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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春月送走靳致水這兩天,除了幫忙操持秋月後事,還忙裏偷閑籌措了靳致水的醫療費。因為靳致水到西安治病,所有費用都得由她們姊妹承擔。為這事,宋仁厚臨上車前找到春月,邊抽煙邊說:“這一次我有言在先,過去你們家大小事情,不管錢多錢少,都是咱們一包袱包了。那個時候,你說幾個妹子,沒錢的沒錢,年齡小的年齡小,不管是不是事實,我都認了!這一次致水這事情,可不是小數目能打發了的,最好大家都分擔點。再說,她們幾個不比過去,隨便拉出那個比咱情況都好。如果再要躲奸耍滑,我可不當冤大頭!”春月想了想說:“如果就事論事的話,你這個意思,我舉雙手讚成!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嘛,所以我有兩方麵考慮,你看行不行?”宋仁厚煙卷沒離嘴,眯縫眼睛躲著煙霧說:“你說你的,我聽著呢!”春月說:“沒正經說事情以前,我先要批評你腦子不開竅,從你剛才這些話裏我就知道,你把致水這事當成一般的跌打損傷了,當成一般的親戚遭災了!我可要告訴你,一個是要看現在是什麽時候,眼前,國家遇到了特大地震災害,全國人民心連心肩並肩,可以說是在用鮮血和生命與地震災害作鬥爭;一個是秋月亡故,致水塌傷,這不是平常一家一戶的災難,他們是實實在在的災民!在這種情況下,不說咱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姊妹,就是兩姓旁人也會慷慨解囊無私援助的!我總覺得,錢是個啥嘛,跟人身上的垢痂一樣,洗了還會再有嘛!如果別人有難不幫助,將來咱們有難咋辦?昨天下午就是例子嘛,我讓你把電視和餐桌搬出來,免費讓大家喝茶歇腳,你看你那撴不展的樣子,磨磨蹭蹭就是不爽快,結果不但沒有耽擱生意,還是有史以來最好的!這你知道嘛,我當時就準備賠本呢,誰知道會是這效果!這一次,致水這事情是這,咱偷偷把這事情辦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特別是不要讓鄉上縣上和省上知道!也就是說,能報銷,要幫忙;不能報銷,更要幫忙!既然我們是真心實意地幫忙,也別想有啥回報,隻要生意好,倆娃健健康康比啥都強!所以我是這樣考慮的,別人有錢是別人的事情,反正我這個當大姐的,準備把所有家底拿出來給致水治病呀。但是,這隻是個想法,還沒有征得你的同意。如果你能跟我想到一起,啥話不說了。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難為你,你把咱那積蓄分給我一半,我再借點錢,一個人也能把這事辦了。你不要以為我這麽做,是強詞奪理,是變著法子花你的錢。我可以給你承諾,就這一半積蓄,我今後掙下如數還你。如果你不相信,咱倆可以立字為據。”宋仁厚一聽,脖子一梗一梗的,把煙頭扔到地下,用腳狠狠一碾說:“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今輩子咋跟你成了一家人!”說完擰身要走。春月一把拉住他說:“你急啥,我話還沒說完呢!”宋仁厚氣鼓鼓地說:“錢都叫你計劃完了,話說完沒說完比屁淡!”春月說:“你看你那生生二球貨些,過去我跟你不講理硬下手是我的錯,現在我跟你講道理擺事實呢,你可尥蹶子幹啥!看來你是夾仁核桃——砸著吃的貨!”宋仁厚就是這,春月發起火來他反倒沒脾氣了。

  春月停了一會兒,口氣緩和下來,說:“我盡管給你發脾氣呢,我也不是沒有難處。當初,考慮這事的時候,前不是的後不是,左不得的右不得,又想讓她們出,又不想讓她們出。想讓她們出,又害怕給她們增加負擔,落埋怨;不想讓她們出,又擔心她們躲了清閑,還要得便宜賣乖!”宋仁厚瞪著眼睛,咧著嘴,擺著頭說:“你把她們說的那麽傻的,嗯——,人家偷著笑還來不及呢!”春月說:“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過不了幾天,要不是這情況你朝我臉上唾。難怪人家說你一輩子隻知道踩著婆娘腳後跟走,連這麽一點眼光都沒有!”

