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畫狂

十

　　蘇紫她們幾個一邊畫著速寫，一邊在熱烈討論著最近正在熱放的電視連續劇《流星花園》。最起勁的當然是大嘴妹，把F4的四大帥哥一個一個評點過來。蘇紫隻有愣愣地傻聽的份，因為爸媽管得嚴，《流星花園》她一集也沒看過，再說她從來不喜歡崇拜那些遠得夠不著的偶像，她更喜歡自己眼皮底下佩服的人，比如說，梵哲、畢羅天等等。

　　大嘴妹正說得天花亂墜的時候，白皮鯊悄悄地向她們走過來。蘇紫一眼就瞧見了白皮鯊偷偷摸摸的樣子，就逗趣地對大嘴妹說：“阿玫，你的大帥哥正朝你摸過來了呢。”

　　大嘴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蘇紫在說什麽，隻聽得“哢嚓”一聲，把這幾個MM的群像一起攝入了鏡頭。大嘴妹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你們這麽熱鬧在說什麽呢？不會是評論我這個大帥哥吧？”白皮鯊厚著臉皮說。

　　“你想得美！像你這樣的條件隻配給F4端洗腳水。”大嘴妹故意拿話氣他。

　　白皮鯊並不惱，挺了挺身子說：“看看我這個樣子，難道會比他們差嗎？”

　　他不說還沒注意，這麽一說，大家這才發現今天白皮鯊的形象的確與平時大不一樣，帥哥的風範基本成形，隻是嬉皮笑臉的樣子缺少一點酷勁。

　　大嘴妹心想還真得對白皮鯊刮目相看，按今天這個情形，好好培養一下，說不定還真能弄成個大帥哥呢。於是，用讚賞的口吻說道：“嗯，還有點意思，不過，要成為真正的帥哥還得阿姐我給你包裝一下。”

　　白皮鯊可不管什麽阿姐阿妹的，隻要能博得MM們的青睞就是最大的成功。見她們開始認可自己了，就得寸進尺起來，用得意又有點討好的口氣說：“好啊，我一定聽從玫大姐的吩咐。從現在開始，我要盡心盡責地給你們做好安全保衛工作，這也是帥哥的重要任務嘛。”

　　“誰要你安全保衛啦？”

　　“夢兒不是說了嘛，要男女生結伴活動，這個話意思就是要我來保護你們嘛。”

　　“好吧，好吧，那你就在一邊做好服務工作吧！”

　　白皮鯊的“厚顏無恥”術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幾個不太安份的MM在他的唆使下，已經沒有心思寫生，忙著讓白皮鯊給她們拍照。一個個稀奇古怪的造型都留在了他的相機裏。

　　大嘴妹自然又是最來勁的一個，她已經完全被白皮鯊征服了，早就把“玫大姐”的身份忘得一幹二淨，無論白皮鯊怎麽讓他擺造型，她都言聽計從。這會兒，白皮鯊提出來要給她拍一張頭部特寫，這下她開始搖頭了：“不行，不行，我這個形象不能拍頭部特寫！”原來她也有不自信的時候啊。

　　“誰說你的形象不行？你這張臉要在我們美國的話，那絕對是大美女的胚子。”白皮鯊一本正經地說：“你看，大嘴巴、大眼睛、高額頭、高顴骨，這‘兩大兩高’就是性感美女的標誌，全讓你給占了。”也不知他是故意在逗大嘴妹，還是真的這麽認為，反正，大嘴妹已經信以為真了。

　　“真的啊？那我下次到你們美國去算了。”

　　“好啊，我娶你過去吧！”

　　“呸，你想占我便宜啊？”

　　“不是，不是，”白皮鯊忙帶著道歉的口吻解釋說：“我是真的喜歡你唉！”

　　“你胡說八道！”大嘴妹嘴上這麽說，心裏卻看他那副認真的樣子，還是甜滋滋的，在這以前，還從來沒聽人說過自己是美人，說過喜歡自己的話。

　　既然這樣，那就拍一張頭部特寫吧，不過，拍特寫可不能馬虎，還得再化化妝。大嘴妹從肩包裏摸出口紅和小鏡子，準備再認真地檢查一下細節。口紅之類的化妝品平時學校是禁止使用的，在拍照片這樣的“非常”時刻總可以用一下吧。

　　“啊喲，我的媽呀！”照著小鏡子的大嘴妹突然大叫一聲，把白皮鯊和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怎麽啦？”

