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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1

  北大荒一進入冬天,就明顯地感覺出來日短夜長了。早晨,天還沒有亮透,許諾就起床洗漱。

  突然,小靚推門走了進來:“爸爸,每天都起得這麽早嗎?”

  許諾問:“你怎麽知道我起來了?”

  小靚笑笑:“我睡在隔壁,聽到水龍頭流水聲了。”

  許諾擦著臉:“休息得怎麽樣?”

  小靚回答說:“挺好,昨晚我們玩得太晚了,沒過來看你。”

  許諾說:“這次調查你們想怎麽安排?”

  小靚說:“我列了個提綱,現在不說這個。我是想問問爸爸,你是真想和媽媽離婚了?”

  許諾歎口氣坐下,小靚也隨之坐了下來。

  許諾問:“你都知道了?”

  小靚說:“知道了,是叔叔和我講的。”

  許諾說:“知道也好,我正考慮找個時間和你詳細說說。”

  小靚說:“爸爸,不用說了,我很佩服你!”

  許諾吃驚地說:“你說什麽?”

  小靚說:“我佩服爸爸終於鼓起勇氣和媽媽離婚!”

  許諾向小靚靠近了一下:“小靚,你讚同爸爸和媽媽離婚?”

  小靚瞪大眼睛,瞧著許諾說:“是,爸爸。算來,從我記事起,你和媽媽打了二十年有餘了。一見你們打架,我是多麽害怕,不知誰是誰非,也不知該說誰勸誰。在女兒的眼裏,爸爸、媽媽都是我敬重的,等我長大了,懂事了,不僅有了女兒的眼光。也有了世人的眼光。我佩服爸爸的敬業精神和才學,但瞧不起一個高級知識分子、一個場長在無理麵前是那麽怯怯懦懦,窩窩囊囊,得過且過……”

  “行了,行了,”許諾說:“小靚,別說了。”

  許諾說著掉下了眼淚。

  小靚說:“爸爸,我高興,在和媽媽的問題上,你終於成為一個男人了!”

  許諾瞧著小靚,像瞧陌生人一樣:“你見到你媽媽也這麽說?”

  小靚說:“當然,主旨是同意離婚,我會掌握分寸,有針對媽媽的說法。”

  許諾說:“不管怎麽樣,那還是你媽,要說得策略一點。”

  小靚說:“爸爸,這你放心。”

  許諾問:“喂,小靚,爸爸想聽聽,你對海斯特到底什麽意思?”

  小靚回答:“電話裏我已經和爸爸說了。”

  許諾說:“不同意。”

  小靚點點頭說:“我沒一點感覺,起碼現在不同意。”

  許諾問:“這麽說,將來還有餘地。”

  小靚說:“女兒隻能說現在,將來的事情不大好預測。”

  許諾笑了:“真沒想到,我的女兒讀了兩年多大學,修養得既爽快利落,又很有主意。”

  爺倆正說著,傳來了敲門聲。

  小靚對著門說:“請進!”

  “喲--”魏思來推門進來,一瞧小靚在這裏,笑笑說:“這麽早,爺倆就說悄悄話呢!”

  小靚讓座:“魏叔叔好,請坐。”

  魏思來說:“許場長,我找小雪了,她說,你必須親自和她談。”

  小靚一愣:“就是我叔叔說的那個小雪?這麽大的架子。”

  “不是這麽回事,”許諾說:“這中間的東西你還不懂。”

  小靚眨了眨眼睛。

  許諾說:“小雪透沒透露說,想讓陳凱從駐美國大使館搞的情況到手了沒有?”

  魏思來說:“我一再問,她既不說搞到了,也不說沒搞到。”

  許諾苦笑了一下:“好,我去見她。”

  魏思來說:“還有,昨晚,我把老場長送上車了,精神頭很足。”

  許諾點點頭:“這就好。”

  2

  天氣雖然沒有下雪,人們已經感受到北大荒那種已經開始了的“幹冷”了。習慣了這種氣候的北大荒人,不但不覺得冷,反倒覺得挨挨凍很舒服,廣場上的人照常不斷。

  臨海霸王公司附近的小市場上做買賣的、買東西的仍然顯得很熱鬧。楊堅石穿走在人群裏,來到當年的辦事處門口,仔細打量著路旁那棟貼了封條、牆已經裂了的二層小樓房,那個大長牌子還在。

  高新浪、楊堅石、夏醫生、於永才站在門口,都在打量著。

  高新浪說:“這就是那座小樓。”

  楊堅石皺皺眉頭:“二十多年前了,我記著當時是投了三十萬吧?”

