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甲寅,公元前127年)
1冬,賜淮南王幾杖,毋朝。
[1]冬季,武帝賞賜淮南王劉安幾案和手杖,恩準他不必來京朝見。
[2]主父偃說上曰:“古者諸侯不過百裏,強弱之形易製。今諸侯或連城數十,地方千裏,緩則驕奢,易為淫亂,急則阻其強而合從以逆京師;以法割削之,則逆節萌起;前日晁錯是也。今諸侯子弟或十數,而適嗣代立,餘雖骨肉,無尺地之封,則仁孝之道不宣。願陛下令諸侯得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願;上以德施,實分其國,不削而稍弱矣。”上從之。春,正月,詔曰:“諸侯王或欲推私恩分子弟邑者,令各條上,朕且臨定其號名。”於是藩國始分,而子弟畢侯矣。
[2]主父偃勸說武帝道:“古代諸侯的封地不超過方圓百裏,朝廷強地方弱的這種格局,容易控製。現在的諸侯有的連城數十座,封地方圓千裏,朝廷控製較寬時,他們就驕橫奢侈,容易做出淫亂的事情,朝廷控製一緊時,他們就會憑借自身的強大而聯合起來反叛朝廷;如果用法令來分割削弱他們,就會產生叛亂的苗頭。以前晁錯推行削藩政策而導致吳楚七國叛亂就是這種情況。現在諸侯王的子弟有的多達十幾人,而隻有嫡長子繼承王位,其他人雖然也是諸侯王的親生骨肉,卻不能享有一尺的封地,這就使得仁孝之道不明顯了。希望陛下命令諸侯王可以把朝廷給他的恩惠推廣到其他子弟的身上,用本封國的土地封他們做侯,他們人人都為得到了希望得到的東西而歡喜;陛下用的是推行恩德的方法,實際上卻分割了諸侯的封國領地,朝廷沒有采用削奪的政策,而王國卻逐漸衰弱了。”武帝聽從了他的意見。春季,正月,武帝下詔說:“諸侯王中有想推廣自己所享受的恩惠,分封領地給子弟的,命令各自一一奏報,朕準備親自給他們確定封邑的名號。”從此之後,諸侯王國開始被分割,而諸侯王的子弟們都成了侯了。
[3]匈奴入上穀、漁陽,殺略吏民千餘人。遣衛青、李息出雲中以西至隴西,擊胡之樓煩、白羊王於河南,得胡首虜數千,牛羊百餘萬,走白羊,樓煩王,遂取河南地。詔封青為長平侯;青校尉蘇建、張次公皆有功,封建為平陵侯,次公為岸頭侯。
[3]匈奴入侵上穀郡、漁陽郡,殺害和擄掠官吏百姓一千多人。武帝派遣衛青、李息從雲中郡出擊,向西一直打到隴西,在黃河以南進攻匈奴的一方的樓煩王和白羊王,獲得匈奴首級和俘虜數千,奪得牛羊一百多萬頭,趕走了白羊王和樓煩王,於是就奪取了黃河以南地區。武帝下詔封衛青為長平侯;衛青的校尉蘇建和張次功,都立了軍功,武帝封蘇建為平陵侯,封張次功為岸頭侯。
主父偃言:“河南地肥饒,外阻河,蒙恬城之以逐匈奴,內省轉輸戍漕,廣中國,滅胡之本也。”上下公卿議;皆言不便。上竟用偃計,立朔方郡,使蘇建興十餘萬人築朔方城,複繕故秦時蒙恬所為塞,因河為固。轉漕甚遠,自山東鹹被其勞,費數十百钜萬,府庫並虛;漢亦棄上穀之鬥辟縣造陽地以予胡。
