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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鳳說:“那三人如果是內奸,此時必隨了我們尋來,如果不是,必好端端地在店裏照顧高五姐。”靜閑道:“我們不妨就在對麵的山上去休息一會兒,看她們是否直追過來。”陽鳳道:“現在?”“是。”靜閑答道。見陽鳳驚懼的眼神說:“那山上有狼嗎?”靜閑一聽,差點大笑起來,一拍馬,衝上一座小山丘。在一棵大樹下拴了馬,一躍奔上一棵紅鬆上。陽鳳見狀,隻得提馬跟來,借著輕功,跳上靜閑坐的那樹椏,坐在靜閑身旁。

  靜閑也不與陽鳳說話,眼裏隻死死地居高臨下望著山下這彎曲的大道上。等了一個多時辰,沒有看見一個人影。這時晨曦都要露出,正自覺得自己多慮了時,卻聽得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結果是個送信差兵從官道上急匆匆地跑來。靜閑一個騰字訣,早已躍在那差兵馬後,隻一提,便將差兵拉下馬來,然後一躍上馬匹之時,將差兵拿了穴位,取了身上褡褳,奔去樹下。陽鳳早已下來。兩人打開差兵信紮,卻是湖北路軍發往各州住軍的命令,讓各州要防止借抵抗金兵為名,組民團和義軍,壞了朝廷安定的大計。陽鳳看後:“這種赦命,先前家父也曾收到過四川路發來的。這些都是例行的公事,家父說自高宗朝以來,每年都是如此,但湖北路差兵何以這早就送呢?”靜閑一聽,又奔向那差兵跟前,舉手解了穴:“這等例行公事何以連夜送來?”那差兵:“大俠饒命,小的稟來。近聞有亂軍擾了重慶府,前不久又襲擾了峽州府,所以此路指揮相公按今上聖旨,要各州加強警戒,防止內亂。招安不行、從重鎮壓,要像重慶府剿滅上清寺妖人一樣。”靜閑聽得此言,氣不打一處來,真想舉掌斃了差兵,卻聽陽鳳說:“那重慶府滅了上清寺,朝廷可曾褒獎?”差兵道:“具體有所不詳,前日在驛站聽得重慶府到臨安府去公幹的田大人說,重慶府滅了上清寺,卻是無功。我們好奇問道為什麽,他說上清寺裏有兩件寶物不見了。但我們問是什麽寶物時,他也說具體不詳,隻是和道君皇帝有點關係。”靜閑聽後想,我在上清寺裏從來沒有聽見過有什麽寶物,而且恩師清一仙去時也沒有說出什麽寶物,難道他把寶物交給靜虛師兄或者靜一師兄收取了?

  陽鳳問:“除田大人外,還有重慶府的人來過驛站?”差兵說:“田大人說是他取道臨安府去拜了恩師後,尋個所在,以後就不回重慶公幹了,也沒有說為什麽。”差兵說後,突然又說:“他田大人一直都為什麽都監歎氣,他說那都監全家肯定是欽差冤枉的,當時在上清寺時,他也去了的,都監讓人收拾了許多器物,但都被欽差取去,連都監的小妾也差點死在欽差手裏。”陽鳳道:“他說那都監現在在什麽地方嗎?”“這個沒說。我想欽差是今上的影子,他要都監死,那都監還能活到現在嗎?”陽鳳聽後,惆悵不已。靜閑聽後且說道:“那欽差既是代表今上,豈容了把寶物丟失,看來就此一刀也了賬了。”他說後卻發現陽鳳恨癡癡地看著他,不覺低下頭來對差兵說:“且放你去,這信也還你。隻是不要說見過我們,否則立即取你命。”說後隻一揮掌,那官道石板,頓時粉碎。

  陽鳳見差兵騎馬而去,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靜閑見此道:“我們打道回重慶府,且先救了你娘等出來。到時候拿住欽差,逼問出你父下落可好。”

  陽鳳聽了此話,心裏不免有些安慰,眼神都放出深情的光來。這時天剛蒙蒙亮,兩人騎馬向北麵而行,也不知走了多少天,一打聽,已到了襄陽城。這襄陽城出去向北走,便是金國所占土地。此時金國皇帝自從海陵王後,章宗采取對宋和平共處,對北方蒙古諸部采取分化瓦解,南宋朝廷早已把杭州當作汴州,哪有收複河山的想法?所以今上光宗整日在皇宮內苑,歌舞升平,因而襄陽城樓也已年久失修。

