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到到林宅內的那些黑衣人,他們是「金子來」。
「金子來」這個名字源自這塊陸地上的一條江,在很久以前,那江中湍急的江水裏,處處皆是黃金,據說隨便從江底撈出一筐石頭來,其中必定有鵝卵石大小的金塊。
無數人為這條江瘋狂,黃金,是能改變命運的東西,而那時這塊大陸上大多數人的命運都在不幸中徘徊。
這些淘金者漸漸分為幾個勢力,為了掙奪一段江流的淘金權,他們會派出一些人去殺了對方,而對方也會派出這樣的人,於是,這種撕殺漸漸規範在了固定的範圍內,就是雙方各派出一些人來相互砍殺,勝利者就可以擁有一段江域的采金權,這是一個無序世界的有序規則。而這些隻為殺人而存在的人,他們不用去淘金,卻能享受到最好的東西,也能給自己幫派的淘金者帶來黃金,他們就有了一個特殊的稱呼。
「金子來」。
到了那條江中隻剩下鵝卵石,再也沒有黃金的時候,所有人都離開了那裏,卻了傳說中另一塊滿地都是黃金的地方。
而這些「金子來」們,他們有最快的刀,有最狠的命,卻無法生活在和平的社會裏。
於是有人帶著他們,來這個世界上淘金。
他們還是「金子來」,他們還是以殺人為生,他們的刀一揮,仍能為自己帶來黃金,甚至數量要比以前更多。
現在情勢危急,皇甫歌無暇與阿刃細述「金子來」的來曆,隻與阿刃言道這些人是一個隻認錢財的殺手組織,阿刃明白了,既然這些人是殺手,那麽,什麽人給了這些殺手怎樣的利益,才能趨動這些人來襲擊實力強橫的天命林家呢?是不是義父之外的另一個家主繼承人?還有,皇甫歌為什麽知道這些?
“我的一個熟人是「金子來」,我也差一點成了「金子來」。”
皇甫歌的這個解釋讓阿刃一驚,可還沒來得及細問,前方突然閃過三個黑衣人的影子。
“臭小子,殺了他們,要不他們就會殺了你。”
皇甫歌平靜的說道,左手用力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條,把那柄刀和自己的右手緊緊纏在一起。
這時,三個黑衣人已經來到近前,看著他們,仿佛是看著荒野裏的一群惡狼,一雙雙眼睛裏沒有任何感情。殺了你!這是他們行為動作表情中透露出來的唯一信息。
沒有任何先兆,三人來到近前,同時舉刀劈向靠前的皇甫歌,動作簡單直接不留後路,一刀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皇甫歌退後一步,閃開了兩把刀,同時手中利刃一抬,擋開了第三把。
隨後,麵對著三個亡命之徒,她一聲冷笑,一展身撲了過去,刹那間刀光疾閃,皇甫歌一人一刀,同樣是不要命的刀法,一把刀被她舞得殺氣衝天,竟然有壓過三個黑衣人氣勢的凶悍之意。
阿刃看著皇甫歌比「金子來」還要亡命,不禁心中一急,一步衝到離自己最近的黑衣人之前,舉刀,沾衣八打的「落」字決融入刀式中,疾快無比的一刀劈下。
那黑衣人盯著阿刃,眼神如同一潭死水,毫無感情,也不顧阿刃劈下的刀,一抬手,伸刀疾捅阿刃的胸口。
還是這種無賴招數!
阿刃心中嗤笑,他這招本就是虛招,隻見阿刃刀勢猛得一收,身形疾轉,繞開了眼前黑衣人的一刀,這是沾衣八打的「圓」字決,繞過去之後,他已停在那黑衣人身後,手中之刀一展,「衝」字決施出,一刀就要送這黑衣人歸西。
然而,這畢竟是阿刃第一次要將刀**別人的身體裏,是他第一次主動的,去奪走別人的性命,在刀刃及到黑衣人身體的那一刻,他猶豫了。
這一刻的猶豫,幾乎要了阿刃的小命。
那黑衣人迅速轉身,同時回轉過來的還有那鋒利的刀口,阿刃幾乎是本能的一退,但在刀刃掠過時,仍感覺到胸腹處一涼,衣服已經被這一刀劃開。
好險!
