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舞退到席中,一看身邊站著的正是東慕白。這位可愛得有點憨傻的公子喃喃道:“玄舞,你唱得真好,我從來沒聽過這麽好聽的曲子。”玄舞對他微微一笑,故作嬌羞,心裏實想謝謝流行音樂!她的餘光又落在寒音身上,隻見他似已有醉意,同老爺夫人告退之後出了大廳。玄舞放心不下也跟著出去。
又是荷塘邊,寒音斜靠著涼亭。時值深秋,月涼如水,映得他削瘦的背影無限唏噓。
“小師父!”玄舞輕輕出聲試探。寒音猛然轉身,握著玄舞的手臂把她壓在柱上。玄舞驚呆了!寒音的臉因酒色驀紅,此刻的行為粗魯狂暴,與平時的謙謙君子判若兩人。
“放手,你弄疼我了!”玄舞用力掙紮。寒音不管不顧,低頭向她吻來。玄舞心裏一片恐慌,緊緊閉上雙目,淚也在情急下滑落。隨著她的淚水,那個吻似乎在半空停住。隨之在她耳邊傳來“嘭!”的一聲。她抬目一看,隻見寒音一拳打在柱上。
“對不起,玄舞,我太衝動,嚇壞了你。”寒音深吸了口氣,冷靜不少,又緩緩開口道:“是不是覺得我很失態?因為,今日不僅是爹爹的壽辰,也是她的死忌。”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續道:“她叫若蘭,是北卑蒼族女子,早年隨家人遷居南帝國。八年前我與她一見鍾情,可爹爹卻因為她是異族女子,反對我們來往。但若蘭是個剛毅女子,決不放棄,五年前的今日約我在城郊私奔。我卻因爹爹的壽辰失約,令她孤身一人等到深夜,竟被,被賊人強暴!若蘭羞愧自盡……及後她的家人將她帶回北卑安葬。”話及至此,寒音語帶哽咽,似極力壓抑心中傷痛。玄舞這才明白來龍去脈,也不知如何開口安慰。想那若蘭閨名溫柔,性情卻剛烈真摯,實是令人扼腕歎息。
“這些年我雖絕口不提,但心裏已矢誌不娶,直到你的出現。”寒音眼裏出現一絲柔意,接下來的話卻字字傷人,“不過越是靠近你,我就越覺得對不起若蘭。甚至方才我見你與慕白聊天,我都心泛醋意。不能再這樣下去,所以我決定離開,去北卑。反正爹也要我去開發礦場,自做源頭。”
“你要走?”玄舞怔怔望著寒音,淚水在眼眶打轉,卻竭力忍住,多年來她已習慣人前堅強。
“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麽都做不到,以前就是因為我的懦弱害了若蘭,我不能再對不起她!”寒音不敢直視玄舞。玄舞心裏哀哀,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已不是她心中的寒音,迂腐、逃避,不堪一擊!
“我什麽都明白了。你走吧,去陪伴若蘭,我們永遠都是好師徒。”玄舞的驕傲甚至不允許她開口挽留,醉生夢死不過是一個玩笑,不夠愛就是不夠,還諸多借口。她背轉身,就算萬般不舍也要放手。他心中已有最愛,還長埋九泉,無可取代。
寒音也沒有出聲挽留,眼睜睜看著玄舞的背影消失在黑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