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河恩怨

第六節

　　扔瓦片砸傷石英和呐喊“蔣新貴殺回來了”的不是別人，乃是卞胡。那日卞胡協助蔣新貴等人密裁了盧四之後，蔣新貴死活要把卞胡留在府裏，卞胡堅決不肯，誠懇道：“蔣少爺的好意，卞胡心領了。但是我不想這麽早進入蔣府，原因有二：其一，二盤山上有我一幫親如手足的好兄弟，他們受生計所迫，才落草為匪，又迫於盧四、石英的淫威，才出賣良心殺人放火，我若丟下他們不辭而別，他們定然繼續為非，那麽我豈不成了渦河百姓的罪人；其二，石英心狠手毒，奸詐多端，盧四之死，他豈肯善罷甘休？少爺身在明處，暗箭難防嗬！殺盧四之事既然有我一份，我自是不會做縮頭烏龜，我會在暗處保護少爺，並助一臂之力除去石英這個心腹大患，讓渦河百姓真正過上平安的生活。有緣千裏來相會，兄弟之交又豈在朝暮，望少爺成全！”

　　蔣新貴深受感動，道：“卞兄弟雖然幼我一歲，但心地坦蕩，大仁大義，智勇雙全，令新貴佩服之至！”二人遂在城門樓下互道珍重後，暫作分別。

　　卞胡料知石英必然有所動作，所以連日來躲在暗處，加強著對出入於鹿莊可疑人等的觀察。今天七鄉八堡在鹿莊為蔣新貴舉辦慶功戲，卞胡本想暗中尾隨，以應付不測，但見孫歪嘴等人在戲台下巧妙地布了暗哨，便暗歎著蔣府辦事的點滴不漏和家人的至忠至誠。忽然間，卞胡想到石英做事詭詐，極其擅長聲東擊西，他在戲台下不好得手，肯定會在府裏做文章，因此，卞胡輕捷地閃出人群，剛摸至蔣府門上，就隔牆聽得石英那氣急敗壞的“說不說”和蔣城府暴怒的咒罵聲，心想大事不好，雙腳一蹬地，穩穩地落上院牆，正見石英高舉起鬼頭大刀朝已失了人形的蔣城府劈去，遂運足氣力，手起瓦落，正中石英麵門，又大吼一聲：“蔣新貴殺回來了！”這才嚇跑匪徒，救下蔣城府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