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愛打擾的日子

六、意外的洋葷

　　被鬧得沸沸揚揚的高二（2）班的露營活動終於要成行了，這全賴於黛娜的無知者無畏，當然也得感謝裘校長的親切關懷和大力支持。

　　按常規，星期五下午放學後，大家都會急猴猴地回家過周末，隻有極少數特別用功的同學才會留在學校裏看書補課，但對高二（2）班來說，這是個特別的周末。黛娜要求凡是參加露營的同學都留在學校裏過夜，以便第二天一早大家可以統一行動。另外，也可以分頭再做些準備工作。

　　所以，嚴格地說，他們的露營活動差不多從這時就開始了。同學們沉浸在過節般的熱烈和興奮的情緒中，似乎大過年也沒那麽激動過。

　　當然，這隻限於高二（2）班的同學，對除他們以外的絕大多數老師同學來說，關於露營的各種各樣的議論已經被時間漸漸衝淡，剩下的隻有漠不關己的一瞥，還有少數與他們關係比較密切的同學會瞪著羨慕的眼睛問這問那一通，然後，悻悻然地回家。所以，放學鈴聲以後不到半小時，校園裏就開始安靜下來，隻有高二（2）班的同學在悄悄地忙碌著，那氣氛有點像大年三十下午的街景。

　　當然，每個人忙的內容各有不同。有的急匆匆地跨上自行車到附近超市去采購自己最愛的零食，這個時候再不買不吃，更待何時啊？有的則忙著打電話，或向家長說明情況，或請求經濟援助，或向其他的同學朋友報告最新情況。還有的，則忙著準備各種裝備，比如說借一輛酷一點的山地車，回家去取從來沒機會用過的小帳篷、吊床、釣魚杆什麽的。總之，每個人都忙得不亦樂乎。

　　像“日本鸚鵡”穎子這樣的忙是個別的，她除了忙自己的，還要為別人操心。別看她平時的風格大大咧咧，其實是個負責任的細心人，甚至有點喜歡越俎代庖。

　　那天穆飛送書來時，她邀請過他，也答應過要去喊他的，所以她就一直把這事放在心上。這不僅僅是她自己希望他一起參加露營活動，更主要是為了柳婕。在她心目中，柳婕和穆飛應該是天生地造的一對。作為柳婕的忠實追隨者，她認為自己有責任為他倆努力撮合。雖然這隻是她一廂情願的事，但她對此的熱情和負責精神卻是無可挑剔的。

　　放學的鈴聲一響，穎子就熱情地湊到柳婕跟前說：“婕，我這就去找飛魚，讓他準備準備，我怕他一會兒就回去了。你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柳婕先是一愣，然後露出無所適從的表情。她覺得很為難，不知道該怎樣麵對穎子的熱情。說心裏話，她也希望穆飛能去，但同時又怕別人會把他與自己扯到一起，所以最好是穎子直接去邀請他，別來跟自己商量，這一商量她就覺得麻煩了。

　　猶豫了一會，她裝出冷漠的樣子說：“他是你跟西婭邀請的，我又沒說要他去，你自己去喊他吧，我不管這事。”

　　“可……可他是你的boyfriend哎！”穎子顯得很驚訝。她搞不明白，柳婕怎麽會自己的男朋友自己不管，反把責任推給別人呢？

　　“誰說他是我boyfriend啦，你別亂說啊！”柳婕沒好氣地說。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她自言自語地嘟嘟囔囔著，“我是熱臉貼上了冷P股，活該！”說著，隻好撅著嘴顧自己走了。

　　不過，柳婕的態度並沒影響她的行動，事實上，她早已經習慣了柳婕的這種態度，從來都是無怨無悔，不會放在心上的。

　　穎子首先直奔四班的教室，她希望能在教室裏就碰到穆飛，把有關的情況告訴他，並與他敲定明天的事。遺憾的是，穆飛已經不在教室了，所以，她又急匆匆地往男生宿舍趕。

　　穆飛的確是在宿舍裏，這會兒，他正在盤算著自己的下一步行動計劃呢。這兩天，雖然沒有與柳婕她們有過任何聯係，其實他一直密切關注著關於露營的消息。他清楚地知道高二（2）班的行動計劃，也知道黛娜要求參加露營的同學留在學校裏過夜。然而，自己究竟該怎麽辦他還沒想好。

