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閱讀頁

第四十三回 潘賢兄大義說內情 許美人爭寵設詭計

  是日酉時,環列之尹養由基匆匆趕到令尹衙署,向孫叔敖稟報了護送潘鬻的細情,且道:“在法場當日,有人見虞太傅下來時與自己的乘馭耳語了幾句,那乘馭隨即跨馬揮鞭而去。恐怕……此事與太傅大有關係!”

  養由基是個耿介殊俗之人,孫叔敖對他能放膽而言,道:“我亦疑太傅所為。”然後將那額頭有疤的瘦小漢子已被東門柳幾次撞見的事情,一並告知養由基。

  養由基接言道:“護送潘鬻的兵丁,明裏隻有兩個,還有十個扮作庶民,在暗處跟隨。令尹以身家性命擔保,如若真的逃匿了,令尹何以向大王交代?”

  孫叔敖好生感動,道:“難得將軍想得如此周全!”

  “孫歸生一案,恐怕太傅也難逃幹係。隻要深查下去,就會昭然若揭。大人何不奏聞大王?”

  “此事我不是沒有想過,但一想到當初太傅的舉薦之恩,我便心下不忍。況且此事一旦揭發,定會震動朝野。當今之時,群雄爭霸,內必穩如泰山,方可一展宏圖,故而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讓。”

  養由基敬仰令尹不忘大德、不思久怨的品格,但心中仍憤憤不平,道:“潘鬻回法場受阻一事,我仍要遣人查個清楚。”

  翌日,前線飛檄來報,徐東諸小國已然叛楚附晉,軍情緊急。卜尹占卜之後,道今日就是吉日。養由基便請纓出征,莊王準奏,孫叔敖親於城外為其餞行。孫叔敖回到城裏,經過申叔時大夫衙署時,便走了進去。

  見孫叔敖來訪,申叔時好不歡愉。孫叔敖也不客氣,接過申叔時自斟的清酒一飲而盡。申叔時向孫叔敖討教收繳稅錢以實三金之府之策時,孫叔敖忍不住說道:“偷漏稅金之事務須整飭,國舅樊羽當屬重中之重。朝廷有人暗送他免稅節,水旱通衢、關塞要津,他均不須繳納稅錢。——我之所以說與大人知曉,不是說要立即動手除穢去汙,而是請大人心中有數,多留個心,時機一到,定當嚴懲不貸!”

  二人又議了當前幾件緊要國事,孫叔敖便起身告辭,回到衙署。直到酉時過盡,夜色朦朧,他處理完一應公務,才駕上棧車,奔向了潘府。

  見孫叔敖來訪,母子二人欣喜不盡。孫叔敖深有歉意地說道:“本待潘兄離卻災咎時就來看望伯母的,怎奈政務繁忙,抽不出身來。”

  潘母感激地道:“侄兒府上常有人來看望,送來衣物錢糧,還不是你的主意麽?”

  席地坐下後,潘母喋喋不休地說著感激的話。經曆了那場生死劫難,潘鬻對孫叔敖感激不盡,也理解了他的一片良苦用心:於私重情重義,於公赤膽忠心。潘鬻情動於衷地道:“賢弟,再造之恩我無以為報。”

  孫叔敖連連擺手道:“兄長把話說反了。如若沒有當初兄長相救,哪有我孫叔敖今日?”他又關切地問道:“潘兄不願為官,果真要躬耕壟畝,成為一介農夫麽?”

  潘鬻感慨萬端地道:“自鬥越椒謀叛至今,我置身官場,見得多了。爵高者盼祿重,名大者逐利厚,爾虞我詐,以至泯滅良心。許多人原本良善,一入其中,卻漸漸變成了獨夫民賊。何則?染於蒼則蒼,染於黃則黃。如賢弟清者自清,蒼黃不染,風骨不變者,世上能有幾人?我與母親大人計議已妥,昨日已將漆坊賤賣了,不久便啟程去一處世人不爭之地,服田力穡,苦是苦點,然心安神定,豈不快哉?”

