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墨染

十、寒音的秘密

　　玄舞聰明伶俐、反應機敏，很快贏得老爺、二夫人歡心。

　　今日老爺要出門巡鋪，玄舞整理好文書之後，就坐到自己案前。七夕已過，香囊也不見了！她懊惱的支著頭，罷罷罷，反正二公子也不知道我準備了禮物。百無聊賴，不如練字，總比對著柳鈴兒的冷臉強。這段時間她的書法在強壓下突飛猛進，鋪好宣紙，提筆寫了蘇軾的《江城子》。

　　“你在寫什麽呢？”

　　玄舞正全神貫注運筆，被此話嚇得一抖，一滴墨就從筆尖濺在了宣紙上，很快暈開來。這二公子總是神出鬼沒的，叫人好難捉摸啊！

　　“哎，不好意思，沒嚇著你吧？！”寒音忙不迭賠禮，目光落在紙上。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 自難忘

　　千裏孤墳 無處話淒涼

　　讀完這幾句，寒音默不作聲，半餉才開口：“玄舞，這首詞可以送我嗎？”

　　她忙點頭應允：“好啊，可是已經被弄髒了。”

　　“沒關係。”寒音立即提筆，在墨點處勾畫出一朵蝴蝶蘭。有一瞬，她看見有淚光在寒音眼裏閃動，而他身上的憂鬱氣息也更濃烈了。

　　“對了，玄舞，父親要你跟他一起去巡鋪。”寒音很快恢複正常，似不欲人窺探心中秘密。

　　玄舞上了馬車還在回想，寒音對蘭花似乎特別偏好，有什麽原因呢？而且心中好像藏了很多事。

　　“玄舞！”老爺突然發話，“你來木易家有段時日，老夫的三個兒子也都見過了，你覺得他們三人如何？”

　　“這，玄舞不敢對三位公子妄下評論。”

　　“但說無妨。”老爺揮揮手，“或者就說你願意輔助誰吧！”玄舞望了下玉夫人，她也正以探究的目光等候著。哦，原來二老又考起我來了。她清清嗓子，認真說道：“回老爺，三位公子的性格迥然不同，各有千秋。大公子很強勢，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裏，當然是不需要我輔助了；三公子絕頂聰明，也不需要別人照顧；倒是二公子溫文爾雅，待人接物親和有力。如果一定要玄舞選的話，當然是二公子了。”玉夫人的眼裏充滿笑意，看來她是最心疼這個寶貝兒子。

　　“哼，對人好有什麽用，生意場上勾心鬥角，一不留神就會被對手鯨吞。我最擔心的就是他！”

　　“老爺，您聽她說完嘛！”玉夫人護子心切。

　　玄舞的心又何嚐不是早偏向寒音了：“老爺，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人心得天下嘛！”

　　“好好好，老夫這個兒子就交給你們兩個女人照顧了！”

　　玄舞的嘴差點沒合上，雖然她是很喜歡二公子，但這算什麽？他爹把他許給我了嗎？幸福也來得太突然了！老爺絲毫沒看出玄舞的尷尬，或者說他就是故意的，不依不饒的又開口了：“老夫這個兒子最讓人頭疼，寒鈞已成家立室；寒彬也已訂親；隻有他非要先立業再成家，像我跟他母親多好，一起打天下！”

　　“老爺、二夫人，到了！”車夫及時掀開簾子解圍。玄舞鬆了口氣，趕緊下車。身後傳來玉夫人一句話：“老爺，也不能怪他，可能是音兒他還沒放下吧。”老爺則鐵青著臉沒有發話。玄舞心裏咯噔一下，看來二公子有舊情啊，她不由得沮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