  陽鳳自幼鞍馬嫻熟,文韜武略自是深諳。為此一路上從荊州出來,她心裏明白地記得,從哪裏到哪裏的地理水係,若是帶兵打仗,怕也不讓須眉。以致兩人曉行夜宿,來到襄陽城裏時,靜閑完全認為陽鳳曾經走過這一路途,否則沒有這麽熟悉。特別是一路上聽她透天玄機般的話語,有時竟讓自己聽得癡癡呆呆,深感這一路所學不少。哪知剛住進旅店裏,一群官兵衝進店來,說是有金國奸細,立即在店裏搜查。靜閑和陽鳳還正在大堂等候堂倌來引導上房,見此光景,立即警覺起來。忽然見三個兵勇抓住一個貨郎打扮的人從樓上下來,一會兒又見幾個兵勇從樓上押個人來。靜閑和陽鳳隻裝著不見,掌櫃和堂倌也都是習以為常的表情。待官兵走後,靜閑向那掌櫃問:“這些奸細膽子也太大,還大張旗鼓在此住店來了。”那掌櫃道:“什麽奸細,是他們吃詐錢的借口。這此官兵,金兵一現,他就人影不見,隻苦了城裏百姓。現在金兵來搶的少了,便自己來打劫。”靜閑聽後,氣憤不已。真後悔剛才沒有出手相救。陽鳳早已看出了靜閑的心思,就說:“上樓去房間再做打算。”兩人在堂倌的帶引下,各自走進房間。此時,陽鳳一身男兒裝扮,俊俏不已。過得一會兒,陽鳳來到靜閑房裏,見靜閑癡癡地坐在床上,也不答理陽鳳,若無人一般,陽鳳坐在他身邊道:“靜哥哥,你犯不著為這些官兵生氣。聽老人們說,幾十年來,宋兵一見金人,便狼狽逃跑,丟盔棄甲。”靜閑突然怒氣一衝道:“像你父親所帶官兵,對我們卻像虎狼而來。我大宋真是氣數將盡。”陽鳳聽此,也不爭辯,反而安慰道:“靜哥哥,我們休息一天,便向西回重慶。看來我們這次離開他們,倒也安……”這“靜”還沒有說出來,隻聽得一陣風聲,兩人一怔,隻見門外一個飛標中在床頂。靜閑一躍,取將下來,順勢從窗躍出。哪還有人影,隻見上麵寫著一行字“今晚三更,獨來房見”。靜閑見狀,心想到,獨來房見,到哪個房見呢?此時陽鳳也已從房內奔出,見靜閑沉思,就問:“看見那人了嗎?”靜閑搖搖頭,把手中標遞給陽鳳看,隻是把紙條收藏了。那陽鳳何等聰明的一個可人兒,也不多問,裝著不知,便和靜閑一起進房來。兩人也不分開,到了晚上用膳上樓,依然在一起,不離半步。陽鳳卻覺得靜閑雖沒拿條給她看,但卻讓自己一直留在身邊,想那紙條上或許是寫的威脅的語言,靜閑不讓自己知道,以免恐慌。便愛意激蕩,深情地望著靜閑。

  “你先休息,我去習練。”靜閑側眼對陽鳳說。陽鳳聽後一怔,見靜閑站起來,意要走出門去,忙說:“靜哥哥,你不要離開這裏。”靜閑一直想著紙條上的字,聽陽鳳一說,便走了過來:“那你到隔壁房間去。”陽鳳一聽:“什麽?”靜閑道:“放心,我聽得到腳步聲,能夠保證你的安全。”陽鳳又惱又氣,又依依不舍,但看見靜閑很認真,自己意識也想到,靜閑今晚肯定是要與什麽人相會。為何紙條上的字一個不提?先前自己所想,其實是他不好就此說明,故而一直陪我在一起。現在看來,他卻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陽鳳想到此,又覺得無法推理開去,畢竟這人冒死救過自己。轉而一想,不如我就此也暫時離開他,看他的反應如何。因而陽鳳關門出來,隻輕聲地敲了下自己房間的門,但沒有進去,卻下樓去,趁黑夜躍上對麵街的一幢房頂,看這邊動靜。過了一個時辰,隻見一輛馬車開到旅店門前,輕輕敲門,然後開門進去。街上很清靜,敲更匠已打了三更。突然旅店門又開了,裏麵衝出兩匹馬,一會兒走出兩個人,像靜閑,又覺不像。另一個女孩模樣,頭也不回,一直在前。陽鳳睜大眼睛看呆了。欲迅即下樓,跟將過去,但此時,聽見一陣呐喊:“失火了,救火啊!”陽鳳尋聲望去,見自己蹲的這房相連的一個閣樓下,紅光升空而起,慌忙躍下房去,奔向旅店,去看靜閑。哪知兩間房看完,卻沒有靜閑的影子,所以非常後悔自己剛才所為,急促下樓,見旅店的人均已起床,準備撤離。那對麵的火勢看來越來越大,人們的哭喊聲和呼救聲連成一片,而陽鳳此時卻手腳無措,進退兩難。離開了靜閑,深感自己是多麽的無助。好在今夜無風,否則,那邊的火焰會毫不留情地飛奔到旅店這邊來。大火燃燒了一個多時辰,方才熄滅。

