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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江西戰場的北伐作戰

  一、江西戰場的開辟

  1926年7月9日,廣東國民政府舉行國民革命軍總司令就職暨北伐誓師典禮,正式揭開北伐戰爭的大幕。

  這次北伐,與前幾次以江西為出師主攻方向不同,采取的是先集中兵力進軍兩湖、打擊北洋軍閥吳佩孚的戰略。據此戰略,7月1日隨北伐動員令下發的集中湖南計劃及命令,以第三、第六兩軍入湘後分別集中茶陵、安仁,“監視江西方麵敵人”;第二軍向酃縣前進,擔任威脅贛南敵軍和掩護主力進軍任務。

  江西境內的北洋駐軍,屬孫傳芳五省聯軍係統,此時兵力分布為,江西總司令兼中央第一師師長鄧如琢,領兵7千,駐南昌、九江;江西陸軍第一師師長兼贛西鎮守使唐福山部5千人,駐萍鄉、宜春;江西軍務幫辦兼江西陸軍第二師師長蔣鎮臣部5千人,駐吉安;江西陸軍第四師師長賴世璜部4千人,駐瑞金、會昌;中央第六師師長兼贛粵邊防督辦楊如軒部2千餘人,駐信豐、定南等地;滇軍第一師師長兼贛南鎮守使楊池生部2千餘人,駐贛州、大餘;中央陸軍第九混成旅張鳳岐部3千人,駐萬載;江西陸軍第一混成旅劉寶題部2千人,駐撫州。各部總數3萬餘人,實力不強,難以對北伐軍構成大的威脅。特別是贛軍第四師師長賴世璜在廣東北伐出師時,即派代表赴粵,與何應欽接洽,投歸革命軍,該部遂於7月24日被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獨立第一師(8月26日升編為第十四軍,賴任軍長;9月8日熊式輝任軍黨代表),受命進攻贛州。因此,江西方向在北伐之初,沒有受到中樞的重視。

  攻取長沙之後,北伐前線將領對下一步進軍方略頗有爭論。在7月24日召開的第四、七、八軍將領長沙軍事會議上,八軍軍長兼前敵總指揮唐生智、七軍軍長李宗仁主張同時進攻湖北、江西,七軍第二路指揮官胡宗鐸則堅持對江西暫取監視的原議。會議通過了迅速進攻鄂、贛的主張,並作出部署,報告總司令蔣介石。8月5日,蔣介石讚同蘇聯軍事顧問加倫的建議,決以主要力量先攻武漢,對江西暫取守勢。這一意見,在12日正式討論進軍方案的長沙軍事會議上,經過反複討論,被確定下來。14日,蔣介石電告何應欽、賴世璜、譚道源北伐第二期作戰計劃:“先取武漢,對江西暫取攻勢防禦”,全軍分中央、左、右三路進軍,其中右翼軍由第二、三兩軍及獨立第一師組成,以三軍軍長朱培德指揮,集結於醴陵、攸縣之線,對萍鄉、蓮花之敵嚴密警戒,如敵有向我攻擊企圖,即轉取攻勢,以二、三軍主力進占萍鄉,並相機進取南昌、九江;以南雄第五師及獨立第一師,協同攻取贛州,進占吉安。

  這說明,江西戰場實際上尚未開辟,對江西實行監視、守勢的右翼軍,承擔的是側翼掩護主力進攻湖北的任務。

  江西的平靜局麵,到8月下旬因孫傳芳的援贛開始被打破。孫傳芳起初對北伐軍進攻吳佩孚,持坐山觀虎鬥之心,並不理睬吳之求援。8月中旬北伐軍向武漢方向發起激烈進攻後,他開始考慮出兵江西、趁機威脅北伐軍側後方的問題。他在持續致電或派人與蔣介石聯絡,要求罷兵言和的同時,著手部署對北伐軍用兵:19日,孫發出皓電,宣言“一省告急,則五省共以全力捍衛”,呼籲東南五省聯防互保,並隨之作出三項軍事部署,一是令江西鄧如琢、唐福山部向湘贛邊境進兵,威脅在湖南的北伐軍;二是令福建周蔭人部積極行動,威脅廣東和支援江西;三是在江蘇、浙江進行援贛總動員,在25日的南京軍事會議上,孫傳芳決定動員蘇浙皖三省10萬兵力入贛,與北伐軍直接作戰。