主父偃說:“黃河以南地區,土地肥沃富饒,對外有黃河天險為屏障,蒙恬當年在此地修築城池以驅逐匈奴,對內節省了轉運輸送屯戍漕運的人力物力,又擴大了中國的疆域,這是消滅匈奴的根本方法。”武帝把他的意見交給公卿大臣討論;大家都說不便利。武帝終究還是采用了主父偃的計謀,設置了朔方郡,派遣蘇建征調十多萬民夫修築朔方城,又修繕原秦王朝時期蒙恬所建造的要塞,利用黃河天險作屏障。水陸運輸的路程十分遙遠,自崤山以東的地區,人民都蒙受運輸的勞苦,耗資高達數十百萬萬,錢府糧庫被支付一空。漢朝還放棄了上穀郡所轄的與匈奴犬牙交錯的僻遠縣份;;造陽縣,把這片土地給了匈奴。
[4]三月,乙亥晦,日有食之。
[4]三月,乙亥晦(三十日),發生日食。
[5]夏,募民徙朔方十萬口。
[5]夏季,漢朝廷招募了十萬百姓遷居朔方郡。
[6]主父偃說上曰:“茂陵初立,天下豪傑,並兼之家,亂眾之民,皆可徙茂陵;內實京師,外銷奸猾,此所謂不誅而害除。”上從之,徙郡國豪傑及訾三百萬以上於茂陵。
[6]主父偃對武帝說:“茂陵邑剛剛設立,天下有名的豪強人物、兼並他人的富家大戶、鼓勵大眾動亂的人,都可以遷移到茂陵邑居住;這樣對內充實了京師,對外消除了奸邪勢力,這就是所說的不用誅殺就消除了禍害。”武帝聽從了他的意見,遷徙各郡國的豪強人物和財產超過三百萬錢以上的富戶到茂陵邑居祝
軹人郭解,關東大俠也,亦在徙中。衛將軍為言:“郭解家貧,不中徙。”上曰:“解,布衣,權至使將軍為言,此其家不貧。”卒徙解家。解平生睚眥殺人甚眾,上聞之,下吏捕治解,所殺皆在赦前。軹有儒生侍使者坐,客譽郭解,生曰:“解專以奸犯公法,何謂賢1解客聞,殺此生,斷其舌。吏以北責解,解實不知殺者,殺者亦絕莫知為誰。吏奏解無罪,公孫弘議曰:“解,布衣,為任俠行權,以睚眥殺人;解雖弗知,此罪甚於解殺之,當大逆無道。”遂族郭解。
軹縣人郭解,是函穀關以東地區的著名俠士,也在被遷徙之列。衛將軍替郭解說好話:“郭解家中貧困,不合遷徙的標準。”武帝說:“郭解是平民,他的權勢大到使將軍替他說情,這證明他家不窮。”終究遷徙了郭解全家。郭解平生因被人瞪視之類的小事殺了許多人,武帝聽說了,就下令司法官吏把郭解逮捕,立案審查,審查的結果說明,郭解所犯的罪都在頒布赦令之前。軹縣有位儒生陪侍前來審案的使者坐,座中客人讚揚郭解,儒生就說:“郭解專門以奸邪觸犯國法,怎麽能說他賢能1郭解的門客聽了這話,就殺死了這個儒生,並割去他的舌頭。審案官吏用這件事來責問郭解,郭解確實不知道是誰殺的人,殺人凶手到最後也沒有查清是誰。官吏向武帝奏報郭解無罪,公孫弘議論說:“郭解隻是一個平民百姓,做行俠弄權的事情,看誰不順眼就隨意殺掉;軹縣儒生的被殺,郭解雖然不知情,但這個罪比郭解親手殺人還要大,應按大逆無道的罪名判決論罪。”於是就把郭解滅族。
班固曰:古者天子建國,諸侯立家,自卿大夫以至於庶人,各有等差,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無覬覦。周室既微,禮樂、征伐自諸侯出;桓、文之後,大夫世權,陪臣執命。陵夷至於戰國,合從連衡,繇是列國公子,魏有信陵,趙有平原,齊有孟嚐,楚有春申,皆藉王公之勢,競為遊俠,雞鳴狗盜,無不賓禮。而趙相虞卿,棄國捐君,以周窮交魏齊之厄;信陵無忌,竊符矯命,戮將專師,以赴平原之急;皆以取重諸侯,顯名天下,扼腕而遊談者,以四豪為稱首。於是背公死黨之議成,守職奉上之義廢矣。