  潘鬻說到這兒,潘母從內室出來,拿出一方白帛獻於孫叔敖,道:“賢侄,大王的恩典厚地高天,勝似再造,人生在世,不為苟亡,不為苟存。鬻兒清丈田畝之事,不是一個瀆職了得的,另有天大的隱情。你看看這個吧。”

  孫叔敖接過一看,隻見白帛上有血字數行:“屈巫賄我金十爰,囑我清丈田畝時作偽。”孫叔敖驚駭地盯著血證,想:果然與我的揣測相符!屈巫無視朝廷法典,膽大妄為,這事兒有千鈞之重,當立即奏聞大王!

  潘母絮絮叨叨地說道:“這就是朝廷勳貴買通鬻兒的鐵證。你勸我去囹圄說服鬻兒吐露實情,當時我便打算前去的,哪想一陣暈眩襲來,我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鬻兒被押赴刑場時,你奏請大王準許他回來看我,鬻兒突然悔悟,便咬破食指,留血書以證之。現在交付於你。”

  潘鬻起身到內室,拿出來一個楠木匣,呈到孫叔敖麵前,道:“賢弟,這裏麵便是屈巫的賄金,悉數在此,是送交於你,還是送於朝廷有司?”

  潘鬻細說了當初屈巫送賄金的情形,孫叔敖又是愕然瞠目,道:“謝伯母與潘兄對我的信任!潘兄,當初你怎麽不肯吐露半點實情啊?”

  潘鬻羞慚地低下頭去,道:“也怪愚兄一時糊塗。當時我氣恨於你,就不想說,覺得受賄甚巨,亦是死罪,反正是個死,何必拉個墊背的呢?留人一命,也算積德行善,就就就……冥頑不化了。”

  孫叔敖轉移話題道:“兄長,這爰金乃罪證,亦為贓物,於私室交於不穀,多有不便。屈大人會反誣你我設計陷害於他,一下子說得清楚麽?你交於有司即可,但必須勿泄於外!”

  離開潘府,孫叔敖也顧不得回府用膳,就向茅門奔去。

  此時莊王正在盛怒之中。

  此事皆因許姬而起。鳳陽宮中,許姬傷情脈脈,淚雨泠泠,孤燈照影,情悰淒淒,任憑蘅芷等幾個侍女怎麽勸說,終是向隅而泣,著實可憐。

  這天申時,許姬邀樊姬觀賞她蒔弄的一片海棠。那海棠姹紫嫣紅,煞是好看。許姬引著樊姬說笑,移步換景,一路慢慢前行。

  節令正是春回大地之時,絲絲縷縷的柳絮宛若輕煙流雲,直往人身上飄,惱人不已。許姬將沾到身上的幾絲拂去,又替樊姬輕輕打理衣袂。樊姬見一絲飛絮沾在許姬的腰腹間,便想替她拍掉,怎奈那飛絮就是不掉。許姬笑道:“娘娘這是怕妹子痛,拍得太輕了。”樊姬加了力道再拍,哪知許姬一個趔趄歪了過來。樊姬趕緊輕推將她扶正,許姬突然驚呼一聲,身子向後倒去。這下驚動了不遠處的侍女與宮正庶子,眾人一起奔將上來,慌忙將許姬扶起,急切地問道:“娘娘不要緊吧?”樊姬也始料不及,慌忙詢問道:“妹子沒事兒吧?”

  許姬一副萬分痛苦狀,聲若遊絲地道:“沒事兒,沒事兒。”

  樊姬又怕真有什麽事兒,急忙道:“你們快傳太醫來,看看許娘娘傷著哪兒沒有!”

  樊姬索然無趣地回宮去,心下卻頗覺可疑:自己並沒有使什麽力氣,許姬怎麽這樣了呢?莫非裏頭藏有什麽文章?

  果然,到了傍晚,鳳陽宮裏傳來消息,說許姬流產了,是一個女嬰。樊姬頓時慌了,正欲前去看望,一臉怒色的莊王跨了進來,斥責道:“你做下的好事!怎麽讓寡人盼了多年的鳳雛沒有了?”樊姬驚疑不定,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寡人有了龍子,卻沒有鳳女,乃人生一大憾事。寡人日思夜想,盼得好苦!”