　　一方麵，他期待著柳婕她們跟他聯係。穎子不是說過要來喊他的嗎？難道要明天臨走以前來喊不成？所以，他需要跟她們敲定。萬一她們不來聯係，自己該如何行動？另一方麵，他又不想讓柳婕她們覺得自己很想去，最好是裝得像在她們的盛情邀請之下才勉強答應的。

　　在還沒有想好行動方案之前，他不想離開學校，其實也是在靜觀形勢的發展，或者說在等待柳婕她們的消息。

　　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正在他裝模作樣地整理東西，消磨時間的時候，穎子出現了。

　　“飛魚！說好了啊，明天一早出發，今天你就不要回家了。”穎子快人快語，直奔主題。

　　穆飛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一塊石頭大半落了地，但他還是裝出莫名其妙的樣子，“什麽明天一早出發？我正準備回家呢。”

　　穎子急了，“不是說好的嗎，你參加我們的露營活動？你變卦了？”

　　“噢，我都把這事忘了……我看算了吧，我又不是你們班的人，去了讓你們為難。”

　　“這有什麽好為難的，不就是玩嗎？再說，我們班的同學你又不是不認識。告訴你，這可是柳婕讓我來喊你的，你不去，你自己跟她說去。”沒想到，穆飛跟她鬥心眼，她也耍了個小心眼。

　　穆飛心裏一動，信以為真。不過，不管是不是真的，其實都是他期望的，這樣，他就有了一個明正言順的台階。“是嗎？那……好吧，我去就是了。”

　　“OK，太棒了！明天早上八點，大家在校門口集中，我們在那兒碰頭。”穎子高興地再三關照，“哦，別忘了，帶點好吃好玩的東西。拜拜！”說完，便像鸚鵡似的飛走了。

　　這個下午最忙的應該是黛娜吧。這是她第一次為她的中國學生組織活動，又是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環境，她必須想得特別周到。還有校長再三關照的安全問題，她自然更不敢掉以輕心。好在她有一幫得力的班委做她的助手，使她的準備工作在緊張興奮的氣氛中做得有條不紊。

　　她首先召集班委開了一個簡短的準備會，確定了整個露營活動的方案和活動內容，包括行走路線、紮營地點、怎麽吃怎麽睡怎麽玩等等細節問題都考慮到了。然後，又明確了每個班委的分工，讓他們每個人分別負責一塊內容，並再三強調了團隊精神。

　　安排完這一切，她讓柳婕和生活委員一組負責采購燒烤用的食品原料、熟食品、飲料、急救藥品和一次性碗筷等物品，讓組織委員和文體委員負責準備文體和娛樂節目，讓宣傳委員祁宇與她自己一組，負責去借露營用的帳篷。

　　“OK！”黛娜拍了兩下巴掌說道：“你們可以再調動同學們幫助你們一起幹，這是個集體活動，集體活動就需要調動團隊裏每個人的能力，大家各自想辦法，分頭行動吧。哦，乖乖Doggy，你再去落實一個同學，通知所有參加露營活動的同學晚上八點半在教室集中，我們各組匯報各自的準備情況，然後再說一說有關注意事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嗎？”

　　“沒有了！”大家幾乎異口同聲地回答。

　　短短的一個準備會，讓班委們第一次領略了這個看上去跟他們一樣蹦蹦跳跳的洋班主任的嚴謹作風和幹練的組織才能。她的形象又在他們心中高大了一截。

　　最得意的應該是祁宇。他沒想到黛娜會點名要他跟她自己一組，他感覺黛娜一定是比較喜歡他的，要不然怎麽會那麽巧經常會輪到自己有那麽多的機會跟她密切接觸呢？

　　他當然是求之不得。因為，黛娜的形象正在他心目中漸漸發生著變化，從對一個漂亮洋美眉的好奇，到對她熱情、性感而溫柔氣質的向往，再到對她的學識和能力的崇拜，短短幾天時間，祁宇已經覺得，黛娜簡直是一位完美無缺的女神。

　　“笨笨，咱們也行動吧！”黛娜拍了一下他的肩，又讓祁宇的心動了一下，“你有沒有辦法借幾頂帳篷？”

　　“這個……”

　　他真想有點辦法，可是，中國人好像從來沒有露營的習慣，他從沒聽說過誰家有帳篷的。為此，他有點慚愧，為自己沒能在她麵前表現一下感到難過。驀然間，他的臉上有點發燒。

　　“沒事，讓我來想想辦法。”黛娜寬慰道。

　　想了一會，她嘴裏對著祁宇喃喃道：“或許這兒的加拿大和美國朋友會有吧，我聽他們說過經常要去探險旅遊的。”一邊拿起話筒拔通了一個電話。

　　“Hi，Mike，this is Dina，how are you？”