  天已開始亮了,原來對麵閣樓下卻是一個大水池,那火是水池外的三間廂房和馬廄燃起的。如果沒有這水池,後果也是不堪設想。陽鳳邊看殘垣斷壁,邊尋找靜閑的下落。可是一天過去了,仍沒有靜閑的消息,陽鳳隻得在這店裏住下,等靜閑尋來。

  其實昨晚陽鳳離開後,靜閑卻也真正被陽鳳所蒙。但很快,他回憶起陽鳳過去隻有敲門聲,沒有進屋的腳步聲,頓時奔向隔壁房間,一看沒有陽鳳的蹤影。這一驚非同小可,便在旅店裏悄悄地尋了個遍,仍然沒有。正欲回房間再仔細搜尋,卻見有人駕馬車進旅店,忙隱蔽,聽動靜。見店堂倌關門後,那人把馬車停在院中,徑直上樓,直奔靜閑和陽鳳的房間門前,聽聽動靜,然後又敲門,便推門而入,像是在兩個房裏尋了一遍後,徑直下樓來,直接進了樓下一間耳房。不一會兒,裏麵走出一個女人,匆匆地奔出旅店。靜閑覺得奇怪,待那女人出去後,迅速走進耳房,想看先前那人。但哪有人影,立即想來,這人換裝。忙跟出店,見那女人的影子在街角一閃,提輕功奔過去,卻已無人。這時,突見房裏火光慢慢燃起,叫聲不好,忙向遠方追去。一直追了三四十裏,仍無蹤影。突然醒悟,先前那人肯定還在鎮上,又急奔而回,此時天已大亮。自己先回旅店看時,仍然沒有陽鳳的消息。便溜出店,在鎮東頭的另一家旅店裏歇息。靜閑在床上卻怎麽也無法入眠,滿腦子都是陽鳳無助的眼光,心裏也非常不是滋味。於是習練起大力金剛心法,方才感到神清氣爽。仔細回憶了昨夜所遇狀況,還是百思不解,既不清楚誰打標進來,又不清楚誰擄走了陽鳳,連那男扮女裝,或女扮男裝之人都沒搞清楚,而且沒追上,心裏更是鬱悶不已。靜閑又一想,去找昨夜開門的店堂倌,對!靜閑想到此,立刻出門尋那旅店的店堂倌來。哪知走進店裏,卻與那店堂倌剛好碰麵,便問:“昨夜那駕馬車來的人住哪間房?”店堂倌看了靜閑一眼,竟然呆了,然後非常肯定地說:“昨夜不是你敲門進店嗎?”靜閑一聽大叫:“你說什麽?”堂倌也是莫明其妙的感覺看著靜閑。靜閑又問:“你看清楚是我嗎?”店堂倌非常肯定地說:“不是你是誰,你還上去敲了門,我還覺得可笑呢。深更半夜,裝神弄鬼。”靜閑見他說得認真,而且又還在理,想堂倌不是在說謊。但不知昨夜那人為什麽會以我的模樣來敲門,其用途是什麽呢?是要告訴我什麽事,或許是引我走開好抓了陽鳳去。也許是第二個目的,現在陽鳳顯然被他們抓去,但是誰下的手呢?官兵,不可能,我們已潛行於野,如果是監視了我們,那麽可以看出我們完全沒有能力去救陽都監。可是,現在陽鳳是死是活真讓自己擔心。陽鳳怎麽會在一瞬間消失呢?未必又如上次一樣?不覺走上樓來,在陽鳳住的房間前聽了下動靜,顯然裏麵有動靜,且聽出是女人的氣息,心裏不禁一喜:這陽鳳又在給我捉迷藏。推門進去,一看不好,那陽鳳雙手反縛,口裏塞了個布巾。靜閑立即衝上前,卻見陽鳳猛然揮出雙手,吐出口中布巾,大喝一聲:“賊人休走,快拿命來。”靜閑一驚,馬上意識到是一個假陽鳳。便想起那西川三鷹假裝彭氏三兄弟偷襲赤霞仙姑,忙伸手一挺,把她震得倒地不起,又是一個穴位點住,隨即伸手去扯臉皮。卻哪裏有什麽臉皮,隻見陽鳳兩顆滾燙的眼淚奪眶而出。靜閑此時才覺得糟了,自己竟然重傷了陽鳳。他立刻將陽鳳解穴,然後抱起陽鳳躺在床上,此時陽鳳已經神誌不清。這靜閑剛才與陽鳳對接一掌,其實隻使了五成功力,當時他想留下活口,審問實情,否則一掌下去,陽鳳定然一命嗚呼。但他真不理解陽鳳為什麽要誘使自己下手傷她。此時,他見陽鳳已不能言語。急忙運真氣輸送到陽鳳體內,哪知他的真氣卻是陽剛大氣,這陽鳳被他剛才一掌後,氣血經脈均已虛弱,根本無法迎接純陽的氣息注入,反而口出鮮血,昏厥過去。靜閑嚇得六神無主,把陽鳳緊緊抱在自己懷中。此時他想到自己武功是至剛至陽,她必須以至柔至陰的妙方,才能舒緩她被顛倒的筋脈。他站起身來,大聲喊道:“店家,店家。”樓下掌櫃叫店堂倌上樓來。那堂倌見狀,大驚失色:“客官要小的咋辦?”靜閑道:“此地有無郎中?”店堂倌道:“我立刻去請了便來。”靜閑見堂倌奔出門去,自己還是把陽鳳抱著,心痛地望著她閉著的眼睛,右手握著陽鳳的脈搏,心裏又非常責怪自己,為什麽不避開她的那一掌,然後再拿住她的穴位。轉而一想,陽鳳為何要出掌來打我呢?也許有人冒充了自己,這時才想起自己早上去綢衣店裏換卻的這身衣裳,而且晚上進門時,燈光又不是很亮,所以陽鳳誤認為是敵人而出手,但陽鳳為何又故作被縛的模樣?靜閑一直在尋找答案。

