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三個月前,我去醫院看一個朋友,剛巧遇見了趙軾之。”
“很正常呀,他就在哪上班。”我假裝平靜,但心裏有什麽東西拆地裂開了一道口子,他們還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重新見麵了。
“趙軾之說很久不見,要請我喝咖啡。然後,他問我要不要去他的休息室。我去了。”林真語氣平淡,毫無起伏,說她和我的丈夫偷情,卻像在說別人的事情。
“你們又上床了。”我不知道我是怎麽說出這句肯定句的,也許是毫無意識的,還帶著一些意料之中的肯定,我心裏那些什麽東西終於嘩啦嘩啦地碎了一地,塵煙滿天中我感覺不到美夢被刺破的疼痛,隻覺得內心一片荒蕪,一望無盡的除了廢墟還是廢墟。
“是的。在他的休息室裏。”林真大方承認,她真是無恥得要命。世上哪有一個女人,睡了你的男人之後還要跑來告訴你,你他媽的別裝幸福了,你男人在哪裏什麽時候和我睡了,你男人背叛了你。
可林真就是這麽一個女人,她無恥,直至無所畏懼。
“為什麽要告訴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平靜得不像自己。
“我不知道。我隻是想告訴你。也許是因為我看不得你太幸福。你就當我妒忌好了。”林真的眼睛盯著我,她淺棕色的眼影像巫女的魔法,令男人神魂顛倒,令女人恨之入骨。
“你,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站了起來,拎起了我土得掉渣子的LV紋LV的同時,內心的屈辱讓我不由自主地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手一揚往林真的臉上潑了過去:“不是人人都想像你這樣假裝清醒玩世不恭的,別總是這麽可恨。再這樣我潑的就不是咖啡了。”
林真滿臉咖啡愣了一秒,忽然笑了,笑得就像根本沒被人潑咖啡似的:“於若薇呀,有時候我妒忌你,可有時候,我可憐你。”
再不走,我覺得我肯定會撲過去撕爛她的嘴的,我轉身離開,假裝優雅。可我知道,我的背影一定狼狽得要命,我的架勢,非但不優雅,還落荒而逃潰不成軍。
按照當時我的自大和自妄,對趙軾之的為所欲為,你猜我離開咖啡廳後去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麽?我覺得我應該會衝進趙軾之的辦公室,狠狠地打斷他的腿,再給他的下半身來上幾個洞,甚至割掉。這才符合我當時在他麵前囂張的形象霸道的氣焰。
但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我先去做了個頭發,把原本的長直發燙成了大波浪,然後我去了逛商場,買了顏色鮮豔的細係帶的平底鞋,吊帶的長裙子短裙子,寬大的純黑色和純白色的具有民族風情的棉質上衣,各色顏色鮮豔長短不一質地不同的圍巾,還有那些造型誇張的極具風情的琺琅耳環,還有各式可愛的風情的俏皮的帽子。
聰明的你應該看出來了,我打算把自己搞成另外一個林真。那天,我把我和趙軾之僅剩的兩萬三千塊存款花了個精光,然後還刷了趙軾之的信用卡八千塊。我買的東西多得我不得不分五次上下樓才把它們全部搬回家裏。然後我花了三個小時分類,拆包裝,剪標簽,把所有的包裝袋和標簽處理掉,再盡量把它們放好而不被趙軾之一眼發現。
幸好那天趙軾之值夜班,我有整整一夜的時間來決定我要怎麽做,我會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