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墨染

十一、時尚王國

　　這條朱雀大街在南帝國的地位相當於香港的中環。街道寬闊，兩邊林立的商鋪琳琅滿目、富麗堂皇。有銀號、高級酒樓、雅致茶室，當然也有木易家的千綢莊、雲裳坊、花想容、瓔花珞、金足衣了。女人最大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家購物廣場，天天吃穿睡都在裏麵，巡鋪也是件很快樂的事。有時美好的東西不一定要占有，賞心悅目也好。對於感情的事，玄舞迅速調整心態。

　　千綢莊自然是賣衣料的，這裏全是經營高檔麵料，有絲、麻、紗、緞、綢……花樣繁多。

　　雲裳坊是高級成衣訂製，專為貴婦、宮裏的女眷量身訂做華服的，也售賣一些做好的款式招徠顧客，遇上合身的也立馬扔下銀子穿上就走。

　　花想容就是化妝品、護膚品專賣，當然都是純天然有機的，絕不添加任何化工原料。

　　瓔花珞是賣珠寶首飾的，什麽翡翠鐲、金步搖、玉佩、琉璃、瑪瑙、珍珠，看得人眼花繚亂。

　　金足衣是訂製鞋履、革靴的，還好這個時代的女子不興纏腳，否則玄舞的三十五碼在這裏也要算大腳女人了。

　　“玄舞，再過一個月就是老爺壽辰，你也去做兩件衣裳吧，到時幫忙招呼下客人。”玉夫人已來到雲裳坊前，授意玄舞跟她進去。

　　“是，二夫人。”玄舞簡直愛死玉夫人了，但還是故作矜持慢慢跨進門坎。因為體態均勻，她直接挑選了兩款成衣，一款是白色絲緞做底，裙擺用藍色漸變暈染，胸前挽結，綴流蘇，外套孔雀藍素紗；一款是陰金香草染製的桃紅色布料，色澤如花，在陽光下還能折射出淺淺金色，散發著淡淡清香。玄舞記得李商隱有一句名詩就是：“折腰多舞陰金裙”。想必就是這個布料做成的。其款式則為寬大水袖，裙身束腰，裙長拖尾，裏配抹胸。

　　剛選好，老爺就進來道：“夫人辛苦了！丫頭，餓了嗎？”聽到這聲“丫頭”，玄舞差點熱淚盈眶，對老爺、二夫人頓時又生了幾分親切感。他們一行人去到附近的“一簞食”用膳，巫文也來了。

　　“沐丫頭，今日巡鋪有何想法啊？”老爺的好處可不是白得的，又得談感想了。玄舞的餘光還瞟到巫文對老爺這句“丫頭”似乎有點反應。

　　“老爺，恕玄舞直言。木易家的產業比較分散，每家商號都有自己獨立的品牌，沒有統一的名稱、形象、字體、顏色及標誌包裝。在南帝國不用說了，但如果想開拓東陵、西域、北卑的市場，品牌分散既不利於識別又不利於管理。故玄舞建議應化零為整，統一品牌形象。”玄舞一口氣說完，發現在坐其它三位都愣了。還是玉夫人先開口：“玄舞，話說得有理，可你所指的這個‘品牌’為何物啊？”玄舞暗吐舌頭，壞了！一時興起給老爺夫人來了堂企業形象、視覺識別係統的講座。

　　“這‘品牌’是我家鄉的土話，就是指商家的名號。”玄舞又拖家鄉下水。

　　“不對吧，我也去過渝州，可沒聽說過這樣的土話。”巫胖子趁火打劫來了。

　　“別說了，食不言寢不語，菜都涼了。”老爺發話，巫胖子不敢多嘴，埋頭開吃。她偷看了下老爺，隻見他若有所思，似有所觸。

　　玄舞將玉夫人所贈的兩條裙如獲至寶的掛在房裏，她的陰金香草裙和輕容紗混合出了一種奇妙的味道，滿室生香。不知這輕容紗是用什麽香料染成的呢？改天把它拿到鋪子裏鑒定下。

　　她又在紙上作畫了，這次是畫的是一雙鞋樣。寶馬配金鞍，雖然買不起貴重首飾，做雙鞋還可以吧。今日休息，不用回書齋，玄舞一早懷揣著鞋樣去了“金足衣”。

　　“沐姑娘，老朽做鞋二十年，還沒見過你這古怪式樣。”

　　“嵇大叔，這不過就是加高鞋跟的鳳頭鞋嘛，在我們家鄉可流行了，你行的！”玄舞翹翹大拇指，心想改天跟玉夫人說說，開發下季新款，那些名媛貴婦還不瘋狂搶購。自從她在老爺、二夫人麵前走紅之後，木易府的“同事們”從內到外對她的態度都恭敬不少。搞定嵇大叔之後，她又轉去了千綢莊，“羅掌櫃，你知道這紗料是用什麽香染成的嗎？”羅掌櫃接過玄舞手中的輕容紗衣，拿過鼻端仔細嗅了嗅，“這熏香好特別。沐姑娘，香坊的阿苗出門辦事去了，您可否暫且留下件紗衣，待她回來確實後再差人給您送去。”玄舞心想反正暫時也找不到那做好事不留名的主仆，倒不如留給他們鑒定，千綢莊也可開發新的布料。老爺對玄舞有知遇之恩，如今她也事事以木易府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