  “請大王息怒,實在不是妾之過。賞海棠時,宮正庶子諸人均在場,可為作證。”

  “寡人已經一一詢問過庶子等人,雖然他們不在跟前,卻也看得清楚,明明是你推了許姬一把,才使她倒在地下。當時她下體便流血不止。太醫看過後開了方子,許姬吃了藥,也不起作用。”

  “大王,妾冤枉啊!”樊姬擦去了淚水,臉漲得通紅,凜然道,“大王,這裏麵肯定有詐!明明是她構陷於妾。”

  樊姬的話更激起莊王的惱怒,他揮袖喝道:“明明是你不賢,爭寵於後宮所致!你怕她生個鳳女,寡人就會厚她薄你!”

  “妾與大王結縭共枕近二十載,蒙大王恩典,集六宮寵愛於一身,妾何曾專擅其寵?”樊姬悲憤不已。她不禁想起莊王圖強爭霸之時,她鼎力相助,莊王與自己諸般恩愛,屢次嘉讚,何其寵信,如今卻是怒恨如斯。“皇天在上,妾問心無愧!妾之冤何其深也!”說到傷心處,樊姬忍不住掩麵而泣。

  莊王一拂袖,哼了一聲跨出鳳翔宮。正欲去安慰許姬,宮宰胥隗急急地跑來了,奏道:“啟奏大王,令尹孫大人有要事欲覲見大王。”

  “他現在何處?”

  “在路寢候著。”

  莊王橐橐地來到路寢,見孫叔敖正在殿外徘徊。孫叔敖一見莊王即欲跪下行禮。

  “愛卿免禮。”

  君臣二人進得路寢,依例坐下後,莊王問道:“愛卿在這更深夜靜的時候求見寡人,究竟所為何事?”

  “大王,臣打擾我王了。臣所奏之事有二,一為前線司馬潘尪飛檄來報,鄭已叛楚附晉了。”

  “啊?”莊王大驚失色,決然道,“此等反複小人,當召集眾大臣廷議,寡人與卿立即率領兵馬討伐!”

  “二為臣今夜造訪了潘鬻母子。”接著他將屈巫行賄一事向莊王據實講述了一番,然後道:“臣以為,屈巫罪不容赦。”

  “哦!”莊王也怔住了,想不到潘鬻一案果真有這許多黑幕,而幕後黑手竟是屈巫!難怪當初孫叔敖不同意問斬潘鬻,原來他深思有據。想起自己斷然決定殺了潘鬻,莊王不覺赧然。那麽虞丘如何呢?莊王心裏起了疑心。

  “愛卿以為如何處置為妥?”

  “一經坐實,依律當斬首棄市,以儆百官。”

  莊王沉吟片刻,斷然道:“待降服鄭國回朝,再行深究治罪。此事不可外泄,你囑費彤遣人暗中監視屈巫,以防不測!此事關係重大,恐怕不單是屈巫一人,背後定有他人。聞聽虞太傅行為異常,其人可疑!”

  孫叔敖想不到莊王一下子連事情的根兒都說了出來,可是沒有真憑實據,他哪好信口開河,隻得說道:“臣無憑無憑,豈好說乎?”

  此時莊王的內心波推浪湧,恨不得咆哮一番。

  孫叔敖斟酌莊王旨意,明白他深謀遠慮,擔心此事會鬧得朝野震動,甚至釀成內亂,為敵國所乘,當先緩後急,一俟時機成熟,則一網打盡。

  “臣告退!”

  孫叔敖走後,莊王凝眉蹙額,在殿內徘徊良久。宮宰胥隗在殿門旁躬身伺候,不敢離開。

  “胥隗,你說說這事兒裏頭有沒有蹊蹺?”

  宮宰胥隗疾步趨前道:“臣不敢輕言外廷之事,請王恕罪!”

  “哦。寡人是叫你說說許姬流產之事。”莊王冷靜下來,細想許姬之事疑竇叢生,樊姬主理六宮,人人皆以為賢德,從不擅寵,怎麽會對許姬狠心相摧?其中恐怕大有名堂。

  “庶子本來副於你,怎麽現在倒比你權重?這些你都給寡人一一查清。”

  宮宰胥隗對許姬流產之事本來就心內不服。樊姬溫婉賢淑,母儀天下,竟遭到這等不白之冤,胥隗十分不平。況庶子與外廷勾搭甚緊,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隱然有取而代之之勢。他原本以為莊王心在六合,意在八荒,哪知他對宮內之事竟能體察得細如發絲,見微而知著,見端而知末,不由得鼻子一酸道:“大王聖明!事有必至,理有固然,臣謹遵大王之命,無負王之厚望!”