  孫傳芳的三項部署中,對北伐軍影響最大的是援兵入贛。孫的援贛軍,以其主力謝鴻勳部為先鋒,8月20日即已經長江向九江開進。鄭俊彥、盧香亭、周鳳岐等部相繼進入江西。31日,孫頒發援贛軍事計劃,以盧香亭為援贛總司令(9月1日進駐九江);將聯軍各部統編為5個方麵軍,分別以鄧如琢(轄江西唐福山、蔣鎮臣、嶽思寅、楊如軒為司令的4個軍)、鄭俊彥(轄江蘇李彥清、彭德銓、王良田、楊賡和為司令的4個軍,及梁鴻恩獨立支隊)、盧香亭(轄浙、蘇劉士林、劉景義、謝鴻勳、顏景崇為司令的4個軍)、周蔭人(轄閩軍4個軍)、陳調元(轄安徽王普、劉鳳圖、畢化東為司令的3個軍又一個混成旅)為一至五方麵軍總司令,以浙軍周鳳岐為總預備隊司令。這些部隊,號稱“軍”者,實際均為原來的師或混成旅;有兩個方麵軍並未入贛,即周蔭人部在福建,陳調元部主要在皖贛鄂邊境活動;在江西者,除鄧如琢部分散在贛西、贛南和贛中地區外,入贛援軍主要集結於以九江和南潯路為中心的贛北地區。孫傳芳在江西的作戰意圖是,以蘇軍主力經贛北武寧、修水、銅鼓向湖南平江和湖北通城、通山進發,截斷武長路、襲擊北伐軍側後。

  孫傳芳趁北伐軍在鄂南、武昌鏖戰之機,“主力盡行入贛”,使江西的軍事局麵急速變化,進而根本改變了北伐軍麵臨的戰爭形勢,對北伐軍構成了重大的威脅。如孫之意圖得逞,北伐軍必將陷入腹背受敵、前後夾攻的危險境地。在湖北前線的蔣介石,敏銳地感覺到“江西告急”的戰局變化和江西戰場的重大意義,遂“會精聚力,謀所以衝破重圍,轉危為安之道”。北伐軍的作戰戰略開始發生重大變化。

  8月25日,蔣介石致電李濟深、何應欽、朱培德,決定“無論敵方行動如何,我軍皆以進攻江西為唯一方針”。29日,蔣進一步產生了親赴江西督戰的決心,同日增調第六軍程潛部加入對贛作戰(31日他電告程潛,為策側背之安全計,不能不略予變更原定先鄂後贛的作戰計劃,實際上也是解釋調其入贛的原因)。30日至9月1日,蔣經與朱培德等相商,基本形成了對贛作戰計劃:第二、三軍主力出湖南瀏陽進攻萍鄉、萬載、袁州(今宜春);第六軍經湖北通城進攻修水;增調第一軍第一師歸朱培德指揮,出擊銅鼓;駐瑞金的第十四軍、駐廣東南雄的第五師、駐湖南汝陽的第四十六團會同進攻贛州。各部對贛作戰,在9月5日以前開始。

  9月5日,江西作戰在贛西、贛南和贛北三個方向同時打響。6日,第二、三軍攻占萍鄉,第十四軍攻占贛州。8日,第六軍在修水擊退敵謝鴻勳部,引起“南潯路北段震動”。10日,第二軍攻占宜春。至此,北伐戰爭的江西戰場正式開辟。