  高新浪回答:“是,老場長,你的記性真好。”

  “我記得。”楊堅石說,“那時候,主要是出口配額大豆,說明咱們農場能創外匯了。當時不叫什麽公司,叫辦事處。有人提出讓你來當這個主任,我說你年輕點兒,他們說,讓年輕人闖一闖吧……”

  高新浪急忙接過話:“老場長,你當權時很重視辦事處的工作,等換了場長以後就沒人理這個茬兒了,大豆配額指標不給了,幹點兒別的又沒有流動資金,我就關門兒自己幹去了。”

  楊堅石臉一繃:“不對,農場的大豆、玉米沒少往這裏發,再說,還發過出口日本的山薇菜、白瓜子兒呢。”

  高新浪怔了:“這……”

  楊堅石問:“有賬吧?”

  高新浪回答:“有,都在裏頭。”

  楊堅石氣哼哼地說:“走,看看去。小於,把賬弄回去,一筆一筆地查。”

  高新浪領著楊堅石和於永才來到門口,取出鑰匙,很費勁打開了一把上鏽的鎖,又打開了一間掛有財會室牌子的辦公室,最後開啟了一個有道裂痕的木箱子,裏麵是讓雨水淋得黏成一遝,字跡已經難以辨認的賬冊。

  楊堅石用手翻一翻賬冊,氣得手直哆嗦:“敗家!敗家!”他直起腰來,瞧著西裝革履的高新浪,怒氣衝衝地問:“會計呢?”

  “老場長,”高新浪說:“發不出工資,人早走了。”

  “別以為我沒辦法了!”楊堅石怒視著高新浪:“走了和尚走不了廟,我記著他是農場派來的,包括你,戶口都是雁窩島的……”

  高新浪笑笑:“老場長,會計,包括我,早和雁窩島沒關係了,我們早就在臨海落下戶口了。”

  楊堅石一驚:“啊,辦事處黃了,連人兒都跟雁窩島劃了楚河漢界了!你……你說吧,高新浪,這損失怎麽辦?”

  “老場長,這自然規律裏,人要老,樹要死。”高新浪不以為然的樣子,“老場長,我知道早晚有一天,農場會找上來清算這筆賬的。這樣吧,領你先看看這個小樓是個什麽狀況……”

  高新浪領著楊堅石從一樓到了二樓,看了每個房間,到處破破爛爛,又出門四周看了看,他們一起站在了路邊上。楊堅石質問高新浪:“不管怎麽的,這是你的責任,你說這損失怎麽辦吧?”

  高新浪說:“老場長,這樣吧,當年不是投了三十萬嗎?這事情,我剛才和美國老板說過了,為了讓我有個麵子,霸王出三十萬給農場,就算是我對待你當年對我信任的報答了。”

  楊堅石一口否定:“那不行!”

  高新浪問:“老場長,怎麽不行呢?這樣的話,我也沒讓公家虧著呀!”

  楊堅石逼問:“我問你?你來臨海市除了搗騰農場的糧食和山產品,還幹別的了嗎?”

  高新浪毫不思考地脫口而出:“沒有!沒有啊,我沒幹一點違法亂紀的事情!”

  楊堅石說:“沒有就好,這就是說,你發了,蓋了小樓,還在霸王人了股,當了總經理,在你沒人霸王股之前掙的錢,都是靠農場投資做本掙的。”

  高新浪瞪大眼,不知什麽意思。

  楊堅石說:“我告訴你,用國有資產賺來的錢都是國有資產,必須都交出來!”

  高新浪急了:“我沒聽說過。”

  楊堅石說:“你沒聽說過,我就找個地方說說讓你聽聽!”

  3

  艾爾茲得到了海斯特的消息,心裏算是平靜了。晚上,他躺在床上睡不著,對海斯特去雁窩島突然感興趣。起來,一大早就給海斯特打電話:“海斯特,你追求的那個姑娘是不是許諾的女兒呀?”

  海斯特回答:“爸爸,是的。”

  艾爾茲說:“你要是真的能和許小靚結婚,那簡直是太好了。”

  海斯特問:“爸爸,你是說我太喜歡小靚了嗎?”

  艾爾茲說:“不僅是因為這個。”

  海斯特感到奇怪:“還因為什麽?”

  艾爾茲鼓勵說:“爸爸希望你努力去做,等見麵細說。”

  “中國這麽一個經濟不發達的地方,”海斯特難為情地說:“我萬萬沒想到,中國姑娘會這個樣?小靚一直不肯親近我。”

  艾爾茲說:“你要知道,不管是愛情還是財富,越是不易得來的東西才越珍貴。”

  “包括爸爸的創業,”海斯特說:“爸爸,我明白了。”

  艾爾茲問:“小靚的爸爸對你怎麽樣?”

  海斯特回答說:“很熱情,還請我吃飯。”

  艾爾茲說:“那就好,海斯特,你去努力吧。”

  海斯特說:“謝謝爸爸。”

  海斯特收起手機,小英子敲門進來:“海斯特,該用早餐了,小靚著急走呢。”

  海斯特問:“做什麽去?”

  “你忘了我們下來幹什麽來了?”小英子說:“搞調查呀。”

  海斯特:“到哪裏?”

  小英子說:“就在雁窩島農場。”

  海斯特又問:“和誰?”

