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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分手

  在佳佳的照顧下,男男的身體好多了,已經可以正常上班了。男男把劉麗給他的鑰匙取下來,放到了公司一個不起眼的抽屜裏,每天一下班就趕回家買菜、做飯。佳佳似乎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還會與他聊天,隻是沒有了往日的笑容。男男試探著問她跟艾吉瑪說了什麽,佳佳臉色一沉,瞪著男男,男男怕佳佳生氣,就不敢再追問了。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男男從惶恐中逐漸陝複了正常,日子似乎一切照舊了。

  這一天,男男跟著範哥談成了一個樓盤的短信廣告,大約有六萬元的收入。範哥很高興,回到公司休息了一會兒,提議晚上大家聚餐,讓男男叫上佳佳。男男走到走廊,給佳佳打電話。

  “喂,佳佳,你幾點下班?”

  “6點,怎麽了?”

  “佳佳,我們今天談了筆生意,你猜多少錢?”

  “沒興趣。”佳佳冷冷地說。

  男男最近已經習慣了佳佳的這種語氣,並沒有感到意外,依然嬉笑著說:“六萬元!範哥說利潤會有一半呢。”

  “哦。”佳佳沒有任何高興的情緒。

  男男接著說:“範哥說晚上咱們一起吃個飯,一會兒我們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晚上約了同事吃飯,你們吃吧。”

  “哦!”男男有點失望,雖然他預料到佳佳會拒絕,但真的如此他還是有點小失落,“那你幾點回家?”

  “估計比較晚,我們吃完要去逛街。”

  “哦,那你早點回家,注意安全。”

  “嗯,你們好好玩吧,不用著急回來。”

  掛了電話,男男走回辦公室。

  範哥正開心地跟安安聊天,看男男進來了,趕忙問:“怎麽著,幾點去接你老婆?”

  男男尷尬地笑了笑說:“不用了,她晚上有約了,我們吃吧。”

  範哥調侃著說:“你可得看好你媳婦啊,人家現在應酬越來越多了,哈哈。走,咱們吃去!”

  範哥帶著男男和安安來到了一家烤串店,又打電話叫來了幾個朋友,一群人吃吃喝喝好不快活。男男雖然也觥籌交錯,但始終無法從內心深處開心起來。少了佳佳,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麽。但他的魂不守舍並沒有影響到其他幾個人的情緒,他們幾個人劃拳、喝酒,一輪又一輪地上酒,一直鬧到夜裏12點,才意猶未盡地散去。範哥開車把男男送到樓下才離開。

  男男酒量不行,範哥開車又有點急,一下車男男就感到一陣惡心,差點吐出來。他在樓下蹲了一會兒,才站起來往樓上爬,到了7層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害怕佳佳責怪自己,他在門口扶著牆緩了緩,抖擻了一下精神,才拿出鑰匙開門進屋。男男看了看,屋子裏燈都熄了,看來於大哥一家也已經休息了;艾吉瑪自從那一晚後,再也沒有回來過出租房,她的房門上掛著鎖。男男悄聲地走到自己的屋子門口,一推,門鎖著,他打開門,借著窗外的月光一看,屋子裏沒有人,咳,佳佳怎麽這麽晚了還不回家?男男的心裏有點不高興了。

  他打開燈,看到床上的被子還如早上離開的時候一樣,疊得整整齊齊。男男一P股坐在床上,靠著被子歇息了一下。突然,他發現床上的枕頭少了一個,早上床上是兩個枕頭啊,另一個呢?男男坐起身,四處看了看,這一看便徹底傻眼了。

  以往淩亂的桌子現在幹幹淨淨的,佳佳的化妝品、護膚品、小玩偶等等全部不翼而飛;他拉開抽屜,佳佳的相框、筆記本、首飾盒也全都不見了;他轉身拉開衣櫃,原來塞得滿滿當當的衣服,現在隻冷冷清清地掛著屬於男男的一小部分,大部分都空了……

  男男徹底蒙了,他站在屋子中間,腦袋裏一片空白。十分鍾過去了,男男才從迷茫中稍微清醒過來,他拉開門,走到客廳,盲目地四處看著,仿佛想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解開眼前的謎團。這時候,大臥室的門打開了,於大哥迷糊著雙眼走了出來。

  “男男,你回來了,下午是怎麽回事?”