  此時店堂倌帶著一個郎中走進來,靜閑把陽鳳放在床上,那郎中姓方,首先切脈,然後才望、聞、問。方郎中:“此人是個女子?”靜閑道:“不錯。”靜閑想這郎中有點妙,切脈就感覺陽鳳是女子身。“這人的手之三陰三陽、足之三陰三陽,即經脈都被至陽真氣襲傷,且手足之三陽,損傷更大,導致絡脈,特別是任督二絡,無序遊走。”靜閑問:“有無大礙?”方郎中說:“我隻能開個護身的藥,讓她暫時無礙,若不及時根治,輕則床上一生,重則三月而亡。我現開這藥,隻是退她表熱,她必須要有至柔至陰的真氣,方可潤息。”靜閑道:“方郎中,請問在什麽地方才可找到至柔對陰的真氣?”方郎中盯了靜閑一眼,覺得他說話也太可笑,應該是找到有這種功夫的人方可。想他也是太過心急也不計較。見靜閑苦苦相求,便道:我師伯皇甫仁榮,在武漢懸壺,你可抓緊時間去找到他,方才有救。靜閑見方郎中已然五十歲,其師伯不是更大歲數。靜閑拜謝,庚即著堂倌安頓一切。當晚吃了藥,約三更時分,陽鳳一身冷汗漸漸清醒過來,看著靜閑坐在床邊,關切地注視著自己,心裏一陣激動。靜閑正要問她話,卻見她此時滿臉通紅,隻是神思遐想地望著靜閑,靜閑竟然被她火辣辣的眼神灼得不敢對望。知是熱陽真氣逼透陽鳳全身,忙按方郎中所說,把湯藥又讓陽鳳服下。但陽鳳卻不肯喝,隻用手抓扯自己的衣服,但手又無一點力。靜閑見狀,隻得讓陽鳳強喝下了藥,然後用手握住她的雙手,讓她不能亂動。過得片刻,藥效起作用,又一陣冷汗出來。陽鳳才安靜地出著氣,隻是眼睛一直不眨地緊盯著靜閑,似有好多話要說,但始終沒有一言。靜閑想,讓她多休息一會兒,也許會好的,可是直到早上,靜閑見陽鳳卻說不出話,隻是眼神和笑容可以幫助她表達簡單的意思。這陽鳳正如方郎中所說的那樣,她手足無力,但病發時又會隨著陽剛氣息亂動,喉頭和舌頭均被震傷,說話和吃食有一定問題。靜閑無奈,隻得請了駕車的孟氏夫婦,照顧著陽鳳前往武漢,自己騎馬護衛走後。