  江西作戰之初雖然順利,但僅僅隻是一個開頭,並未給敵手造成多大損失。蔣介石繼續將目光盯住江西。根據“以後戰爭重心在江西”的戰略判斷,9月10日,蔣介石將正在圍攻武昌的主力部隊李宗仁第七軍,從火線上抽下增調入贛,擔任對九江地區的作戰(後又相繼增調賀耀祖獨立第二師、第一軍第二師劉峙部和第四軍入贛)。17日,蔣自己親率第一軍第二師從武漢前線啟程,經湘東於19日進入萍鄉,指揮江西作戰。江西戰場的開辟、北伐軍的大軍雲集和總司令蔣介石的入贛指揮,表明江西戰場的態勢,已經完成了由側翼監視向作戰重心的戰略轉變。江西“成為打擊孫傳芳的關鍵性戰場,北伐軍的主攻方向也就由兩湖轉到了江西”。

  二、江西作戰的勝利

  江西戰場雙方力量的對比,北伐軍依然處於下風。孫軍不僅有兵員數量上的優勢,在技術、供給和器械上,照蔣介石所說,也比北伐軍精巧、充足和精良。而北伐軍內部,還存在戰鬥力不一、力量分散、通訊不敏和初期作戰主官之間不諧、戰役指揮失誤等問題。因此,北伐軍在江西戰場的作戰,具有相當大的艱難性。

  從攻防態勢、戰場指揮上看,江西作戰分三期進行:

  第一期,9月中旬至10月初。9月12日,尚在湖北的蔣介石向朱培德下達“從速猛進南昌”的命令。各部在缺乏強有力的統一指揮下,從多個方向發動進攻。第二、三軍12日進攻新喻(今新餘)鄧如琢部,激戰三晝夜,先敗後勝,敵潰渡贛江退守樟樹。這是北伐軍入贛後遭遇的第一場硬仗。第二軍隨後跟進與敵隔江對峙於樟樹,第三軍則向高安進軍。

  修水第六軍和銅鼓第一軍第一師,17日攻占奉新,擊敗敵楊鎮東部。偵知南昌守敵僅600餘人,防守空虛,程潛遂不聽軍事顧問勸其與朱培德協調的建議,臨機改變原定進攻德安截斷南潯路的計劃,搶在朱培德之前襲擊南昌。19日,程部十九師等在城內工人、學生和省長公署警備隊的內應下,攻占南昌,北洋省長李定魁、警備司令劉煥臣等越城牆逃去。程潛和第一軍代軍長王柏齡等相繼入城,入城北伐軍“製服不一,大半為青年兵士,間有學生,亦有少年女兵一隊,並有俄人數名”,“軍紀絕佳,對人民和藹有恩”,受到全城百姓的盛大歡迎。

  南昌失落,令孫傳芳大為震驚。孫傳芳遂嚴令盧香亭和鄧如琢南北合擊,孫自己亦於21日離寧,次日抵達九江親自指揮江西作戰。盧香亭即令剛到九江的鄭俊彥師及楊賡和獨立旅約2萬人,沿南潯路逼進南昌;鄧如琢則從樟樹、豐城抽調1.5萬兵力,向南昌反攻,並向士兵許以進城後大搶三天。21日,北伐軍第一軍第一師和六軍第十七師進攻昌北牛行車站不遂,次日第十九師加入作戰,又逢九江援敵逼近樂化,第一師孫元良團奉命阻敵敗北,而一軍代軍長王柏齡卻在南昌妓院嫖娼,以致一軍軍中無主。程潛以寡不敵眾,22日晚下令撤離南昌,計劃從城南出城渡江西向,次日晨在城西南的萬舍被鄧如琢部包圍。24日,經苦戰得以突圍渡江至西山。程潛、王柏齡等著便裝逃出,六軍和一軍第一師兵力損失大半。南昌戰事激烈時,近在高安的朱培德按兵不前,並未出手相救,因此程潛認為這是其失敗的一個主要原因。這次南昌作戰,蔣介石事後才得知曉。

  鄧如琢進城後,縱兵大肆燒殺搶掠。據記者記載,鄧部自南郊而來,“沿途搶劫不輟,入城後更四出搜掠,商店居戶之被搶者,什居其七,昨日(按指10月10日)記者出門,猶見兵士紛紛以包裹郵寄回家。此次店鋪共閉六日。凡人民之曾歡迎南軍者,多被搜殺,尤以學生為多。據警署統計,被殺者不下二千人”。

