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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阮蘇陌幾乎是馬不停蹄的直奔酒吧,還好不是很晚,趕上最後一班直達的公車,進去第一眼就望見了人群中的顧安笙。真奇怪,都不用費力去尋找,就好像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絞著從未離開一樣。

  顧安笙坐在吧台前,搖晃著玻璃杯裏的伏特加發呆。那是他第一次嚐試洋酒,沒有兌任何飲料白水,很烈,喉嚨幾乎都要辣開,他隻喝了兩口,那味道已足以令人皺眉。

  見此情此景,阮蘇陌心裏說不出是內疚還是高興。那是顧安笙誒,在生日這天,因為她的離去借酒消愁。她在想,是不是今晚自己的暗戀就要修成正果?

  多麽偶像劇多麽帥氣。

  幾步過去,想要搶下對方手裏的酒,哪知還未伸手,男生已經主動將手裏的烈酒放到桌麵,推得離自己有些距離後才轉過頭,對阮蘇陌溫溫柔柔一笑。

  “來了?原本想趁今天嚐一下鮮的,看來那新鮮不太好嚐。”

  阮蘇陌於是也隻得陪著笑臉說:“那是那是,酒肉穿腸過,穿腸過了的東西最後都成為了,那什麽……味道怎麽會好呢。”

  阮蘇陌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是說話不經過大腦,隻祈禱對方沒有聽見,天,她怎麽能這樣惡俗沒有氣質?!可是下一秒,顧安笙便笑了,好看的眉眼微微向上斜,那剛被酒水濡濕過的嘴唇,鮮紅發亮,看的人麵紅耳赤。阮蘇陌就像被人拿著大棒槌狠狠的敲了一下,也莫名其妙的跟著幹笑,於是原先坐在他們左右的人都端著酒杯另找了座位。

  顧安笙停止笑聲,臉上的笑意未減,他盯著女生傻笑的模樣瞧,然後說:“蘇陌,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你這樣可愛?”

  看吧看吧,她的暗戀終於是要見天日了,在她日以繼夜的耍小聰明隻為引起他的注意卻一次次失敗後,她隱藏的所有感情,終於像潘多拉的盒子,被人打開來,叫囂著要釋放。

  “哦?是嗎?天生麗質還是溫柔風情?”

  虧得自己好意思問出口……

  顧安笙也不回答,盯著阮蘇陌的輪廓仔仔細細看。這場景給阮蘇陌的感覺很熟悉,之前在二人世界餐廳,顧安笙為她拭頭發的時候,那曖昧的氣氛就一直在不斷膨脹,可惜被秦楚那個二世祖破壞了。這一次,她一定不會再讓機會溜走。

  “蘇……”

  “滾開!擋著大爺的道,沒長眼不是?!”

  兩人像是一直在進行著旋轉木馬那種殘忍的遊戲,彼此之間仿佛永遠是追逐的姿態。

  沒料到會突然有人推搡自己,阮蘇陌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顧安笙眼明手快將她的身子穩住。隨後男生抬眼,打量那幾個年輕人,染一頭的金黃發,嘴裏叼著煙,自以為帥鍋二代其實不倫不類。顧安笙不自覺的皺了眉,付錢,跳下吧台,拉住阮蘇陌要走。阮蘇陌不自覺地用異樣眼神瞟了幾人一眼,卻被對方窺察到,其中走在最後的那個小混混兒一把拉住落後一點的阮蘇陌的衣領,像拎小雞仔似的將之粗魯地拉回來。

  “娘的,白眼翻完了就想走?哪兒那麽容易!”

  察覺到阮蘇陌被一陣相反的力氣往回扣,顧安笙這才回了頭,他看到奮力掙紮的女生,正企圖攻擊身後的人,可是她那點小力氣怎麽敵得過年齡長幾歲的男人?幾乎是在同一瞬間,顧安笙一把抓住那男人的手不由分說往外折,不像上次對劉銘義那樣輕。

  見狀,那個男的的幾個同夥都一窩蜂衝了上來,顧安笙伸手將阮蘇陌拉過甩在旁邊,情勢緊急,也不管那力道是不是會弄痛了她,“呆一邊別過來!”

