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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一九三五年(15)

  〔3〕當時李霽野準備去英國遊學,後於八月成行,次年四月回國。

  350722①致台靜農青兄:十六日函並拓片一張,頃收到。

  山根陰險,早經領教,其實隻知樹勢,禍學界耳。廈門亦非好地方,即成,亦未必能久居也。

  向暨大曾一問,亦不成,上海學校,亦不複有幹淨土;尚當向他處一打聽也。

  上海已大熱,賤軀尚安,可釋遠念。

  此布,即頌時綏。

  豫頓首七月二十二日350722②致曹靖華汝珍兄:前三四天托書店寄上書籍兩包,內有《文學百科全書》一本,不知已收到否?

  今天得鄭君答複,謂學校內情形複雜,農兄事至少在這半年內,無可設法雲雲。大約掣肘者多,諸事不能放手做去,鄭雖為文學院長,恐亦無好效果的。

  上海已大熱十多天。弟等均安,請釋念。

  致農兄一箋,乞便中轉交。

  此布,即請暑安。

  弟豫頓首七月廿二日350722③致李霽野霽野兄:十五信收到已數日,前日遇許先生,則雲英文教員已聘定,亦無另外鍾點,所以楊先生事,遂無從談起。

  日前為靜兄向暨南大學有所圖,亦不成,中國步步荊棘。

  劉文貞君譯稿已登出,現已暑假,不知譯者是否仍在校,稿費應寄何處,希即示知。

  此布,即頌時綏。

  豫頓首七月廿二日350724致賴少麒少麒先生:十三日信早到,《失業》〔1〕二十本,昨也收到了。

  木刻發表費已寄上,有通知書一張,今補奉。不過即使未曾寄出,代買書籍,在我現在的情況下,也不方便的。

  日本在出玩具集〔2〕,看起來也無甚特別之處,有許多且與中國的大同小異。中國如果出起全國的玩具集來,恐怕要出色得多,不過我們自己大約一時未必會有這計劃,所以先在日本出版界紹介一點,也是好事情。

  此複,即請暑祺。

  幹上七月廿四日〔1〕《失業》木刻集,賴少麒作,手印出版。

  〔2〕玩具集當時日本黑白社曾連續出版多輯《鄉土玩具集》和《土俗玩具集》。

  350727①致蕭軍蕭兄:十九日信早收到,又遲複了。我此刻才譯完了本月應該交稿的《死魂靈》,弄得滿身痱子,但第一部已經去了三分之二了。有些事情,逼逼也好,否則,我也許未必去翻譯它的。每天上午,勒令孩子裸體曬太陽半點鍾,現在他痱子最少,你想這怪不怪。

  胡有信來,對於那本小說,非常滿意。我的一批,除掉自己的一本外,都分完了,所以想你再給我五六本,可以包好,便中仍放在書店,現在還不要緊。至於葉的政策,什麽分送給傅之流,我看是不必的,他們做編輯,教授的,要看,應該自己買,否則,就是送他,他也不看。

  你的朋友南來了,非常之好,不過我們等幾天再見罷,因為現在天氣熱,而且我也真的忙一點。現在真不像在做人,好像是機器。

  近來關於我的謠言很多。日本報載我因為要離開中國,張羅旅費,拚命翻譯,已生大病;〔1〕《社會新聞》說我已往日本,做"順民"〔2〕去了。

  匆此,即請儷安。

  豫上七月廿七日〔1〕日本報載關於魯迅的情況,未詳。

  〔2〕"順民"見《社會新聞》第十二卷第三期(一九三五年七月二十一日)所載孔殷的《左翼文化人物誌(一)。魯迅》:"魯迅既然投機的投靠共產黨'左聯'以求名利雙收,同時亦就投機的投靠帝國主義以求生命保障。××書店老板成為他的保護人,最近還保護他到東洋,在那裏給他活動疏通,作為帝國保護下的順民。"350727②致李長之〔1〕長之先生:惠函敬悉。但我並不同意於先生的謙虛的提議,因為我對於自己的傳記以及批評之類,不大熱心,而且回憶和商量起來,也覺得乏味。文章,是總不免有錯誤或偏見的,即使叫我自己做起對自己的批評來,大約也不免有錯誤,何況經曆全不相同的別人。但我以為這其實還比小心翼翼,再三改得穩當了的好。

