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中國曆史的另類獨白

十二

轉眼四年過去，辯機的佛學成就越來越高，高陽對辯機的思念也愈發加深。冷清的府中，高陽黯淡了許多，她望著窗外飄落的梧桐葉，盤算著時日，盼望辯機能早日完成著作，算算日子，今年冬天或許就能結束了吧？

那是一個初冬的日子，天陰沉沉的，北風呼嘯。長安街上發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官差抓住了一個小偷。

官差們並沒有多想，隻希望趕快結案，將贓物收繳。

可是，他們發現一個鑲著金玉的枕頭——那是皇家人的生活用品。

“大膽賊人！竟敢偷竊皇親國戚，還不從實招來！”官差審問。

小偷戰戰兢兢：“大人，小的冤枉……小的哪敢偷皇家的東西……這個枕頭是從大慈恩寺和尚那裏偷來的……”

“不可能！和尚怎麽會有女人用的玉枕？”官差質疑。

“大人明察啊……我真的是從和尚廟房裏偷來的，千真萬確，不敢撒謊呐……”小偷不住地磕頭，試圖證明自己。

經過查證，禦史台立刻召辯機詢問。

“辯機和尚，你為何藏有皇家的枕頭？”

辯機的心中一驚，他知道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他的態度很強硬，堅決不承認玉枕是自己的。然而，單純的和尚麵對主審官巧妙嚴格的詢問，終於抵製不住愧疚，吐露實情，承認這個玉枕是高陽公主送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已不是官差們能夠掌握的了。

這是一件關係到皇家名譽的案件，通過暗密的方式傳達到了皇帝那裏，一切都需要等待最高指示的裁決。

大唐皇宮裏，五十多歲的太宗臥病在床。聽到這件事時，他驚得目瞪口呆。

“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把那個和尚押來，朕要親自審問他！”唐太宗又氣又羞，他無論如何不相信，自己的寶貝女兒竟然做出這種事情！高陽是他心頭的肉，但他的心在滴血。

辯機和尚已無力改變什麽，鐵證如山，他的心中反倒坦然了，他平靜承認了自己的罪孽：“這些年來，我一直生活在深深的自責當中，今天，終於可以解脫了……隻是，我的佛經任務尚未完成，這是我最大的遺憾……”

唐太宗怒睜雙目，大發雷霆，他不敢相信，自己親自授典的玄奘大師的弟子，竟然早就與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私通！

“朕下令，明日將辯機腰斬於市！”

唐太宗劇烈咳嗽著，癱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