  然後旋身躲過一個踢打,戰局打響。

  原本以為對方隻有幾個人,哪知是一群人,有些原本在酒吧包間等候,出來找人時發現同伴被打,都三三兩兩圍上來加入了戰局。顧安笙雖然瘦,打架卻是一等一的好手,阮蘇陌忘不了在淨水巷,跋扈的顧安笙將董鄉霸踩在腳下,威風八麵的警告“以後再敢欺負人,我就燒你頭發!”

  更何況這麽些年,他還學了許多雜七雜八的防身術。

  可對方人實在太多,那一波一波的,跟潮水似的沒完沒了地漲,這根本就是場體力戰,顧安笙一人,怎麽拚得過?原本,阮蘇陌是想等著顧安笙凱旋而歸,然後她再高揚下巴,睥睨一切地警告地上的人。

  “以後看見姐姐最好繞道,否則打得連你媽都不認識!”

  可是以現在的情況看來,最後被打得媽都不認識的人,有可能會是顧安笙。

  直到看見顧安笙險險地躲過身後的突襲,以及周圍那些不停往下倒的桌椅,阮蘇陌似乎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想得太簡單了,她的設想還停留在小時候的階段,她似乎忘記了他們已經算是大人,大人打架才不會那麽小兒科,抱著在地上打幾個滾,你咬我一下我吐你口水,最後一拍兩散各自回家,原來已經不是那樣的。阮蘇陌在瞬間慌了神,她左右張望想瞧瞧有沒有認識的人可以幫忙,可在發現那一張張臉上都是看好戲的表情後,在發現全部都是冷漠的陌生麵孔以後,阮蘇陌有些絕望。她的心像被丟進溫水裏慢慢煮,一動不動盯著顧安笙的身影在人群中左右躲閃,而後才突然靈光乍現想起什麽似的,立馬摸出手機哆嗦著按出了一長串的數字撥打過去。

  白離慢慢靠近站在落地窗前俯看燈火的男人,從背後很輕的將之抱住,聲音也細細的。她叫他,阿楚。

  秦楚頭也不回,擱在手心裏的名貴手機被不停的轉動把玩著,開了靜音,但那屏幕是亮的,顯示有來電,可是他似乎沒有想要接的欲望。白離瞄一眼來電顯示,發現是陌生號碼,不知道是沒有存過對方,還是他原本就記著了?秦楚突然的沉默,還刻意忽略掉這個來電,他在掙紮什麽?如若是後者……

  這個認識令白離心下陡地一動,她自發地側過身子,將吻印上男人的嘴角,秦楚沒有想阻止她的意思,直到感覺對方慢慢將手移到自己的右手,摸索著,似乎想要將電話摁掉,他這才轉而一把逮住白離的手腕,稍稍推開她,而後在她麵前一刻也沒有猶豫的按下通話鍵。

  仿佛害怕對方下一刻便將電話掛斷,電話裏阮蘇陌連槍帶炮一口氣不帶喘地說完自己要說的。

  “秦楚,我和顧安笙遇到了麻煩,你快來幫幫我們!”

  秦楚卻不疾不徐。

  “你小情人的事打電話給我做什麽?”

  阮蘇陌聞言倒一愣,“你不是很有辦法嗎?你一定能幫忙的是不是?!”

  秦楚卻冷哼,“你弄清楚,我一正經商人,不是混黑社會的,別把我和那些不入流的扯一起。”阮蘇陌急了,她望一眼還在奮戰的顧安笙,他裸露在外的半截手臂上已經掛了彩。再聽到電話秦楚不可一世的語氣,她隻能低聲下氣地求他,“你能先別和我鬥嘴嗎?求你了。”

  電話那頭停頓一下道:“阮蘇陌,你確定你是在求我?你不是不後悔麽?你這麽快就想隨我姓?”

  這才想起臨出門前,自己對他說了怎樣不留餘地的話,看來大話是不能隨便說的,可是這男人會不會太愛記仇了一點?!

