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時勢特點,預測情況變化,審時度勢,應時而變,才能使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
胡雪岩深諳商道,能夠在充滿風險的商海中,時刻注意了解當前時勢的特點,及時地預測可能要發生的變化,審時度勢,應時而變,采取積極靈活的應對措施,使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
胡雪岩加緊籌備錢莊,不料未等錢莊正式掛牌亮相,便有人找上門來。這天,一位老者來到阜康門前,指名道姓要見胡老板。胡雪岩見他頭戴瓜皮小帽,著青色緞袍,一副師爺模樣,便請進內堂敘話。此人自稱高師爺,在江寧府公幹,胡雪岩察言觀色,見他兩頰如削,雙眼深塌,前額微突,便知是慣弄刀筆的老吏。兩人寒暄已畢,一時無話。師爺從夾袋裏掏出一張官報,請胡雪岩過目。胡雪岩客氣道:“胡某一個商賈,不敢與聞政事。”“看有何妨,”師爺微妙地笑笑:“生意人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戰亂時期尤其如此。”
報上是一段地方官更迭的消息,其中有“江寧知府俞大壽遷升河南藩司”的內容,胡雪岩揣摩這也許是師爺來此的原因。師爺雙目如鷹眼,掃視胡雪岩道:“胡老板看出其中的門道麽?”“沒有,”胡雪岩大智若愚,答道:“胡某愚鈍,敬聆老前輩指教。”
師爺蹺起二郎腿,老實不客氣道:“我家主子升為河南藩司,實為喜事,胡老板難道不高興?”
胡雪岩說:“當然值得慶賀,但和我有什麽關係?”
“若胡老板願交朋友,鼎力相助,關係便非同尋常。”接著,高師爺壓低嗓門,悄聲道:“千裏做官隻為錢,我家老爺,慷慨大方,樂善好施,在江寧任內三年,虧空了二萬銀子,眼下新任已到江寧,等著交接,二萬銀子的虧空如不設法補上,恐遭詬譴,危及前途。”
胡雪岩一下便明白了,大凡有人升遷交接,前任虧空公款司空見慣,隻要彌補及時,人不知鬼不覺,賬麵上做得幹淨漂亮,便可安然無恙,仍可落個“廉潔清正,操守可嘉”的考語。高師爺此行伸手告貸,其意不言自明。但這種借錢方式,不早不遲,偏偏在錢莊開業節骨眼上,尤其耐人尋味。一般而論,彌補虧空款子,如填無底洞,前任賬目不清,溜之大吉,後任亦不認可,隻苦了錢莊,白借一筆錢,有借無還。這種情況,胡雪岩當夥計多年,見過成千累萬。有些本錢小的錢莊,在威逼下替官吏彌補虧空,以致倒閉。
胡雪岩開錢莊的消息,揚名遐邇,四方無賴之徒,莫不紅了眼要來撈一把、吃白食。但胡雪岩做得聰明,與各個衙門搭上關係,又有知府王有齡撐腰,因此“吃白食”者尚不敢輕易開口要錢。這個江寧知府,莫非吃了豹子膽,昏了頭,敢向胡雪岩伸手?
胡雪岩婉言道:“高師爺,敝號是新張甫始,本小利薄,不敢高攀,恐難如願,使你失望了。”高師爺搖頭道:“找個彌補虧空的錢莊,江寧多的是,老朽隻當胡老板久居錢業,精明過人,才不遠千裏來結緣交友,不料胡老板拒人於外,蒙昧難教,實在可惜。”說著,起身便要走人。胡雪岩聽他話中的話,忙做出很恭謙的樣子,百般挽留,說:“晚輩無知,衝撞老前輩,實在不應該,還請不吝賜教、指點迷津。”
高師爺才回嗔作喜道:“生意人應該八麵玲瓏,一點就透,送上門的財,若放過了,財神爺生了氣,終生都不照看你。”便說明來意。河南藩司為一省糧餉最高當權者,執掌河南銀錢度支,因逢戰亂年代,朝廷命河南地方每年籌措餉銀七十萬兩,輸送軍前糧台使用。這種方式稱為“協餉”。協餉一般存放在信譽良好的錢莊備用,且不算利息,隨時供軍隊取用。錢莊都渴望能得到協餉存銀,一則充實錢莊本錢,二來可放款以獲厚利。
胡雪岩果然一點就透,藩司想用河南協餉做好處,請阜康彌補虧空,日後河南協餉必定存入阜康。胡雪岩不消細算,直覺告訴自己,七十萬對二萬,好處不言自明,若長期來往,更是極劃算的交易。當下胡雪岩做出大夢方覺的樣子,對高師爺一揖到底,連聲說:“小的有眼無珠,差點誤解了高老前輩,多有得罪,實在慚愧!”
