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集

第十一章 勁牛頌

　　金鼠歸倉去，健牛躬耕來。在中華民族古老的十二生肖中，牛在農耕社會中富有神聖而艱巨的使命，所以也最具高尚之品行。拉犁耕地，駕車運肥載禾，任勞任怨，默默付出。倘若是奶牛，則吃的是草而奉獻的是奶。

　　餘幼年生長在北方農村，大凡農田板結成堅硬狀者，拉套耕耘的少有驢馬而多為老黃牛。其四蹄紮地，俯首圓目，混身充滿勁力，穩步向前。幾十趟下來，條條板結的土地翻鬆了，盡管汗濕了脊背或渾身大汗淋漓，仍堅韌不拔，毫不偷懶耍滑和惜力，顯得是那樣的忠厚及誠實。難怪農諺曰：“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可見牛在農耕社會的巨大貢獻。

　　正因為牛博得了人們的青睞與鍾愛，古今眾多文人墨客和賦詩或繪畫加以禮讚。魯迅先生的名句“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國人有口皆碑；“牧童歸去橫牛背，短笛無腔信口吹”，則是無數水墨畫家酷愛表現田園牧歌的題材和憨態及童稚交映生輝的畫圖，還有矗立於高巔和公園醒目等處的勁牛雕像，充分彰顯著力度之美。

　　那麽，國人對牛如此崇尚，而海外一些國家對牛的膜拜則是無以複加。據《聖經·出埃及記》載，以色列人用黃金打造金牛犢，當作耶和華上帝的形象，虔誠敬膜。在印度教裏，牛是聖物，其緣由是早期的印度依靠牛耕而生存而繁衍而發展。因此，當牛老邁了，則可謂功德圓滿，便成為神的偶像，無論是在大街小巷還是在繁華鬧市，如天馬行空，任意逍遙，無人幹涉和褻瀆。足見牛之牛氣和神聖。

　　勁力者無私，誠實者崇高，奉獻者偉大。

　　草就於2009年2月17日荷蘭阿姆斯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