  贛州第十四軍及第五師等,分兩路北上吉安,進攻守敵蔣鎮臣部。在第二軍一部的側應下,9月24日一舉攻下吉安。其後,十四軍向吉水、永豐和撫州追擊;五師歸還第二軍建製,全軍主力在第一軍二師配合下進逼樟樹,10月5日攻占樟樹,6日占領豐城。殘敵分竄南昌、撫州。

  由陽新入贛的第七軍軍長李宗仁,根據九江的敵情變化,臨機改變原定進軍九江的計劃,不顧蘇聯軍事顧問的反對,揮師南向,往第六軍靠攏,29日抵達武寧,在箬溪與擁兵2萬的敵精銳謝鴻勳部相遇。30日發動猛攻,激戰竟日,將敵全部解決,敵旅長龍廣蔭被擊斃,軍長謝鴻勳負重傷(後在上海不治)。這是“國民革命軍入贛後一個空前的勝利”,對敵軍造成重大打擊。10月3日,第七軍乘勝向敵重兵據守的南潯路戰略要地德安進攻,與敵盧香亭、顏景琮、李俊義等部在城外發生激戰,連預備隊亦已用盡,至晚殲敵千餘人,俘虜無算,攻占德安。德安作戰,第七軍死傷2000餘人,陣亡團長一員,是該軍“北伐以來,戰鬥最激烈、死傷最大的一役”。其後,因敵集中重兵反攻,七軍於5日撤回箬溪。

  在第七軍箬溪大捷的同時,第三軍朱培德部在西山萬壽宮也打了一個大勝仗。9月30日,挾南昌戰勝之威的敵鄭俊彥、王良田、彭德銓部1萬餘眾,向駐守萬壽宮附近招山、白仙嶺陣地的朱培德第三軍進攻。這是兩軍在江西交鋒以來,敵軍少有的一次對北伐軍的主動進攻。戰事十分激烈,但第三軍很快由抗擊轉為對敵的包圍出擊作戰,10月2日,大破敵軍於萬壽宮並占領之,殘敵退守牛行車站。敵江西總司令鄧如琢由於近前而坐視不援,3日被孫傳芳撤職,以鄭俊彥繼任。

  這一期作戰,北伐軍缺乏戰場的統一指揮,大多為各軍指揮官在各分散的戰場的臨機獨斷,這與總司令蔣介石靠近前線較晚和通訊聯絡不敏有關(往往命令到時已時過境遷)。但戰果仍然不小,北伐軍在20多天的作戰中,已經將江西戰場縮小到南昌、九江一線和撫州的狹窄地區,為後期的作戰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第二期,從10月上旬到中旬。蔣介石在9月19日抵萍鄉後,經宜春、新餘、樟樹等地,於10月2日抵達高安,就近統一指揮作戰。隨即,蔣作出敵迭遭重創、宜乘時合擊的決斷,令三軍攻牛行,六軍及一軍一師攻永修、塗家埠,七軍攻德安,二軍及一軍二師圍攻南昌,十四軍出撫州,各部於6日開始總攻擊。北伐軍由此開始入贛後的新一輪作戰。作戰的重點,是第二次進攻南昌。

  三軍於8日猛攻牛行車站,從西北方向配合攻打南昌,因敵陣地堅固,相持一周而無進展。六軍等7日進占永修,隨即在柘林、白槎一帶,求與退居武寧的第七軍聯絡。第七軍自德安撤退後,在箬溪休整一星期,11日偵知皖敵陳調元部劉鳳圖、畢化東以六個團,由瑞昌進入王家鋪,企圖圍攻箬溪,李宗仁當晚向敵發起反攻,激戰至12日晚7時,與趕來增援的第一軍一師,將敵擊潰。全軍傷亡2000餘人,敵軍傷亡更大,繳獲極豐。蔣介石電讚第七軍“孤軍深入,屢摧強敵,贛局轉危為安,實深利賴”。