高師爺倚老賣老道:“年輕人經驗不足,在所難免,吃得虧,人上人,日後就懂得了。”胡雪岩命人擺上等魚翅席,宴請高師爺,事後封好二萬兩的銀票,交高師爺轉給知府,又私下備了一千兩的銀票,送與高師爺。
忙碌過後,胡雪岩又有些擔憂,唯恐二萬銀子有去無回,打了水漂兒。可是不到半月,河南協餉七十萬兩銀子,果真劃到阜康錢莊,這一次可是做了一門劃得來的買賣。
胡雪岩靈活變通的行事方式,使他在商界如魚得水,不僅為他化解了商業活動中的一個個困難,更主要的是他在各種關係中找到了自己巧妙投資的路子。
生意場上,各種情勢總是處於不斷的變化之中的,所謂此一時,彼一時,成功的商人要學會審時度勢、應時而變。這是因為此時可用且用之有效的招數,彼時不一定用之有效。凡事不可因循守舊、墨守成規,一種情勢下絕不能采取的做法,移到另一種情勢下,也許恰恰適用。生意場上要善於靈活變通,因為商場中沒有陳法可以遵循的,墨守成規,等於作繭自縛,也等於自殺。
所以,一個生意人要在商場中做出大事業,一定要有隨機應變的意識。正所謂“商”者,詭道也。
活絡經商,巧打“擦邊球”
商場上打了臭球、壞球,往往不僅僅是失分的問題,它帶來的後果,常常就是悲慘地出局。這裏有一個“度”的把握,其中機理,實在隻可悟而不可言。
我們知道,胡雪岩是“官商”結合的典範,與官府打交道肯定是懂法的,更應該守法,所有的官和商可都是盯著的。但是,在不改變法律形式的前提下,卻可以變法律為己所用,這一謀略真是登峰造極。
胡雪岩說過:“犯法的事,我們不能做,不過,朝廷的王法是有板有眼的東西,他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這就是守法。他沒有說,我們就可以照我們自己的意思做。”胡雪岩主張的是隻有守法才能用法,才可以適當地打一些“擦邊球”。
錢莊本來就是以錢生錢的生意。胡雪岩與張胖子籌劃的吸收太平軍逃亡兵將的私財,向得補升遷的官員和逃難到上海的鄉紳放款的“買賣”,的確是一樁無本萬利的好買賣——得來的存款不需付利息,而放出去的款子卻一定會有進賬,豈不就是無本萬利?
可是張胖子不敢做這筆生意。張胖子有張胖子的道理,他認為,按胡雪岩的做法,雖不害人,但卻違法,因為太平軍兵將的私財,按朝廷的說法無論如何應該算是“逆產”,本來是朝廷追繳之列,接受“逆產”代為隱匿,可不就是公然違法?
然而胡雪岩卻不這樣看。胡雪岩也有胡雪岩的道理。在他看來,犯法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做的,但做生意要知道靈活變通,要能在可以利用的地方待機騰挪。比如朝廷的王法本來是有板有眼的東西,朝廷律例怎麽說,我就怎麽做,不越雷池一步,這就是守法。而朝廷律例沒有說的,我也可以按我的意思去做,王法上沒有規定我不能做,我做了也不能算我違法。他的意思很清楚,不能替“逆賊”隱匿私產,自然有律例定規,做了就是違法。但太平軍逃亡兵將絕不會明目張膽以真名實姓來存款,必然是化名存款的。朝廷律例並沒有規定錢莊不能接受別人的化名存款,誰又能知道他的身份?既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又哪裏談得上違法不違法呢?