　　“小痘痘！”大嘴妹摸著額頭的一個小紅點，慘兮兮地說道。

　　白皮鯊大大地舒了口氣，大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呢，長小痘痘是說明你有青春活力嘛，你看看你奶奶臉上長不長小痘痘？你想做奶奶啊？”

　　“去你的！”大嘴妹被白皮鯊的話逗笑了。想想也是，與奶奶一臉皺折相比，還不如長青春痘呢，不過，長痘痘總不太好看吧。

　　“我們帥哥都不怕痘痘，這樣才顯得酷嘛。”白皮鯊為了說明青春痘的可愛，搬出自己做例子。說得也是，MM們從來都不在意帥哥們臉上有沒有痘痘，有時候，長幾顆小痘痘倒確實給人更酷的感覺。可是，女生就不一樣了，難道男生們也不在意MM臉上的痘痘？這個問題難住了大嘴妹。

　　“不管它，豁出去了，來吧！”大嘴妹對著白皮鯊的鏡頭說道。

　　白皮鯊一邊對著焦距，一邊自言自語道：“真美啊！”把從來就不知道難為情的大嘴妹也說得紅了臉。

　　折騰了一陣以後，該拍的照也拍了，蘇紫她們的速寫作業也完成了，這時，白皮鯊對MM們說：“我們再往山上衝剌，怎麽樣？我為你們保駕護航！”

　　蘇紫看看時間還早，上麵的山勢似乎更險峻，正猶豫要不要再往上爬，其他幾個都說機會難得，不到山頂非好漢，堅持再上。於是，一行人繼續往山上進發。一路上，她們仍不忘拈花惹草，爬上爬下。白皮鯊鞍前馬後地給MM們大獻殷勤，走了一路，拍了一路。

　　這時，她們走到一處拐角，石階邊的山澗也在上麵拐了一個彎後，在這個地方形成了一個水潭，潭中央是一塊巨大的岩石，已經被澗水磨去了棱角，潭水清澈透底，時不時還能見到幾條小魚在水底戲嬉。

　　大家一起歡呼起來，都說要下去玩水。於是，紛紛跳下石階，來到潭邊。大嘴妹最勇敢，一定要爬上潭中央的岩石拍一張“玉女梳妝”，白皮鯊更是極力慫恿，大喊這個主意好。

　　大嘴妹小心翼翼地涉入水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巨石，擺了幾個造型後，總算把她的創意拍了下來。大家都說這個造型好，紛紛仿效，於是，一個接著一個爬上巨石拍照。最後，輪到蘇紫了。她戰戰兢兢，好不容易上了巨石，還沒站穩，隻覺腳下一滑，“卟咚”一聲，蘇紫整個人掉進了水潭。

　　“啊呀！”大家齊聲驚叫起來，一時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其實潭水並不深，絕無生命之虞，隻是太過驚慌，蘇紫連嗆了兩口水。正在這時，一個高大清瘦的身影閃過，一把把蘇紫從水中拉了起來。

　　蘇紫驚魂未定，癱軟在那人懷裏。大家定睛一看，竟是梵哲。原來，梵哲與烏豆兒幾個已經登頂成功，一路走下山來，正走到此處，聽到一聲尖叫，發現有人落水。梵哲迅速反應過來，第一個衝下石級，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蘇紫拉出了水麵。

　　梵哲也沒想到被他從水潭中拉上來，這會兒還癱軟在他懷裏的會是蘇紫。等他認出是蘇紫時，蘇紫也已經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竟靠在梵哲懷裏，趕緊退了一步，四目相對，兩人的麵頰同時“唰”地紅了起來。

　　蘇紫的身上還在滴著水珠，“啊嚏”一聲，她打了個噴嚏。梵哲趕緊脫下自己的長袖T恤，隻留下一件貼身的黑色籃球背心。他把T恤遞到蘇紫麵前，說道：“快穿上吧！”

　　蘇紫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就在這時，隻聽“哢嚓”一聲，白皮鯊把這最精彩、最動人的一幕拍了下來。別看白皮鯊在發生意外時，臨陣慌亂，手足無措，在抓拍鏡頭時卻毫不含糊，抓住了難得的瞬間。

　　三點鍾已經到了，同學們陸陸續續地回到了紮營地，但大部分人還是意猶未盡的樣子，興奮地交流著山裏見到的新鮮事。

　　藍夢兒看了看表，又點了點人數，還差十來個人，顯出焦急不安的樣子。正打算叫人去找，隻聽從上山的石階路方向遠遠傳來一陣喊聲：“最新消息！最新消息！英雄救美人！”不一會兒，就見烏豆兒從石階路上一邊喊，一邊直衝下來。

