑肯定有辦法搞定三殿下。就說:“我在此保護義姐。”說著對段香兒微微一點頭。興哈頭人道:“且請公主賞個光吧。”這娥蘭此時把靜閑看了一眼,卻不禁心跳過速。此時聽得興哈頭人說話,才回答說:“前麵帶路。”

  靜閑陪著娥蘭走在興哈的身後,前後自是興哈的侍衛。靜閑不時側臉過來看一下娥蘭公主,以警覺安全。但每次都看見娥蘭非常專注地在望著自己。想她要不是侍女一直扶著,早就該摔跤。

  不一會兒,來到了官寨的大廳。隻見三殿下依然是在主座床坐著,年約四十歲,幾個隨從侍衛均在下首床上坐著。三殿下看著娥蘭公主若仙女般進來,眼睛完全發直了,忙用手揉了又揉。卻聽娥蘭說:“參見三王子殿下。”雨罕冷道:“免禮免禮,看座。”眼睛一直上下打量著娥蘭。丫鬟從興哈頭人手上接過酒碗送給娥蘭。娥蘭道:“今日有幸一睹王子風采,小女子舉酒相敬了。”雨罕冷一手把酒端著,一手指著娥蘭說:“喝、喝。我們一起喝十碗。”娥蘭一聽,心裏一顫:“殿下以一當十,小女子甘願奉陪。”雨罕冷說:“對對對,我以一當十,我喝一你喝十。”娥蘭說:“錯,我喝一你喝十。”雨罕冷說:“快給她倒十碗酒,我喝一碗。”靜閑見這殿下故意顛倒說法,但也不便插話,隻輕輕地對娥蘭說:“你端兩碗酒上去,我跟在你身後。”哪知娥蘭端起酒時,那雨罕冷見娥蘭要走攏來敬自己酒,以為娥蘭有心於他。便喜不自禁,站起邁步來拉娥蘭。卻見靜閑跟在身後,便用手一指。下邊的四個侍衛從兩邊站起,均拔出刀要隔開靜閑。靜閑見狀,忙說:“三殿下站不穩了,快扶住,說時用指點了兩腳的穴。隻見雨罕冷像觸電一樣,把手中木碗一丟,撲通跪倒在地。四個侍衛忙奔過去扶在座床上坐著,但見他神誌清醒,又不像中了毒藥,隻是非常奇怪怎麽站不起來。一時廳內的人都慌亂起來,興哈忙叫快拿甜水來。”娥蘭知是靜閑動了手腳,卻見靜閑又沒有挨近他身。心裏正狐疑,聽靜閑悄悄說:“公主請回吧,一會兒三殿下頭會暈過去的。”娥蘭分明看著雨罕冷在東張西望,雙手又在摸著發脹的雙腳。靜閑接過娥蘭手上的酒碗放在條桌上時,又點了雨罕冷頭上的穴。隻見他雙眼一閉,一頭倒了下來。眾侍衛忙護著他在床上平躺,靜閑和娥蘭也自回。哪知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雨罕冷的侍衛大喊:“都不許走。三殿下如果不幸,你們都得死。”興哈和廳內的人嚇得不知所措。靜閑轉身對四個侍衛說:“他是喝酒醉了,明兒就醒過來了。若你們要他現在就醒,拿些清水來灌,吐了也就醒過來了。”其中一個侍衛說:“不對,三殿下喝五壇酒也不醉,今天最多才喝一壇,怎會醉?定是你們下了藥。”靜閑說:“你說哪些食物下了藥,自端來興哈頭人吃,看他敢不敢吃。”靜閑因怕喝酒就說讓興哈頭人來吃食物。那知興哈頭人還以為娥蘭公主抱怨沒有到寨外迎接,而受到怠慢,著人下毒來懲罰自己,哪裏敢去吃食物,隻站在廳中,竟然沒有言語。這四個侍衛見狀,把刀一橫,向興哈頭人撲來。此時,興哈頭人的侍衛也迎上去,眼看一場血拚就要開始。

  雨罕冷的侍衛見興哈頭人的侍衛多,也不敢動手了。靜閑此時也疑惑起來,心想興哈頭人真的在食物裏放了毒?否則怎麽不敢來吃。娥蘭也把靜閑望著,也不知怎麽辦,雙方僵持起來。