  小英子說:“咱們三個。”

  海斯特不高興的樣子:“為什麽總是我們三個?”

  小英子反問:“為什麽就不能是咱們三個呀?”

  海斯特一時不知說什麽好了,大概是找不到合適的漢語詞句了,急得他嘀裏嘟嚕說起英語來,弄得小英子哈哈大笑。

  許諾本想陪陪小靚他們三個吃早餐,他剛進餐廳,魏思來就走了進來:“許場長,你交給我的任務沒完成好。”

  許諾問:“是小雪沒完成好?”

  魏思來回答說:“我問了,她就是不說。”

  許諾奇怪了:“那是什麽意思?”

  魏思來說:“我看那樣,好像是得到情況了。”

  許諾問:“為什麽不告訴你呢?”

  魏思來一笑說:“小雪說,非讓你去。”

  許諾為難地一笑。

  “這任務我是完不成了--”魏思來說:“你就去吧。”

  4

  楊堅石看完那座小二樓以後,氣得直嘟嘟,晚上也沒睡好。不過,他已經看出高新浪有些害怕了。越想這裏邊越覺得有問題,正琢磨著,夏柳走了進來。

  夏柳問:“老場長,睡得好嗎?”

  “你說呢?”楊堅石說:“還能睡好!”

  夏柳說:“身體不舒服吧?”

  楊堅石說:“不是。我這一了解,越想越覺得這個高新浪不是東西。”

  夏柳說:“是,把公家的買賣禍害成這樣,他倒發了大財。”

  楊堅石說:“昨天晚上,高新浪這家夥一個勁兒地來電話,要請咱們調查組出去吃飯。”

  “那可不行。”夏柳說,“他的飯咱們是說啥也不能吃。”

  “咱倆想一塊去了。”楊堅石說,“他們來敲門,我是說啥也沒開。”

  這時,高新浪敲了下門,沒等有人應,拎著個小兜進來了。

  楊堅石不高興地問:“高新浪,你來幹什麽?”

  高新浪嘻嘻一笑說:“老場長,你畢竟栽培過我一回,我怎麽也得來看看你呀。”

  楊堅石一撅嘴:“不用看,我挺好的。我問你,你到底在霸王裏入股多少錢?”

  高新浪躲躲閃閃的樣子:“老場長,這是個人隱私呀……”

  楊堅石一指高新浪:“你,給我出去!”

  高新浪說:“老場長--”他又瞧瞧夏柳,“等有時間,我單獨向你老匯報。”

  高新浪指指手裏的小包說:“老場長,這是十萬塊錢,你拿著……”

  “你--”楊堅石急了:“不行,快收起來。”

  高新浪說著退到門口,撒腿跑了……

  楊堅石見追不上他了,走到涼台上打開窗戶,細瞧著,高新浪一出賓館大門他就大喊:“高--新--浪--”

  高新浪一抬頭,楊堅石把小包使勁向他擲去:“接--住--”

  高新浪怕砸著腦袋,往後一閃,那捆子錢“撲通”跌落到了地上。高新浪見路人在瞧他,訕訕地走開了,到了樓旁邊,躲在避人處,拿出手機撥通號碼:“喂,夫人……”

  牛紅正在打扮,不耐煩地問:“這麽早,什麽事兒?”

  高新浪問:“聘許諾來霸王公司的事情談了嗎?”

  牛紅說:“你以為許諾的腦袋像你呢?”

  高新浪支吾了一句:“那……”

  牛紅更不耐煩了:“行了,行了,我自有辦法!還有事沒有?”

  高新浪哭喪著聲說:“夫人,不好了。”

  牛紅急忙問:“怎麽啦?”

  高新浪瞧瞧旁邊沒路人,說:“楊堅石那個老東西領著審計、還有搞監察的來查我當辦事處主任時的賬了?”

  牛紅問:“什麽?查那時候的賬?”

  “對。”高新浪說,“還說,小舊樓、新樓都是公家的。”

  “當然了,”牛紅說:“按共產黨的規定,國有資產掙來的資產還是公家的。對了,還有,我記得公家給你發過玉米,你說客戶找不到了,讓你貪汙了,問題就更嚴重了!”

  高新浪哭喪起臉:“夫人,老楊頭一個勁地問,我加入霸王的股份是多少?”

  牛紅一板臉:“老楊頭?我問你都不告訴我呢,還能告訴他!”

  “這麽說要出大事了。”高新浪害怕了,“夫人,我告訴你,你說怎麽辦吧?快出個主意呀。”

  牛紅歎口氣:“我看,這麽辦吧。”

  高新浪十分著急的樣子:“夫人,你快說。”

  牛紅說:“你趕快把--不,不能電話裏說,你馬上來雁窩島!”

  高新浪說:“夫人,你說吧,時間緊啊--”

  牛紅冷言橫語說:“要是你的電話被他們監聽了呢。”

  高新浪一愣,瞧瞧手機:“能嗎?沒有回聲,能嗎?”

