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絲雨說:那怎麽夠?她不是還讀書嗎?應該讓她書也讀不下去,二十歲挺個大肚子的大學生,還有臉讀下去嗎?
肖絲雨出的主意要比林真狠許多,正合我意。
事實上稍微正常一點的女人都知道,男人出軌,光去怪小三搶了男人是再愚蠢不過的想法,男人強暴女人尚可憑力量至勝,但若男人不願意,女人要怎麽強暴男人?生理特點決定男人進攻女人防守,防不住自然就強暴成了,但男人要是不願意,下半身那二兩肉都硬不起來,女人要怎麽強暴?不可能成功。所以,出軌這件事,那小三再妖媚再勾引,責任大多也在男人。
隻可惜,當時我並不懂得這一點。我隻對蘇綰綰那美豔的臉妒恨不已,對她那妖精一樣的眼睛裏的得意憤懣滿腔,隻覺得像蘇綰綰這樣的女人,再怎麽也不得好死。
女人一旦失去理智,想法真是奇怪又奇怪,那個小張護士算是一個充滿內疚不敢說話的小三了吧?我照樣衝過去煸她耳光罵她賤人,林真算是大膽無恥了吧?我居然慢慢恨她不起,而這蘇綰綰算是囂張得意了吧,我居然沒打她沒罵她,反而在離婚之後想去毀了她的名聲。
我隻是不明白,名聲在我這樣思想的女人眼裏固然重要,但在另外一些人的眼裏,名聲就是坨狗屎。
一大早,我興衝衝地和肖絲雨一起把肖絲雨給我的打印好的五百張大字報貼滿了蘇綰綰學校的各個角落。請原諒我的愚蠢吧,我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去進行我的報複。如果我能夠時光倒流回頭見到那個滿臉怨恨地亂貼廢紙的女人,我也會去抽她一巴掌讓她清醒的。
令我有點鬱悶的是,並不是人人都對我貼的東西感興趣,大多都是議論一會就走開了,該吃吃該喝喝,什麽也沒耽誤。是因為司空見慣,還是因為不值得注意?我和肖絲雨在角落的一個凳子上坐著,嘴裏罵著世風日下,眼睛卻盯著另外一些好事的議論紛紛的人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
我期待著蘇綰綰的出現,據我所知,她今天會回來學校辦休假。這個消息,是我向趙軾之的叔叔趙文佳打聽到的。
學會利用身邊一切的人,這也不失為我向趙軾之學到的東西之一。
當我看到那輛我買的橙色POLO慢慢地駛入不遠處的校道的時候,我就要銀牙咬斷,趙軾之這狗娘養的,他開著我買的車去泡別的女人,還公然在我麵前招搖過市。我想我的臉因為興奮和憤恨交加,都快要扭曲起來。
其實這會兒我就應該想到,蘇綰綰既然能吃定趙軾之,趙軾之既然能夠這樣無恥地公然地做出這些事,就都不是憤怒而簡單的我能夠對付的角色。
低估地對手的結果隻能是一堆杯具。
我眼睜睜地看著蘇綰綰從我買的車上下來,手裏拿著幾張可疑的紙張,她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我的位置,像個女王一樣向我走過來,她真是美,並且有氣場。她沒有出聲也沒有做什麽動作,但是她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她站在我的麵前,我和肖絲雨雖然是坐著,但卻感覺自己像是跪著那般難以忍受,不得不迫使自己站了起來。
我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輸給蘇綰綰,一個二十歲的小狐狸精,有什麽好得瑟的?我不明白,我的憤怒,我的不理智,我的怨婦行徑,早已經替我證明我隻不過是一個棄婦,棄婦無論多麽強硬,都隻不過是一個棄婦。
“離婚協議,甲方,趙軾之,乙方,於若薇……”
蘇綰綰氣定神閑地讀她手上那幾張紙的時候,我明顯地聽到圍觀過來的人了然於心地哦了一聲,仿佛在說:都離了婚了,還來這裏找事。不嫌丟臉嗎?
“你不要太過份!”我劈手奪過那張紙,強忍要打人的衝動。
“我怎麽過份了?你來學校貼那樣的小廣告不過份?你男人要和你離婚,我一句也沒有逼過他,你既然不願意離就別簽字呀,既然已經簽字離了婚,你來找我做什麽?我強暴了你老公強迫他離婚了嗎?笑話。你有什麽氣,你應該找你的前夫撒去,找我什麽意思?男人要離婚,你怪別的女人搶走他,他又不是件東西,我說搶就能搶呀?那你也搶回去試試呀。男人出軌,你首先要教訓的是你的男人,而不是別人。連這一點都不明白,難怪你連自己的男人也保不住。”
蘇綰綰的聲音清冷,把歪理說得頭頭是道,我想逐一反駁,卻詞窮理屈,隻有氣得渾身顫抖的份兒。
“你這個賤人!”我沒想到的是,一直站在我身邊沒說話沒動靜的肖絲雨會忽然之間衝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還得意洋洋的蘇綰綰推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