及至漢興,禁網疏闊,未知匡改也。是故代相陳從車千乘,而吳濞、淮南皆招賓客以千數;外戚大臣魏其、武安之屬競逐於京師,布衣遊俠劇孟、郭解之徒馳騖於閻閭、權行州域,力折公侯,眾庶榮其名跡,覬而慕之。雖其陷於刑辟,自與殺身成名,若季路、仇牧,死而不悔。故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非明主在上,示之以好惡,齊之以禮法,民曷由知禁而反正乎!古之正法:五伯,三王之罪人也;而六國,五伯之罪人也,夫四豪者,又六國之罪人也。況於郭解之倫,以匹夫之細,竊殺生之權,其罪已不容於誅矣。觀其溫良泛愛,振窮周急,謙退不伐,亦皆有絕異之姿。惜乎,不入於道德,苟放縱於末流,殺身亡宗,非不幸也。
班固曰:古時候天子封立諸侯之國,諸侯封立大夫之家,從卿大夫直到平民百姓,各有等級,由於這個原因,所以百姓誠心侍奉他們的上司,而臣下沒有覬覦篡奪之心。周王室衰微之後,禮樂製度和征伐命令從諸侯發出;到齊桓公、晉文公之後,大夫世代掌握國家權力,又發展到大夫的家臣執掌一國政令。逐漸發展到戰國,出現了合縱連橫,於是列國的公子,魏國有信陵君,趙國有平原君,齊國有孟嚐君,楚國有春申君,他們都憑借王公的權勢,爭著延攬遊俠,連雞鳴狗盜之徒都受到嘉賓的禮待。趙國的相虞卿,拋棄了國家和君主,去解救走投無路的朋友魏齊的厄運;信陵君魏無忌,偷盜兵符假傳王命,殺害將領控製軍隊,用來解救平原君的危急;他們都因此增加了在諸侯中的影響,向天下人炫耀了名聲,扼腕遊說的人,把這四位豪傑當作最值得稱道的人。於是,就形成了背叛國家而為私交獻身的社會輿論,遵守職責侍奉君主的道義就被廢棄了。等到漢朝建國,法網不嚴密,不知道改正這種弊端。所以代國的丞相陳用千輛車子做隨從隊伍,而吳王劉濞、淮南王劉安都招集賓客數以千計;外戚大臣魏其侯竇嬰、武安侯田之類的人,在京師爭權奪利,平民遊俠劇孟、郭解之流,橫行於鄉裏,稱霸一方,其勢力可挫敗公卿王侯,眾多的百姓都覺得這些人的名聲事跡很光榮,向往羨慕他們。百姓即便是犯罪而陷入死地,自己卻以殺身成名而引以自豪,就好象當年的季路、仇牧一樣,到死也不後悔。所以曾子說:“君主喪失原則,百姓離心離德已有很長時間了。”如果沒有賢明的君主在上,告知百姓什麽行為是該受到表彰的,什麽行為是應該擯棄的,並且用禮義法度去約束他們,那些百姓怎麽能知道什麽是違犯禁令的行為,從而改邪歸正呢!按照古代的公正法則:春秋時期的五霸,是三代聖王的罪人;而戰國時期爭雄的六國,是五霸的罪人;至於說到信陵君等四豪,又是六國的罪人。更何況象郭解之流的人,隻不過是個渺小的平民百姓,卻竊取生殺大權,他的罪惡已到了非殺不可的地步了。再看郭解的溫良博愛,接濟窮困,解救急難,謙虛退讓而不自誇,也都不同凡響。可惜啊,象郭解這般人物,不按照道德規範行事,卻在行俠這種社會末流中苟且放縱,最後自己身死,全族被殺,這並非是不幸。
荀悅論曰:世有三遊,德之賊也:一曰遊俠,二曰遊說,三曰遊行。立氣勢,作威福,結私交以立強於世者,謂之遊俠;飾辯辭,設詐謀,馳逐於天下以要時勢者,謂之遊說;色取仁以合時好,連黨類,立虛譽以為權利者,謂之遊行。此三者,亂之所由生也;傷道害德,敗法惑世,先王之所慎也。國有四民,各修其業;不由四民之業者,謂之奸民。奸民不生,王道乃成。