  再說孫叔敖出得茅門,乘棧車回到府邸,已是亥時末了。東門柳守候在前院門首,一見老爺回府了,忙迎上來牽過馬兒,嘴裏說道:“老爺總這麽晚才回府,夕餐用過否?哦,忘了稟告老爺了,雩婁縣公沈大人來府快兩個時辰了,差點叫茹黃犬咬到。主母勸他改日再來,他說不妨事,等等老大人。”

  “哦,沈大人來了?”孫叔敖驚訝地問道。他與左尹公子嬰齊談到此人沒過幾天,他怎麽就來了?既然來了,怎麽不到衙署去見我呢?正當孫叔敖思量之時,暗裏走出一個黑影兒來,謙恭地打著招呼道:“令尹大人,下官沈賈特來拜會大人。”

  “沈大人!到了私邸就是我的客人,快請進,有事兒裏麵談。”

  沈賈跟著孫叔敖進到府內,到了書房,孫歸生就秉燈進來,擱在書案一側。燈光照著沈賈,隻見他臉上帶著逢迎的笑意。孫歸生放下燈來,並不離開,而是提醒道:“老爺,都到亥時末了,別家闔府上下都睡熟了,你還沒用過夕餐,是端到這兒吃還是老爺先去膳房吃?”

  “你先去吧,也不必等我了。叫府上的人都不必候著,該睡的就去睡吧。”

  孫歸生瞥了沈賈一眼,不情不願地出去了。

  沈賈趕緊起身作揖道:“本來貴府的家人一再叫我改日再來,不必等得這麽晚,說老爺到現在都沒用膳,再招待客人,豈不餓得前胸貼後背?我還不信,想老大人到哪兒沒有酒肉伺候?想不到大人這般清廉,涓塵不染。”沈賈一半是真心感歎,一半則寓有恭維之意。

  “沈大人來郢都一趟不容易,既然都候了兩個時辰了,還在乎一時半會?就不要急著走了,有事直說吧。”

  沈賈聽了孫叔敖的吩咐,重又坐下來,道:“下官特向大人稟報雩婁之事。自從大人率眾修了芍陂渠?後,解了雩婁的幹旱之苦,數十萬百姓家家豐衣足食。期思黎庶感大人齊天之恩德,還自發籌資在芍陂之畔為大人修了銘恩生祠呢,至今香火不斷。”

  孫叔敖皺起眉頭,連連搖頭道:“這個不妥,大人回期思後,一定要拆掉。凡天下為官作宦的,理當為國家為百姓當牛做馬,供其驅遣。不然,空食民脂民膏而養尊處優,豈不是豬狗不如?豬狗還能為主人帶來好處!沈大人,我說的可能不中聽,卻都在理上。”

  “是是是,大人所言極是。”沈賈口中迎合著,心中卻想:哪個做官的不說些蒙人的話?遂道:“大人,我受雩婁百姓之托,給大人送來些許上好的稻米,以謝大人的大恩大德。百姓們說了,沒有大人,百姓定會逃荒要飯去,還不知要餓死多少哩。”

  孫叔敖一聽,臉上有了喜色,道:“哦!百姓們的心意我領了。先說好,隻一掬夠了,多則不要。”

  沈賈笑道:“大人真會說笑話,那樣的話,百姓們還不罵我私吞了?再說,那哪能拿得出手呢?”

  “照大人所說,你帶來的米當不在少數,到底多少呢?”

  “一千斛。百姓們說,這隻是表達心意於萬一。”沈賈說罷,其心惴惴,大氣兒也不敢出,不知孫叔敖究竟會作何反應。

  “啊?你是說帶來一千斛稻米麽?”孫叔敖半信半疑地問道。

  “回稟大人,一千斛!”