  宋仁厚說:“說來說去還是諞幹嘴嘛,也沒見說出張道李胡子!”春月狠狠瞪了一眼說:“再一個,就我姊妹來說,夏月是啥啥都有,啥啥不愁,啥啥舍不得。冬月還差不多,就是少個女婿。就咱和滿月是雞刨命,刨下嘴趕忙,刨不下嘴歇晌。滿月還能好一點,女婿掙的是高工資。咱兩家買房,看病,娃娃上學,養老,哪一樣都要錢下場呢!所以,讓大家都盡點心,誰都沒有啥說的,你看這樣行不行?”宋仁厚說:“這個辦法好是好,就看行得通行不通?”春月說:“那就兩手準備吧,如果行的通,啥話都不說了。如果行不通,咱一家出了算了!但是你放心,我會把這些錢給你賺回來的!”

  這時,宋仁厚臉上有了笑容,又點了根煙說:“說實話,我這人也不糊塗,花錢多少都沒啥,一輩子就害怕挨暗挫!隻要你把話說到明處,金山銀山我都願意出,不然,咱做了那多年生意,給你家有多沒少都花了,我放過個屁沒有,放到其他任何人誰能做到!我剛在宙山那裏看了一會兒電視,各行各業的人都跑去救災了。致水是咱親親的親人嘛,人家正在難處呢,咱不管誰管!算了,啥話不說了,人家想出了出,萬一不想出了,咱一包袱包了算了!”春月說:“既然你是這個態度,我就心裏有底了。咱趕快過去吧,車在那裏等的時間不短了。”

  送走致水,回到家,春月就忙起秋月的後事了。整個院子,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春月幫忙糊完紙紮,剛閑下來又看見一捆韭菜,順手拿過去擇起來。站在一旁看電視的夏月,也趕快拿來凳子,坐下幫著擇起來。春月看見電視還在播放電視劇,不由分說起身換成地震報道。然後坐下來埋怨夏月:“也沒看是啥時候,光知道熱鬧消遣!”夏月笑著說:“哎呀大大,這一地震,還把生意人震成積極分子了!”春月說:“你以為生意人都象你,成天二不掛五的!”

  正說著,一幫人號啕大哭進了門,原來是街坊鄰居來吊喪的。燒過香,行過禮,哭聲終於停下來。

  夏月看春月緊鎖眉頭,問:“我姐夫剛才是不是給你說啥事情來,看把你愁的那樣子?”春月說:“還能有啥事,致水到西安治病,醫療費到時候咋辦呀?”

  夏月說:“那有咋辦的啥呢,人家有公家報銷呢!”春月說:“農村那公家不比城裏的公家,還不要說致水是山裏的公家,靠報銷早把事情耽擱了。我昨天晚上收拾秋月東西時,發現致水看了那麽多病,發票壓在抽屜發了黃,也沒見誰給報銷!”夏月說:“那你說咋辦呀?”春月說:“我和你姐夫說好了,為了給致水抓緊治病,咱幾家偷偷把這錢先湊了。”夏月好一陣子沒吭聲。春月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夏月說:“你說的倒是事實,但這要的是硬碰硬的現票子,又不是糟紙紙,從哪裏弄去?再說,你讓聯係下那大醫院,花錢跟流水一樣,機關單位都撐不住,還不要說咱們這些人了!”春月說:“哎呀大大,瘦豬哼哼,肥豬也哼哼,瘦豬哼哼沒吃飽,肥豬哼哼想挨刀子!其他人沒錢我相信,你夏月沒錢,誰相信?不說你那保險櫃,就把你放過錢的錢包拿出來稍微撣一下,光那渣渣一般人花不完!”夏月說:“你看姐姐說下那杆杆子話,一家不知一家難,你光看我攤場大,但是手裏沒活錢是枉然。你知道嘛,光南山根兒那一片新校區,貸了好幾億,又招不來生,眼看就要破產了。”說著夏月抹起眼淚來。春月說:“資金緊張有可能,說破產就有點玄乎了!”夏月說:“明明是事實嗎,有啥玄乎的!”