　　祁宇隻聽懂了她這開頭的一句問候，後麵的話她說得很溜，好像聽懂了幾個詞，但她到底在說什麽，說實在的，他一句也沒聽懂。祁宇心頭掠過一絲自卑，他在暗自嘀咕，自己還算是“外高”重點班的學生呢，詞匯量背得也不算少，托福模擬測試也能拿五百多分了，居然連一句正而八經的英語都沒聽懂，真是汗顏哪。

　　聽黛娜說著說著，祁宇看到她那兩道柔美而有力的娥眉忽然輕輕一揚，臉上綻開了誇張的笑容，“Really？Sure，I’m coming！See you late！”

　　這最後一句，祁宇也聽懂了。看來，這棘手的帳篷問題已被她基本搞定了。

　　“OK，我的朋友介紹我們到領事館去借，他們那兒有五六頂大帳篷，這樣，大家可以輪流睡覺，問題基本解決了。我們馬上叫Taxi過去，你再去喊個同學一起幫忙吧。”

　　“好咧，馬上就來。”說著，祁宇一溜煙地跑了。他心裏特高興，自己終於可以派上點用場了。

　　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田雞”周小晨，他是自己最忠實的追隨者兼鐵哥們，又是一切活動的積極分子，要找人幫忙，他當然是最佳人選。

　　衝進宿舍，他一眼就看到周小晨的兩隻耳朵塞著耳機，正在起勁地搗騰他的MP3，一副陶醉的樣子。

　　“田雞，你在幹嘛？”

　　“笨笨，快來聽聽，我剛下載了一批美國爵士樂，從來沒聽過這種音樂，太過癮了，我準備明天帶出去聽。”周小晨一見祁宇進來，像獻寶似的馬上要把耳機塞給祁宇。

　　“先扔一邊，馬上跟我去加拿大領事館！”說這話的時候，祁宇感覺特好。

　　“什麽？領事館？去那兒幹嘛？”周小晨雲裏霧裏。

　　“我們要去借帳篷，黛娜已經聯係好了，我們一起去！”

　　“啊噢，黛娜可真神通廣大啊，帳篷借到領事館去啦。走！咱也去見識一下領事館到底是啥樣。”周小晨興奮不已，扔下MP3便跟著祁宇衝了出去。

　　領事館就坐落在市中心一幢龐大的高層寫字樓裏。這個地方祁宇他們其實很熟悉，因為大樓的正前方就是市中心最大的人民公園，他們在這裏搞過很多次活動，隻是從來沒有進過這幢被玻璃幕牆包裹著的氣宇軒昂的大樓。對他們來說，雖然很向往這裏麵的一切，但顯然並不屬於他們的世界，所以沒人敢進去過，當然也就不知道原來許多國家的領事館都設在這裏麵，還有很多跨國公司的中國總部也在這裏。

　　整幢大樓就像個迷宮，到處是通道，到處是電梯，但整個環境雅致而現代感十足。大樓裏靜悄悄的，給人以莊嚴、肅穆的感覺，偶爾會在電梯或過道上碰到一、兩個手上捧著文件夾或拎著皮包的人，黛娜與她們微微地笑一笑，然後輕輕地說一聲Hello，對方也跟她說Hello，仿佛這些人她都認識似的。

　　祁宇和周小晨跟在黛娜後麵開始還有點戰戰兢兢，不知所措，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過了一會，便覺得也沒他們原先以為的那麽恐怖，這裏麵的人不管是老外還是中國人都挺和善的。當然，跟在黛娜後麵，他們心裏也踏實許多。祁宇腦子裏突然冒出了“狐假虎威”的成語來，臉上露出一絲沒人看得出來的微笑。

　　黛娜好像對這兒很熟悉，帶著祁宇和周小晨繞來繞去轉了幾個彎，乘了兩回電梯，便到了一排玻璃門上用中英法三種文字貼著加拿大領事館字樣的辦公室前。玻璃門並不大，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大街上比比皆是的美容美發廳，除了門上貼著的字和周圍的環境不同外，它的樣子跟美容美發廳也沒什麽兩樣。

　　“領事館就這個樣子？”周小晨悄悄地在祁宇耳邊說。

　　祁宇沒理他，雖然自己也對這個神秘而令人向往的地方頗為失望。

　　領事館門前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武警或保安什麽的把守，誰都可以自由進出。黛娜領著他倆推門而入，這才發現裏麵別有洞天。除了一個足有籃球場大小的休息接待廳外，它的兩頭又延伸出很多辦公室。一眼望過去，那裏麵也像迷宮一樣，似乎辦公室裏還套著辦公室，根本搞不清這裏麵到底有多大。