  擔任南昌攻城主力的六軍第五、六兩師和一軍第二師,9日經豐城進抵南昌城外,敵嶽思寅、唐福山、張鳳岐率五六千人閉城固守。11日晨,三個師同時發起攻城,蔣介石親抵生米街就近指揮。守敵嶽思寅等為使北伐軍失去攻城屏障,賞洋2萬元,令工兵營400餘人向城外縱火,將惠民、章江、廣潤、德勝等城門外的民房商店盡數燒毀,大火延燒兩日不滅,民房燒毀萬戶以上,滕王閣亦在大火中化為灰燼,千古名閣,又一次被毀於兵燹。北伐軍組織以共產黨員、共青團員為骨幹的敢死隊,“強冒敵火,緣梯登城,死傷枕藉”。敵亦一度組織敢死隊數百人出城狙襲,並在城內野蠻殺掠平民。13日,蔣介石鑒於堅城難下,死傷慘重,接受城內紳商“泣請暫退,徐圖解決”的要求,下令撤圍。此戰北伐軍陣亡團長三員,傷亡官兵數百人,是一次得不償失的攻堅敗仗。蔣介石為自己的“疏忽鹵莽”而自責,深感“罪莫大焉”。當時敵方訛傳,蔣介石、李宗仁等都在作戰中傷重陣亡。

  南昌撤圍後,北伐軍在贛北中止進攻,轉入休整。在贛東,則以第二軍主力轉進撫州,配合十四軍作戰。17日,十四軍軍長賴世璜指揮發動攻打撫州作戰。20日攻占撫州,該軍第一師師長易簡在攻城中陣亡,被國民政府追贈為陸軍中將。敵蔣鎮臣、楊池生、楊如軒、陳修爵、謝文炳、劉寶題分向東鄉、進賢潰退。23日,二軍乘勝攻占進賢,25日,十四軍占領東鄉。贛東一片相繼克複,敵兩楊被北伐軍收編,蔣鎮臣逃入南昌,陳修爵等逃向浙贛邊境。江西敵軍至此被孤立在南昌、九江一線。這期間,北伐軍還多次挫敗了孫傳芳求和停戰、恢複原狀的企圖。

  第三期,10月底至11月上旬。這時,孫傳芳入贛的部隊,尚有4萬餘人,集中在九江、德安、永修等南潯路地區,據守南昌的贛軍則已不足1萬人。蔣介石為求一舉聚殲敵軍,進一步強化“東南問題,全在贛戰”的戰略指導思想,於10月中旬電調剛攻下武昌城的第四軍以及獨立第二師入贛作戰(兩部28日到達武寧),並與總軍事顧問加倫和白崇禧等人,商定以南潯路為重心的肅清江西計劃。27日,蔣介石將部隊劃分為左中右三路,並向各路各軍發出總攻擊命令,令29日開始運動,31日前到達攻擊位置,“決於十一月一日拂曉,對南潯鐵路施行總攻擊”:左翼軍,指揮官李宗仁,轄第四軍、第七軍、獨立第二師,以占領德安、塗家埠,殲滅敵軍主力為任務和目的。中央軍,指揮官程潛,轄第六軍,攻擊樂化,並北進協同左翼軍夾擊塗家埠、永修之敵。右翼軍,指揮官朱培德,該路又分兩個縱隊:左縱隊朱培德兼指揮官,轄第三軍及第二十六團,先攻蛟橋,繼攻牛行車站,然後警戒南昌並協同攻擊塗家埠之敵;右縱隊指揮官魯滌平,轄第二軍,第十四軍,第五軍一部,由謝埠市鄧家鋪之線推進南昌。總預備隊,指揮官劉峙,轄第一軍,炮兵團,航空隊,隨中央軍推進,航空隊主要轟炸牛行車站、塗家埠和吳城兵站。這一次,北伐軍以殲滅敵軍為目的,將作戰重心放在牛行、塗家埠、德安等南潯路的重要地區。

