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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橄欖球隊遞來橄欖枝

　　我想鼓舞大家去追夢想，我家世清貧，沒有顯赫的族譜，更沒有早期啟蒙的良師，但我就敢做大夢，沒有大夢哪來大事業，我相信隻要下定決心放手一試，超額實現夢想並非不可能。

　　--霍華德舒爾茨

　　雖然生活給舒爾茨帶來了很多磨礪，但他也是非常幸運的，因為他天生就是個運動員。不管是棒球、籃球還是橄欖球，他都能玩得上手，並通過練習最終成為一把好手。他曾帶領鄰居家的孩子們組成籃球隊和棒球隊，這個時候就凸顯出他超強的體育天分和領導能力。這個隊伍中什麽樣民族背景的孩子都有，猶太人的孩子、意大利人的孩子、非洲裔人的孩子……沒有人來教他們如何彌合種族差異，因為布魯克林的孩子就生活其中。

　　舒爾茨對於體育的激情最初始於棒球。很小的時候父親弗雷德就經常帶著他一起打棒球，父親是一名狂熱的棒球愛好者，而且最愛的就是洋基隊。當時在紐約的街區，每一場談話都是以棒球始，以棒球終。把人們聯結在一起的紐帶不是種族，也不是宗教信仰，而是你追隨哪支棒球隊。舒爾茨記得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經常可以聽到院子的每一扇敞開的窗戶裏喧嘩地傳出報道一場場棒球比賽的聲音，他也常常被這個聲音吸引，駐足聆聽。

　　舒爾茨和父親一樣，是個狂熱的洋基隊球迷。父親曾帶著他和弟弟去看過無數場洋基隊的比賽，這也是他年少時最美好的記憶。父親會和母親說這是他們男人約會的時間，然後開懷大笑，帶著家裏的男孩子去比賽現場。他們永遠也坐不到昂貴的好座位，但這一點兒也不影響他們觀看比賽的心情，隻要身處比賽現場，就足夠讓他們興奮。在周日下午短暫的時光裏，他們會暫時忘掉布魯克林破敗的街道，投身到一場場的比賽中。米奇邁特恩是舒爾茨的偶像。舒爾茨的襯衫上、球鞋上，幾乎身上每一樣東西上都有他的號碼：7號。當他開始打棒球的時候，也效仿著米奇邁特恩的姿勢和打法。米奇退役時，作為他忠實的擁躉者，舒爾茨簡直難以置信，他怎麽就退役了呢？1968年9月18日和1969年6月8日，父親曾兩次帶著舒爾茨去洋基體育場看米奇邁特恩的告別賽，這讓舒爾茨印象深刻。他看著人們對米奇邁特恩表示著敬意，看著他和其他隊員道別，聽他做完了演講，舒爾茨覺得十分悲哀，從那以後，棒球對舒爾茨來說就和從前不一樣了。

　　高中時代，舒爾茨狂熱地愛上了橄欖球這項運動，他對此傾入了很多心血，成了橄欖球校隊的四分衛。舒爾茨發現或許體育是他逃離現實的唯一路徑，就像電影《籃球夢》一樣，舒爾茨覺得這可能是他可以過上好日子的通行證。因此，他把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在了體育運動上，他在運動場上一玩就是幾個小時，甚至幾天。成為校隊運動員的那一天，他興奮不已，像是一種榮譽降臨，他終於拿到了屬於自己的號碼--一個大大的藍色的C，這代表著他成了一個真正的運動員！他要把這個字母印在自己的運動衫上。可是當他把這個消息告訴母親時，卻發現母親愁眉不展。原來，現在家裏連一個運動衫的錢都拿不出，母親幾乎哀求地和舒爾茨說：“能不能再等一個星期……”舒爾茨非常沮喪，但他也沒有難為母親，從一個朋友那裏借來錢買來了運動衫，但是他怕母親難過，一直藏著運動衫，直到母親付得起這筆錢才告訴她。

　　成為橄欖球校隊的四分衛，是舒爾茨在高中時代取得的最大成就。橄欖球球隊隊員的身份使他成了卡西納高中5700名學生中的一個名人。但是學校太窮，沒有條件建立一個橄欖球場，所有的比賽也都不像一個真正的比賽，球隊其實很不具規模，隊員的技術也都一般。但舒爾茨是其中的佼佼者，教練弗蘭克莫羅基耶羅對他偏愛有加，總是給他鼓勵，支持他不斷地練習，取得更大的進步。橄欖球給舒爾茨帶來了驕傲，也讓他的高中生活多了幾分愉快。