  男男看著於大哥問:“下午?怎麽了?”

  於大哥揉了揉眼睛說:“下午佳佳回來搬家,把好多東西都搬走了,我還以為你們不租了,問佳佳,她說她媽要來北京住一段時間,跟你住在一起,怕被看見了不好,要自己出去住。”

  男男一臉的驚訝,於大哥看到男男的表情,更詫異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男男支吾著說:“哦,我……她之前跟我說過,我好像忘了。”

  於大哥看出了男男有些不對勁,但也不好多問什麽,就上了個廁所回屋睡覺了。

  男男回到自己的屋子,抓起手機給佳佳打過去,電話裏傳來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男男連續撥了好多遍,始終無法撥通,他不得不放棄了。呆坐在床上幾分鍾後,男男實在忍不住,給潘潘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這個時間正常人早都進入夢鄉了。男男正準備掛電話,聽筒裏中傳來了一個明顯沒睡醒的聲音:“喂?男男?”

  “哦,潘潘,實在不好意思,我有點急事問你,佳佳給你打電話了嗎?”

  “佳佳。沒有啊,她怎麽了?”

  男男焦急地說:“我今天晚上陪客戶吃飯,現在剛回來,我卻發現她已經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我回家後發現,她所有的東西都已經不見了,肯定是搬走了,我想問你知道她搬去哪兒了嗎?”

  潘潘的聲音明顯清醒了,“男男,到底發生了什麽,憑我對佳佳的了解,她不輕易做決定,一旦做出決定,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男男歎了口氣,他自己何嚐不了解佳佳的脾氣啊!

  “你出軌了?”潘潘單刀直入地問。

  男男一時語塞。沒等男男解釋,潘潘接著說:“男男,這麽多年,佳佳對感情的專一程度你是知道的,你們天天說我對愛情挑剔,其實佳佳才是真正的完美主義者,她經不起一丁點背叛。”

  男男默默地聽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也不需要辯解什麽。潘潘對他們兩人的了解都很深,雖然男男什麽都沒說,但潘潘還是瞬間推算出發生了什麽事情。

  “男男,你為什麽出軌?”

  男男低著頭,臉上掛著悔恨的淚水,他啜泣著,斷斷續續地說:“我也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但真的不是佳佳想的那樣,我們沒有同居,我也沒有出軌……我是跟一個女孩單獨吃過兩次飯,我怕佳佳生氣就沒跟她說,但僅此而已……以後再也不會了……”

  潘潘靜靜地聽著,什麽也沒說。等男男語無倫次地說完,潘潘才歎了口氣說:“咳,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你們八年的感情,經不起三分鍾的誘惑嗎?”男男趴在床上已經泣不成聲。這種情況,潘潘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好了,你早點休息吧,我這幾天也幫你問著,有消息了我會通知你的。”

  一夜無眠,男男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剛過8點,男男就急不可待地抓起手機,撥了佳佳母親家裏的座機號碼。電話通了,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誰呀?”

  男男有點意外,但他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佳佳的父親。“叔叔,我是杜男男。”

  “哦哦,男男啊,這麽早打過來,有什麽急事?”

  男男有點後悔自己的魯莽,因為聽佳佳父親的語氣,他應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男男猶豫的工夫,佳佳的父親先解釋了一番:“哦,佳佳的母親最近身體越來越差了,我正好出差過來,順便住幾天,照顧一下她媽媽。”

  男男控製了一下情緒,盡量平靜地說:“哦,叔叔,佳佳最近有說回家什麽的嗎?”

  “沒有啊,上星期打電話,就說找了個新工作。”

  “新工作?是什麽單位說了嗎?”男男焦急地問。

  “嗯……她沒具體說,好像是個什麽傳媒,我也沒記住。怎麽了?她換工作你不知道啊?”

  “哦,不是……沒事了叔叔,我掛了。”

  男男腦海中一片混亂。他努力地回憶著最近佳佳的每一個細節,希望能找到點線索,但好像都沒有頭緒。他突然特別恨佳佳,他們之間有什麽不能當麵溝通解決的嗎?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懲罰他嗎?