  我近來不過生了一點痱子,不能算病,如果報上說是生了別的病,那是新聞記者的創作了,這種創作,報上是常有的。蒙念並聞。

  此複,即請撰安。

  魯迅上七月二十七日〔1〕李長之(1910--1978)山東利津人,文藝批評家。當時是清華大學哲學係學生,天津《益世報。文學副刊》編輯,正在撰寫《魯迅批判》。

  350729①致蕭軍劉兄:信和書六本,當天收到了。錯字二十幾個,還不算多,現在的出版物,普通每一頁至少有一個。俄國已寄去一本,還想托人再寄幾本去,不便當的是這回不能托書店,因為萬一發現,會累得店主人打P股,所以隻好小心些。

  《死魂靈》共兩部,每部約二十萬字,第二部本係殘稿,所以譯不譯還未定,倘隻譯第一部,那麽,九月底就完畢了。不過添油的人,我覺得實在少,連孩子來搗亂,也很少有人來領去,給我安靜一下,所以我近來的譯作,是幾乎沒有一篇不在焦躁中寫成的,這情形大約一時也不能改善。

  對於謠言,我是不會懊惱的,如果懊惱,每月就得懊惱幾回,也未必活到現在了。大約這種境遇,是可以練習慣的,後來就毫不要緊。倘有謠言,自己就懊惱,那就中了造謠者的計了。

  痱子藥水的確不大靈,但如不用藥,也許痱子還要利害些。

  我們近地開了一個白俄飯店,黑麵包,列巴〔1〕圈,全有了。但東西賣的貴,冰淇淋一杯要大洋三毛,我看它是開不長久的。

  這封信是專門報告書已收到的。

  此布,即祝儷祉。

  豫上七月廿九夜。

  注釋:

  〔1〕列巴俄語ΧЛeб(麵包)的音譯。

  350729②致曹聚仁聚仁先生:來示收到。北新書局發行起來,〔1〕恐怕也是模模胡胡。我當投稿,但現在文章難做,即使講《死魂靈》,也未必穩當,《文學百題》中做了一篇講諷刺的〔2〕,也被扣留了。

  現在的時候,心緒不能不壞,好心緒都在別人心裏了,明季大臣,跑在安南還打牌喝酒呢〔3〕。

  此布,即請撰安。

  迅上七月廿九日再:致徐先生一箋,乞便中轉交。

  注釋:

  〔1〕指《芒種》半月刊改由北新書局發行事。

  〔2〕指《什麽是"諷刺"?》。

  〔3〕明季大臣跑在安南打牌喝酒據《南明野史》卷下載:永曆十三年(1659)五月,南明桂王朱由榔率大臣遁逃緬甸,"八月一日,為緬甸國朝會之期,逼令沐天波(滇國公)以臣禮見,令天波跣腳為諸蠻先,以誇耀於諸蠻。馬吉翔(太學士)、李國泰(司禮監)等猶以令節飲後弟王維恭家。維恭有女妓黎維新,已老矣,吉翔強之為黎園舞。維新泣下曰:'今何時,顧猶為歌舞歡耶!'吉翔等怒,撻之。蒲綏(綏寧伯)家複縱博喧呼,聲徹於內,時帝臥病不能禁,歎息而已。"350729③致徐懋庸茂榮先生:木刻查了一遍,沒有相宜的。要緊的一層,是刻者近來不知如何,無從查考,所以還是不用的好。