荀悅論曰:世上有三遊,是破壞道德的奸賊:一是遊俠,二是遊說,三是遊行。樹立名氣聲望,作威作福,結交私人黨羽,用來稱強於世的,稱為遊俠;修飾辯辭,設置詭計詐謀,周遊天下以操縱時勢的,稱為遊說;和言悅色,以此迎合當世君主的喜好,結連黨羽,擴大虛名以謀取權利,這樣的人,稱作遊行。這三類人,都是產生禍亂的根源;他們傷害道德,敗壞法度,迷惑民心,所以先王慎重對待。國家有士、農、工、商四種民眾,各自從事自己的職業;凡是不從事這種種職業的人,稱為奸民。沒有奸民,王道政治就實現了。
凡此三遊之作,生於季世,周、秦之末尤甚焉。上不明,下不正,製度不立,綱紀弛廢;以毀譽為榮辱,不核其真;以愛憎為利害,不論其實;以喜怒為賞罰,不察其理。上下相冒,萬事乖錯,是以言論者計薄原而吐辭,選舉者度親疏而舉筆,善惡謬於眾聲,功罪亂於王法。然則利不可以義求,害不可以道避也。是以君子犯禮。小人犯法,奔走馳騁,越職僭度,飾華廢實,競趣時利。簡父兄之尊而崇賓客之禮,薄骨肉之恩而篤朋友之愛,忘修身之道而求眾人之譽,割衣食之業以供饗宴之好,苞苴盈於門庭,聘問交於道路,書記繁於公文,私務眾於官事,於是流俗成而正道壞矣。
三遊的形成,都出現在末世,周、秦兩代的末世尤為嚴重。君上不明,臣下不正,製度不立,綱紀廢弛;把社會輿論的褒貶作為尊榮或困辱的依據,不去核實這些輿論的真假;根據好惡來決定利害關係,不考慮是否屬實;根據喜怒決定獎賞或懲罰,不去分析其中的道理。上下相互冒犯,萬事全都混亂錯誤,因此,發表評論的人,看對方與自己交情的厚薄來決定怎樣張口說話;負有推薦官員職責的人,估量對方和自己關係的親疏而用筆寫出推薦評語;善與惡的區分,錯誤地受眾人評價的製約;功與罪的判定,也和國法的規定相矛盾。像這樣的話,就不能遵循道義去謀求利益,也無法根據道義去避開禍害。所以君子違背禮義,小人觸犯法律,奔走遊說,越職侵權,破壞法度,追求浮華,擯棄實質,爭著追求一時之利。輕視尊奉父兄的大義,而重視對待賓客的禮節,減少骨肉之間的親恩,而加重朋友之間的情誼,忘記了自己修養的原則,而追求眾人的讚譽,損傷衣食來源的農桑本業,用來滿足盛宴豪飲的欲望,饋贈禮物的人擠滿了門庭,探訪問候的人在道路上隨處可見,私人交往的書信比官府公文繁忙,處理的私事此官府公事還多,於是,流俗形成,而正道卻衰敗了。
是以聖王在上,經國序民,正其製度;善惡要於功罪而不淫於毀譽,聽其言而責其事,舉其名而指其實。故實不應其聲者謂之虛,情不覆其貌者謂之偽,毀譽失其真者謂之誣,言事失其類者謂之罔。虛偽之行不得設,誣罔之辭不得行,有罪惡者無僥幸,無罪過者不憂懼,請謁無所行,貨賂無所用,息華文,去浮辭,禁偽辯,絕淫智,放百家之紛亂,一聖人之至道,養之以仁惠,文之以禮樂,則風俗定而大化成矣。
所以聖明的君主在位時,治理國家,整頓百姓,嚴明有關製度;善與惡的區分主要取決於是立功還是犯罪,而不受輿論毀譽的擾亂,聽其言還得責求行事,舉出名還要指出實。所以,名不副實的稱之為虛,表裏不一的稱之為偽,毀譽不符合實際的稱之為誣,議論事情喪失原則的稱之為罔。虛偽的行為不許出現,誣罔的言論不得流行,有罪惡的人不能僥幸逃避懲罰,沒有罪惡過失的人不必擔憂恐懼,私人請托處處碰壁,賄賂無人接受,拋棄浮華虛文,淘汰虛言巧語,禁止強詞奪理,杜絕不正當的智謀,斥退百家之學的紛亂,統一於聖人的最高道術,用仁愛恩惠來教育百姓,再用禮樂製度加以修飾,就會風俗穩定而達到天下大治了。