　　黛娜左右張望了一下，一眼就看見了正坐在一大排沙發上看書的一位洋帥哥，便上前親熱地跟他打招呼：“Hi，Mike！”

　　顯然，他正是黛娜在電話中約好的那位叫麥克的朋友。麥克一見黛娜，馬上站起身，走過來跟黛娜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Hi，Dina，I’ve been missing you！”

　　“Me too！You look much cooler！”

　　他倆的動作和說話的樣子都很誇張，但講話的聲音卻壓得很低，仿佛兩位熟識而久未謀麵的地下黨員終於接上頭時的那種興奮。

　　祁宇心裏“格噔”了一下，他倆是什麽關係，怎麽一見麵就擁抱上了？但他倆之間的問候祁宇還是聽懂了，聽那口氣也不過是一般朋友嘛，大概是好久不見的緣故吧，也沒必要那樣啊。

　　“這是Mike，我的朋友。”黛娜轉向祁宇和周小晨介紹道，然後又對麥克說：“我的學生，笨笨，田雞。”

　　“你們好，很高興見到你們，你們的名字很有意思嘛。”麥克改用流利的漢語說。

　　“你好！黛娜是在叫我們的綽號呢，我叫祁宇。”

　　“我叫周小晨。”

　　“我說呢。不過，綽號更容易記住。你們可以叫我Monster Mike，就是妖怪麥克，哈哈，我的中國朋友就這樣叫我。”

　　“Mike，我現在也有一個好聽的中國綽號哎，想知道嗎？”黛娜得意地說。

　　“Of cause！叫什麽？”

　　“黑蝶魔女！就是笨笨給我起的，怎麽樣？”

　　“Cool！”麥克誇張地聳聳肩。

　　祁宇既得意又滿足。

　　“OK，時間不早了，咱們先把正事辦了吧。”黛娜對麥克說。

　　“Sure！那，你們兩位先在這兒坐一會，我和黛娜進去打聲招呼。”麥克對祁宇和周小晨說著，又指了指旁邊一個資料和雜誌的陳列架補充了一句，“你們在這兒隻管隨便，看點什麽都可以。”然後，便陪著黛娜往一間辦公室的深處走去。

　　祁宇和周小晨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沒了黛娜的庇護，他倆有點忐忑，老老實實地幹坐了一會，這時，見一位中國麵孔的小姐給他倆送過來兩杯咖啡，“Enjoy yourself，please！”

　　“Oh，thank you very much！”祁宇反應還算快，總算憋出了一句得體的英語。

　　“You are welcome！”

　　等小姐走遠了，周小晨嘀咕道：“神氣啥？不就是打雜的嗎？對咱同胞還用洋文，我估計她也說不上幾句。”

　　“你有沒有毛病？”祁宇白了他一眼。

　　他雖然對這位小姐談不上什麽好感，但也沒有惡意，至少，她看上去還算順眼，對他們也很客氣，還為他們送上咖啡。不管她是衝著那位麥克的麵子，還是例行公事，反正她給了他們足夠的尊重，使第一次走進大觀園的他們感到極大的滿足。所以，對她有意見根本毫無道理。

　　周小晨朝祁宇做了個怪相，表示接受他的斥責。然後，大概是已經適應這裏的氣氛了，他又開始恢複了本性，東張西望了一陣以後，他再也坐不住了，便跑到那個陳列架前拿了一大堆資料和時尚雜誌回來，堆在祁宇麵前的茶幾前。

　　“來來，咱也趁機學點正宗的英文。”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等著黛娜和麥克，一邊無聊地翻著資料雜誌。祁宇還真的強迫自己翻了幾頁，可惜多半都看不懂，最多也是連懵帶猜地看個一知半解，隻知道這都是些跟領事館工作有關的情況介紹或表格什麽的。周小晨倒是簡單，專挑那些有彩色圖片的時尚雜誌，興奮地指指點點，一會兒功夫，便把一大堆東西都看完了。

　　這時，黛娜和麥克正好興奮地從辦公室裏麵出來。

　　“A good news！”黛娜一臉的喜氣，一邊走一邊手舞足蹈著，但說話的聲音還是壓得低低的，“領事館答應借給我們五頂帳篷，你們猜還有什麽好消息？”

