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別的困難,金子永遠都是秉承知難而退的態度,但是對於追求女生,他永遠是“不達目的不罷休”,追求韓曉麗也一樣。既然韓曉麗不答應,那麽他就從老許著手。老許在聽到金子打算追求自家表姐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金子的魔爪居然伸向了韓曉麗,他必須堅決阻止。
老許的大腦飛快地轉了轉,列出韓曉麗幾十個不好來:“我表姐不夠時髦,既不會跳舞,酒量也不行,不會打保齡球,有恐高症,沒法陪你坐飛機旅行……你得慎重考慮啊。”
“我找女朋友,又不是找酒吧妹。不能坐飛機旅行,就坐高鐵唄。她會做飯,脾氣好,心地善良,勤儉持家……”金子一下說出了韓曉麗幾十個好來,不假思索。
老許覺得金子這次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隻能從韓曉麗那裏下功夫。陪許父去她家吃飯的時候,老許悄悄躲在廚房裏問韓曉麗:“金子在追你的事兒,你自己心裏清楚嗎?”
韓曉麗笑著說:“我不傻,當然清楚了。”“那你怎麽打算啊?”“其實我喜歡他,所以我打算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確信他是認真的,就答應了。”
老許把一根胡蘿卜切得“哢嚓”響:“說實話,金子雖然愛玩,但是對喜歡的人還是挺認真的。他之前就說過,他跟何葉是抱著結婚的態度去談的。我想他要是認真對你,肯定也就是考慮將來結婚的。”韓曉麗嘴邊帶著一點甜甜的笑意。老許說:“我就怕他爸媽那關不好過。他家開著那麽大一個廣告公司,將來他肯定得繼承。我們是農村來的,他爸媽能看得上你嗎?”
韓曉麗剛把一片胡蘿卜塞進嘴裏,一不留神就咬到了舌頭。她痛得直流眼淚,問老許:“你這話什麽意思,廣告公司不是他叔叔的嗎?”
“哦……是他叔叔的,我說錯話了。”老許急於解釋。“是說漏了吧,公司是他家的?”老許眼看瞞不過去,隻能實話實說:“公司的確是他家的,他不想讓你覺得升職是因為我和他的關係,所以就說公司是他叔叔開的。其實金子沒惡意。”
金子雖然沒有惡意,卻讓韓曉麗很犯愁。雖然現在講究自由戀愛,但是中國人那種根深蒂固的“門當戶對”的舊思想至少再往後幾十年也不可能被摒除。注定要以失敗告終的戀愛,韓曉麗更是沒有勇氣接受了。
尤琪琪覺得韓曉麗未免悲觀了些:“其實你不該早早地下定論,或許他爸媽正好是個例外呢。”
“不考慮遠的,就說近的吧。金子養尊處優慣了,隻怕將來我們有太多的東西需要磨合。況且我覺得,從小在蜜罐裏泡大的男生總是靠不住。”
“金子以前確實給人‘花花公子’的形象,可自從與何葉在一起,真的改變了很多。現在的金子更是不同於以前,連酒吧也不去了,每天除了忙生意,就是和天天去打籃球、爬山。天天說,你在無形當中改變了他很多。既然你有這個本事,還怕什麽呢?”
對於金子的改變,韓曉麗早就意識到了。但是她始終沒有太多的信心,既是對自己也是對金子。她想了想,說:“我們還是繼續做朋友吧。對於金子的感情,還有待觀察。”尤琪琪握著她的手給她鼓勁:“祝你明年能夠嫁出去。”韓曉麗往她額頭上一戳:“操心你自己吧,話那麽多。”自從上次聊天說漏了嘴,老許自責了很久。他怕韓曉麗和金子會因為他的多嘴而告吹,想了想還是實話跟金子說了。金子坐在籃球場邊,手裏拍著一個籃球,劈劈啪啪,聽得老許一顫一顫的。
老許說:“我多嘴了,要罵你就罵吧,不說話幹嗎呢?”“你真跟她說了?”
“說是說了,可我真是一時口快。”金子依舊低頭拍著籃球,劈劈啪啪,劈劈啪啪,整個籃球場似乎都跟著震起來。金子扭頭惡狠狠地瞪著老許:“我說最近她怎麽總躲著我,請她吃飯也不去,一說看電影準有事兒忙,敢情是你嘴巴太大啊。老許你可夠有能耐的。我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老許急忙解釋:“不是,我不正好跟她提到你麽,聊著聊著就說到那兒了,真沒故意。”
金子看著語無倫次的老許,捧著肚子笑起來:“逗你玩呢,看你那點出息。我金子宣布,從今天起,我愛上韓曉麗了。”
“你不是說著玩的吧?我表姐那性格我清楚,她可不是隨隨便便和男生談戀愛的啊。”
“我沒說著玩,我是真的愛上她了。我愛她的不拜金、不庸俗,愛她的與眾不同,愛她的善解人意,愛她的獨立、才華、氣質,愛她的全部。”
老許聽得牙酸,捂著嘴說:“這話對多少人說過了啊?”“除了對你……哦不,除了對……對你說過我愛韓曉麗,我就再沒對任何人說過了。”金子一下從籃球架邊躥起來,大聲喊,“金子要正式追求韓曉麗了!”