  男男狠狠地捶了桌子一拳,這一拳打得非常重,震得桌子後麵的書櫃搖晃了好一陣子。突然,當啷一聲,一個小東西從櫃子的一角掉了出來,砸在桌子上,又彈跳到了地上。男男彎腰一看,是一枚滿是灰塵的小戒指。

  男男蹲下來,把這枚髒兮兮的小戒指撿起來,用床單的一角擦幹淨,露出了一隻可愛的小海豚。這是男男和佳佳剛租住在奧體東門的時候,男男買給佳佳的禮物,一塊錢。

  他看著這枚塑料的劣質小海豚戒指,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了佳佳可愛的笑臉;浮現出了他們在學校一起學習,一起在路邊攤吃小火鍋的日子;浮現出了他們一起蹬著三輪車賣月餅的樣子;浮現出了佳佳半夜帶自己看病,怕自己冷,用裙子裹著他在醫院躺椅上睡覺的樣子……

  男男無力地跪坐在床邊,眼淚不知不覺地打濕了床單。好半天,男男才坐了起來,他把這枚小海豚戒指掛在了自己的鑰匙扣上。

  他想到了潤通廣告,佳佳就算走,於公於私總會跟肖逸雲打個招呼吧。之前,佳佳曾多次邀請男男參加跟肖逸雲的聚會,出於種種原因,男男都拒絕了,他不願意見這個男人。現在,他走投無路,決定去找肖逸雲,也許他能找到佳佳。

  男男坐著公交到了潤通廣告,在樓下徘徊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上了樓。

  “您好,請問您找誰?”

  “呃……”男男咽了口唾沫,“我找肖逸雲。”

  “哦,您找肖總啊,請稍等。”

  前台撥通了電話:“肖總,前台有人找……哦,”前台捂著聽筒問,“您怎麽稱呼?”

  男男猶豫了一下,一時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

  前台盯著男男看了看,提高了聲音問:“先生?請問您怎麽稱呼?”

  “哦,哦,我……我叫杜男男。”

  前台忙對著聽筒說:“是一位叫杜男男的先生……哦,好的。”

  前台掛了電話說:“您好,肖總請您去他辦公室,這邊請。”

  這短短幾十米,男男走了好久。他不知道自己在畏懼什麽,好幾次停下來,想著回去算了。就這麽走走停停,男男來到了肖逸雲的辦公室門口。

  “男男嗎?”男男正在愣神,裏麵突然傳來了說話聲。男男這才注意到,辦公室的門是磨砂玻璃的,裏麵能隱約看到外麵的人影。

  “哦,是我。”

  “男男啊,快進來吧。”這個聲音鎮定而平靜。男男緩緩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抬起頭,正好看到肖逸雲。肖逸雲坐在辦公桌後麵,看到男男進來了,沒有笑,隻是禮貌地點了一下頭說:“來,坐吧。”男男走進來,默默地坐在了旁邊的一個沙發上。肖逸雲站起身從辦公桌後麵走出來,男男這才仔細看了看這個男人。

  肖逸雲跟自己之前在照片中看到的樣子差不多,身高一米八左右,長了一張正派的國字臉,戴著金絲邊眼鏡,穿著得體大方,兩鬢微微的白發襯托得他更加成熟穩重。他走到飲水機邊,接了一杯水遞給男男說:“喝口水吧。”

  “謝謝。”男男微微欠了欠身子,他本來設計好的“男人對決”的台詞被這杯水融化了。

  肖逸雲順勢坐在了男男旁邊,過了好久才問:“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男男喝了口水說:“肖……肖總。”

  “叫我肖哥好了,我們也沒什麽生意關係,不用叫肖總。”

  “哦哦,肖哥……”男男突然感覺到不好意思,怎麽問呢?問我女朋友去哪兒了?這跟人家有什麽關係呢?

  正在支吾,肖逸雲說話了:“好了,你別不好意思了,你來無非是找佳佳吧?”

  男男點點頭,低頭看著自己的水杯,不說話了。

  肖逸雲站起來,走到窗邊看向窗外說:“咳,真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能讓佳佳心灰意冷到這個地步。”他轉過頭,“你們到底怎麽了?”

  男男仍然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麽說。

  肖逸雲歎了口氣,走到桌子邊,拿起一張紙,遞給男男,“你看看吧,這是佳佳的辭職報告。”

  男男趕緊接過來,迅速地看了一遍,是一篇非常辭令化的辭職報告,沒有什麽有效信息。

  男男抬起頭問:“佳佳沒有說要去哪兒嗎?”