  牛紅顯出不耐煩的樣子:“行了行了,你要不聽我的,我就不管了!”

  高新浪連忙說:“夫人,聽,聽,聽,我沒說不聽呀。”

  牛紅說:“麥芒給我來電話了,也說馬上就回來,你看看她回來沒有?能約就約約她,約不上就催她回來,說我著急等她。”

  麥芒在醫院裏已經準備好了東西,真的要回小興安農場,她拎起提包,手機響了。急忙接起來說:“是我,是麥芒。什麽?法院?我不同意離!堅決不同意,法庭也不去。”

  對方傳來的聲音刺激著麥芒:“按法律規定,你不來我們也要正常開庭了。”

  麥芒“哢”地關了手機:“許諾呀,許諾!走著瞧吧--以後呀我還不尋短見了呢!”

  5

  深秋的雁窩島也是美麗的,半枯半綠的草在輕風中搖曳著,發著沙沙的聲音;那彎彎曲曲流淌在大濕地裏的小河,是那樣清澈,那樣明亮,那樣誘人。

  小雪漫步走在清澈河水邊,雪花紗巾在迎風飄著。他瞧著許諾來了,便停住了腳步。

  許諾邊走邊喊了聲:“小雪--”

  小雪瞧瞧許諾神秘地笑了笑,把一頁紙箋放在草地上便扭頭走去了。步子是那樣輕盈,身影是那樣優美。

  許諾跑過去:“小雪--”

  小雪像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回地走著。紙頁在輕風中飄走著,許諾追上來,撿起了紙頁,讀起來:“許諾同誌:我通過陳凱同誌已經將時下美國大豆的市場價格搞清楚了,陳凱一再強調,所提供的情況準確無誤。一等大豆小額零銷為每斤合人民幣一塊一毛錢,批量合每斤一塊錢。”

  許諾看完,使勁一甩胳膊,自言自語地說:“太好了!”再想去追小雪時,小雪已經跑遠了。

  許諾大喊起來:“小--雪--”

  聲音在雁窩島上空飄蕩,傳來一群喜鵲飛過留下的喳喳聲。

  6

  夜已經很深了,高新浪才提心吊膽地趕到了小興安農場賓館,直奔牛紅住的房間。

  牛紅一見到高新浪的麵就說:“我說高新浪啊,怎麽,你在國營企業堆裏混了這些年,連這點兒事情還不明白?”

  高新浪說:“我是想,他老楊頭當年投了三十萬,我還給他三十萬,鉚大勁,再給他份利息,也就夠意思了。”

  牛紅擺出一副救世主的樣子:“廢話!你笨想吧,比如說你弟弟高新潮當隊長,打了糧賣了錢,買台拖拉機,就成了你弟弟的了?!”

  高新浪不惑的樣子:“夫人,這--”

  “你這什麽?”牛紅說:“這算貪汙啊。”

  高新浪說:“他們能把我怎麽的?”

  牛紅眼睛一瞪:“怎麽的,許諾這個人又不像魏思來那麽糠。我看哪,他現在是讓老楊頭來打前站先大略摸一摸底兒,要是抓住你的把柄了,然後監察局、檢察院一上,可以抓你呀!”

  高新浪臉發黃,有些緊張了:“夫人,啊?啊?你說怎麽辦啊?”

  牛紅歎口氣,很老練的樣子:“這些年,我是了解你了,你的宗族觀念實在是太強了。你跑到臨海市來,不僅僅是因為做生意,還有一條主要的是因為我不生孩子。想躲在外,另娶外室生兒育女。”她說到這裏歎口氣,“男人嘛,可以理解。”

  高新浪聲音有點發顫了:“夫人,別說了,別說這個了。下一步怎麽辦呢?”

  牛紅說:“重要的是趕快把你的私房錢轉移了。”

  高新浪一時竟結巴起來:“這--這--”

  牛紅說:“這什麽?人股的,私房存下的,加在一起,你就更罪上加罪了,不槍斃你,也是個死緩!”

  高新浪臉色一下子變黃了:“這……這……”

  牛紅語氣更橫了:“這什麽這,我知道,你存在我名下的那點錢,僅僅是你自己存款的九牛一毛!”

  高新浪想說什麽,又不知說什麽好,隻是:“夫人--”

  牛紅說:“還有一大筆存款,就存在你弟弟高新潮名下吧。”

  高新浪:“不、不。不行啊,夫人,高新潮沒有正事,吃喝嫖賭,多少錢也抗不住他禍害。昨天晚上借錢賭博,讓人家派出所給抓住了,我花了五千塊錢才把他要回來了。”

  牛紅將軍似的說:“那你也不能幹瞧著那錢讓許諾劃走呀!”