[7]燕王定國與父康王姬奸;奪弟妻為姬。殺肥如令郢人,郢人兄弟上書告之,主父偃從中發其事。公卿請誅定國,上許之。定國自殺,國除。
[7]燕王劉定國與他父親康王的姬妾通奸,又奪走他弟弟的妻子做姬妾。他殺了肥如縣的縣令郢人,郢人的兄弟上書朝廷告發了他的惡行,主父偃從中朝把這份彈劾文書轉給外朝大臣。公卿議罪,請求武帝誅殺劉定國,武帝批準了。劉定國自殺,封國被廢除。
齊厲王次昌亦與其姊紀翁主通。主父偃欲納其女於齊王,齊紀太後不許。偃因言於上曰:“齊臨十萬戶,市租千金,人眾殷富,钜於長安,非天子親弟、愛子,不得王此。今齊王於親屬益疏,又聞與其姊亂,請治之1於是帝拜偃為齊相,且正其事。偃至齊,急治王後宮宦者,辭及王;王懼,飲藥自殺。偃少時遊齊及燕、趙,及貴,連敗燕、齊。趙王彭祖懼,上書告主父偃受諸侯金,以故諸侯子弟多以得封者。及齊王自殺,上聞,大怒,以為偃劫其王令自崐殺,乃征下吏。偃服受諸侯金,實不劫王令自殺。上欲勿誅,公孫弘曰:“齊王自殺,無後,國除為郡入漢,主父偃本首惡。陛下不誅偃,無以謝天下。”乃遂族主父偃。
齊厲王劉次昌也與他姐姐紀翁主私通。主父偃想把女兒嫁給齊王,齊王的母親紀太後不同意。主父偃就趁機對武帝說:“齊都臨是有十萬戶居民的大都會,市井商稅高達千金,人口眾多而且地方富袷,超過長安,不是天子的親弟和得寵的兒子,不得在此地為王。現在的齊王和陛下的血親關係越發疏遠了,又聽說他和他姐姐通奸亂倫,請求查處齊王1於是,武帝就任命主父偃擔任齊國的相,並且負責審查齊王的問題。主父偃一到齊國,就立即捕審齊王後宮中的宦官,供詞牽連到齊王;齊王害怕了,喝毒藥自殺。主父偃年輕時曾遊曆齊和燕、趙三國之地,等到他身居高位,接連毀滅了燕、齊兩國,趙王劉彭祖害怕自己成為主父偃的下一個迫害的目標,就上書給武帝,告發主父偃接受諸侯賄賂的金錢,由於這個原因諸侯王的子弟大多得以封侯。等到武帝得知齊王自殺的消息,勃然大怒,認為是主父偃劫持齊王迫使他自殺,就把主父偃召回,逮捕下獄。主父偃承認他接受諸侯金錢賄賂,但實在沒有強迫齊王自殺。武帝想不殺主父偃,公孫弘說:“齊王自殺,沒有後代繼承,封國被廢除改設為郡,領地歸屬朝廷。這件滅人之國的惡事,主父偃是罪魁。陛下如果不殺主父偃,就沒有辦法向天下人謝罪道歉。”於是,武帝就把主父偃全家滅族。
[8]張歐免,上欲以蓼侯孔臧為禦史大夫。臧辭曰:“臣世以經學為業,乞為太常,典臣家業,與從弟侍中安國綱紀古訓,使永垂來嗣。”上乃以臧為太常,其禮賜如三公。
[8]張歐被罷免,武帝想任命蓼侯孔臧繼任禦史大夫。孔臧辭謝說:“我家中世代以傳習經學為業,請任命我擔任太常,典掌我家世傳的職業,與堂弟、侍中孔安國一道總結、歸納古人訓誡,使儒學永傳後世。”武帝就任命孔臧為太常,對他的禮儀賞賜如同三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