  肖逸雲搖搖頭說:“沒有,我接到這份辭職報告的時候,她人已經不見了,打電話也已經關機了。”

  男男這才知道,肖逸雲也沒有佳佳的消息。

  肖逸雲看著男男,語重心長地說:“男男,佳佳是個值得珍惜的好女孩,她跟我工作這麽久,我還是很了解她的,她嘴巴有時候是厲害了些,但為人非常善良,她對你的感情有多深,我覺得你不會不知道。”

  男男聽肖逸雲這麽說,心中又感到一陣酸楚,他用手揉了揉眼睛,垂下了腦袋。

  肖逸雲接著說:“你知道你工作不順的那段時間,她有多操心嗎?她和我說了好多次,希望我幫你進潤通工作,我都協調好了,她又說你不同意要獨自創業。你要做互聯網,佳佳一有空就去我們公司互動部跟人聊天學習知識,還不是希望能給你提供點有用的信息。”

  男男這才回憶起來,自己創業的那段時間,佳佳對互聯網的理解比自己更加深刻,還經常告訴自己一些行業動向。原來佳佳都是默默地做了功課的。

  肖逸雲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佳佳有時候跟你吵架後心裏鬱悶,會找我聊天訴苦。當時我就發現,你跟佳佳在一起這麽多年,佳佳懂你要比你懂佳佳多很多倍。”

  男男抬起頭,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申辯,“我對佳佳一直……很好的。”

  “我知道,”肖逸雲接著說,“你的好太膚淺了,你真的了解佳佳的內心嗎?你真的知道佳佳要的是什麽樣的生活嗎?佳佳醞釀分手這麽久,你居然遲鈍到最後一刻都沒發覺。”肖逸雲站起來,“我們隻是同事關係,我前幾天就已經發現她有辭職的動向了。”肖逸雲掰著手指頭說,“我路過她辦公桌看見她在查機票信息;我看見她把最喜歡的一盆紫羅蘭送給了同事;我發現她在快速地結束手頭的工作……”肖逸雲搖著頭說,“你們天天住在一起,你什麽都沒發現,你還敢說你了解佳佳?”肖逸雲的話讓男男啞口無言。

  這時候,有人在門口敲了敲門,探進頭來說:“不好意思肖總,您的客戶馬上到了,我們在大會議室等您。”

  “好的,我馬上過去。”

  男男聽到後,趕緊站起來。肖逸雲也站起來,邊扶著男男往門口走邊說:“男男,佳佳是個好女孩,值得你珍惜。想想辦法吧,好嗎?”男男愧疚地點點頭。

  佳佳走了,突然走了,直到失去她,男男才知道這個女孩對自己意味著什麽。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力量。早上,男男習慣在半夢半醒之間摟住佳佳,卻發現床的另一半隻是一條空虛的被子;下了班,他習慣性地掏出手機準備給佳佳打電話,問問晚上吃什麽,才發現現在沒這個必要了。他這才覺得每天跟佳佳為吃什麽菜而鬥嘴是件多麽快樂的事;回到家,他再也不用嘮叨佳佳,化妝品為什麽亂放,抽屜為什麽不關,衣服為什麽不收起來……再也不用跟在佳佳P股後麵歸置這些東西了。現在,當他回到家,看到整齊的屋子時,反而覺得死板得可怕。

  日子還在繼續。因為感情的事情,男男對工作的熱情驟然降低,也不再去掃街拉客戶了,到了單位也默不作聲,隻是坐在電腦前麵發呆。範哥知道了男男和佳佳分手的事,勸了幾次,見沒什麽效果,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下了班,男男站在SOHO現代城的群樓中間,茫然地看著來來往往匆忙趕路的人們。他不知道去哪兒。回家嗎?沒有了佳佳,那個小房間已經不能稱之為家了,那隻是個睡覺的地方。他也不想回去,因為隻要在那個屋子裏,他就會忍不住回憶,忍不住心痛。他忽然想起了艾吉瑪,她現在還好嗎?佳佳有沒有跟她聯係?當天她們說了什麽?艾吉瑪還能陪自己說說話嗎?