  高新浪已經看出了牛紅的意思,隻好說:“那,還是存在夫人名下。”

  牛紅呼地站起來,一瞪眼珠子:“我告訴你高新浪,你有多少錢我心裏有數,要想讓我對你真心,你必須老老實實說,到底還有多少存款--”

  高新浪說:“三……三百萬……”

  牛紅轉身就走:“你根本不真心!”

  高新浪一把抓住牛紅:“八百萬,夫人,真的是八百萬!”

  牛紅停住步笑笑:“這還差不多!你再老實說,在霸王人股的是多少?”

  高新浪說:“一千八百萬。”

  牛紅點畫著高新浪:“高新浪啊高新浪,這些年,你可真是沒少摟公家的啊。實話實說吧,就你連騙帶貪汙的這些,足可以夠槍斃的!”

  高新浪怕了:“夫人,那怎麽辦?”

  “這樣吧!”牛紅說:“把你名下存在銀行裏的現金趕快劃在我名下,我有多少錢也沒問題,不是幹部,做生意掙的;另外,馬上找艾爾茲,以你個人名義和霸王簽的入股合同,改成以雁窩島駐臨海辦事處的名義。”

  高新浪說:“那麽一改,還能是咱們的嗎?”

  牛紅說:“不這麽改,你的腦袋還能長在你的脖子上嗎?”

  高新浪連連說:“夫人,是,是,是。”

  牛紅狠狠瞪了高新浪一眼。這時,五名買期貨的小廠長衝了進來。打頭的小廠長說:“牛總,你說的可是真的呀?”

  牛紅說:“你們要是同意,我就像和你們簽期貨合同似的,白紙黑字呀!”

  小廠長說:“牛總,夠意思,你詳細和我們介紹介紹。”

  “好吧,”牛紅說,“大家請坐。”她說著,從褲兜裏掏出身份證,對高新浪說:“好吧,老高,你去辦吧,抓緊,越快越好!”

  高新浪接過身份證,愣愣地瞧了瞧牛紅,轉身走了。

  7

  小靚剛要邁進許言家,手機響了,她急忙接起來:“媽媽,我在奶奶家。怎麽,你要直接去小興安農場。”

  許媽媽聽到聲音迎出來,瞧著小靚打電話。小靚說:“你說……你是說我爸爸和你離婚的事呀。我知道了,媽,回頭見到你再說好嗎,啊。好吧,拜拜!”

  許媽媽拉起小靚的手往屋裏走:“你媽媽要出院了。”

  小靚回答:“奶奶,是,她直接回小興安農場了。”

  許媽媽:“快把衣服脫了,掛上,奶奶一會兒給你做好吃的。”

  小靚說:“奶奶,快別忙乎了,我在外邊,什麽好吃的都吃過。”

  許媽媽說:“你吃是你的,這不是奶奶的嘛!”

  小靚脫掉上衣掛好。許媽媽把小靚拽到沙發上坐下問:“小靚,你爸爸、媽媽離婚的事情,你叔都和你說了。”

  小靚點點頭。

  許媽媽說:“好孫女,你可別聽你叔胡說八道,他嘴上沒有把門兒的。”

  “你老放心吧!”小靚說:“奶奶,我知道該怎麽做。”

  許媽媽說:“今天,奶奶叫你來就是為這事情,我怎麽聽說你支持你爸爸和你媽媽離婚?”

  小靚點點頭。

  許媽媽大吃一驚:“啊?”她一下子張大了嘴,“你叔叔和我說我還不相信,孩子,你瘋了。你問問,天下哪有兒女支持爸爸媽媽離婚的?”

  小靚一仰臉說:“奶奶,我要做了不就有了嗎?”

  許媽媽忽地站起來:“小靚,我告訴你,不行啊!你奶奶活這把歲數了,還沒聽說哪個當孩子的,支持爸爸離婚,同意要後媽的!我告訴你爸爸了,他要是離了婚,就別再登我的門;你要不聽奶奶的話,就不是奶奶的孫女!”

  小靚摟住奶奶說:“我不是你的孫女,你可是我的奶奶。”

  小靚鬆開,認真地說:“奶奶,你聽我說……”

  8

  許諾拎著電腦兜走出辦公室,回身帶上門剛要邁步,十多名小廠長圍了上來。

  大個子小廠長張口氣喘地說:“許場長,牛紅要用便宜價賣給我們進口大豆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許諾點點頭。他又說:“許場長,我們正按你說的清產核資,準備加入你的浸油集團呢,牛紅又殺來了,說的像真的似的。”

  許諾回答:“是真的。”

  大個子身旁一名小廠長說:“許場長,你說說這事兒該怎麽辦?”

  大個子小廠長說:“許場長,上了她一次當,心裏總是膽突突的,就是眼瞧著一塊肥肉,也不敢往嘴裏吃呀!”

  許諾問:“那些廠長呢?”

  大個子小廠長說:“到小興安農場和牛總談生意去了。”

  許諾著急了:“怎麽,到牛紅那裏去了?”

  好幾個小廠長說:“是。”

  許諾說:“走!我正準備要去呢,我們一起走!”