  知道不把秦楚哄高興他是不會插手的,阮蘇陌索性豁了出去,“對!我就是想隨你姓了可不可以!”原以為這句妥協的話一出來,對方就會立馬點頭應承。秦楚的確很滿意了,可下一秒才陳述事實一般地道:“真對不起,就算是這樣我也幫不了你,畢竟我打架也不是好手不是?來了也幫不上忙,所以你倆自求多福,再見。”然後電話被無情的掛斷。

  聽著那嘟嘟嘟的響聲,阮蘇陌有些愕然,她似乎忘了,秦楚真沒有必須幫她的理由。畢竟她是他的誰呢?連朋友都稱不上,最多是主雇關係,兩人的相處也總是劍拔弩張。

  再抬頭看向人群的時候,顧安笙看來已經體力透支,畢竟身手再怎麽好,雙拳也不敵四手,何況是十幾隻手。眼看他被側邊那個酒紅色頭發的男人一個掃腿放倒在地,一群人趁機蜂擁而上,阮蘇陌下意識的往那個方向走。她忘了顧安笙的囑咐,忘了要逃,她的眼裏隻有正前方吧台上,那一大堆五顏六色的酒瓶,在曖昧的燈光下褶褶生輝。

  直到透明玻璃瓶在那個酒紅色頭發男人的腦袋上應聲而碎,大夥才醒悟過來發生了什麽事,全場一陣抽氣。被砸的男人轉過頭,也有些不可置信瞪著眼前這個吃了豹子膽的人,一時間竟忘了疼痛,捂著被砸的地方惱羞成怒,另一手則“啪”地一個耳光便朝阮蘇陌的臉上招呼,女生的右臉迅速起了五個鮮紅的指印。見此情景,顧安笙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三三兩兩的人壓住了胳膊和身子。

  阮蘇陌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可她此刻還有心情去想原來電視裏演得都是假的,怎麽可能一巴掌就把人甩飛出去了呢?起碼她現在還知道自己站得很穩。阮蘇陌稍稍低頭揉嘴角,注意到顧安笙那平常亮若星子的眼睛被些微流海覆蓋,眼眶有些發紅,男生被人死死壓住的身子不停扭動。阮蘇陌想叫他別扭了,怎樣都無濟於事的,但才剛剛張嘴,左臉又被甩了一個耳光,很重,對方毫不留情,還伴隨著罵罵咧咧的聲音。

  “媽的!敢打老子!”

  阮蘇陌不理他,隻一動不動地盯著那被人壓在地上的顧安笙,掙紮得比原先更厲害,可就是起不來。她其實是真的想叫顧安笙別再動了,因為會疼。可是自己的嘴角卻像被撕裂了一般,痛得她整個臉像是被火燒著。

  然後酒吧大門口突然人群攢動,原本壓著顧安笙的小混混們都在一瞬間鬆開了手向四處散去。阮蘇陌來不及多想,迅速蹲下身子去查看顧安笙的傷勢。

  “你傻啊,幹嘛動手!”

  男生撐住吧台,翻過身子,輕嘶了幾聲,拍拍灰塵。抬頭對上她的視線,竟還微微笑,下意識揉女生頭頂的發。

  “我沒事。你疼不疼?”

  阮蘇陌鼻頭酸澀,暗自責怪自己不該這麽沉不住氣,總給別人帶來麻煩。她伸手要去將他扶起來,但下秒,自己的胳膊卻率先被人一把拉住。阮蘇陌回頭,看向來人,立馬從剛剛的倔強安靜變成潑婦模樣,也不管臉上是不是還痛,嘴角的傷口會不會撕裂,隻是下意識手腳並用的向對方攻擊。

  “為什麽要掛電話?!為什麽不早點來?!你不應該叫秦楚也不應該叫秦池,你該叫禽獸!”

  秦楚偏過臉不與她計較,隻用力抱住女生,製住她的暴力行為,再示意隨他一起來的人將顧安笙送去醫院。

  待那些看熱鬧的人群被驅散,男人才用兩根手指將女生的下巴抬起來審視,白熾燈此時不知被誰打開,亮堂堂的光源下,阮蘇陌臉上的傷口更顯得駭人,秦楚那原本就沒有什麽表情的臉越發陰沉。然後聽她問:“我會不會被毀容啊?怎麽有種這張臉不是自己的感覺,你說這臉本來長得就不招人待見……”

  秦楚將她的臉小心翼翼地左右偏動查看還有沒有其他傷口,檢視完畢後停下來正視對方,總結性地道:“不會的阮蘇陌,你毀容等於整容,而且你現在說話的樣子,可比之前招人待見多了。”

  此時,一個中年男人從門口進來,叫了聲“秦少”

  “沒有漏網的,不過……其中一個是環宇的小開,你看……”

  盯著阮蘇陌在一旁齜牙咧嘴的模樣,秦楚沉吟片刻終於緩緩開口。

  “該動不該動的,都動了吧。”

  知道怎麽做以後,中年男人退了下去,阮蘇陌張著嘴口齒不太清地問:“你不是一正經商人不混黑社會麽?!”