　　1971年，眼見舒爾茨就要高中畢業了，看著同學都在為上大學的事而努力，他也為自己擔憂。雖然舒爾茨很早就開始打工賺錢，但他也深深地明白，這些錢微不足道，而且家裏的環境，也讓他對未來感到迷茫。靠著多年的努力，舒爾茨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大學，就在他滿心以為自己的命運終將改變的時候，一盆冷水潑向了他--家裏窮得揭不開鍋了，父親甚至不可理喻地對舒爾茨的未來判了死刑。父親不屑一顧地對舒爾茨說：“你已經高中畢業了，就應該去掙錢養家，還上什麽狗屁大學，不要白白浪費時間。”舒爾茨萬分難過和憤怒，他聲嘶力竭地衝父親吼：“你無權決定我的人生，我決不甘心像你一樣做個卡車司機，連夢想都沒有，過著朝不保夕、毫無希望的日子，我真為你是我的父親而感到悲哀和恥辱！”從此以後，父子的關係更是雪上加霜，同時舒爾茨對大學校園的渴望也更加強烈了。

　　機會總是垂青有準備的人。就在舒爾茨為籌備大學入學金而四處想辦法時，機會降臨了。

　　有一天，來了一些看起來很專業的人，來他們的橄欖球校隊物色人選，當時他完全不知道這個改變他命運的人在哪裏觀看他們的所謂比賽。幾天後，舒爾茨收到了一封信，在舒爾茨的認識中這封信仿佛來自另一個星球--北密歇根大學。他們想為野貓球隊招募橄欖球隊員，想知道舒爾茨對此是否感興趣。舒爾茨簡直樂暈了，他就像是被邀請參加全國橄欖球聯賽一樣興奮。更讓他高興的是，北密歇根大學還為他提供了橄欖球獎學金。沒想到自己熱愛的橄欖球為自己送來了橄欖枝。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想當初舒爾茨無意間接觸到橄欖球，隻是希望多給自己一些機會，誰也不曾想到它會成為改變舒爾茨命運的重要砝碼，將舒爾茨指向了大學之路。這是他唯一得到的獎學金，要是沒有這筆獎學金，真不知道如何實現他上大學的夢想，更不知道他將過怎樣的一生。

　　舒爾茨欣喜若狂，興高采烈地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給父母。母親得知後，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父親雖然表現得很冷淡，但是對家裏走出來的第一個大學生，還是難掩欣慰之情。

　　舒爾茨在高中的最後一個春假整理了行李，父母駕車帶他去了那個夢寐以求的地方。他們駛過一千公裏，走出紐約，穿過叢林密布的山區，駛過一片片廣闊的田野，經過像海洋一樣遼闊的湖泊。當他們到達目的地時，舒爾茨幾乎看見了電影裏才能看見的情景--歡笑的學生、大片的草坪、整齊的建築、粗壯的樹木……舒爾茨終於走出了布魯克林。

　　大學讓舒爾茨見識到了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他對知識的渴求以及對未知世界的探尋，讓他的大學生活更加充實。舒爾茨很喜歡大學裏開放的空間，雖然剛剛進入大學時，他還有些孤僻、不合群，但是在大學的第一年他就結交了4個親密好友，並與他們在大學裏做了4年的室友，一同在校園裏進進出出。友誼讓舒爾茨的大學生活充滿快樂，大學生活的美好也因此被放大了。

　　雖然橄欖球是舒爾茨進入大學的福星，但是他並沒有像高中時代一樣，渴望成為一名橄欖球運動員。大學期間，舒爾茨意識到橄欖球並不是自己未來的方向，於是他將全部的精力放在了獲得知識和打工賺錢上。他學習的專業是傳播學，還選修了公共演講和人際溝通課程。高年級後，舒爾茨對商科產生了興趣，選修了一些商務課程，因為他開始擔心未來的生計問題。他的成績一直維持在B的平均線上，和大多數學生一樣，隻有臨近考試或是演講前他才努力一把。

　　為了完成學業，舒爾茨貸了款，還做了兼職工作和暑期工來支付他的花費。他曾在酒吧做過侍應，還曾經為了賺錢賣過血。但不管怎麽說，大學生活對於舒爾茨來說是愉快的，幾乎感受不到壓力，也無需承擔什麽責任。為了節省路費，上學期間他幾乎沒有回過家。隻有一年的母親節，為了給母親一個驚喜，他搭便車回到了紐約，回到了布魯克林，母親見到他高興得難以表達。

　　學校與家遠隔千裏，舒爾茨對布魯克林區那個破舊的家還是有些思念，每個月他都會給母親寫信或打電話，問候母親和弟弟妹妹，對父親卻很少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