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沒有收獲,張川川沒有辦法給舒小雅承諾。“你不要逼我了行不行?我父母都是農民,我怎麽忍心讓他們再在身上割肉,給我買房子,你難道不覺得這很可恥嗎?”
“怎麽可恥呢?現在都這樣。哪一個不是父母給兒子買房買車,難道有誰在二十多歲就能靠自己買車買房?這個社會就是如此,很正常的一件事,被你說得多沉重的樣子。”看到張川川悶悶不樂,舒小雅有些不理解。在她的觀念裏,現在“80後”,“90後”,都是父母給買房。
“如果父母不能給你創造一個好的條件,那麽他們就不是一對稱職的父母。”舒小雅用自己的理論對張川川說。
不知道你受的什麽教育,你怎麽能這樣去要求自己的父母?
他們含辛茹苦把我們養大,並付出了自己的所有。他們沒有能力,我們能要求他們什麽?別以苛刻的眼光,去對待自己的親人,這樣會讓人看不起你的。張川川對舒小雅剛才的理論感到不可思議,他甚至覺得舒小雅就是一個血吸蟲,不僅吸幹了自己的血,還要來吸幹自己父母的血。
“你這人假正經,假孝順。現在是什麽年代了,生活壓力這麽大,房價這麽高,如果不靠父母,我們靠誰?難道靠你要死不活的工資,得了吧!老虎小時候,還需要虎媽媽給找食物呢,更何況人。這都是自然規律,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舒小雅對張川川的不作為感到很生氣。
“別給我講什麽大道理,總之我不會再去找我父母要錢了。房子暫時可能也無法買了,再緩緩,等我們辛苦點,存了錢後自己買。”張川川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什麽,自己買?你那點工資,要何年何月才能買一套房子?
即使買得起,到那時候我們都老了。舒小雅將頭轉向一邊,不再理張川川。
“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我出去一下。”聽不慣舒小雅在耳邊抱怨,張川川打開門往外走去。
舒小雅的勢利和她的啃老理論,讓張川川覺得自己似乎就成了一個吃人的機器。小時候吃了母親的奶,大了吃了母親的汗水,而現在成年了,還要喝母親的血。從骨子裏,張川川不想做這樣的人。但不這麽做,他在城市永遠也沒有出頭之日。
因為,他明白現在這個社會,女人的擇偶標準完全變了。再也不可能隻在乎愛情,隻看人的道德和素質,她們更多的是看這個男人家裏有多少錢,父母當多大的官,目前擁有多少套房子,工作在哪裏,是公務員還是國企員工……這些已經成為女人擇偶的首要條件,張川川有些懷疑兒時看過的關於愛情的書籍,是不是都是騙人的。很多次,他都懷疑羅密歐與朱麗葉,梁山伯與祝英台,根本就是作者的意淫,而現實生活中壓根兒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出租房外的小院裏,張川川坐在石凳上,望著院子內休閑的人們,心裏很是羨慕。特別是一些老年人,在院子裏比較寬敞的平地上,聽著音樂載歌載舞,他們似乎沒有煩惱,沒有憂愁。
是啊,這些有錢有閑的中老年婦女,她們怎麽會體會到張川川這類農村出來的孩子艱苦的生活呢?她們除了跳舞唱歌,一天快樂地消遣,哪裏會關心別人的喜怒哀樂?張川川卻不能活得像她們那樣灑脫,反而心中有著像石頭般沉重的壓力與苦悶。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黃鶴樓香煙,從中抽出一支,然後用打火機點上。
黑夜裏,火光一閃一閃,就像螢火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