  且說興哈夫人聞訊說三殿下被毒死,也從外麵趕了來。見三殿下橫躺在床上,心裏也是驚恐萬分。大家劍拔孥張,一觸即發,不知如何是好。段香兒在興哈夫人身後,用眼望了靜閑,見靜閑一副莫明其妙的感覺。想這興哈決不敢在食物裏下毒害三殿下,否則也用不著請進寨來。若要下手,隻在寨外尋個所在殺了,將眾人埋掉,倒是神不知鬼不覺。因此,挺步向前說:“你們興許誤會了。這上好食物,哪來毒藥,若要害殿下,難道會放了你們幾個侍衛?”三殿下的侍衛聽了也覺得對,且聽段香兒又說:“我們這裏有個郎中興許會讓三殿下蘇醒過來。”大夥一聽,齊聲問:“是誰?”段香兒把手一指靜閑說:“你去看看,興許能治好。”靜閑想,如果過去單給他解了穴,眾人肯定知道是自己使了手腳,不如按自己先前說的那樣,便說:“快打些清水來,再拿個大盆來接水。”然後著兩個侍衛把雨罕冷扶住,仍然保持跪姿,隻是頭仰起,一瓢一瓢地將清水往雨罕冷的口裏灌,然後靜閑裝著兩手一前一後給他撫摸身體時,後手在背上解了穴。隻聽他一聲驚叫,口中酒水和少許食物噴薄而出。吐了一會兒,然後口裏輕輕地哼著。眾人一看,心裏有些安慰,但靜閑卻沒給他解腿上的穴位。雨罕冷慢慢又清醒過來,把眼向周圍看著,但腳還是發脹站不起來。靜閑先前聽興哈頭人說雨罕冷遊手好閑,故對眾人說:“殿下可能是長期在外遊走,長期坐騎,讓坐姿傷了筋骨,又受些風寒。好在喝了酒,否則非生一場大病不可。”雨罕冷聽後嚇了一跳說:“我這腳還能站起來嗎?”靜閑說:“能,隻是今後要注意,不要在外受風寒,今晚用熱水洗燙,好好地睡一覺,什麽也不要去做,明天自會好的。”雨罕冷輕輕問靜閑道:“侍女陪也不行嗎?”靜閑想這人卻真怪,此時還有這個想法,索性狠狠地嚇唬他一下道:“就是這個腳好了後,百日內不得近女色,否則提前一天,恐少活十年。如果不注意,暴斃而亡。”這雨罕冷聽後,身上虛汗直流,但眼睛還是不自覺地轉過去,把娥蘭公主看了看,心裏不甘得很。而娥蘭的眼光卻不自覺地望著靜閑,而且也有些發呆。蘇憨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也不說話,不時也拿眼睛瞟一眼段香兒。眾人見靜閑直起身來,對大家說:“我們走了吧。”興哈頭人夫婦兩人都用感激的眼光看著靜閑。

  靜閑和蘇憨送娥蘭、段香兒在一幢二層的竹樓上休息後,靜閑和蘇憨自在一層安歇。這棟竹樓是專門來接待貴賓的,隻是比雨罕冷住的那棟要小一些。本來靜閑可以住在樓上隔廳對麵的臥室,但想到她倆的安全,就在一層的樓梯口把關。如有人要上樓,必然經過靜閑的床位。因為靜閑剛才在修理雨罕冷時,知道這人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靜閑自是打坐習功,直到三更,才躺下休息。

  這一夜,倒也非常安靜,隻是娥蘭卻徹夜難眠,沒想這眼睛一閉,怎麽全都是靜閑的模樣,睜眼看著段香兒,隻覺得自己好羞恥。但內心裏卻總是想著他,不能自拔,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是為什麽?實際上娥蘭這些年的經曆,已讓自己有些保守。從一個丫鬟突然變成一個公主,雖非像大宋、大理的公主那樣顯貴,也沒有金殿國公主那樣尊榮,但至少是在召猛的領地裏,同受各寨頭人和大眾的尊敬。因而從大理回到猛龍,雖對侍衛侍女都很友善,但也懂得尊卑。此時,她覺得這種情感隻是一個過程,而不是目的。但又認為靜閑無意識的帥氣卻強有力地纏繞著自己,甚至讓自己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她隻得尋找自己的理性來壓製感知,她生害怕突然把持不住自己,不自覺地爆發原始衝動,將會讓自己的一生都與段香兒的這個萬人敵在空想中活著。為此,這一夜讓娥蘭感到是有生以來最難熬的時刻。直到樓外金雞報曉之時,雖一夜未眠,她居然都沒有一絲倦意。她掀開被子,站了起來,讓室外的侍女服侍洗漱和梳頭,又用鏡子照了自己蒼白的臉蛋,隻得淡淡地施了點姻脂。又怕驚醒了段香兒,由侍女陪著,輕輕地下樓來。卻見靜閑和衣而臥在樓梯口的床位上,要下樓去,隻得先踏上他睡的席子上。怕打擾靜閑休息,隻呆呆地站在樓梯上向下望著他熟睡的臉龐,心裏卻有一種莫明的衝動。這時侍女輕輕問:“還下去嗎?”娥蘭搖搖頭退上樓來,見段香兒還在睡覺,自己在閣樓的長窗戶前,望著遠方美麗的朝霞,那奔騰遠去的馬兒,還有青山,還有綠水……