  男人點點頭,“那些不是黑社會,是便衣。”

  得知顧安笙被送去了醫院,阮蘇陌便死磨硬踹的要去看看對方傷勢如何,秦楚也不與她多說話,隻是要她上車。

  啟動車子,再側臉,發現阮蘇陌抬起右手可憐兮兮的捂住嘴角,看來是真的很痛。男人的憐憫之心一閃而過,隨即又嘲諷道。

  “你這死德行就該被人操練操練,才知道那棺材板兒到底是軟的還是硬的。”

  坐在副駕駛旁的阮蘇陌一聽就不樂意了。

  “我還翻蓋滑蓋的!其實吧,我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麽的討人厭,你討厭我隻是因為我倆八字不合。這不公平秦公子,你做了那麽多見不得人的勾當憑什麽還可以逍遙至今?!”

  “那你回答我,為什麽像你這樣的弱智加二會安穩的活到現在?”

  阮蘇陌被堵得啞口無言。

  一番話說完,車子也已經行駛在幹淨的柏油馬路上,盛夏的天幕今夜沒有星,周圍風景一路倒退。

  看著越來越陌生的建築物,阮蘇陌再度激動,一手捂住傷口一手去拉扯秦楚握著方向盤的手:“你這是要去哪兒?!我怎麽覺得我剛出狼窩又入了虎口?!”

  秦楚沒料到她突然來這一招,防備不及,被對方逮住的手一滑就落下了方向盤,他急急地用另外一隻手轉個彎,顧不得哪兒該停哪兒不該,直接急刹在人行道邊上。

  剛停穩,一輛拉風的跑車便急速從他們背後幾乎邊挨著邊的駛過,如果阮蘇陌沒有看錯的話,那駕駛座上的人甚至還伸出一隻手揮了揮,似是挑釁又或者是打招呼,手腕上有個亮亮的東西在阮蘇陌眼前閃,直到變小不見。

  阮蘇陌也沒想過自己一個無心的舉動差點就釀成車禍,愣了許久。而秦楚,則雙手支起揉下發痛的太陽穴,最後才盡力壓下火氣道:“去醫院!你這伶牙俐齒的嘴還想不想要?去你小情人的那家醫院你滿不滿意?”

  於是阮蘇陌在心裏腹誹秦楚,早點說要死啊,不就沒這麽些事兒呢麽,但倒真的再沒有隨便開口說話或者有其他動作,她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和這個男人就要玉石俱焚。

  沒有了幹擾,不多時,車子已經穩穩當當的進了醫院停車場。

  不知道阮蘇陌這嘴角的傷到底應該算五官科還是外科,秦楚索性將兩個科室的主任都請了來,還掛了急診,三三兩兩的醫生護士將她全全包圍伺候著,阮蘇陌這才有些傻眼。而對於見過許多大傷小傷大風大浪的醫生來說,阮蘇陌這傷真不算什麽,頂多開些外敷內食的藥消炎去腫。

  上了藥出來,嘴角還有些火辣辣的疼,阮蘇陌用指尖小心翼翼的試著去碰觸,又問秦楚。

  “問你件事兒行嗎?”

  一旁男人的步子停了下來,看她半死不活的模樣有些好笑。

  “嗯?”

