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最初愛的時光

第40章 你笑的樣子(1)

他曾經對她這樣的好，他們曾經這樣的好。可是歲月輾轉，生活的瑣碎與艱辛磨平了愛情的靈性，改變了他們最初的麵目。

邵強兵的事情後期處理得非常快，各類的媒體開始對整個事件進行報道，涉及到行賄，非法侵占國有資產等等一係列問題，並由此牽涉到上上下下一幹人等。最後邵強兵被判決入獄兩年，沒收個人全部財產。別看他平時好像風光旖旎，其實真正歸屬下他名下的也沒有多少財產，隻不過有一兩處房子，連車也是公車，真正是個小嘍羅。

邵強兵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大家都真心的感謝張曉峰，因此讓李萌出麵請常笑轉達大家對他的謝意。

“張曉峰，我那些同學們十分感謝你在邵強兵這件事情上的幫忙，大家也不知道要怎麽答謝你，因此商量著要請你吃頓飯，這兩天你有時間嗎？”

張曉峰一聽揚了揚眉，笑道：“感謝就不用了，但是和你的同學們吃頓飯我盼望很久了。”說著又拉過常笑的手說道：“笑笑，我真羨慕你有這樣的友情。”

“你沒有嗎？”

張曉峰笑了一下，才說：“曾經是有的，不過後來大家各自分開。為了生活，理想奮鬥，生活圈子越來越不同，思維意識也因為生活的環境不同發生變化。也許友誼還是在的，但是共同的話題卻越來越少，大家可以聊的，不外乎就是那些曾經在一起的時光。漸漸的，就成了這樣，相見不如懷念。”

那頓飯吃得很開心，常笑沒想到蘇銘也去了，起初還怔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了平常的樣子，甚至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起初的時候，大家因為張曉峰的身份還有些拘謹。又因為常笑和蘇銘曾經的關係，心裏多少有些別扭。卻沒想到張曉峰首先便主動站了起來，對大家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常笑最好的朋友，我一直都很盼望有機會能認識你們。今天能跟你們一起吃飯我真的很高興，但是我真心希望你們能接納我成為你們中的一分子。”

他說得誠懇而真摯，讓大家心裏的拘謹也慢慢放開了，王家明還忍不住開了個小玩笑，說道：“那你要先拜山頭的，規矩很簡單，先幹三杯再說。”

張曉峰聽他這樣說，也笑著十分幹脆，酒到杯幹。大家見他這樣的隨和，也就漸漸的放開了。張曉峰又有意要和大家做朋友，因此，很快便打成了一團。

大家都跟張曉峰說起常笑上大學時的趣事，說她上大學時十分迷糊，有一次考試走錯考場，生生把別人從座位上趕走了。張曉峰聽得十分有興致，時不時回過頭來問常笑：“你上大學時，原來是這樣的嗎？”

常笑的抗議絲豪起不到作用，反而引來更多的爆料。

“常笑和蘇銘認識也是個大烏龍。”李萌話一出口，王家明便在桌子下用腳踢了她一下，她才明白過來自己的冒失，看著蘇銘和常笑不好意思的笑。

倒是張曉峰仍是微笑著十分的坦然，常笑也仍就是這樣，並沒有表現出什麽不妥來。蘇銘甚至還微笑著接著說道：“是啊，她為了躲我，自行車撞在樹上，摔了個大跟頭。”

“樣子十分狼狽吧，讓你笑成這樣。”常笑聽了蘇銘的話，也笑著問道。

“是，整個人扒在地上，我本來不想笑，可實在是忍不住。”

兩個人說著，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漸漸泛起了酸。

蘇銘站了起來，對張曉峰說道：“我替我同學邵強兵謝謝你。”

張曉峰也站了起來，對蘇銘說道：“我很高興能為他做點事情，常笑關心的人我也一樣關心，像你，還有李萌，你們在座的每一位，我真心希望你們能當我是朋友。”

