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河恩怨

第七節

　　當蔣新貴等人打開府門，朝著蔣城府不斷地發著“哼哼”聲的上房失魂落魄地衝進去時，卞胡正把渾身是傷的蔣城府朝炕上經管，眾人立時慌了手腳。

　　“爹，爹，你怎麽啦？誰下的如此毒手？”蔣新貴接過吳媽遞來的鑷子，在蔣城府那被掃把捅得黑蜂窩一般的P股蛋上一根根地夾出鑽入皮肉一寸之深的竹篾子，痛得蔣城府“呲呲呀呀”直咬牙，疼得蔣新貴滴滴嗒嗒直掉淚。

　　“哭個啥？還不趕快謝過卞爺，若不是他出手相幫，我早被半截人石英那狗日的折騰死了！”

　　蔣城府一邊痛得擠眉弄眼直哈氣，一邊告誡兒子。蔣新貴“撲通”一聲匍跪在卞胡腳下，道：“卞兄弟，這回又多虧你了，請受為兄一拜！”

　　嚇得卞胡一把抱住新貴，連聲說：“自家兄弟，千萬別來這個，請起！請起呀！”

　　二人遂設起香案，拜過把子，不求同日生，但願同日死。蔣城府因禍得福，喜添義子，自是眉開眼笑，但霎時間臉蛋子又愁苦起來，道：“石英一日不除，一日是我蔣府心頭大患，一日是渦河的瘟神嗬！你們兄弟誌同道合，得為渦河百姓做這個主！”

　　卞胡沉思道：“除掉一個石英不是什麽難事，但這兵荒馬亂的年月，保不準還會有張英、王英、李英出來造孽，我們雙拳敵不過四手，猛虎鬥不過群狼，又該如何是好？而且聽說十年前血洗亳城的大土匪孫殿英勢力又在亳陽滋長滲透，日寇日益猖獗，國軍潰不成軍，渦河百姓仍是不得聊生呀！所以，當務之急是咱們必須盡快招兵買馬，聚草屯糧，組建一支咱渦河百姓自己的武裝力量，加強水上為主、水陸並重的攻防陣營。哪個敢來咱渦河撒野，咱就讓他有來無回。如何？”

　　卞胡滔滔不絕的一番言語，聽得蔣城府趴在炕上目瞪口呆，半天反不上話來。

　　蔣新貴興致盎然，拍著巴掌叫道：“卞兄弟果然誌向非凡！咱這支隊伍就叫作‘渦南自衛隊’，得多少人？”

　　“人員上多多益善，最好全都年輕力壯；武器方麵也要跟得上，聽說孫殿英他們都有了大炮呢，日本鬼子的飛機、坦克更不吃素，咱們至少得把土槍、大刀淘汰了。總之，先起爐灶後開夥，先把隊伍拉起來再說。”

　　葛中文、孫歪嘴等人在一旁聽得心血沸騰，登時就要求報名應征。於是，蔣城府命人下地窖挖出了滿登登兩麻袋的金銀細軟，作為自衛隊前期的經費開支。蔣新貴感激得不得了，連夜和卞胡等人擬起自衛隊的隊規獎懲來，直到雄雞報曉，眾人仍睡意毫無。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