  モンタラ的譯本〔1〕,便中當為一查。此書他們先前已曾有過一種譯本,但大約不如這回的好。

  此複,即請撰安。

  迅上七月廿九日〔1〕モンタラ的譯本即《蒙田隨想錄》,關根秀雄譯,一九三五年東京白水社出版。蒙①田,參看340522信注〔1〕。

  350730①致葉紫芷兄:來信收到。鄭公〔1〕正在帶兵辦學,不能遇見;小說銷去不多,算帳也無用。還是第三條〔2〕穩當,已放十五元在書店,請持附上之箋,前去一取為盼。

  此複,即頌餓安。

  豫上七月卅日〔1〕鄭公指鄭振鐸。當時在上海暨南大學任文學院長。

  〔2〕據收信人說明:"我寫一信給先生,說我已經挨餓了,請他(一)問一問鄭振鐸先生,我那篇小說《星》怎樣了?那小說由先生介紹給鄭、章合編的《文學季刊》。(二)內山書店的《豐收》可不可以算一算帳?(三)如果上列兩項都無辦法,就請他借我十元或十五元錢,以便救急。"350730②致黃源河清先生:信等均收到。《表》除如來信所說,邊上太窄外,封麵上的字,還可以靠邊一點,即推進約半寸,"表"字也太小,但這是寫的,現在也無從說起。此外並無意見。總之,在中國要印一本像樣的書,是沒有法子辦的,我想,或者將來向生活書店借得紙版,自己去印他百來本。

  日譯ド集書簡集〔1〕後,無ゲリ文〔2〕,隻有ヅイド講演〔3〕一篇。

  果戈理的短篇小說本不多,而且較短的隻有《馬車》,此外都長,我實無暇譯了。何妨就將《馬車》移入三卷一期,而將論文推上一篇呢?

  Pavlenko作的關於萊芒托夫的小說,〔4〕急於換幾個錢,〔5〕不知可入三卷一期否?此篇約三萬字,插圖四幅。

  此外亦無甚意見。但書麵上的木刻,方塊太多了,應換一次圓的之類。《文學》用過一張仙人掌的圓圖〔6〕,大約是NewWoodcuts〔7〕裏麵的罷,做得大一點,還可用。附上俄、意木刻各兩種〔8〕,請製圖,製畢並原本交下,當譯畫題。目錄上的長圖,尚未得相當者,容再找。此複,即請撰安。

  迅上七月卅日〔1〕日譯ド集書簡集即《陀思妥耶夫斯基全集》第十八卷(書簡集)。日本中山省三郎等譯,一九三五年東京三笠書房出版。

  〔2〕ゲリ文指格裏戈羅維奇回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文章。英譯陀思妥耶夫斯基書簡集後附有此文。格裏戈羅維奇(Д。B。ΓpИΓpОВИЧ,1822--1900),俄國作家。

  〔3〕ヅイド講演即紀德講演《通過書簡所看到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竹內道之助譯。

  〔4〕Pavlenko巴甫連珂(П。Α。ПаВЛeНкО,1899--1951),蘇聯作家。他的短篇小說《第十三篇關於列爾孟托夫的小說》,陳節(瞿秋白)譯,載《譯文》終刊號(一九三五年九月)。

  〔5〕急於換幾個錢當時魯迅擬編選瞿秋白遺文,為此籌款向現代書局贖回瞿秋白的《高爾基論文選集》和《現實》兩部譯稿。

  〔6〕指木刻《仙人掌》,意大利狄修托利作。曾先後刊於《文學季刊》第二卷第一號(一九三五年三月)和《譯文》第二卷第六期(一九三五年八月)封麵。

  〔7〕NewWoodcuts全名《TheNewLoodcut》,即《新木刻》。英國查弗裏。霍姆編。一九三○年倫敦畫室有限公司出版。

  〔8〕俄、意木刻各兩種俄木刻兩種,未詳;意木刻兩種,即意大利巴托希的《農作》和《剪條》,後刊《譯文》終刊號(一九三五年九月)。

  350803①致曹靖華汝珍兄:昨托書店寄上雜誌一包,想已到。

  聞胡博士為青兄紹介到廈門去,尚無回音,但我想,即使有成,這地方其實是很沒有意思的。前聞桂林師範在請教員,曾托友〔1〕去打聽,今得其來信,剪下一段附上,希即轉交青兄,如何之處,並即見複,。。。以便再定辦法。據我想,那地方恐怕比廈門好一點,即使是暫時做職員。