一頓飯大家吃得都十分高興，可是心中也十分的感歎，想著邵強兵，想著常笑和蘇銘，每個人心中都有說不出的感觸。

回去的路上，李萌還忍不住跟王家明感歎，說道：“今天看見蘇銘和常笑，心裏真是說不出什麽滋味。咱們這些同學，想當初……”她話沒說完，也不知道到底是要說什麽。王家明一把把李萌攬到懷裏，說道：“是啊，大家都變了，可是這就是生活吧。”

李萌點了點頭，還是忍不住說道：“我就是替蘇銘和常笑可惜，這樣好的兩個人。常笑如今有了張曉峰，他們兩個大概真的就這樣了。”

“小萌，你還不明白嗎？有沒有張曉峰，蘇銘和常笑也就是這樣的，這樣的兩個人。以前那麽愛過，一旦有了裂痕，就算修補好了，也不可能再跟當初一樣了。他們愛得太純粹，愛到最後傷了自己，也傷到了對方。”

李萌還隻是說不出話來，其實同樣的問題，她也問過常笑。她問她：“你和蘇銘真的就要這樣了嗎？你真的舍得放下嗎？”

舍得嗎？常笑也問著自己，心中則是無盡的惻然。他曾經對她這樣的好，他們曾經這樣的好。可是歲月輾轉，生活的瑣碎與艱辛磨平了愛情的靈性，改變了他們最初的麵目。世俗，爭吵，責怪，還有太多不相幹的人與事盤橫在愛情的中間，而他們卻已經失去了最初的勇氣，到最後，他們以為那是心頭的水晶，可是卻變成了不可捉摸的水滴，無論他們如何努力，也隻得眼睜睜看著它一點點的流失，到最後終於消失不見。

醫院告訴常笑終於找到合適的腎源的時候，幾乎讓她喜極而泣。突如其來的喜悅，讓她抱著張曉峰幾乎要哭了出來，張曉峰輕拍著她的肩膀，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讓她一個人將心中的那份苦樂慢慢發泄了出來。

常笑問那個醫生：“捐贈者是誰？”她的眼裏都是感激，那樣急切的看著醫生，尋求這個捐贈者的信息。

可是醫生卻隻是微笑著，說：“對不起，常小姐，捐贈者不希望我們透露他的任何消息，請您尊重他的意願好嗎？”

常笑急急的說道：“我並沒有特別的意思，我隻是想對他本人表示我的謝意。當然，我的道謝與他所做的事情相比是微不足道的，也沒有什麽感謝能及得上他付出的萬一。但是，我是真心真意謝謝他，真心想謝謝他對我母親的幫助。”

常笑說著幾乎要流出淚來，她那樣的懇切，拉住醫生的胳膊不肯放手。可是那位醫生臉上仍隻是掛著職業的微笑，耐心的說道：“我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們還是不能告訴您關於捐贈者的信息。”

常笑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但似乎仍然不甘心，攥著醫生問道：“那您告訴我，這位捐贈者是男是女，多大年紀，可以嗎？”

她還抓著醫生的手不肯放，眼中那種急切與渴望，卻又是說不出的簡單與純淨。本來這個醫生一直不理解這個女孩子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雖然是漂亮，但是若論美麗，她還遠遠算不上楚翹。可是張曉峰那樣的人，這樣為她。還有那個叫做蘇銘的男孩子，因為她，捐出的自己的半個腎髒，甚至都沒有猶豫。這一刻，她像是明白了，這個女孩子的身上有一種東西，簡單，真摯，堅韌，說不清楚，無法形容，但卻能在不經意的時候打動人心。

“不行，常小姐，我們向捐贈者承諾過，不會透露出任何的信息，請你理解我們的工作，可以嗎？”

常笑看著醫生，雖然心裏不甘，可又沒有辦法，隻能看著醫生離去。她一直想著那個捐贈的人會是誰呢？不會是張曉峰，因為張曉峰雖然沒有說過，但是她知道他去醫院做過檢查，結果與母親的情況無法配對。那還會以誰呢，張曉峰為腎源想過很多辦法，可是最後都沒有辦法。那這個救她母親生命於水火的人會是誰呢。常笑猜測著他的性別，年齡，他的各種情況。在心裏默默的訴說著她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