  於是阮蘇陌麻著膽子問了從進病房之後一直想要問的問題,“這醫院是你家開的啊,陣仗那麽大。”

  秦公子半真半假的回答:“嗯,是咱家的。”

  沒有察覺到他口中的“咱”,阮蘇陌的手舉久了有些酸,她甩了甩胳膊,然後才恍然大悟。

  “哦,怪不得。你家不是經商的嗎,怎麽在醫療界也插了一腳?這是想隻手遮天啊?活人死人的錢一個都不放過,殺千刀的資產階級。”

  秦楚不怒反笑,那笑容唬得阮蘇陌一愣一愣,他說:“是啊,秦蘇陌,咱家什麽界都要入,咱家的婦科醫院也是很有名的,你要是哪天需要去了就知會一聲,雖然不收錢也有些說不過去,但起碼可以打個折上折。”

  說完,還別有深意的瞄了一眼阮蘇陌的肚子。這一瞥,阮蘇陌才察覺了對方話裏的那個咱家,也記起今晚被秦楚強吻的事情,那場景和動作扼地在她腦海裏浮現,這下女生徹底紅了耳根,一方麵是被打的地方還未消腫,一方麵是東想西想羞出來的。

  “誰是你家的,不要臉!”

  “誰不要臉啊?你忘了是誰耀武揚威地在我麵前發誓來著‘我一定不會後悔的秦公子,你放心,我要是後悔我就跟你姓成麽?!’現在我回答你,跟我姓這件事,我看可以。怎麽,不喜歡秦蘇陌這個名字?那要不換個獨特一點的,你剛剛在酒吧叫我什麽?禽獸?那叫你小禽獸?”

  “啊呸!”

  ……

  根據護士指引,兩人一前一後往顧安笙的病房走,聽醫生說顧安笙已經檢查過了,並沒有大礙,隻是身上有很多處擦傷,不過都是皮外傷,所以並不嚴重。

  阮蘇陌和秦楚在去的途中還停止不了鬥嘴,吵鬧的聲量不算小,惹得醫院上下經過的病人家屬有些不高興。直到病房門口,阮蘇陌才一下子安靜下來。她低頭檢視自己身上的衣物,再刻意地撥弄了幾下頭發,將原本紮起的馬尾放下掃到肩頭前麵來,試圖遮住臉上的傷口。

  秦楚跟在背後,看她手忙腳亂地整理自己,那原本已經有些轉好的心情忽然又急轉直下。他看她幾步走過去,一邊踮起腳尖從門口的玻璃窗往裏望,一邊握住門把準備進去,可是下一秒,女生的身子就再也沒有動作了。秦楚疑惑,遲疑了一下,走到阮蘇陌身後,身高優勢令他隻需微側頭就能看見裏麵所有情形。

  那個裝滿水果的果籃旁邊,何熏正拿著小刀削手上的紅富士,顧安笙半躺在床上,盯著某一處發呆。大概是說了幾句話對方都沒有理會,何熏便放下蘋果和刀,起身上前將身子探到顧安笙的方向,隨即兩人的身影都停滯了半響,直至女生將唇印上男生有些青紫的,抿著的嘴角,再直到兩唇相印。而顧安笙,他沒躲。

  寬大的房間,雪白的牆壁,俊男美女,那兩個人的一吻定情,此刻在阮蘇陌眼裏看來,唯美得讓人想要落淚。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嗎?顧安笙今晚明明就有話要跟她說,她明明感覺到了。

  再次抬眼望向眼前你儂我儂的二人,哦,阮蘇陌似乎有些懂了。

  何熏沒有出現,自己的確是有機會的,就像以前在七中,如果何熏後來沒有出現沒有入了顧安笙的眼,那麽顧安笙說不定也會慢慢注意到自己。所以一切一切的前提條件都是,沒有何熏。

  所以我在你心目中,永遠是second,是不是這樣的,顧安笙,是不是?

  阮蘇陌在某一刻想衝進去問出這個問題,可是她沒有,有些事情是不能說出口的,一旦出口,誰也不能預計結果。

  視線忽然被身後伸過來的手掌溫柔覆住,阮蘇陌伸手去拉,可也僅僅隻是抓住了對方的指尖,而後再也沒有用力。像是突然有人往深陷在泥沼中的自己拋出了一根繩子,所以阮蘇陌最後很聽話的由著身後人將她拖走。

  秦楚以為她會哭,仔細瞧她的眼睛才發現並沒有。

  愛情裏,不被愛的人總是淪為凋零的塵埃。

  而愛上不愛你的人,遑論你為他做東做西,你就是為他死,他至多流幾滴愧疚的眼淚,然後在荒蕪的歲月中將你不遺餘力的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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