  致霽兄一箋,希轉寄,因為我失掉了他的通信地址了。

  專此布達,即頌暑祺。

  弟豫上八月三日〔1〕指陳望道。

  350803②致李霽野霽兄:七月廿八日信收到。劉君稿費,當托商務印書館匯去,譯者到分館去取,大約亦無不便。

  赴英的事,還有人在作怪嗎?這真是討厭透了。楊君事,前以問許君,他說教員已聘定,複得幹幹淨淨。近聞所聘之教員,又未必北上,但我看也難以再說,因為貴同宗之教務長〔1〕,我看實在是壞貨一枚,今夏在滬遇見,胖而昏狡,不足與談。前天見西諦,談及此事,他說知道楊君,把履曆帶走了,不過怎麽辦法,他卻一句也不說。

  我如常,仍譯作,但近來此地叭兒之類真多。

  此致,即頌暑祺。

  豫上八月三日〔1〕貴同宗之教務長指李季穀,參看350522②信注〔2〕。

  350809致黃源河清先生:五日信並《世界文庫》一本,早收到。

  伐×夫的小說〔1〕,恐怕來不及譯了,因為現在的雜務,看來此後有增無減,而且都是不能脫卸的。《文學》"論壇"以外的東西,也無從動筆,即使做起來,不過《題未定草》之類,真也無聊得很。

  萊芒小說〔2〕,目的是在速得一點稿費,所以最好是編入三卷一期,至於出單行本與否,倒不要緊。但如把三卷一期的內容鬧壞,卻也不好,所以不如待到日子臨近,看稿子的多少再說罷。

  俄羅童話〔3〕要用我的舊筆名,自然可以的,因為我的改名,是為出版起見,和自己無關。出版者以用何名為便,都可以。附上小引,倘以為可用,乞印入。廣告稍暇再作。

  蕭的小說,先前隻有一篇〔4〕在這裏,早寄給鄭君平了。近來他絕無稿子寄來。

  插畫先寄回兩幅備用。意大利的兩幅,因內山無伊日字典〔5〕,沒法想,當托人去查,後再寄。

  此複,即請撰安。

  迅上八月九夜。

  注釋:

  〔1〕伐×夫小說即伐佐夫的《戀歌》。

  〔2〕萊芒小說即巴甫連柯的《第十三篇關於列爾孟托夫的小說》。

  〔3〕俄羅童話指《俄羅斯的童話》,參看341204信注〔2〕。出版時署名魯迅。它的《小引》和《廣告》,現分別編入《譯文序跋集》和《集外集拾遺補編》。

  〔4〕指《軍中》。參看350901①信注〔1〕。

  〔5〕伊日字典即意日字典。日語譯意大利為伊太利。

  350811①致曹靖華汝珍兄:七日信收到。給西諦信當與此信同時發出。

  致青一箋,乞轉交。

  前給E。信,請他寫德文,他竟寫了俄文來了,大約他誤以為回信是我自己寫的。今寄上,乞兄譯示為感。

  上海已較涼,我們都好的。

  專此布達,即請暑安。

  弟豫上八月十一日350811②致台靜農青兄:七日函收到。廈門不但地方不佳,經費也未必有,但既已答應,亦無法,姑且去試試罷。容容尚可,倘仍餓肚子,亦冤也。

  南陽畫像〔1〕,也許見過若幹,但很難說,因為購於店頭,多不明出處也,倘能得一全份,極望。《漢壙專集》〔2〕未見過,乞寄一本。

  今年無新出書,至於去年所出之幾本,沈君〔3〕未知己有否?無則當寄。希示地址及其字,因為《引玉集》上,我以為可以寫幾個字在上麵。

  此複,即頌時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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