  春月說:“那你攢那私房錢是熬膠呀?”夏月說:“你不說私房錢還好,要說私房錢我還要怨你呢!找對象是人的終身大事,你不看人咋樣,光知道看錢多少看權大小。結果給我找下那九毛九,過日子細發得跟啥一樣,人家看咱家拖累大,把我象防賊一樣,光害怕我貼補你們。人家對我大方得很,要什麽給什麽,吃什麽買什麽,根本不吝嗇。但就是一樣,隻給買東西,不給現錢。”夏月這一說,春月想了想,隻好說:“既然是這情況,那你就不出了,我們幾家抬了算了。”夏月說:“光讓你們幾家抬也不是辦法,要不是這,你把所有費用算一下,看一家攤多少,讓我姐夫先借給我,我打借條,到時候,我扣擼下錢再還他行不行?”春月想了想說:“這話你現在不要說,到時候當著你姐夫麵說,不然,你姐夫還說咱倆商量好捉弄他呢。”夏月說:“你看你說的那叫啥話,我搭借字著哩,又不是不還,誰捉弄誰呢!”春月說:“我還不知道你打的是啥主意,那我也給你還呢,你願意不願意借給我!”

  正說著,一個留守大嫂走過來,笑著說:“夏月妹子,趕緊給咱炒菜走,你把大家嘴頭慣高了,晌午那菜,都說象大廚子炒的!”

  吃完晚飯,管了一天小孩的冬月,給春月說:“大姐,我想和你們商量個事情,不知道有沒有時間?”春月說:“事情急不急嗎?”冬月說:“不急找你們幹啥?”春月想了想說:“咱們到前邊致水媽那間空房裏說吧。”很快,在春月的督促下,夏月、冬月、滿月,聚集在致水媽住過的房裏。

  春月問冬月:“管月裏娃心急不心急?”冬月說:“心倒不急,就是一看見娃就想起我三姐來,難受得一個勁兒掉眼淚。”冬月這一說,姊妹們又難受了一陣。春月說:“有啥辦法,我咋說人家不聽嘛,竟然和致水合起來對付我!”夏月說:“姐姐你咋是這,秋月人都沒了,說這話有啥意思?”滿月說:“你們別說了好不好,我四姐叫咱說事來了,正經事沒說,光聽你們說閑話了。”春月抹了把眼淚說:“都怪我多嘴了,冬月有啥事抓緊說!”

  冬月說:“我想把秋月的娃管上,你們看行不行?”冬月說完好長時間,沒有人吭聲。冬月接著說:“今天早上,娃哭得很厲害,我把娃往懷裏一抱,馬上就不哭了,很快臉上有了笑容,還一個勁兒拱我胸脯。我雖然沒有作過母親,也不知道作母親的真實感覺是什麽,但是娃給我的感覺是,好象娃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真的離不開娃了,所以我想把娃管起來。”

  春月說:“這種事情,可不能心血來潮,一定要慎重考慮!”夏月說:“冬月,你沒生過孩子,光知道有孩子幸福,不知道有孩子的難處。月裏娃不象晨晨好管。人常說,生個肉疙瘩,三年弄不成啥,可想而知,管月裏娃多麽艱難!”滿月說:“四姐,大姐二姐說得對,女人本身對孩子有一種特殊感情,更不要說還是三姐的孩子。現在確實有點新鮮感,等新鮮感過去,再反悔就來不及了,所以不敢輕易攬這活!”