  11月2日晨,總攻擊在延期一天後開始。左翼第四軍、第七軍當天擊敗守敵顏景琮第六方麵軍(因上月增援德安有功而升編),下午3時占領德安。七軍隨即向塗家埠前進,在九仙嶺附近與敵發生激戰並於4日將敵擊退;四軍及獨二師向馬回嶺迎擊來援之敵上官雲相旅等部,因援敵經火車大批運到,將在湖北作戰時有“鐵軍”之稱的四軍“陷在核心”,四軍幾陷絕地,“危險萬分”,經晝夜轉戰,終於3日擊敗敵軍,占領馬回嶺,官兵犧牲700多人。5日,獨二師攻占九江,並連克瑞昌、武穴、湖口。九江守敵孟昭月、周鳳岐部退回蘇浙,陳調元部退回安徽,在軍艦上坐鎮指揮的聯軍總司令孫傳芳從湖口退回南京。

  中央軍11月3日攻占蘆坑,4日晚占樂化,5日晚六軍攻占戰略重鎮塗家埠,敵盧香亭敗走吳城,複遭中央軍劉峙部與南下的七軍的夾擊,全軍覆滅,敵旅長劉士林等被俘,盧隻身逃走。

  右翼軍右縱隊11月2日從東南兩麵進抵南昌城下。左縱隊3日攻占蛟橋,4日攻擊牛行、瀛上鄭俊彥部守敵,敵憑借“建築很好的歐洲式工事”頑強固守,且援敵續至,戰事異常激烈,第三軍陣地一度動搖,後在中央軍和七軍一部增援下才穩定下來。6日,牛行敵軍渡江逃向餘幹方向,白崇禧率二、三、七軍各一部追擊,遭十四軍攔截,7日在滁槎將敵包圍繳械,俘1.5萬人及敵軍長李彥清、王良田、楊賡和。牛行亦被三軍占領,城外蔣鎮臣部被繳械。南昌守敵至此被困孤城。8日,守敵嶽思寅、唐福山、張鳳岐因敗局已定,被迫洞開城門,“依議”率部出城,在七裏鋪被三軍“悉數圍繳”,嶽、唐、張皆被俘(1927年1月經江西人民審判逆犯委員會審判後,此3人及其參謀長白家駿、煙酒局長侯全本以燒殺搶及販毒包賭等罪行,被判處死刑)。北伐軍當日進城,“紀律極嚴”。

  江西作戰至此勝利結束。在2個多月的作戰中,北伐軍以少擊多,打敗孫傳芳的10萬聯軍,殲敵6萬餘人(俘虜4萬多人),繳槍5萬支以上。由於江西作戰的激烈程度,“為近代所罕見罕聞,視武昌殆有過之”,北伐軍也遭受重大犧牲,總計死傷官兵1.5萬人,中下級軍官損失約占軍官總數的70%。11月9日,蔣介石進入南昌城。11日,南昌市民舉行歡迎大會,蔣介石在致詞中宣布,江西政權已從北洋軍閥手中奪回,江西同胞從今日起,有了一個自由、光明的日子。

  三、江西戰場勝利的意義

  江西戰場的勝利對北伐全局具有重要的意義。江西勝利之後,“革命軍勝利的聲浪震撼全國”,蔣介石之名婦孺皆知,東南、西南及至北方軍閥,望風披靡,“紛紛來請改編,或請方略,或告就職,以求生存”。據總司令部參謀處的統計,到1927年3月,國民革命軍已從廣東出師時的8個軍,擴編為34個軍又7個獨立師、1個混成旅,兵員激增。特別是,江西的底定,使北伐軍不但在軍事上消滅了孫傳芳的主力,孫傳芳“以贛江之役,三戰三北”,主力喪失,遭受痛創而失去實力,隻得轉而自請追隨張作霖,而且在地理上控扼了長江,打通了進軍長江下遊、東南地區的通道,因此成為“革命軍底定長江流域的關鍵,此後安徽得傳而定,蘇浙勢如破竹,都是南昌一役先聲有以致之”。戰役的勝利對江西也具有重要意義。它結束了北洋軍閥對江西為期14年的統治,將國共合作的國民革命在江西推向高潮,有力地推動了全省的社會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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