金子與老許、吳天天密謀策劃一場表白儀式。韓曉麗下班以後,吳天天就開著他的二手摩托車等在金子家的公司樓下。他摘下墨鏡對韓曉麗說:“曉麗姐,我是專程來接你的,上車吧。”他從尾箱裏捧出一束花來送到韓曉麗麵前:“希望你能喜歡。”
韓曉麗大吃一驚,訥訥地接過花,臉一下子紅起來:“今天是什麽節日嗎?”
“沒什麽節日啊,就是想送你花唄。怎麽樣,有沒有興趣陪我去吃牛排?”
“晚上呀,我還有事兒呢。我約了琪……”“尤琪琪是吧,別騙我了,她今天在家陪她爸媽呢。”韓曉麗沒辦法,隻能上了他的摩托車。吳天天戴上墨鏡說:“今天我得給你一個驚喜。”摩托車“突突”地響,韓曉麗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吳天天這算是在追她嗎?吳天天並沒有帶她去吃牛排,而是一路向北,去了植物園。到了植物園門口,他把車停在一邊:“我在裏麵訂了位子,走吧。”“植物園裏哪有西餐廳啊?”
“你進去不就知道了?”韓曉麗將信將疑地跟他進了植物園。這會兒正是六點鍾,植物園裏多是吃過飯出來遛彎的老太太老爺爺。幾個老年人在涼亭外跳著交誼舞,雖然動作並不流暢,卻配合得十分默契。吳天天指著中間的一對,忽然感性起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韓曉麗裝作沒聽到。他們在園子裏遛了一圈,忽然看到前麵圍著一大群人,都在往樹上看。吳天天說:“那兒幹嗎呢?難道有猴子?咱看看去。”
他拉著韓曉麗擠進人堆裏,摘了墨鏡抬頭看,就看到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在樹頂移動。韓曉麗起先以為是鬆鼠,可仔細看看又不像,就戴上眼鏡仔細看了看,那團黑乎乎的東西裏忽然飄出一根紅絲帶來,晃晃悠悠地往下落。吳天天又往前擠了擠,伸手把紅絲帶一拉,一塊巨大的紅色心形幕布從樹上滑下來。韓曉麗忽然捂著嘴尖叫了一聲,有一對老年夫妻指著那幕布上的字念道:“金子愛韓曉麗一生一世,如有虛言,任卿懲罰。”
金子忽然從樹上跳下來,手裏捧著一束花,單膝跪在韓曉麗麵前說:“這是我花了兩天時間做的糖玫瑰,雖然不好看,但是它表達了我對你的心意。這裏總共三百六十五朵,你每天吃一朵,三百六十五天都是甜蜜的。我希望你能和我在一起,每天甜蜜開心,沒有爭吵。”
韓曉麗看了看吳天天,這才明白是被他算計了。她看著跪在地上的金子,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老許突然從人群裏擠進來,說:“表姐,答應他吧,他真的是花了兩個晚上的時間才把糖玫瑰做好的。熬糖漿的時候,他手背上都燙出三四個水泡來了。”
金子手上確實長著三四個亮晶晶的水泡,有一個還破了皮化水了。韓曉麗連忙從包裏翻出兩張創可貼給他貼上。金子齜著牙吸了口涼氣:“輕點,痛啊。”
“哎,我輕點。”“你給我貼了創可貼,是不是就算答應了?”韓曉麗想了想,說:“三百六十五朵糖玫瑰就算不會壞,也隻能吃一年,一年之後呢?”“我再做三百六十五朵給你。”“我要是吃膩了呢?”
“那你想吃什麽,我就給你做什麽,不會我就去學,就算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樣也沒問題。”金子握著她的手,可憐兮兮地問,“那你這算是答應了?”
“我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吧。”
金子激動地送上一個公主抱:“哦,韓曉麗答應做我金子的女朋友啦!都來恭喜我吧!”
周圍掌聲、恭喜聲不斷,韓曉麗被轉得頭暈目眩,但還不忘提醒金子:“小心你的水泡!”
從植物園裏出來,金子動員全班同學出來吃飯,以示慶祝。吳天天和老許輪番電話轟炸,最後到場的隻有王楊一人。吳天天問王楊:“能不能給尤琪琪打個電話,讓她也過來吃飯啊?”