  許諾和幾名小廠長一走出大樓門口,楊堅石和夏柳等一下公共汽車就朝辦公大樓走來了。

  楊堅石問:“許場長,你要到哪兒去?”

  許諾握著楊堅石的手:“噢,老場長,什麽時候回來的?”

  楊堅石說:“這不剛剛下車嘛。”

  許諾說:“我有件急事要去處理一下。”

  楊堅石說:“這事比什麽都急,必須馬上向你報告。”

  許諾對這些小廠長們說:“好,你們稍等等,我回頭就來。”

  楊堅石跟著許諾又進了辦公樓。

  9

  海斯特在房間裏正急得團團轉。

  小英子敲門走了進來。

  海斯特雙手一攤說:“馬小英,許小靚太沒禮貌了,手機不開,人也不見……”

  小英子解釋說:“海斯特,小靚說家裏出了急事情,這陣子過不來了,讓我告訴你,請你理解。”

  海斯特問:“什麽急事,需不需要我幫忙?”

  小英子說:“不需要。”

  海斯特問:“需不需要錢?”

  小英子搖搖頭:“不需要!”

  海斯特問:“不會是騙我吧?”

  小英子說:“怎麽可能呢,小靚的媽媽、爸爸要離婚,她媽媽很痛苦,去見她媽媽去了。”

  海斯特點點頭:“哎呀,大驚小怪,爸爸媽媽離婚就離嘛,和小靚有什麽關係?我爸爸離兩次了,我連知道都不知道。”

  小英子說:“你是你,小靚是小靚。不說這個。海斯特,我看這樣吧,咱們的調查報告素材都已經搜集得差不多了,你爸爸不是在臨海市嗎,你回去看看你爸爸吧,等小靚回來了,我給你打電話,咱們一起回學校。”

  海斯特一聳肩:“隻好這樣了。”

  小英子說:“我請你給你送行。”

  海斯特歎一口氣又一聳肩:“噢,要是有小靚就有味道了。”

  小英子笑了。海斯特卻直搖頭。

  小英子催促說:“海斯特,走吧。”

  10

  小興安農場賓館的會客室裏,牛紅和麥芒麵對麵坐在茶幾旁,那十多名小廠長圍在旁邊。

  麥芒細看看合同,咬咬牙說:“我訂五萬噸不行嗎?”

  牛紅笑笑:“麥姐,我不是說了嗎,艾爾茲老板有規定,隻能按你的廠房、設備,還包括土地作價使用五十年,總價值的百分之三十做抵押。”

  麥芒重重地說:“來,簽!”

  她說完先拿起筆,牛紅也拿起筆,倆人伏在茶幾上。各自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麥芒又挺起身,收起筆叫號說:“牛總,這回可不能白紙黑字不算呀。”

  牛紅哈哈笑,指指合同:“這上麵不是寫著嘛,咱們簽完合同,再到公證處公證。如有一方違約,可以有法律部門直接劃走財產或賬麵款,加倍償還另一方。”

  牛紅問旁邊十多位小廠長:“你們各位簽不簽啊?”

  小廠長們互相瞧瞧,大個子小廠長瞧牛紅,麥芒問旁邊的人說:“怎麽辦?”

  他身邊的一位小廠長說:“咱們不是要加入雁窩島浸油廠嗎?”

  大個子小廠長說:“那就等一等吧。”

  牛紅用輕鬆的口氣說:“好吧,我是有心做好事,你們不領情也就算了。這樣吧,再給你們一次考慮的機會,晚飯前要是不來簽,我明天一早就走!”

  麥芒說:“我知道,你們幾個找許諾商量去了,你們別以為許諾有什麽了不起,他沒買期貨,不過是膽小,再就是手頭沒錢!”

  大個子小廠長說:“我也覺得這事挺好,抵押廠房能怎麽的?她牛紅還能搬走呀?反正都是些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東西了。”

  牛紅說:“哎,說得對,你那些廠房算個啥,照顧你們,隻不過是要這麽個由頭,要麽,不倫不類呀。”

  麥芒手機響,滿臉堆笑:“好,我就在隔壁房間!”

  麥芒走出了房間:“哎呀--,小靚,可把媽想壞了!”她一下子把小靚抱住了。

  麥芒打開房間:“姑娘,走,快進房間。”

  小靚跟著進了房間放下小兜:“媽,你瘦了。”

  麥芒歎口氣:“不順心,能不瘦嗎?”

  麥芒打量小靚:“姑娘,你怎麽也瘦了。”

  小靚說:“媽,我瘦了沒事兒,是功課緊累的。哎,媽,你到底怎麽了,怎麽還跑到臨海去住院呢?”

  麥芒尷尬一下,問:“他們沒和你說嗎?”

  小靚說:“我叔叔見到我,要說又咽回去了。對,是陪我去賓館路上,話還沒說完,也到門口了,我再問,他就不言語了。我又問他就講以後再說吧。”

  麥芒點點頭:“啊,是這麽回事兒,媽媽去臨海出差,在飯店吃飯食物中毒。”

  小靚問:“沒告飯店嗎?”

