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最初愛的時光

第40章 你笑的樣子(2)

她也問過張曉峰：“你可不可以幫我查一查這個捐贈者是誰？我真的隻是想對他說謝謝。想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為他做點什麽，這樣也可以讓我的心裏好過了一點。”

張曉峰隻是笑著看向常笑，常笑覺得語言似乎無法表達出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又接著說道：“我一定會永遠記得有個人曾經這樣幫助過我，我會讓媽媽努力堅強活下去，我自己也會好好生活，並且盡自己的能力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常笑說著，又看向張曉峰，問道：“你說我這樣做，會不會讓捐贈的人稍微欣慰一點？”

“會，我相信捐贈的那個人就是想看到被捐贈者還有被捐贈者的家人能夠好好生活下去。所以笑笑，不論你最後是否能知道這個捐贈的對象是誰，你都不可以辜負了對方，一定要好好的生活。”

“嗯。”常笑的眼裏泛起淚光，在那雙明目之間一片盈動。她點著頭，像是在對自己也像是在對那個捐贈的人下決心一樣，說：“我會一直將這心意記在心裏的。”

張曉峰去找了蘇銘，在蘇銘的辦公室，兩個男人站在那裏，沒有說話，隻是眼睛看向對方。像是了悟，又像是交流，甚到還帶著那麽一點試探。心裏卻隻覺得錯綜複雜，難以言明。辦公室十分的安靜，這間辦公室向南，有極好的光線，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在他們兩個人這間隔出一道金色的光束來。

他的辦公室很空，隻有一張辦公桌，上麵放著一台電腦。角落裏有一台飲水機，靠牆放著一張沙發，前麵有個小小的茶幾。蘇銘見張曉峰沒有說話，便順手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扒了扒，像是要找什麽東西，可是不知為什麽，扒了兩下，又停住了。他抬起頭來，看住張曉峰說：“你找我有事？”

張曉峰笑了一下，在他辦公桌前麵的一和椅子上坐下了，才說：“是有一點事。”

蘇銘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麽，隻是也坐了下來，等張曉峰開口。

“我來替常笑謝謝你，謝謝你做出這樣大的犧牲。”

蘇銘一驚，抬起頭來看住張曉峰，道：“醫院告訴你的？”

張曉峰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猜的。其實要猜到並不困難，常笑生活圈子簡單，就那麽幾個人。能讓一個人為她做出這麽大的付出，除了你，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也許是別的捐贈者呢？”

“這種概率太小了，我想了很多辦法，一點眉目都沒有，不可能這麽巧，會突然出現一個合適的來。”

蘇銘聽他這樣說，才輕笑了一下，他的笑有些虛浮而無奈，好一會兒才說：“說不上付出或者犧牲。我一直想為常笑做點什麽，一直以來，都是她在為我付出，現在能為她做件事情，我心裏其實是很愉快的。”

張曉峰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這捐出的必竟是器官，不是錢或者物質這麽簡單。心裏麵一定要有著至愛的勇氣才可以做得到。常笑一直在打聽捐贈者的信息，她希望可以能當麵說謝謝。”

“不，你不用告訴他。”蘇銘聽了張曉峰的話便連忙對他說道。

“為什麽，沒有這個必要。我做這件事情隻是想為她做，並沒有想讓她跟我說謝謝。”

張曉峰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希望她可以知道那個人是你。”

蘇銘一怔，不禁問道：“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而是她應該知道。”

蘇銘笑了一下，問道：“你不怕她知道後，心態會發生變化嗎？”蘇銘說著，隻是看向張曉峰，張曉峰亦看著他，眼中十分坦蕩，好一會兒，才說：“她的心態要發生變化，有沒有這件事情都會有變化。有一些事情是不能改變和阻止的，我們可以做的便是發自內心真誠的去做，就像你為常笑媽媽做的那樣。”

“你是真的喜歡常笑嗎？”

張曉峰聽蘇銘這樣問，笑容不禁浮了上來，他的笑容裏都是愉悅，仿佛又帶著一點神往，眼底又帶著一點憐惜。他這個神態保持了很久，才看著蘇銘說道：“四年前，我和一個合作公司的代表談一個項目，會議中間，那個代表需要一個材料，可是沒有帶，便讓她的秘書送了過來。”

張曉峰說到這，笑容更加舒展起來：“我一直記得那個女孩子推開門進來的樣子，有一點點的緊張，眼睛在會議室裏麵搜尋，找到她的上級，把材料遞上去。她有一雙很有靈氣的眼睛，仿佛可以流動一般，十分讓人心動。那天，她穿一條藍色的裙子，到膝蓋那裏，很平常的樣式材質，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覺得好看。我一直在看她，但是她一點也沒有注意到。說心裏話，我當時心裏多少是有點失落的。因為這些年，我大概是被女人寵壞了。後來，我隨便找了個小借口，讓她留到了會議結束，本來是想可以和她建立一些聯係的。可是會議一結束她就跟她的領導離開了。後來，我借故去過一次那家公司，並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隻是想去看看她。我特意選在快下班的時候去，就是想約她一起吃飯。可是等我從那家公司出來，她已經下班了。當時，我的心裏真的是十分的失望。”

張曉峰說到這，才看向蘇銘道：“而讓我更加的失落的是，我從那家公司出來，開車到路上。發現這個女孩子牽著一個男孩子的手，眉眼之間滿是幸福，笑得那樣愉悅歡暢。當時她的眼睛裏，隻有那個男孩子，仿佛這個男孩子就是她的全部世界。這個女孩子笑起來十分美麗，眼睛彎下來，像一個小孩子。我的車從她們身邊駛過去，開過她的身邊的時候，我轉頭看她，可是她根本沒看我，也沒有發現我的存在。我在後視鏡裏看著這個女孩子的笑，我心裏麵想，她牽著的那個男孩子是多麽的幸運啊，能跟她在一起，讓她笑，多幸福。”

張曉峰說完，才看著蘇銘道：“那個女孩子就是常笑，而你就是當時那個被她牽著手的男孩子，當時，我真的很羨慕你。因為我對常笑一見鍾情。”

蘇銘聽完張曉峰的話驚怔在那裏，他不知道張曉峰對常笑還有這樣的情愫。他幾乎都不能相信，像張曉峰這樣的人還有這樣的情懷，隻是驚訝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而張曉峰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笑了兩下，才說：“在認識常笑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我自己也會對一個女人這樣。後來，在一個發布會上，我又遇到了這個女孩子。雖然我第一眼就認出了她，可是她卻已經對我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了。她換了新的工作，不再做秘書。有一些變化，可是眼中依然清澈見底，依然還是笑起來那個打動人心的小女孩。隻是她的眼中多了一抹哀傷，當時她的情況有一點糟糕，她的身邊也沒有了你。我當時便想，我要做那個被她牽著手，讓她笑的幸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