“你怎麽不打啊?”
“我這不……不是手機沒電了麽。剛才我打過了,可她沒接。”王楊把自己的手機交到他手裏:“借你手機,你再打吧。”吳天天猶豫著翻出了尤琪琪的號碼,可按下通話鍵的時候,又急忙掛斷了。王楊問:“怎麽不打了?”“算了吧,反正人也夠了。”他把手機還給王楊。金子和老許互相交換了眼色,老許清清嗓子,忽然念出一句: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吳天天心虛:“闌珊你個大頭鬼,吃你的飯吧!”一回頭居然看到尤琪琪站在身後,他頓時窘迫得麵色忽青忽白。老許拿黃梅調子唱了一句:“某人心虛啦。”吳天天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韓曉麗悄悄向老許豎了豎大拇指,讓尤琪琪坐到了吳天天的身邊說:“你可算來了,天天都念叨你很久了。”“誰念叨她很久了呀,胡說八道。”王楊適時地煽風點火道:“剛才不還拿我手機給她打電話嗎?”“你就別裝了,我在你後麵都聽清楚了。”尤琪琪衝他笑了笑,笑得不懷好意。
這一頓飯大家都吃得極開心,隻有吳天天始終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他總覺得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特別是尤琪琪。
散夥之後,金子親自開車把老許送到了農村。許父看到韓曉麗跟著一起下了車,趕緊激動地把她往家裏迎。老許把金子推到許父麵前說:“爸,表姐把他男朋友都帶來了,我的大學同學,您看看。”許父見金子長得白白淨淨、高高瘦瘦的,看起來十分斯文,不由激動地點頭:“這小夥子好啊,咱家曉麗真有眼光。”他叼了支煙,又回頭數落老許,“曉麗都把對象帶我們家來了,那你的呢?你什麽時候給爸帶個對象回來啊?”
老許忽然有些後悔讓金子送回來了,朝韓曉麗擠擠眼讓他們趕緊走。韓曉麗把水果放到桌上,笑著說:“舅舅,天黑了,金子開車不方便,我們得走了。”
許父也沒多留,把人送到了門口,回來就開始嘮叨:“村口那個……”
“爸,小雪是吧,她去年結婚了。”“隔壁村的小……”“小翠是吧,她上個月找到對象了,就快結婚了。爸,您就別操心我了,我不喜歡別人給我介紹,我隻相信緣分。您身體不好,還是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吧。”
許父語重心長道:“你這要是等來等去,三十幾了還沒找著媳婦可怎麽辦呀?要不聽爸的,回來找朱阿姨給你介紹個女孩子吧。村裏的女孩子樸素,是最適合過日子的。”
“爸,您放心,不會讓您等太久的。我答應您,隻要我一遇上合適的女孩子,就立馬帶回家來給您瞧瞧。”
“你在山區支教,爸就一個人在家,睜眼閉眼都是自己一個人。眼看著人家都抱孫子了,別人問起你,我都沒臉回答。”
老許說:“爸,這樣吧,我答應您,要是我在二十八歲以前還找不著媳婦,我就聽您的安排。”
許父這才覺得舒心了些。老許怕他還要再不依不饒地提下去,趕緊說:“我明天下午有課,得去房間裏備課了。爸,您趕緊去睡吧,明早晚點起來,我把衣服洗了再走。”老許見父親點頭了,趕緊溜回房裏去。
老許一走進去,許父就捂著肚子在位子上坐下來,抖著雙手倒了杯水,吞了一粒止痛藥。他喊了聲“磊磊”,見老許房裏暗了台燈,隻能歎口氣回自己房間去了。
老許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沒睡著,腦海裏全是父親蒼老的背影。回到學校上完課,他又細想父親的話,覺得自己挺不孝。想到父親已經五十多歲了,還得起早貪黑地下地幹活,睜眼閉眼都隻是他一人,連個說話的伴兒也沒有。
他忽然萌生一個念頭,等帶完最後一屆小學,看著他們期末考試完畢以後,他就去找份工作,把父親接到城裏去。即便他出門去工作,至少父親還能和韓曉麗的父母做個伴,不至於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五月底,離期末考試還有一個多月的時候,老許的父親因為早期腸癌被送進了醫院。那段時間,許父常常疼得夜裏睡不好,有時候幾乎疼得連床也起不了。他給老許打電話,但因為山區裏信號不太好,始終聯係不上。
許父翻找韓曉麗的電話,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誤刪了。他在號碼簿裏翻出了吳天天的電話,把自己的情況跟他說了。