  麥芒說:“告--告了,醫藥費都承擔了,還給了補償費。”

  小靚說:“媽,我洗把臉。”她說著進了衛生間。

  麥芒跟到衛生間:“小靚,你爸爸和你說要和我離婚的事情了嗎?”

  小靚邊洗臉邊說:“沒有,是我問的。”

  麥芒又問:“他怎麽說?”

  小靚說:“爸爸沒說什麽。爸爸說,不是爸爸要和你離婚的,是你要和爸爸離婚的。”

  麥芒訴冤似的說:“那可不是,我不辦手續,他到法院起訴了。”她說著一回身,從包裏取出一張報紙,說:“姑娘,你看。”

  小靚擦擦臉,接過報紙,沒看,回到沙發上說:“媽,我記得,這些年,你和我爸爸一吵嘴你就說要離婚,要離婚的,爸爸總是撅嘴生氣,要不就是躲著你。”

  麥芒說:“那我是隨便氣氣他!”

  小靚說:“起初,我以為媽媽是真的,後來也看出來了,是假的。媽,夫妻之間莫過於離婚是最大忌了,我想起你那口氣,那神態,給我的感覺是瞧不起爸爸,感情上戲弄了爸爸。我理解,爸爸大概是再也接受不了了。”

  “怎麽?!”麥芒瞪大眼睛:“小靚,你向著他。”

  小靚心平氣和地說:“媽,你聽女兒說。爸爸這個人對事業看得很重,對家庭看得太輕,包括對我,除了學習上問問,催催,他幾乎什麽也不問。”

  麥芒有了話由:“他就是那個冷血動物,我才那麽對待他!”

  小靚說:“不對,媽媽。爸爸心裏是很有你的,我記得每次出差都給你帶東西。可是,買的衣服你嫌土,買了吃的你嫌不合口味……”

  麥芒說:“小靚,別說別的,他外邊有了野女人!”

  小靚說:“媽,他作為我的爸爸,這,我沒有發言權。我覺得你倆這樣下去都不幸福……”

  麥芒瞪大眼睛問:“你--你支持他和我離婚?”

  小靚的口氣裏有點焦躁了:“媽,你聽我說呀。”

  這時牛紅衝進來,急急忙忙地說:“麥姐,總台來電話,說許諾來了,要見我,你見不見呀?”

  麥芒說:“我不見,你慌什麽?”

  牛紅故作鎮靜地:“慌?我不慌。”她一轉臉問:“喲,這是--”

  麥芒說:“我女兒小靚。”

  牛紅應酬地說:“啊,小靚,你的女兒小靚。”她轉臉又對麥芒說:“你不去?”

  麥芒說:“你先去,我和小靚說會兒話,一會兒過去。”

  牛紅走出房間,許諾身邊簇擁著十多名小廠長,已經走到了門口。

  牛紅說:“喲,許場長,聽說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打個電話我去,還勞你大駕。”

  許諾泰然的樣子打招呼:“哎--我有事要和你商量,怎麽能勞你大駕;就企業講,霸王財大氣粗,有氣魄,也值得我們學習。”

  牛紅說:“許場長,請進屋裏坐吧。”

  來的人進屋後都坐在床邊上、沙發上、小凳上。

  牛紅先開了口:“許場長,有什麽事?請說。”

  許諾說:“牛總,聽說你是做生意的能手,我想和你談筆生意,怎麽樣?”

  牛紅不解地笑笑:“太誇獎了,可以呀。”

  許諾問:“聽說你搞到一批便宜的大豆?”

  牛紅點點頭:“是。”

  許諾問:“多少錢一斤?”

  牛紅回答得幹脆利落:“你要一塊一毛五一斤,保質保量,送到工廠。”

  許諾說:“我也有一批貨,和你的同等質量,一塊一毛三一斤,也是保質保量,負責送到霸王公司,怎麽樣?”

  牛紅瞧著許諾:“你--真的?”

  許諾說:“我許諾許諾,一諾千金!你們霸王能有兩百萬噸的加工能力,我想和你們簽兩百萬噸的合同,怎麽樣?”

  牛紅猶豫了一下:“行啊--這--”

  許諾說:“這,這事要和美國老板商量商量對吧?”

  牛紅點點頭。

  許諾說:“牛總,行了,不用請示美國老板了!”

  牛紅感到奇怪:“為什麽?”

  許諾果斷地回答:“艾爾茲肯定不會幹!”

  “你也見著我們老板了,”牛紅說:“你怎麽見的?”

  許諾從兜裏掏出一份用傳真過來的美國大豆價格表,往沙發上一拍:“你看。”

  牛紅一看,呆了。許諾說:“牛總。話應該說明白了。”

  牛紅怯怯地瞧著許諾。許諾說:“你們仗著我國剛加人世貿,這裏信息又不太靈通,通過合法手續,欺騙了我們幾十家工廠,現在又以所謂低價大豆來騙我們,企圖吞並我們北大荒所有的小廠,然後再擠垮我們的雁窩島!”