  非止一日,來到武漢。這武漢三鎮,煙波江上,天水一色,靜閑自是無心觀賞,一門心思隻是想早日見到皇甫仁榮。尋個旅店住下,托掌櫃去請皇甫仁榮來。那掌櫃見了銀子,去得一個時辰回來說:“皇甫仁榮神醫已奔京城臨安而去,說是今上已降旨封號。”靜閑心裏歎道:“怎麽這般苦矣!”不禁說出聲來,床上陽鳳眼巴巴地望著他。靜閑忙走近床前,坐了下來。這些天來,陽鳳的病情雖然有所控製,但仍然不能說話,全身仍然無力,一直是那孟大嫂親自伺候。那掌櫃又問:“客官還有何見教,小的盡力辦來。”靜閑沉思一會兒說:“我們再去一趟行嗎?”掌櫃道:“沒問題。”靜閑又擔心陽鳳的安全,欲帶陽鳳一道去,見陽鳳疲憊的病容,心裏卻非常焦慮。“你與我一起去行嗎?”陽鳳的眼神已表示了同意。那駕車的孟大哥這時又走進房來,見老婆正在扶著陽鳳起床,就問:“這就要走麽?”靜閑見他問話,忙點點頭。天色已晚,那掌櫃帶著他們找到了皇甫仁榮的府邸,守門家人見這掌櫃又來,依然把先前的話來說。那掌櫃道:“這位小哥,煩請引見皇甫老爺的徒弟也行。”那掌櫃與他說了一會兒,便讓他們進去。這守門家人帶著他們在前,靜閑抱著陽鳳到了大堂,放在一張椅子上。過了會兒,一個人急急地走了過來,靜閑一見,心裏不覺大喜,大叫一聲:“胡神醫,你怎麽會在這裏?”那郎中聽後,隻默默點點頭,然後望聞問切起來。靜閑見胡神醫非常專注地看病,也未再行問話,心想得他診治完後,再敘前情。

  靜閑見胡神醫把陽鳳讓人平放在耳房醫療室內的床上,運功舒緩陽鳳的筋絡後,開了方子,著人拿藥,另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這陽鳳服下藥丸後,頃刻就睡著了。然後胡神醫對靜閑說:“相公是……”靜閑見胡神醫的眼神顯得很莫明其妙,忙說:“我是靜閑,靜閑。”胡神醫道:“相公是認錯人了。我沒有見過你?”靜閑很詫異,心想你不是胡神醫是誰:“你是姓胡,在重慶府藥王廟?”胡神醫道:“我是姓胡,一直在武漢,也不知什麽重慶府藥王廟。”靜閑突然想來,這胡神醫或許有個孿生兄弟,便道:“先生可有一個兄弟或者哥哥?”這胡神醫此時也像是清醒過來一樣,就說:“我有一個兄弟,二十年前就失蹤了。難道他在重慶麽?”靜閑道:“不錯,那胡神醫是我的朋友。”說到此他便不再言語。這胡郎中見靜閑欲言又止,怕是有難言之隱,便對靜閑說:“我們借一步說話。”兩人於是走出來,在大堂裏坐下。胡郎中說:“我那兄弟和我本是拜在皇甫祖師門下,但二十年前,我那兄弟突然不辭而別,全家上下甚是驚奇。他隻留下一封信,讓大家不要找他。所以這二十年來,都不知道他的情況,不知他現在可好?”靜閑道:“實不相瞞,上次我們一行四人在一個山中,突然遭人暗算,我和我恩師落在孤洞裏,十多天我獨自活著出來,但不知他們的消息,而且這幾個月來,也不曾相逢。”胡郎中道:“我名叫胡瑞金,我那兄弟叫胡瑞銀,我倆的確是孿生兄弟。既然他還健在,我們也可寬心。”胡郎中又道:“不知你那內人怎麽和少林寺結怨,中了至陽熱毒。我剛才讓她服用的隻是安神丸,要驅出熱毒,還需我祖師的陰柔掌法。隻是祖師在京師已閉關多年,現在今上和李皇後要加封祖師,而祖師已閉關多年,聖旨傳我師尊皇甫仁榮一家齊到京師受封。這不,現在著我來府院幫忙打理。”靜閑道:“敢問尊師什麽時候回來?”胡瑞金:“至少一年以後,因這次受封後,他們還要在太醫院坐診。”靜閑心想,真正來的不是時候,又問:“你祖師在京師什麽地方閉關?”胡瑞金道:“這個不很清楚,你若要去京師,我可代書一封,師尊會幫忙關照的。”靜閑深表謝意,拿出銀票作診費。這胡瑞金哪裏肯要,隻對靜閑說:“若見我兄弟,請帶話說,為兄思念得切。”當晚,取了信劄,便住在館舍,那旅店掌櫃自回。