  從猛龍出來已經五天了,娥蘭陪著段香兒和靜閑祭拜了傳說佛祖釋迦牟尼講經的筍塔。這日三人在曼飛龍寨住宿,在客廳吃過晚飯,聽見大理國的使臣到了金殿國,段香兒和靜閑心裏不免一驚。她特別害怕是表哥高科智派人追來,心理一直悶悶不樂,也無心飲食。娥蘭也是心事重重,也預感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見段香兒不語,也就把自己的想法對她說:“這次回去,我向爹請示,我們到猛傣去,聽說那裏有大海,浩瀚無邊。如果那裏不錯,你和萬人敵建立個大寨,我也和你們一起住。”段香兒聽此言,忽然覺得有問題,就問道:“為什麽?”娥蘭說:“這幾天我在想個事情,我怕回猛龍後,那三殿下要來糾纏我。爹爹是他家大臣,哪敢不聽。這大理國的使臣一來,召法龍真憨必定要讓爹爹去安排。到時各猛首領和召法龍真憨的四個王子都要去參見。若三王子借機向爹爹提親,我就……”說到此,顯得非常憂傷。靜閑說:“這三王子的事不可怕,我去把他的穴位再點一下,他就沒有想法了。倒是大理國的使臣來此,不知發生了什麽大事。”三人在客廳內談話,蘇憨自在門外警戒,聽他們說的事情,覺得有必要給召維圖首領報告,便很細心聽著。段香兒說:“難道皇上與舅公又起禍端,我們不如明天往猛龍返回,去等候消息。”娥蘭道:“大理國皇上與丞相不和,金殿國各猛都知道,去年三月節我爹回來說,皇上接見時,丞相就不來。丞相出席時,皇上也不在。大家怕生禍端,納貢參拜後,迅速回到自己的地方。”靜閑說:“仔細想來可能是別的事。”段香兒道:“為什麽?”靜閑說:“皇上在金剛城悟道,有你爺爺陪著,而他是個謀劃全局的人。皇上又慈悲,怎麽舍得你爹在高府為質受傷害。”段香兒道:“如果舅公覺得要謀逆才能更穩固,這就很難辦了。”娥蘭問:“你們來時,他們的情況怎樣?”段香兒說:“我也是怕表哥強娶我,與家人不辭而別到你這裏來的。”於是把在劍川行宮的事向娥蘭說了。娥蘭聽後非常同情,想兩個都是相同的遭遇,而不同的是,段香兒有相愛的人,而自己卻隻有單相思的感覺。想到此,不自覺地又看了一眼靜閑。

  這蘇憨在外麵聽了段香兒的話,心裏居然閃亮著一個希望。覺得可以讓段香兒回大理與她表哥成親,讓靜閑在此娶了娥蘭公主。主意已定,心裏感到非常舒暢,不自覺地吹起曲調來。娥蘭一聽,突然想起外麵有人。忙叫道:“蘇憨大叔,你進來一下。”蘇憨聽到娥蘭公主聲喚,忙進廳來問:“公主有什麽事?”娥蘭說:“你快派人連夜回去打探大理使臣來金殿國做什麽?”蘇憨說:“我正要稟報公主,今夜我就先趕回去。有公子在此,你的安全絕對不成問題。公主也不要怕三殿下,有公子在你左右,他不足為慮。”娥蘭聽蘇憨左一個公子,右一個公子,還以為自己這段時間的隱衷被大家都知道了,便說:“公子自保護我義姐,你留下兩個侍衛給我就行了。”蘇憨說:“是,我這就去。”其實娥蘭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倒是靜閑和段香兒聽後卻覺得娥蘭有點多心。

  這蘇憨出來後,帶上兩個侍衛,快馬連夜飛奔。趕到猛泐景龍金殿國首府景洪時,已是早晨了。也來不及吃飯休息,找了住在景洪的細作探得消息,卻是大理國丞相派出的使臣,說是皇上病重,暫不能理朝,由高丞相監國,傳諭各地,各安本分。蘇憨聽了,覺得段香兒分析得透徹,果然是高家篡了皇權。心想現在召維圖首領唯一能夠巴結的,隻有這高家了。而且要鞏固召維圖首領在金殿國的地位,也要大理國朝內有人才行,何不去給召維圖首領獻策,要使臣回去告訴丞相,金殿國猛龍帳邦是效忠丞相的。他知道這幾天召維圖首領要在金殿行使帕雅龍帕薩的職權,於是就向廣帕杭上的金殿走來。

  召維圖此時正忙,哪有閑遐接待他。直等到中午後,才在金殿外的小朝房內見到了召維圖。召維圖見他來,非常奇怪,還以為是娥蘭出了什麽事情,就問道:“你們就回來了?”蘇憨道:“公主要我來打聽大理使臣有什麽事?”召維圖奇怪地問:“她也關心此事?”蘇憨說:“她昨夜讓我連夜趕回,怕有事端好來保護首領安全。”召維圖一聽,倒很高興地說:“這孩子多麽孝順。”蘇憨說:“聽說大理國高丞相已掌大位,首領不先代表猛龍表個忠心?”召維圖把左右看了道:“胡說,這亂臣賊子的語言你也說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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