吳天天掛了電話,立即聯係金子。金子二話不說,開著車帶上吳天天就往農村趕來。他們把許父背上車,吳天天在後麵照看著,遞水、擦汗,不停地安慰他。金子一刻也不敢怠慢,一路飆車往市醫院趕。到了市醫院,金子忙打電話給韓曉麗:“許叔叔已經接到醫院來了,你趕緊過來吧。”
吳天天去取款機裏取出一萬三千塊錢,數了一遍後,問窗口裏的收費護士:“押金能先給一萬三嗎?我卡裏沒那麽多錢,或者下午再給你送七千過來。”護士搖搖頭:“不行,必須交齊兩萬元才能辦住院手續。”吳天天正犯愁呢,金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等我二十分鍾。”他一說完,就飛快地從六樓跑下去,連電梯也來不及等。吳天天在過道裏陪許父等了六七分鍾,金子氣喘籲籲地從電梯裏閃出來,手裏捏著一個信封,說道:“交錢吧,裏麵有一萬。”
替許父辦了住院手續後,兩人陪許父聊了會兒天,擔心他上廁所一個人照應不過來,誰也沒敢離開。就這樣一起守到晚上九點多鍾,吳天天見金子已經哈欠連天了,就說:“你先回去吧,反正許叔叔也睡了,我一個人能應付得過來。”
金子確實是困了,困得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可還是堅持不肯走。吳天天一番勸說後,金子這才點點頭說:“那我去走廊的凳子上睡一會兒,有事你叫我。”
出了病房,金子又給老許打了幾個電話,可始終沒能打通。在走廊裏睡了兩個小時後,金子醒來了。他見吳天天正坐在椅子上,用手撐著下巴閉目養神,就推門進去說:“你去睡一會兒吧,我陪著許叔叔。”
吳天天剛出去躺下來,許父就醒了,說想要上廁所。金子趕緊站起來,替他提著鹽水瓶,扶他進了廁所。到了淩晨三點多鍾的時候,金子見護士拔了許父手上的針頭,見他已經睡沉了,心想後半夜也不會有什麽事兒了,就說服吳天天先回去睡。
吳天天點點頭:“那我先回去睡一會兒,明天早上我就過來。我打算先關幾天店鋪來照顧許叔叔,等什麽時候聯係上老許再說。”
“你現在正是生意最火的時候,哪能關店鋪啊。我過來照顧許叔叔就成了,反正公司裏有我爸呢。明天開始,我和曉麗輪流來照顧叔叔,你給我們送飯就行。”
吳天天還要再堅持,金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回去吧,別婆婆媽媽的。”
許父住院後的第三天,被確診為早期腸癌,所幸並不是十分嚴重,靠手術基本能夠痊愈。醫生拿著一張單子進來說:“你們誰是許富貴的家屬?在上麵簽過字,我們就要給他安排手術的時間了。”
金子與吳天天麵麵相覷,隨後說:“我們都不是,不過我們可以替他兒子簽字。”
“不行,我們這兒不允許代簽。你們必須盡快讓病人的家屬過來簽字,否則無法安排手術。”
金子隻得把韓曉麗帶進醫生的辦公室,說“您看,她是病人的外甥女,可以簽字嗎?”
醫生說:“外甥女也不行,你們讓病人的子女或是妻子過來簽字吧。得快,雖然是早期,但也耽誤不起的。”
韓曉麗聽後趕緊開著金子的車去老許支教的山區找他,可是到了那裏,卻被告知老許去了更遠的山區支教。那個山區的教工宿舍還沒有安裝通信設備,信號也沒有覆蓋到,那些老師也無法聯係上老許。韓曉麗隻得趕回來帶著不識字的母親去了醫院,對醫生說:“醫生,我媽是病人的親姐姐,您看可以嗎?”
醫生看過她的身份證,見他們都姓許,又是一樣的住址,就同意了。韓曉麗趕緊握著她的手在單子上簽了字。
醫生說:“我們盡快給病人安排手術,你們先去交三萬元的押金吧。”
韓曉麗的母親一聽要交三萬元就急了,拉著韓曉麗的手說:“三萬哪,咱家哪有那麽多錢啊,這可怎麽辦啊?”
韓曉麗說:“媽,我不是存著幾萬塊嘛,先拿出三萬來給舅舅交上就好了。”
“那怎麽行啊,你那都是七八萬存在一張存折上的,一年多少利息啊,再過兩個月就滿一年了,現在拿出來得損失兩千呢。”“舅舅都要動手術了,您還在乎兩千的利息呀。”韓曉麗扶著母親坐下,正準備去銀行。吳天天說:“曉麗姐,你別去了,我跟金子已經商量好了,我們一人出一萬五先給墊上。反正我們存著活期,容易取。”
金子也點點頭,對曉麗母親說:“阿姨,您放心,許叔叔的醫藥費由我們倆先墊上。”他又對韓曉麗說,“醫藥費的事老許要問起就說是你墊上的,他要是知道我們倆墊的,估計賣血賣腎也得立即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