  冬月說:“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實際上也是在替我著想。我能這樣決定,也是經過反複考慮的,絕對不是心血來潮!說實話,我忘不了三姐夫的救命之恩,人常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現在人家遭了難,別人可以不管,我如果袖手旁觀的話,還算不算人了?再一個我三姐是咱姊妹中有名的乖娃,但是在自己婚姻大事上,不顧姐妹情份,力排世俗偏見,敢於犯上作亂,終於隨了自己心願。這需要何等的見識,需要何等的勇氣!二姐、我,還有五妹,統統是大姐的馴服工具。為了以實際行動支持三姐的叛逆精神,三姐這娃我管定了!”

  春月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指頭點著冬月說:“瓜瓜娃到底是瓜瓜娃,我要是象你們一樣有人管的話,還能跟了你大姐夫那瓷瓷貨!你們三個現在說,哪一個不比你在農村的同學要好成千上萬倍,你們確確實實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哇!我知道你們幾個在婚姻問題上多少對我有點意見,我原來還想你三姐這麽一死,你們會從她這事情中吸取教訓,從而改變你們原來的態度。沒想到你們不但把她當成跟我作對的榜樣,還要用盡華麗的詞藻歌頌她!今天給你們說實話,你們在這個問題上對我有意見不頂啥,我該咋辦還照樣咋辦,不但過去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永遠是這樣!”

  三個人一看傻了眼,紛紛表態說好話。夏月說:“你看姐姐咋是這,冬月說管娃的理由呢,你何必要摳字眼挑毛病?不是我說寬心話呢,你問問在座的這三個妹子,誰能忘了你的恩情,誰敢忘了你的恩情!”滿月說:“大姐,你別生氣了,這是話趕話呢,大家要不是問她理由,她能說這話才怪呢!”冬月說:“你倆別替我辯護了,我剛才情緒是有點激動,但激動歸激動,姊妹還是姊妹,不然,就不可能給你們說管娃的事情,直接把娃抱回西安不就完了!所以大姐你根本就用不著生氣,還是快點替我拿主意吧,看到底怎麽辦好?”

  夏月為了緩和氣氛,主動接了話茬,說:“管娃的辦法很多,把娃抱回西安當成自己的娃從小管到大,是個管法。把娃留在老家,繼續讓他婆管,娃的一切費用由你負擔,也是個管法。不知道你究竟是哪種管法?”冬月很幹脆:“我想抱回西安管!”夏月說:“先不說我們同意不同意,人家靳家同意不同意還很難說。姐姐,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春月這才說:“不要說人家靳家不同意,我首先不同意!當初,為了你能很快地走出農村,不得已才把你嫁了那樣的人家,雖然你從來沒說過什麽,但我不是看不出來呀!為這事,我背地裏也沒少流眼淚,心裏老覺著對不住你,但就是從來沒有在你們麵前說過軟話,當然也包括你倆在內。為什麽?如果啥啥都想得到,到頭來啥啥也得不到!特別是象咱們這些要啥沒啥的農民,想在城裏站穩腳跟,想和人家一樣闖天下,在起步階段,就是不能按常規來,就不能按心裏想的來,隻有做出一定的犧牲,才能換來生存和發展的空間!人常說,舍不得娃,套不住狼!你們想想,用自己娃做代價,犧牲精神夠意思了吧!冬月,你如今已經站在了一個新的起點上,考慮問題一定要慎重!你有管娃的想法是好的,但這不是你當前的重點,你的重點是盡快和陳振江把關係確定下來,絕對不能因為管娃影響了你的終身大事!”

  冬月說:“那我隻負擔撫養費行不行?”春月說:“你倆看怎麽樣?”夏月說:“要我說,你要負擔娃的撫養費,還不如把你致水哥的住院費付了!”滿月說:“二姐是胡拉被子亂撴氈,說娃的事情呢,你可說致水哥幹啥?”春月說:“你二姐說這話也是有原因的,飯前我倆商量過了,為了抓緊給致水治病,咱姊妹四個悄悄把致水的治療費出了。既然冬月要負擔娃的撫養費,就可以不負擔致水的住院費!”