胡雪岩的說法很有些為我所用的詭辯,但也確實透出他頭腦的靈活和手腕的不凡。胡雪岩的說法和做法,用我們今天的一種說法,也就是所謂打“擦邊球”,說穿了,也就是在法令法規不盡完善的地方鑽“空子”。
不過,從事過商業活動的人都知道,打“擦邊球”有時確實也是一種很有成效的商業運作手段,特別是在市場經濟形成初期,在市場還處在由無序向有序化發展的階段,有魄力有頭腦的經商者,往往能夠借助打“擦邊球”的手段,使自己在激烈的商戰中保持主動的和領先的地位。循規蹈矩,有關法令法規規定不能做的不做,在兩可之間,可能擔幾分風險的事情又不敢做也不知道怎樣去做,這樣的人,恐怕很難在商場上做出大成就。
但是有一點需注意,可以打“擦邊球”,甚至還要敢於打“擦邊球”,但“起板”打“球”的人必須先弄清自己確實是打“擦邊球”而不是“界外球”。“擦邊球”是好球,而“界外球”則無論如何都是壞球、臭球,而且,商場上打了臭球、壞球,還往往不僅僅是失分的問題,它帶來的後果,常常就是悲慘地出局。這裏有一個“度”的把握,其中機理,實在隻可悟而不可言。
截斷對手出路,巧牽牛鼻
應變意味著必須打亂固有的節奏和格局,因循守舊的做法不可能解決問題時,不妨換一個方式,也許可出奇製勝。
胡雪岩曾有名言:“天變了,人應變。”意思是指時勢時局變了,人也應做出相應的變化與調整以順應時局。如何靈活運作自己的經商計劃,當然離不開對大勢的把握。時局大勢之變,不可琢磨,常出人意料。所以胡雪岩善於變通,“審時度勢”,顯示了他的靈活運作思想。
動蕩識忠臣,日久見人心。這話是說,唯有改朝換代,政權交替之際,才能看出平常忠字當頭、口號震天的臣子裏,誰是真忠臣,誰是假忠臣。可惜的是,中國曆史證明,有擁抱當權者大腿習慣的家夥,通常都是有奶便是娘,隻要當權者換了麵孔,他們就換著大腿抱。這種政治上的策略被胡雪岩熟練地運用於自己的生活、生意中去。
在清朝鹹豐年間,太平天國運動席卷江南,太平軍占領了浙江省城杭州,巡撫王有齡自盡殉職,炙手可熱的紅頂商人胡雪岩隻身逃至上海。雖然幸免於難,但胡雪岩孤家寡人滯留上海洋人租界,心思猶魂牽夢縈,叨念著杭州,一方麵是掛心王有齡安危;另一方麵,則是老母妻小未曾脫身,音訊茫然,生死不明。
杭州被太平軍占領,音訊輾轉傳到上海,王有齡固然是死了,但胡家滿門卻因為應變得法,及時走脫,躲到鄉下,闔家老小平安。
有道是“大難不死,後禍不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雖說胡家滿門皆告平安,但杭州城裏所謂的“地方士紳”卻頗有不少人為太平軍做耳目。於公,這些人告訴太平軍,杭州城裏有胡雪岩這麽一號人物,是辦糧台搞後勤的好手,雖然人跑到上海,但家眷還留在杭州附近,可以其家眷為餌,要挾胡某人來歸;於私,這幫衣冠中人打算借機掏弄胡雪岩,榨點銀子花花。
這一消息傳到上海洋人租界,傳到胡雪岩耳裏,讓他又急又氣。急的是老母、妻子、兒女的安危;氣的是這些所謂的“地方士紳”,平常在鄉裏望之還似人君,開口王道,閉口朝廷,好像人人都是忠臣,個個都是孝子,如今太平軍隻不過席卷東南半壁,還沒打過長江,這些家夥馬上就露出尾巴。
平常人要是碰到這等事體,大概也沒轍了,隻好乖乖回杭州,聽任新貴擺布。但是,這些家夥這次卻踢到鐵板,低估了胡雪岩,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倒頭來被胡雪岩吃得死脫。
胡雪岩的手法簡單而高明,他走門路請人寫了一紙公文,以他“浙江候補道兼團練局委員”的身份,上書閩浙總督。這公文裏說,雖然他在城破之前,已經先行逃到上海,但是,臨走前在杭州已有布置:已經暗中與杭州城中士紳某某某、某某某等約定,請該等士紳保護地方百姓,並且暗中布置,將來官軍一到,就相機策應,這些人都是公正士紳,心在朝廷,現在雖然替太平軍做事,但將來官軍收複杭州之後,不論這些士紳當過太平軍什麽官職,都請既往不咎,並予重用。