  靜閑先前聽胡瑞金說什麽內人,自己不勝明白。爾後又說什麽得罪少林寺,更是覺得不甚明白。此時,獨自在客房裏靜坐習功,已沒有聽到隔壁陽鳳和孟大嫂的響動,但卻始終想到胡瑞金的話語,一直心潮起伏。這些天來,自己一天到晚就是想早點找到一個神醫,希望陽鳳早點好起來。而胡瑞金的話,讓他始終沒有搞明白的是這皇甫家族,怎麽會與今上有關係。這今上才當皇帝,卻要加封一個醫師,真是莫大的恩寵。但自己是否能順利找到太醫院,進入太醫院,這些都是不可預知的。即使見了皇甫仁榮,能否請出閉關的祖師,心裏沒有一點把握。哪著想著,卻越來越不能入睡,隻在床上運氣練功,解除疲勞,養精蓄銳,以免誤了路程。那知才過三更,靜閑便聽得馬廄裏響動聲起,想孟大哥這麽早就起來準備了。此時靜閑的內功長進較快,一靜心,便把室內室外的聲響,清楚聽在耳際。這時他聽到了胡瑞金練功的氣息,心裏也是一驚,想此人內功修為已是了得,卻不能醫治陽鳳的病。這時馬廄裏響聲更大,靜閑急忙出門,尋聲而來。但見馬廄裏沒有異樣,便喚了孟大哥起來,與院內家人尋了一遍,均無異樣。這時胡瑞金也已到大廳堂來,見靜閑就說道:“有勞公子,慚愧擾了清夢。”靜閑道:“哪裏,哪裏。我仿佛聽到聲響,是以尋來,不想打擾神醫也起來了,罪過,罪過。”胡瑞金說:“我也聽得馬嘶,隻是聲音極小。”堂上站的崔管事見說,便道:“我們全院都尋了遍,沒有異況。馬也未有情況,一一舉火照看過了。”靜閑見崔管事說著,臉上露了不屑一顧的神態,完全是靜閑無事生非的感覺。靜閑忙道歉說:“或是我神不守舍,擾了各位,還請見諒。”於是各回房休息。那胡瑞金見狀,給靜閑使了個眼色,靜閑便跟著來到胡瑞金臥室。兩人進得屋後,胡瑞金忙低聲說:“你我都聽到了此聲,但卻不見其人,看來此人一直隨你們而行,足見此人功夫了得。如不出所料,你們在此住上十天半月,也許能讓其露出麵目。”靜閑聽後,卻不回話,心裏隻想著陽鳳病情,並不理解胡瑞金此說的奧妙,隻搖了頭。胡瑞金又問:“你們為什麽受傷也沒搞清楚?”靜閑本來想說是自己所傷,但又覺得難於啟口,仍隻搖搖頭。胡瑞金見狀,隻得說:“那你們就啟程走吧,按信上地址找去,我隻得在此目送了。”

  靜閑告辭出來,此時天色已經放亮。一行四人,馬不停蹄地奔臨安而去。走到中午,翻上山嶺,才在路邊歇口氣,讓馬吃水草,一行人也停車飲食一番。靜閑見馬車裏躺著的陽鳳氣色依然不見好轉,心裏深感難過。此時他便親自駕車而行,且恰恰是長長的下坡路,所以一行四人全上車來,增加載重。這馬走下坡,也不加鞭,哪知這下坡路走得長了,那馬一路下山,倒也輕鬆,兀自帶著車奔跑起來。靜閑一驚,便使勁拉住韁繩。不想這韁繩突然斷開,那馬脫韁之後,隻知放鬆向下奔來。這馬車怎禁得住它一路顛簸,一副就要散架的樣子。孟大哥此時也嚇得不知所措,孟大嫂嚇得大叫起來。靜閑本來想一掌斃了這馬,卻又怕這馬情急之時奔下山岩。靜閑先前騎的那馬此時正好也狂奔下來,靜閑一躍,飛身上馬,迅速抓起韁繩,這馬一蹬,停了下來。靜閑調轉馬頭,立即迎上,見那馬拉著馬車狂奔而來,縱馬逼去,那馬才放慢了腳步。靜閑大喊:“你們快下車去。”隨後躍上馬車,抱了陽鳳,躍下地來,那馬才慢慢地停下步來。靜閑和孟大嫂重又讓陽鳳坐在車上,孟大哥正在看那馬的韁繩,突然大聲喊道:“靜公子,這韁繩被人做了手腳。”靜閑忙過來,一看那韁繩被刀割了大半,隻剩了一小部分連接。心想,上午是上坡,沒有收韁,隻是用鞭,下山收韁卻拉脫了一邊。若是靜閑不熟悉騎馬的話,隻提了一邊的韁繩,勢必要將馬拉向懸岩,即使馬先站住,也止不了車的衝力。孟氏夫婦見狀,驚駭不已。靜閑見孟大哥一邊給馬續韁,一邊不停地手抖。忙安慰道:“沒什麽,我們下一步多留心就是了。下了山道,我們幹脆就租船走,看那賊人還敢來?”靜閑見孟氏夫婦點點頭後,又接著說:“待這趟車走了後,我多給銀子與你們,回去買了土地,也就不再奔波。”孟氏夫婦聽後,才安下心來。一行人收拾後,又慢慢前行。靜閑抱著陽鳳,騎馬而行。孟氏夫婦,趕車走後,沿路尋個小港,搭船而去。

