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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我的足球報告

　　5月16日，陰雨的天氣感覺微冷。我在眾多場次的足球比賽中終於找到了一場值得書寫的——意大利足球甲級聯賽第34輪AC米蘭對決布雷西亞。AC米蘭是本賽季冠軍，布雷西亞有羅伯特·巴喬；前者是足球玩家的勝利者，後者是我崇敬的足球英雄。這讓我枯竭了兩個月的創作靈感再度爆發，引爆者正是BAGGIO！

　　巴喬說，二十年的職業生涯，我是一個勝者！的確，巴喬的人格魅力，更勝於他的球技和成績，這在整個足球曆史上並不多見。

　　03/04賽季意甲的最後一戰，不是我蓄謀必觀的戰事。我在陰晴不定的心境中獨坐為觀球而現安裝不久的有線電視機旁，閑看幾眼“中糙”粗製濫造的比賽，又看中央新聞頻道《麵對麵》節目對“功夫皇帝”成龍的專訪。到了周末例行觀看足球轉播的時間，便調台至中央五頻道：比賽正好剛剛開始！

　　巴喬，37歲的憂鬱王子，出道維琴察，幾度沉浮幾多毀譽，終老布雷西亞。我還是少年的時候就聽到過他響亮的名字，直到最近還不能確定他是法蘭西人還是意大利人。原因是我在看球時，並不特意預先了解場上隊員的相關情況，思維的方式是，如果球員英挺過人，在場上表現有膽有識、技藝出眾、揮灑自如、舉足輕重，我自然而然地就會“盯”上他，重視他，主動詢查他的有關信息，用不著事先記住一大堆抽象的名字代號，先入為主的輿論導向勢必影響自己對足球的感受和體悟。囿於此思維定式，我對巴喬這個劃時代巨星的景仰和關注，便來得太遲了。

　　巴喬，即將淡出的足球神話，曾幫助所在球隊榮獲94—96兩個賽季的意甲冠軍，分獲歐洲足球先生、世界足球先生；巴喬，有205粒進球即將退役的悲劇英雄，因嚴酷的累累傷病和小人的排擠而致無緣冠軍杯、歐洲杯、世界杯之最高榮譽，在拚奪王者桂冠的征程上，跌倒、複出、轉會、重生……巴喬的確是個有故事的人，他的優雅和憂鬱，他的激情和悲情，他的揮灑與瀟灑，他的意識和毅力，他的領袖器度與王者風範，他的足球理念與佛教信仰，他的光輝裏程和悲劇色彩，完整而全麵地詮釋了“足球”的概念——體乾法坤，藻飾太平。

　　巴喬在意大利沒有主場，他所到之處就是熱情的海洋；球迷在巴喬麵前沒有立場，他的存在就是風采偉岸的山崗。巴喬的眼淚和下場時的舉手鼓掌宣告了一段傳奇的結束，那永恒的沉默背影將永存所有巴喬的球迷的記憶深處。巴喬是一類精神象征，巴喬是一種人生態度。我對足球的理解與熱愛，始於巴喬，也終於巴喬。

　　拘禮之人，不足與言事；製法之人，不足與論變。拘泥於成禮的人，總擺出道貌岸然不可侵犯的清高模樣，他們宣揚道德戒律，講究社會禮儀，是維護“正道”的中堅力量；但他們不懂人性的複雜多麵，甚而扼殺人性，這種聖人怎麽能與他談平民百姓的心事？炮製法規紀律的人，自以為掌握真理而不可一世，他們時時照搬教條，處處警示明文規定，是主持“正義”的傳聲筒和劊子手；但他們不信人情的純粹與長遠，甚而泯滅人情，這種君子怎能與他論感情的包羅萬有與世故變通？

　　不扼殺人性泯滅人情的人，便是有真性情的人。有真性情的人也易於領悟足球給予人的“勇氣和意義”。當然，凡是人都有各自的軟肋、弱項和脆骨，切忌不要和拘禮之人與製法之人談論這些，因為說了你也得不到必要的同情和幫助，反而會遭受打擊和唾棄。聖人能幫你的他不願意幫，因為不合“禮”；君子不能幫你的他就沒法幫，由於不合“法”；兩者的共同借口是——不好意思！他們其實遠遠達不到“聖”“君”的境界：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意思是為人著想自己就越富有，給人多提供方便自己也越方便。正人君子對你友好則鑽皮出羽，對你厭惡則洗垢索瘢。正人君子們對巴喬在94年世界杯上與巴西對決時射失點球一事始終耿耿於懷、斤斤計較、津津樂道，說巴喬是斷臂維納斯，這就是抓住了巴喬的弱項、軟肋和脆骨。他們不知道，殘缺的美是一種悲壯！所種的必是朽壞的，複活的是不朽壞的；所種的是羞辱的，複活的是榮耀的；所種的是軟弱的，複活的是強壯的；所種的是血氣的身體，複活的是靈性的身體。

　　英雄就是英雄，犯再大的錯誤也是英雄。

　　朋友就是朋友，有再多的缺點還是朋友。

　　我是性情中人，喜歡巴喬，愛看AC米蘭和國際米蘭的比賽、皇馬和巴薩的比賽；也喜歡一切如巴喬般執著踢球的球星，也愛看歐洲五大聯賽許多球隊的比賽。是否大牌並不重要，隻要球員的個人表演和慣常表現都能流露出真性情；輸贏也不重要，隻要球隊對足球的演繹“不守一術，各行其是”。

　　最後，我期待6月12日至7月5日的歐錦賽能給所有真性情球迷奉獻幾道象樣的足球大餐！我期待能與真性情的朋友共同分享，享受淋漓酣暢的足球運動帶給我們的極大快樂。

　　這，算是我的第二篇足球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