  牛紅不以為然:“市場就是這樣!”

  “市場經濟的核心是競爭--”許諾說:“不!這是你的看法,市場講的是道德競爭下的誠信,絕不是騙取。目前,在全國擴大開放的形式下,尤其不容許你這樣的經濟漢奸興風作浪。”

  牛紅拉下了臉:“你--你說誰是經濟漢奸?”

  許諾說:“說別人對得起你嘛!”

  牛紅尷尬地說:“你說話要負責任的。”

  許諾不讓步:“不但負責任,還敢負法律責任。牛紅--你應該受到良心上的責備啦!”

  大個子小廠長從床沿上站起來,氣憤地說:“姓牛的,為什麽騙我們?!姓牛的,你又來騙我們!滾!……”

  十多名小廠長都站了起來,這個逼問,那個指責,牛紅無地自容地閃著身子,被凳子絆倒了。

  許諾對小廠長們說:“大家冷靜一些!”

  牛紅起身就往外走,許諾喊:“牛總--”

  牛紅一回頭,許諾撿起她放在床邊上的一個進口小提包拋了過去。

  牛紅接過包,推開麥芒房間的門:“麥姐,走,咱們走!”

  麥芒走到門口,小靚也跟了出來:“媽,你到哪去呀?”

  許諾出了房間,衝著麥芒說:“麥芒,牛紅的這批大豆你無論如何不能買呀!”

  麥芒瞪大了眼:“我工作的事情你不用管,我問你,你是鐵心要經過法院了?”

  “沒錯--”許諾說:“我這次也是來約你,明天法院開庭。”

  麥芒氣憤地:“好個許諾,用不著你通知我,走著瞧--”

  牛紅催促說:“麥姐,走!”

  麥芒轉身剛要走,小靚說:“媽媽,這做生意的事情,你還是聽聽爸爸的。”

  牛紅拽了一下麥芒,倆人灰溜溜地走了。

  小靚要去追麥芒,大聲喊:“媽--”

  許諾拉住她說:“小靚,看來她不碰得頭破血流是不回頭呀。”

  11

  牛紅灰溜溜走出小興安農場賓館以後,連夜趕回了臨海市,一大早就來到了艾爾茲辦公室,把許諾和她前前後後的事都說了一通。

  艾爾茲問:“許諾還說什麽了?”

  牛紅說:“就這些。董事長,許諾是胡說八道吧?”

  艾爾茲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厲害,厲害,這個許諾太厲害了!”

  艾爾茲氣得直喘粗氣:“牛總,高薪高待遇聘用的事情,你沒和許諾說吧?”

  牛紅說:“我品了。這個人很怪,和他談肯定不成,我必須拐個彎兒,想辦法,逼著他來。”

  艾爾茲問:“拐什麽彎兒能逼著他來?”

  牛紅猶豫了一下:“怎麽說呢?這麽樣吧,你不用管了,我會努力的!而且不會讓你失望。”

  “你也看清楚了吧?”艾爾茲說:“牛總,看來,走好這步棋,越來越重要了,這可是大事呀。”

  牛紅點點頭:“董事長,明白了,我抓緊去安排。”

  艾爾茲剛送走牛紅,海斯特推開門:“爸爸--”

  艾爾茲開口就問:“海斯特,小靚答應了沒有。”

  海斯特聳聳肩,一伸雙臂:“沒有。”

  艾爾茲說:“你說沒說霸王公司的實力,說沒說美國的財產?”

  海斯特搖搖頭:“爸爸,我不想談這個,這和小靚交朋友有什麽關係?”

  艾爾茲:“怎麽沒關係呢,你呀……”

  海斯特說:“我認為那樣太顯得我無能了。”

  “當然了!”艾爾茲說:“通過你的才華談成更好。最好要和小靚處成親密的朋友。”

  海斯特問:“爸爸,為什麽?”

  艾爾茲說:“談成以後,按中國人的話說,我和小靚的爸爸許諾就成了親家了。”

  海斯特問:“親家又怎麽樣?”

  艾爾茲毫不掩飾地說:“許諾是個能人,成了親家就好說話,我想聘任他來當總經理,他比高新浪的本事可大多了。和他合作,我的霸王才有在中國站穩腳跟,做強做大的更大可能性。”

  海斯特說:“爸爸,我們國內能人多得很嘛。”

  艾爾茲說:“這你不懂了。像許諾這樣的人才,接受國際市場影響快,又了解中國的國情,最好不過。”

  海斯特說:“爸爸,你總是把什麽都和你的事業連在一起。”

  艾爾茲說:“對了,爸爸在美國也是這樣。海斯特,你還年輕,還不懂,等到你讀完研究生。到霸王來掌握大業的時候,就會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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