　　烏豆兒跑得氣喘籲籲，不知是興奮還是跑累了，兩頰緋紅，嘴裏還在不停地嘮叨著“英雄救美人”。終於喘過一口氣後，他繪聲繪色地把剛才梵哲救蘇紫的事，添油加醋地複述了一遍，聽得大家津津有味，不過，沒人相信會有那麽精彩、刺激的事發生。

　　烏豆兒對大家的不信任態度非常失望。他急匆匆地首先跑回來，就是為了讓大家早點知道這個驚人的消息。同學們雖然都聽得津津有味，可是等聽完了，居然都搖頭說不可能，有幾個居然還指責他無中生有，聳人聽聞。太可氣了！

　　不過，烏豆兒的消息不一會兒就得到了驗證。雖然對事件的經過無從考查，但大家看到的結果還是與他的描述相差無幾，這多少讓烏豆兒感到一點安慰。

　　隻見一大幫人隱隱約約走下山來，一邊走，一邊還不停地比劃著，好像都很興奮。等他們走近了，大家看清楚正是梵哲和蘇紫一夥，打頭的正是梵哲。他看上去特別紮眼，比平時又多了幾分酷勁，為什麽？因為他隻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兩隻長長的臂膀露在外麵，在四月的春天看到這樣的打扮顯得尤其性感。再看他後麵的蘇紫，身上套著顯然是梵哲的長袖T恤，像穿了一件寬大的袍子，頭上的長發還是濕漉漉的，沾成一捋一捋的，好像有點狼狽。

　　一看這陣勢，大家馬上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對烏豆兒的故事也信了幾分，於是，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也搞不清是對梵哲還是對這個精彩事件的讚賞。

　　“梵哲，好樣的！”

　　“梵哥，你豔福不淺哪，英雄救美人可不是隨便能碰上的！”

　　“阿紫，你好幸福噢！”

　　大家圍著梵哲和蘇紫議論紛紛，弄得他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隻好悶聲不響。特別是梵哲，這時候反而全沒了帥哥的酷勁，隻剩下一臉的尷尬。

　　回程的大巴上，大家還在不停地談論著“英雄救美人”事件，各人發揮著各自的想象，使事件的情節也變得越來越精彩離奇。藍夢兒怕大家再談下去會越來越走樣，影響班級的形象，就有意轉移大家的興趣，把本來準備回到學校再說的話提前搬了出來：“同學們，現在我有三件事要告訴大家，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你們是想先聽好消息呢，還是壞消息？”

　　“先聽好消息！”大家幾乎眾口一詞。

　　“我看還是先從壞消息說起吧，免得你們失望。”藍夢兒還是有一套，幾句話就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她的話題上來。

　　“第一件是下下個星期文化課期中考試，下星期複習，你們要加緊努力，不要給我丟臉啊。”藍夢兒笑了笑說：“這算是個壞消息吧？”

　　“啊？！又要考試啦？悲慘哪！”

　　“第二件嘛，是不好不壞的消息，不過，搞得好的話也許能成大大的好消息。”

　　“快說！是什麽？”

　　“學校要在下學期教師節的七十周年校慶上搞一個‘回眸七十年——在校學生作品展’，以展示學校的教學成果，所以，從現在開始向同學們征集參展作品，截止日期在九月一號，也就是開學的第一天。”

　　“我連作業都來不及完成，還有什麽心思搞作品，就讓‘穀藺三劍客’去搞吧。”有人泄氣地說。

　　“這個展覽中的獲獎作品可以選送省美展，如果被省美展入選，可以免試推薦去上全國八大美術學院。怎麽樣？這是個大大的好消息吧？你們要有誌氣嘛，入選省美展並不是高不可攀的事。”藍夢兒的話並沒有引起大部分同學的強烈反應，他們也許覺得自己的作品入選省美展的可能性太小了，但畢羅天的心裏卻動了一下，但他沒動聲色。

　　“第三件是什麽好消息？快說吧！”

　　“第三件最簡單，不過，你們一定高興。”

　　“到底是什麽？別賣關子啦！”

　　“明天放假！連上雙休日，你們可以休息三天！怎麽樣？是好消息吧？”

　　“噢——”大家一起歡呼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