  夏月馬上說:“這不行,咱先把致水的住院費落實了,娃的事以後再說!”冬月說:“也不說誰先誰後了,咱們全力落實三姐夫的住院費吧!娃這事現在不成問題了,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用不著跟你們商量了!”滿月聽出了夏月的意思,故意說:“照這麽說,我二姐已經答應出錢了?”春月點了點頭。滿月說:“二姐到底財大氣粗!”夏月臉上紅一陣綠一陣的,一聲不吭。春月說:“滿月,你是怎麽說話呢?這麽大的事,你二姐出點錢,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滿月說:“大姐也是的,二姐這一次能這麽主動很難得,我表揚兩句還不行!”春月說:“光表揚不行,還得向人家學習!”

  冬月說:“大姐,你不要逼滿月了,她最近要買房,還準備向大家借錢呢。是這,她那一份,我到時候替她付,她以後還我就是了。”滿月說:“說實話,買房要幾十萬呢,這個時候要我出這錢,真好比是瘸子腿上打棍子!但是,二姐的行動教育了我,四姐,謝謝你的好意,這一次,絕對不借你的錢,我先咬牙把這錢付了,買房的時候再說買房的話!”春月聽了難過地說:“我也知道大家有難處,我也不是沒有難處,但是眼看著親人遭了災,不管也不行!因為人心過不去,親情過不去!這一次,咱還象以往一樣,齊心協力給致水把這忙幫了。以後,再遇到這情況,大姐再也不為難你們了,你們自己憑良心看著辦吧!你們今天的表現,不但感動了我,也給了我麵子,我謝謝你們了!”

  春月的話說得大家眼睛濕漉漉的。

  滿月為了盡快結束這種局麵,說:“既然問題解決了,那咱趕快出去幫忙走!”大家正要出門,夏月拉住春月說:“姐姐,給你說個事!”等那兩個出了門,夏月說:“我不借姐夫的錢了,到時候你讓出多少就出多少!”。春月會意地點了點頭。

  她們剛出了門,春月又被等在門外的冬月拉進房子。冬月說:“大姐,陳振江把我纏得沒辦法,從來到這裏到現在信息發得不停點!”說著舉起手機不停地翻給春月看,“你看看,要多肉麻,有多肉麻!”春月用手擋回手機,不屑一顧地說:“談戀愛弄的就是肉麻的事嘛,現在不抓緊肉麻,等老了再想肉麻,就沒有肉麻的本錢了!”冬月說:“大姐,人家跟你說正經話呢,光知道開玩笑!”春月不高興了,說:“這兩天誰有心情開玩笑,我說的是實打實的實話!”冬月說:“反正他跟誰肉麻我不管,就是不能跟我肉麻!”春月說:“是人不行?”冬月說:“人沒麻達!”春月說:“那就是沒有錢?”冬月說:“錢多的往出溢流呢!”春月說:“那是啥原因?”冬月說:“身份不合適!”春月說:“啥身份不合適?”冬月說:“他比我低一輩嘛!”春月說:“他是不是你親兒子?”冬月說:“你是明知故問!”春月說:“你是沒事找事!”冬月說:“我不會再象當年一樣束手就擒了!”春月說:“既然他爸那一關都能過了,就沒有過不了的關口!”冬月說:“我知道你是看上人家的錢了!”春月說:“看上錢是事實,看上人也是事實!”冬月說:“那我要是看不上呢?”春月說:“那我就非吊死在你臥室不可!”冬月說:“秋月當年沒聽你的話,我看你還不是活得好好的!”春月說:“那現在她人在哪裏?”冬月說:“你一點道理都不講!”春月說:“那就是不聽話的下場!”冬月說:“你心真硬!”春月說:“這還是軟的,硬的還在後頭呢!”說完,揚長而去。

  很快,房裏傳出冬月的抽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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