  想到這兒,他拿起手機給艾吉瑪撥了過去。但對方手機提示已關機。男男連續撥了很多遍,都是關機。他想了想,不如去找找艾吉瑪,當麵聊聊也好。想到這兒,男男坐上了去艾吉瑪家的公交車。

  到了地方,男男走到艾吉瑪家樓下,猶豫了一會兒,按下了門鈴。幾聲脆長的鈴聲過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喂?找誰?”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男男一時間有點慌亂,他停了一下才說:“你好,我想問艾吉瑪在家嗎?”

  “誰?”

  “艾吉瑪。”

  對方傳來模糊的對話:“媽,艾吉瑪是誰?”“不認識,打錯了吧。”

  門禁那邊傳來回答:“打錯了吧,我們這是3301啊。”

  男男趕緊說:“對,沒錯啊,2單元3301.”

  就聽見對方一個老太太遠遠的聲音:“告訴他那個租戶搬走了。”

  男男退出來,回頭仰望了一下這棟公寓,3301,那個曾經的倩影也消失了,這裏也隨著新住戶的入住成為過往。男男這才發現他自以為無話不談、可以做心靈密友的女孩,其實是那麽的陌生,除了一個電話號碼,他沒有艾吉瑪其他任何的聯係方式。手機換了,住所換了,關係也就斷了。男男仰起頭,看著刺眼的陽光,心裏湧上一股孤獨感:在北京這樣的大城市,表麵上人流如織,實際上人際關係是如此的脆弱。

  北京的天氣轉換很快,春秋就在一瞬間,剛看到樹葉變黃,一星期後就變得寒風凜冽、冬意逼人了。天氣變冷可以添置衣服,可心如果變冷了,該如何溫暖呢?

  早上,房屋中介的一個電話,將夢中的男男拉回了現實,又要交房租了。以前跟佳佳在一起的時候,佳佳主要管錢,各種費用都是佳佳在負責繳納,男男從來沒操過心,現在佳佳突然離去,男男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沒有錢交房租了。範哥一直沒提分錢的事,男男礙於麵子,也一直沒好意思提,但現在自己已經山窮水盡了,他不得不跟範哥開口。

  上班後,男男正想著怎麽張嘴,範哥來了。他一邊打電話一邊進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放下手包,坐在老板椅上歇息。男男聽到他掛了電話,站起來走進範哥的辦公室。

  範哥看見男男進來,趕緊招呼:“男男,坐,怎麽了,有事找我?”

  男男勉強擠出點笑容說:“嗯,範哥,真有點事跟您商量。”

  “哦,”範哥看見男男很正式的樣子,趕忙起身,把自己辦公室的門關上,“你說,怎麽啦?”

  男男咽了口唾沫,慢慢地說:“範哥,我們開公司也快一年了,我一直也沒好意思問,我們的收入怎麽分配呢?”

  範哥哦了一聲,想了想,抬起眼,“你怎麽突然想起這個了?”

  男男尷尬地笑了笑說:“中介催交房租了,我好幾個月沒收入,現在經濟確實非常緊張。”

  範哥一拍腦門說:“哎喲,兄弟,我真把這事忘了。”說完,他打開自己的房門,出去跟安安說了幾句話,安安拿著包就下樓了。

  範哥走回來,對男男說:“我讓安安給你支點錢,你先用著。”

  男男點點頭說:“那謝謝了。”說完,男男低著頭,等範哥說話。

  範哥看男男沒有結束談話的意思,就拿出煙,遞給男男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悠哉地說:“兄弟,我知道你現在經濟上有壓力,咱創業肯定不容易,但扛過去就好了。你看,最近幾個月,咱每個月都有單子,公司也能運轉下去了,我那邊還有戶外廣告的資源,一起賣,生意很快就好起來了。”範哥看男男沒有什麽表示,就接著說,“我下個月想招幾名銷售,你帶著他們,讓他們去開拓客戶,你就不用去掃街了,你以後就走管理崗位啦。”範哥抽丁口煙,眯著眼看了看男男,發現他好像還是沒什麽反應,就走過去拍了拍男男的肩膀,“怎麽了兄弟,還有什麽心事,和哥哥說說?”

  男男歎了口氣,把手裏的煙掐滅,說:“沒什麽,回頭再商量吧,那我先拿這點錢去交房租了,謝謝。”說完走了出來。

  安安回來,把取來的兩千塊錢給了男男,男男一算,交完兩個月房租還剩六百元,省吃儉用也就夠一個月吧。但範哥剛給了錢,他不好意思再去張口要了,心想算了,下個月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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