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玄舞仔細觀察,發現柳鈴兒跟巫文都並無異樣,果然是老狐狸,沉得住氣。老爺出門辦事了,寒音去北卑公幹;慕白和寒彬也不見了蹤影,想必也是去了東陵;最近玉夫人忙著籌辦老爺的壽宴也不大來。偌大個書齋清靜不少。已是入秋時節,到也不覺冷,玄舞隻顧著想自己的,沒發現背後有寒光逼視。
“沐姑娘,金足衣的嵇大叔托我來跟你說,你的鞋做好了。”一個家丁跑來書齋給玄舞帶話。
“哦,謝謝!我這就去取。”玄舞收拾好桌麵,出門向朱雀大街走去。嵇大叔的手真巧,坡跟鞋上的鳳頭栩栩如生。付過錢後她突然想起那件輕容紗,於是又轉身進了千綢莊。
“沐姑娘,阿苗說你這件輕容紗衣上的香料叫‘龍涎香’,是皇宮貢品,很稀有的。”羅掌櫃神秘的說道。那倆主仆莫非是宮裏的人,怪不得裝扮華貴。玄舞小心包好紗衣跨出門坎。
“沐姑娘來鋪子有何貴幹啊?是幫老爺辦事嗎?”一個令人厭惡的聲音響起,隻見巫文滿臉堆著壞笑站在瓔花珞門前。玄舞本不欲理睬,但一想起寒音的話,還是決定與其虛與委蛇,隻見她微微一笑道:“巫總管,老爺今日出門辦事了,眼下是午休時間,我是來取一點自己的私物。”
“小姐姐,可憐可憐,給我點錢吧,我幾天沒吃飯了!”一個小乞丐拉住玄舞的裙擺說道。玄舞看那小孩也就十歲左右,穿得破破爛爛,黃皮寡瘦,隻剩下對精伶的大眼。她頓生憐憫之心,於是把手中的包裹放到櫃台上,從錢袋中掏出十文銅錢遞給小孩,“快去買點饅頭吃吧!”
“謝謝姐姐!”小孩拿著銅錢歡天喜地的跑了。玄舞再轉過頭,巫文已經進去裏間了,她也鬆了口氣,拿起包裹就往木易府走去。回到書齋,她剛準備歇口氣,就見到巫文帶著瓔花珞的卿掌櫃和幾個夥計匆匆趕來,率直去了大公子的偏廳。玄舞正自疑惑,有個夥計就過來了,語出不遜:“沐玄舞,大公子叫你過去!”旁邊的柳鈴兒似乎輕笑出聲。玄舞看了她一眼,沒有發作,靜靜的向大公子的偏廳走去。一定是巫文使壞,但是他告我什麽狀呢?
“沐玄舞,今日你是否去了瓔花珞?”大公子冷冷問道。
“回大公子,玄舞方才趁午休時間去金足衣和千綢坊取了點私物,在瓔花珞門前巧遇巫總管,閑聊了幾句。”玄舞鎮定的答道。
“可我怎麽聽說你進去逗留了會兒,瓔花珞就不見了好幾件首飾呢!”大公子拍了下桌幾,“說,是不是你偷的?”玄舞心想,好你個巫文,原來使出這招栽贓陷害,借刀殺人!這大公子和二房素來不和,想是有些風言風語傳進他耳裏,多半也是巫文和柳鈴兒在中間挑撥離間。
“大公子,這是在她包裹裏找到的首飾,看她還怎麽抵賴!”一個夥計叫囂道,手中捧著的正是玄舞頭先取回的鞋和紗衣,但此刻包裹裏卻多了瓔珞、珍珠耳墜、步搖及一些珠翠。看來巫文為了殺人滅口還真下了重手。
“大公子,別跟她廢話,綁她去官府,一用刑,什麽都招了!”巫文怪聲怪氣的說道,夥計們也正要動手。
“住手!”正在萬分危急的時候,突然一把聲音響起,“大哥,是場誤會。這些首飾都是我送給玄舞的。爹爹的壽宴她要招呼客人,不能太寒磣,丟了我們木易府的麵子!”除了寒音還有誰,他的手裏還牽著個孩子。
“姐姐!”原來這就是剛才在瓔花珞門口要飯的小孩,“公子,我可以作證,剛才這位姐姐根本就沒有進店鋪,她在門口給了我錢就走了。”玄舞激動得差點流出淚來。
寒音掃視了一下周圍,卿老板和夥計們的頭全都低了下去,不敢吱聲。巫文的臉氣得一陣紅一陣白。看到這種情況,大公子也不好再說什麽,揮揮手叫巫文他們退下。
“小師父,你怎麽回來了?”玄舞又是委屈又是高興。
“其實我根本就沒走。我知道巫文被你撞破好事,一定會伺機報複,所以一直在暗中保護你。剛才我看到他把這些珠翠藏進你的包裹,立即找了那個孩子來作證。”寒音嗔怪道,“你也是,還答應我小心,連包裹重了許多都不知道。”玄舞吐吐舌頭,剛才的委屈已煙消雲散,有人保護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