  “那太好了!”孫叔敖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清臒黑瘦的臉上漾起些似笑非笑的漣漪來。

  沈賈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暗想:貪,人之本性也。譬如鳥棲於林,唯恐其不高;魚藏於水,唯恐其不深。人不愛身外之財者鮮有,自古清廉之官皆為傳聞。世間傳頌令尹如何清廉,看來也不過如此。“大人能笑納,下官回到雩婁,就專程到期思去一趟,好給百姓們一個交代。”

  “好,我全部收下,隻是尚求大人……”孫叔敖不覺沉吟起來。

  沈賈心下一陣狂喜。都道是行賄易卻也難,易者,收賄者悅也;難者,必須察言觀色,揣摸其心性,一步步令其去掉猶疑之心。沈賈靜靜地等待孫叔敖的吩咐。

  “大人送來千斛稻米,真是太及時了。鄖地去年夏天遭受水患,顆粒無收,百姓難以度過春荒,我原打算奏聞大王,從高府調些糧食過去。大人帶來稻米千斛,回期思時恰又路過鄖地,就煩請大人將這些糧食順路贈給鄖地百姓如何?我明日早朝時定當奏於大王,言大人身在雩婁,心憂天下,見鄖地春荒困民,就日夜兼程,千裏送米,然後我伺機向大王保奏,授大人當受之職,如何?”

  沈賈一聽,心裏叫苦不迭,令尹竟拋出這麽個天大的難題來。他為難道:“這……”

  孫叔敖感到詫異,道:“怎麽?大人覺得太費周折麽?需要人幫忙的話,明天我派遣兵丁相助如何?”

  “不是……大人……是是是……”沈賈結結巴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我已將這千斛稻粟換成金十鎰了。這個……”

  “大人不要說了。”孫叔敖明白了一切,臉色隨即陰沉下來,一字一句地說道,“沈大人,難得你有這番心意,我領了。我隻想問問大人,這十鎰金是你平時積攢的麽?你悉數拿給了我,你闔府上下去喝西北風嗎?要麽是民脂民膏。身為一縣父母官,你忍心從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子民身上刮去一層油麽?趕緊收回去吧。是百姓的還於百姓,是你闔府省吃儉用節省下來的還於貴府。我若受之,必送交有司,責罰行賄之人,公難辭其咎。事情到此為止吧,我不會泄於人的。大人還要立於世,此乃初犯,我當原宥。”

  沈賈這才真正明白,令尹之廉果然名不虛傳。他的話說得讓人既有扇耳之痛,又感到春風之藹然。沈賈手足無措,兩頰發燒,起身告辭。孫叔敖也不留他,將他送到大門外,道:“安心去吧。哦,大人宿於驛館麽?如若夜深不便叫門,就在敝處權住一晚如何?”

  “不不不,我事先已對驛丞言明了的。下官心中有愧,差點害了大人的名節。”

  “此事不必掛懷,隻要大人一心為民為國,做出功業來,我定當上奏大王,遷職賜爵。”

  
更多

編輯推薦

1心理學十日讀
2清朝皇帝那些事兒
3最後的軍禮
4天下兄弟
5爛泥丁香
6水姻緣
7
8炎帝與民族複興
9一個走出情季的女人
10這一年我們在一起
看過本書的人還看過
  • 綠眼

    作者:張品成  

    文學小說 【已完結】

    為紀念冰心獎創辦二十一周年,我們獻上這套“冰心獎獲獎作家書係”,用以見證冰心獎二十一年來為推動中國兒童文學的發展所做出的努力和貢獻。書係遴選了十位獲獎作家的優秀兒童文學作品,這些作品語言生動,意...

  • 少年特工

    作者:張品成  

    文學小說 【已完結】

    叫花子蛻變成小紅軍的故事,展現鄉村小子成長為少年特工的曆程。讀懂那一段曆史,才能真正讀懂我們這個民族的過去,也才能洞悉我們這個民族的未來。《少年特工》講述十位智勇雙全的少年特工與狡猾陰險的國民黨...

  • 角兒

    作者:石鍾山  

    文學小說 【已完結】

    石鍾山影視原創小說。

  • 男左女右:石鍾山機關小說

    作者:石鍾山  

    文學小說 【已完結】

    文君和韋曉晴成為情人時,並不知道馬萍早已和別的男人好上了。其實馬萍和別的男人好上這半年多的時間裏,馬萍從生理到心理是有一係列變化的,隻因文君沒有感覺到,如果在平時,文君是能感覺到的,因為文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