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問一邊拉著她朝前走一邊說:“我愛張淺,很愛很愛她,我願意為她去死。我以為她也愛我。後來我發現她暗地裏跟幾個男人勾勾搭搭,原來她是在利用我,根本沒想嫁給我……”
終於,他停下了,靜默了半晌,突然說:“到了。”
潘萄預感到不妙,像瘋了一樣猛地甩開他的手,在黑暗中朝那個木梯方向衝過去。他幾步就追上來,兩隻胳膊像鐵鉗一樣緊緊箍住她,把她拖了回來。
“放了我!”潘萄歇斯底裏地喊起來:“張淺,求求你……”
“她已經死了,我開車把她撞死了,現在她就躺在你腳下……”傘問死死摟著潘萄,一邊說一邊竟“嗚嗚”哭起來:“我對不起她!你必須留在這裏陪伴她……”
潘萄大叫一聲:“她沒有死!”
對方顯然愣了一下,箍住她的兩隻胳膊放鬆了些:“……你說什麽?”
“她沒有死,剛才我看見她了!”
“在哪兒?”他似乎是笑著問的。
“她從地下室走出去了,還跟我說了幾句話!”
他想了想,突然陰險地說:“你在嚇唬我!”
“沒有!我還看見她半個腦袋上都是血!”
他一下就不說話了。
靜默中,突然有個女人笑了一聲。兩個人都聽見了。
“這個地下室裏還有誰?”潘萄驚惶地問。
傘問沒有回答。他放開了潘萄,蹲下身子,似乎在地上摸起來。潘萄緊張地等待著,過了好半天,傘問突然驚叫了一聲:“天,她的屍體不見了……”
黑暗中,一個顫巍巍的聲音響起來:“傘問,你連潘萄都撞不死,能撞死我嗎?”
話音未落,傘問就發出了一聲慘叫,接著,“撲通”一聲,好像摔在了地上。
潘萄驚呆了。
聽起來,傘問好像已經被幹掉了。
潘萄什麽都看不見,她不知道張淺在什麽方位,不知道她是怎樣弄死了高大的傘問……
現在,黑暗中隻剩下了兩個潘萄。
實際上,這兩個潘萄才是真正的仇人,而傘問隻是攪進來的一個殺手而已。
潘萄轉身就朝出口跑,結果卻撞在了張淺的身上。
在黑暗中,張淺說:“我把你的床鋪好了。”
張淺連殺兩條人命,但是她並沒有逃逸。
第二天,她穿著銀行的製服,又來上班了——隻是那製服上血跡斑斑。
警察來抓她的時候,她的眼裏突然射出驚恐的光,死死摟住她平時坐的那把椅子不放手,狂亂地嚎叫起來……
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