  這孟氏夫婦,雖然暫時安定下來,心想到了臨安,便要告辭。在船上倒也無事,隻照顧陽鳳起居。按時服伺湯藥。靜閑除習練功夫外,自是不離陽鳳,四人均住在一個船艙裏。靜閑照例一個富家公子打扮,陽鳳也是女扮男裝。非止一日,船到了杭州,趕車向臨安而來。

  這南宋雖隻得半壁江山,但京城的繁榮和熱鬧,卻隨處可見。這不,青樓酒樓歌舞升平,大街小巷車水馬龍。叫賣吆喝,隨處可聽。靜閑連問了幾個旅店,方才有空房,一行人隻得將就在一個名叫浙榮旅店住下。靜閑對孟氏夫婦說:“你們且去尋個丫鬟來照顧她,我便給你們一百兩銀走路。”孟氏夫婦聽後,高興萬分,連聲稱謝:“如此,我們便也不走了,在京城賃個產,就此住下。我二人飄泊十年,也無子嗣,就在此安個家業了。”說後竟叩頭而去。不一會兒,兩人又走回來道:“靜恩公如此看顧我們,且讓我們服伺好小姐再走不遲。”靜閑聽後,忙扶起他倆:“這樣太感謝了。”孟氏夫婦自在旅店裏照顧陽鳳。

  靜閑熬到天亮,一個人也不騎馬,著個公人裝扮,徑直來到禁宮城外,直接打聽皇甫仁榮太醫。這靜閑也是不諳世事,這禁城是皇家內院,豈是說去就去的地方。雖是公人裝扮,卻無令牌或詔書。把門軍漢不論你怎麽說,怎麽遞銀,依然三個字,不準進。靜閑見自己給了錢,依然不行,恨不得一掌,教訓了去,卻還是忍下來。心想,我晚上再來。於是,沿著禁城看了一番,也不回旅店,到得個茶樓,隻等天黑。

  此時南宋朝廷,禁城裏外,安保甚是細致。且不說三步一崗,且還有明崗、暗哨,左右禁軍交叉巡邏。輕易想進宮,肯定不行。是以當夜,靜閑剛上牆,就被暗哨發現,左右禁軍直衝過來,他不可能直截了當地短兵相接,隻得逃散開去,另尋時機。一路奔回旅店,越牆而入,回房休息。清晨起來,見沒人知道,忙到陽鳳房裏來看。見陽鳳麵色依然沒有一絲好轉,孟大嫂正在服伺陽鳳早餐。就退出來,走下樓,找到掌櫃道:“勞煩你請下太醫院皇甫仁榮太醫。”說後把銀票一遞。掌櫃把寫著百兩的銀票盯了一眼說:“待小人摸摸情況再說。”

