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長征 曆史黑洞--長征中的李德、張國燾

3.博古和李德原打算把毛澤東留在蘇區，毛澤東堅決不同意，周恩來則提議讓毛澤東隨軍長征

　　1934 年的7 月，中央紅軍的“大轉移”悄悄地準備著。

　　此時，蔣介石為了加緊對中央蘇區中心地區的“圍剿”，重新調整部署。7 月上旬開始全麵進攻中央蘇區。

　　在中央紅軍離開中央革命根據地之前，中共中央開始“投石問路”。

　　7月上旬，李德通過軍委決定，將成立不久的紅七軍團改編為“中國工農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由尋淮洲、樂少華和粟裕等率領，揮師向北進軍閩浙贛皖地區與方誌敏領導的紅10軍會合。

　　7月23日，李德又通過軍委命令經過改編和加強的紅六軍團，在任弼時、肖克等指揮下，離開原在的湘贛根據地向西發展，到湖南中部去建立根據地。這兩路軍隊一路北征，一路西征，吸引著敵人。

　　說李德是個理論戰術家，應當不為過。他為當時這個隻有6 千多人，1200 枝槍的紅七軍團製定了詳細的行動計劃。第一步，由瑞金出動，經連城、永安到達福州、南平之間閩江地域，並在紅九軍團的配合下北渡閩江；第二步，渡閩江後，經古田、慶元向浙西前進，在有利情況下，協同紅10 軍消滅浙贛邊境地區的敵人；第三步，在浙江及皖南地域，創立廣大的遊擊地區，及蘇維埃根據地。

　　7月6日紅七軍團，從江西省瑞金出發，經福建省向閩浙皖贛邊挺進。7月30日，紅七軍團經過兩場戰鬥，在紅九軍團的掩護下渡過閩江。隨即根據博古、李德的命令向福州進發，企圖吸引更多的國民黨軍回援。

　　8 月，任弼時、王震、肖克、王首道，率紅六軍團離開湘贛蘇區後，一路征戰，未能在湖南中部建立新的根據地，但卻減輕了國民黨對中央蘇區西線的“圍剿”，不久會合了賀龍、關向應領導的紅二軍團，自成一路大軍，縱橫湘鄂黔邊，吸引和分散了蔣介石的注意力。紅七、紅六軍團一北一西兩個行動，對於暫時緩解中央蘇區所承受的壓力，掩護中央紅軍即將開始的“大轉移”，是極為有利的。

　　9 月初，中央蘇區四周除南線形勢較為平緩外，東、西、北三線戰況則更加慘烈。敵加速南下，前線壞消息一個接一個飛報而來。情況已萬分危急，突圍轉移的秘密工作進入了最緊張的階段：確定幹部的走留問題。

　　主力紅軍大轉移，誰去誰留的問題最複雜也最敏感。在“四麵楚歌”的情況下，誰願意留下來呢？黨的高級幹部誰走誰留，如此重大的問題，隻由博古、李德、周恩來“三人團”一錘定音。

　　李德和博古在研究走留名單時，對毛澤東留在蘇區還是西征以及選定“留守”中央蘇區的領導人而陷入了苦惱，他們的目光在黨政軍高級領導人員名冊上掃來掃去。

　　博古和李德原想把毛澤東留下來，但是毛澤東是中華蘇維埃執行委員會主席，在軍隊中享有很高威望，不被允許長征恐怕是廣大紅軍戰士不會答應的。毛澤東自己也堅決不同意自己不隨軍轉移。

　　周恩來也認為毛澤東應該隨軍長征。周恩來認為，毛澤東不僅是中央紅軍的創始人，還因為他鎮定自若的指揮才能，在關鍵時刻，能起到穩定軍心的作用。

　　那麽蘇區留守領導選擇誰呢？

　　最後他們選擇了項英。項英時下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政府副主席、中革軍委副主席，鬥爭經驗豐富，一貫執行中央路線，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李德當然對毛澤東有他自己的認識，在他的《中國紀事》中寫道：

　　毛澤東是一個身材修長，幾乎可以說是很瘦削的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他給我最初的印象，與其說是一個政治家和軍人，不如說是一個思想家和詩人。在很少的幾次慶祝會上，我們見麵時很隨便，在這種場合，他總是保持一種威嚴而又謹慎的態度，總是鼓勵別人喝酒，說話，唱歌，他自己則在談話中插講一些格言，這些格言聽來似乎無關緊要，但總有一定含意或暗示。很長時間，我一直吃不慣味道很濃的菜，像油炸辣椒，這種菜在毛澤東家鄉很普通。這就引起了毛的譏諷，他說：“真正的革命者的糧食是紅辣椒。”和“誰不能吃紅辣椒誰就不能戰鬥。”

　　基於李德對毛澤東的認識，他們把毛澤東放在中央縱隊，跟董必武、謝覺哉、徐特立等人放在一起，覺得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李德和博古認為，毛澤東和中革軍委的人，不可能有很多的接觸機會，因為在西征的情況下，不可能創造出那樣的機會，即使是張聞天、王稼祥，他們身體都不好，連行軍都要坐在擔架上，他們之間又能有多少活動機會呢？在這種處境下，他們對毛澤東是放心的。

　　在“三人團”改來改去的名單上，最後圈定由項英、瞿秋白、陳毅、陳潭秋、賀昌等五人組成中共蘇區中央分局、中央軍區和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政府辦事處，項英為中央分局書記、中央軍區司令員兼政治委員；8月間在興國前線負傷的陳毅為中央政府辦事處主任，統一領導中央蘇區和閩浙贛蘇區的紅軍和地方武裝，繼續堅持鬥爭。

　　當瞿秋白的名字被博古圈入留守者之列時，張聞天希望博古再鄭重考慮一下，但博古堅持己見，並理由十足地說：“瞿秋白正患肺病，身體很差，怎麽能長途行軍呢？”

　　這話聽起來合情合理。其實，當時身體有病或重病的又豈止瞿秋白一人呢？

　　陳毅也是留下來的對象，當博古讀到留守人員名單上的陳毅時，李德的灰眼睛轉了一下，問：“陳毅同誌能否堅持工作？”

　　此時的陳毅正躺在紅軍醫院裏。李德和博古要周恩來去與陳毅談話。

　　周恩來來到紅軍醫院，笑著對陳毅道：“你這病號泡得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該出院了。”

　　陳毅愁眉苦臉地衝周恩來道：“周總政委，你算猜對了，我做夢都想離開這個鬼地方。我知道部隊要有大動作了，讓我幹什麽，快說吧。”

　　周恩來也不想兜圈子，他拉過陳毅的一隻手，用力握了握，然後道：“中央委員會決定幾天後撤離蘇區，向西轉移，再建立新的根據地。”

　　頓了頓，周恩來又說：“中央委員會決定你不隨主力撤退，仍留在蘇區。”

　　“留下的還有誰？”陳毅從周恩來手中抽回了手。

　　“項英”。周恩來緩緩地說：“你負責軍事指揮，他負責全麵工作。”

　　陳毅一言不發。

　　10月上旬，國民黨北路軍和東路軍加緊對興國、古龍岡、石城、長汀的進攻，南路軍由筠門嶺向會昌推進，企圖迅速占領上述各地，進而占領寧都、雩都、瑞金，以實現圍殲紅軍的目的。中央紅軍完全喪失在蘇區內粉碎國民黨軍圍剿的可能，這時，中共中央主要領導人決定，放棄中央蘇區。

　　6 日，石城淪陷。

　　7日，中革軍委下令地方部隊接替各線防禦任務，主力紅軍撤到瑞金、雩都、會昌地區集中，準備實行“大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