　　祁宇和周小晨傻乎乎地站在那兒不知道還會有什麽額外的好事。

　　“他們再借一輛越野吉普給我們，專門為我們做後勤服務。”

　　“Yeah-—”周小晨情不自禁地跳起來喊了一聲。

　　“噓——”黛娜趕忙製止住周小晨的喊聲，“走，我們到外麵去說話，別影響人家工作。”

　　“那……誰替我們開車呢？”祁宇杞人憂天地問。

　　“Me！”麥克與黛娜交換了一下眼色，自告奮勇地說：“怎麽樣，歡不歡迎我給你們做後勤？”

　　“你？當然歡迎啦！我們求之不得呢。”祁宇話是這麽說，心裏卻說不清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明天是周末，麥克正好沒事，我讓他給咱們做車夫，這樣，咱們的帳篷，還有吃的、用的東西都可以放進吉普車，我們就可以輕裝上陣了。”黛娜得意地解釋說。

　　“太棒了，我們的露營活動又上了個檔次！”周小晨興奮地掄著拳頭。

　　“OK，時間不早了，怎麽樣，我請你們吃晚飯？”麥克一邊問一邊看著黛娜，“這兒二樓餐廳的漢堡和蔬菜色拉味道不錯。”

　　“怎麽樣？”黛娜又拿眼睛征詢祁宇和周小晨的意見。

　　“好啊！不吃白不吃。”祁宇說。

　　“對，不吃白不吃！”周小晨說。

　　“OK，那就不客氣了，不吃白不吃！”黛娜說。

　　“Let’s go！”麥克帶著他們三轉兩轉來到了二樓的快餐廳。

　　看環境，這裏與麥當勞也差不多，但顯然比麥當勞寬敞得多也幽靜得多。

　　“這兒的品種也不算很多，就是漢堡有點特色，你們隨便點吧，最後由我付賬。色拉和飲料是免費的，自己隨吃隨取。”麥克向他們介紹道。

　　“哇，太棒了！那我們可就點了啊！”

　　祁宇和周小晨每人點了一個巨無霸型的牛肉漢堡，然後又灌了一大杯可樂。蔬菜色拉雖然五顏六色，但盡是生的胡蘿卜、包心菜之類的，讓他們提不起食欲，隻象征性地抓了一點。

　　黛娜正好跟他倆相反，點了一個最小號的魚肉漢堡，卻弄了一大盤看上去挺漂亮的紫色包心菜。

　　麥克人塊頭大，吃的東西也跟他的塊頭配套，兼具了祁宇和周小晨的巨無霸型牛肉漢堡及黛娜的大盤紫色包心菜，外加一大杯加有半杯冰塊的可樂。

　　四個人各得其所，吃得津津有味。

　　祁宇是個細心人，他一邊自己大快朵頤，一邊在觀察麥克和黛娜的吃相。麥克是那種狼吞虎咽型的，大口咬，大口嚼，大口飲，三下五除二，麵前的一大堆東西就被消滅了。黛娜的吃相要文明得多，但因為她是以吃生的蔬菜為主，所以不得不掄起叉子，張大嘴巴才能塞進一定量的菜，然後，嚼的時候是盡量閉著嘴的，所以那動作有點像牛吃草的樣子。那樣子其實也不雅觀，隻是因為他對黛娜已經有了美好的印象，所以，那不雅觀的動作也是美的，特別是與麥克的狼吞虎咽一比較，更顯得優雅無比。

　　一頓晚飯下肚，四個人又閑聊了一會，祁宇和周小晨也跟麥克混得很熟了，大家都特別開心。

　　“Mike，晚上我們班裏還要開個會，該回學校了。非常感謝你的鼎力相助和這頓晚飯。咱們明天早上見，你就把車開到我們學校門口就行了，OK？哦，千萬別忘了把帳篷帶過來。”黛娜說。

　　“Sure，放心吧，我會按你的要求把一切搞定的。太高興了，明天還可以借你們的光出去玩一趟，真不錯。還有笨笨和田雞，很高興認識你們，咱們明天見！”麥克說。

　　“明天見！謝謝你的巨無霸！”

　　就此告別，他們心滿意足地往學校趕。特別是祁宇和周小晨，今天跟著黛娜出來，不但輕輕鬆鬆地辦完了正事，見識了陌生的世界，還意外地開了一次洋葷，別說有多得意了。所以，坐上出租車，周小晨還在沒完沒了地嘮叨。祁宇卻又多一個心眼，他還在琢磨著黛娜與麥克的關係，時不時的，再偷偷地瞟一眼黛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