然後,胡雪岩走門路請閩浙總督快速批示這公文,並由胡雪岩取得副本,而胡雪岩則請人將公文副本帶到杭州,交給“地方士紳”。這封公文既狠又賊,耍的是兩麵手法:一方麵,讓這些所謂的“地方士紳”知道,胡雪岩替他們在官軍那麵講了好話,將來要是政府軍光複杭州,他們可保無虞;另一方麵,也讓這些士紳知道,要是他們膽敢與胡家老少過不去,那麽,胡雪岩隻要把這封公文的副本送給太平軍,光是“相機策應官軍”的罪名就夠抄家滅門。
計策果然是好計策,公文副本托人送到杭州之後,沒過多久,胡家老小就平安脫險,悉數被送到上海,與胡雪岩團圓。
胡雪岩做事總是隨時而變,見機行事,急緩相宜。應變意味著必須打亂固有的節奏和格局,所以因循守舊的做法不可能解決問題,而要換一個方式,做到出奇製勝。
經營無息幣,行計然之策
從貨幣形式來看商人資本,是貨幣在流通領域中的不斷運動,“無息幣”則是對這種運動的最好表達和概括。
應對生意變數的方法非一般人能所盡知,它如同一部《聖經》。胡雪岩則對經書爛熟於心,運用自如,有著非常靈活的手腕,並且長於變通。
事物之間總有一種內在的必然聯係,而且總是互用互變的。胡雪岩是一個很善於從事物的發展中找出其必然規律,並能積極地運用規律辦事、經營的人,其中典型的一例,就是胡雪岩對貨幣運動規律的把握並按規律經營。
在錢莊的經營中,胡雪岩發現了“無息幣”的規律並積極貫徹於其經營之中。所謂的“無息幣”是指不要讓貨幣滯留於手中。這一規律體現了商人資本的動態特點。
為了取得利潤,就必須不斷地買進貨物賣出貨物,與此相應,貨幣也必須不停地流動。這就是陶朱公“計然之策”所要求的“財幣欲其行如流水”。從一定意義上說,不斷地買進賣出過程,就是商人資本的存在形式。如果讓貨幣停留在手中,就隻是守財奴的行為。所以,從貨幣形式來看商人資本,是貨幣在流通領域中的不斷運動,“無息幣”則是對這種運動的最好表達和概括。
胡雪岩自小在錢莊當學徒,深知錢業生意之奧秘。所以在開業之初,雖隻有十萬左右的款項,且每筆款項的存貨日期相逼甚緊,但他還是能夠調動資金,及時投入新的絲繭生意。
錢莊檔手劉慶生剛開始對胡雪岩超常規的大膽運作遲遲不敢苟同。因為作為一名優秀錢莊夥計,他深知錢莊需要有大批頭寸墊底,方可不陷窘迫。胡雪岩猜透了他的心思,就拿“無息幣”的道理給他講一番。胡雪岩說,搞錢莊生意的,就是要七個蓋子八個壇,蓋來蓋去不穿幫才顯出你的本事。要算準了,今天進款多少,餘款多少,什麽時候要支出多少,有可能還有些什麽樣的進項。眼光要放遠,總起來盤算,讓錢活起來,不要積死在手上,錢業生意最害怕的就是爛頭寸。別人存款來了一大堆,放不出去,沒地方用。要是這樣的話,不過幾天,你就要準備關門了。
胡雪岩在從劉慶生手裏調動這筆資金時,他已經做了許多工作,估計到王有齡一俟署理湖州,另一批新款自然源源而來。這也更促使他做出冒險放款的決定。甚至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在第二天就有好事登門,由於事先曾有款放給了調任江蘇藩司的麟桂,麟桂到任後馬上派人來告訴阜康錢莊,浙江押往江南大營的協餉全部由阜康來代理。相形之下,連劉慶生也感到第一天放款出去是極為正確的。不然的話,這麽多頭寸擺在那裏,真是隻落個虛好看了。
所以,從胡氏經營中,我們可以找到一個普遍一般性的方法,即要善於從事物中找出其規律,從偶然中看出其必然,並按這個規律、必然去行事。
蘇軾的《題西林璧》中有一句話說:“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此詩之寓意是對一個事物的看法與認識,從不同的角度與視角,得出的結論可能完全不同,對事物的認識程度也完全不同。所有成功的商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路子”。不難發現,他們的目標雖然同是賺錢,但達到目標的方法卻存在很大的差異。很多時候,經營手法的特殊,使他們更快走向成功。由本質來判斷,視角主要源自於經營者個人的眼光。也正是胡雪岩的眼光,使他有精準分析問題的商務視角,從而挖掘出長流不斷的財源。
隻要你細心留意,學會用多棱鏡觀察問題、尋找商機,定能印證“條條大路通羅馬”的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