  店掌櫃下午回來,敲開靜閑房門,還未坐下,便作揖道:“不好意思,小的托了人,至今尚未有回音。”說著忙把銀票放在桌上。靜閑見狀,也感無奈,隻是叫掌櫃把銀票收訖,權作店資,那掌櫃千恩萬謝出門去了。靜閑隻得等到晚來天黑,再闖禁宮城。誰知此時卻來了許多官兵,挨個檢查住店之人。靜閑忙來到陽鳳房裏,不一刻,兩個兵卒進房來,看見陽鳳雖然躺在床上,病容滿麵,卻也不失春色。鼓大了眼睛,發出淫浪的光,而且不停地咋舌。靜閑見狀,真想一掌斃了兩個色鬼。孟大嫂見狀,馬上來到床前說:“官爺,我家小姐得的是吐血熱症,要傳染人的,望官爺保重。”兩兵卒一聽,立刻退後一步,唬得滿臉青白。另一個回過神來叫道:“快些走開,快些走開。”兩人握著槍閃出門外,靜閑好生感激孟大嫂的機智。道謝說:“多謝孟大嫂。”孟大嫂說:“公子休要見外,我想公子今夜正好混入皇城,穿了太監衣服,找到皇甫郎中。”靜閑聽後大喜,悄悄下得樓來,見還有官兵在樓下,便退回房,躍窗而出,越牆而去。奔出一裏路程,見一隊官兵迎來,忙閃在街口房屋的一角。突想到孟大嫂讓穿了太監衣服的話,便將走在最後一位的兵卒一個啞穴點住,拖在牆角,脫了衣服換上兵衣。提著槍,一個勁地向皇宮奔來,這一路上,也不躲避。尋到皇城外,躍過護城河,提口氣,一個騰字訣,奔上城牆。說也奏巧,那城垛上一個兵卒正慢慢向西麵走去。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啞穴點住。看兵卒所戴帽子不同,忙摘了戴在自己頭上。站起來,提著槍,學著這兵卒的樣子,緩緩向西走出,又用眼探尋前後,照兵卒樣走完約二十步,又轉身回走。見前後兵卒站立,自己也學樣站立探望。一會兒見兵卒又走動,自己又隻得學樣走動。好在天黑,相互間隻看個人形。但靜閑想來,內心叫苦,後悔不該點他啞穴,應該躲避後,越牆而下。正自苦惱時,見被點穴兵卒正要站起來,便忙奔到身前,又一個穴位點住。把帽子給他頭上一戴,扶著立在牆邊站著,自己忙飛身躍進皇宮。好在穿著兵服,雖然暗哨發現,也未叫喊,甚感慶幸。這時聽得打更太監,敲了子時。便摸進一間房來。借著燈光,卻見是一個藏書樓。小心從窗口進去,見一個人正在燭下看書,隻得先靜靜地在牆角站了一會兒。見無動靜,又攀上屋梁,居高下望了一會兒,便下到一個書架上,慢慢接近那看書的人。看清是一個老年太監,便突然奔到太監身旁,隻一點穴,那太監已不能動彈。正待呼喊,靜閑忙說:“你聲張立即要了你命。”太監自是不敢亂動。但聽靜閑說:“你帶我到太醫院找了皇甫太醫,便沒有你事。”太監忙點點頭。

  兩人關門出來,走了大約一裏地,也不說話,太監自在前提著燈籠。靜閑跟在後麵,像是護衛。天下竟有這等巧事,這太監是掌管禦書房的龐主管,平常有個小太監跟班。昨夜靜閑闖皇宮後,出門辦事的主管,便派了一個兵卒護衛。這龐主管生來喜好讀書,每日竟讀到深夜。小太監和新來的兵卒已經睡下,靜閑讓龐主管帶路,他也不敢推辭。所以一路出來,雖見到官兵巡邏,倒也無事。這龐主管走到一幢兩層的排摟前,輕敲了門,便讓守門小太監去傳皇甫太醫。皇甫仁榮聽說太上皇病重,忙穿衣出來,一小太監提了藥箱跟來。龐主管也不答話,皇甫仁榮急促跟來。這宮裏叫太醫應診,不是聖旨,就是懿旨口諭,所以這皇甫仁榮一路無話。繞過一個大水池,龐主管開口說:“恕奴才死罪,是這位官人找你。”皇甫仁榮聽後,愣住,見這兵卒從不認識。心裏已是糊塗,靜閑忙說:“我是胡瑞金派來的。”說著把信劄一遞。皇甫仁榮見信封是胡瑞金親書,忙問:“家裏出事了?”靜閑隻是不答,又拿出張銀票遞給龐主管,隨即輕輕在他肩上一拍,解了穴:“委曲公公,得罪,得罪。”這龐主管看了銀票,心領神會,自提著燈籠去了。靜閑道歉說:“不是家裏出事,隻是請神醫救命。”皇甫仁榮見了剛才靜閑的身手,心裏自是清楚,便拿著燈籠看了信說:“今夜不能出城,明日午時,我與你在醉西湖茶樓見麵。”靜閑本欲說出自己的旅店地址,且見皇甫仁榮並不問地址,卻先約了地點,想他不愧是老江湖,高興得相辭而去。靜閑仍依原路上得城牆,見那被點穴兵卒,依然在寒風中不動,心裏深感不安。拿出銀票往他身上一插,解了穴,讓他不要吱聲。這兵卒見了銀票,也把先前的苦處立刻開釋。見靜閑躍下城牆,依然不聲張。

  靜閑早上起來,問過掌櫃醉西湖茶樓,提起精神早早趕來。見時間還早,便在門外沒有進去,隻想接了人便走,但午時已過,仍不見人影,心裏正自納悶。突然兩隊官兵從兩邊衝來,靜閑心裏一直在等候皇甫仁榮,站在門口也沒在意。哪知官兵把住大門,一群衝進去,外麵的弓手擺開陣式。靜閑正被一兵卒推開,這時一個小太監不知從什麽地方出來,一見靜閑道:“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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