刀刃再進一寸阿刃就要被開膛破肚!
“小子你搞什麽?”
看著阿刃因為猶豫險些被殺,皇甫歌急了,這一急,招數頓亂,本可躲開的一刀劃過她的肩頭,立時割開一條口子,鮮血湧出,染紅了衣衫。
“丫頭!”
看皇甫歌受傷,阿刃怒氣上湧,他在心裏罵著自己,操的不就是殺個人麽,你他媽的手軟什麽?!
再盯著眼前的黑衣人,阿刃的眼神全變了。
你是野獸,老子比你還野獸。
黑衣人一刀劈下,冷靜下來的阿刃發現這一刀要速度沒速度要架式沒架式,除了凶狠之外可說是無一是處。
殺!
這次阿刃學足了「金子來」的架式,不顧頭上劈下的刀,「懷抱天下」內息一動,沾衣八打的「衝」字決讓他的身形快若離弦之箭,一揉身,就紮進那黑衣人懷裏,手中之刀亦是深深的插在黑衣人的胸口。
去你媽的!
一刀割斷了敵人所有生機,阿刃甚至生出一種快感,殺人,原來就他媽的這麽簡單!
阿刃一腳踢開自己刀上的屍體,鮮血自刀口處噴出,濺了阿刃一身。
抹了抹臉上的血,阿刃回過頭,快步奔向圍攻皇甫歌的那兩個人。
皇甫歌持刀右臂受傷,似乎全然不影響她的動作,隻見她一把刀耍的花樣百出,打得兩個黑衣人左攔右支,破綻四露。
這時,皇甫歌突然伏身一腳,幹淨利落的放倒了一個黑衣人,再順勢一個空翻,劈開了另一個黑衣人的刀式,人頭下腳上翻在空中之時,手腕用力一抖,手中利刃直飛而出,寒光閃過,下一刻那刀已經紮在被放倒黑衣人的胸口,將他釘在地上,那黑衣人一聲慘叫,手腳抽搐幾下,便沒了聲息。
僅餘的一個黑衣人想要追擊皇甫歌,剛剛抬步,卻發現自己胸口多了一樣東西。
是一個從後背直透前胸的刀尖。
嘿嘿。
阿刃在他背後輕笑著。
手腕一翻,刀尖在黑衣人身體裏攪動,捅破了黑衣人的心髒後,阿刃抽刀而退,這時他已經曉得要將身子避開,免得被鮮血濺到。
黑衣人「撲通」倒地。
“丫頭,你怎麽樣?”
解決了敵人,阿刃急忙詢問皇甫歌的傷勢。
“沒事,一點小意思。”
皇甫歌滿不在乎。
“還說小事,流了那麽多血!”阿刃叫著。“找什麽東西包一下啊!”
這個時候,還是女孩子有辦法,隻見一旁的林紫寧從裙子上撕下一條布來,上前就要替皇甫歌包紮傷口。
皇甫歌似是不願受林紫寧的情,正要拒絕。
“丫頭!”阿刃怒喝。
哼!
皇甫歌冷哼著,還是乖乖的站著那讓林紫寧把她的傷口包好。
處理了皇甫歌的傷口,三人忙向主樓處行去,主樓在林家大宅的北側,距離這裏也有十多分鍾的路程,在這十多分鍾裏,阿刃他們卻遭遇至少十個以上的敵人,也在遇敵時碰見了幾個遭襲的林家族人。
阿刃學會了殺人。
他甚至開始有點喜歡看到自己刀下敵人鮮血橫飛的樣子。
皇甫歌麵對著她說她曾經差點加入的「金子來」,但在麵對那些黑衣人時,也是毫不留情,看著皇甫歌揮刀時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再想想皇甫歌平時裏大咧咧的樣子,阿刃無法想像她以前經曆過什麽,才能養出她這樣奇特的性格。
林紫寧雖然也見識過殺人,但眼前這血肉橫飛,殘肢斷臂滿地的場麵,顯然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她臉色煞白的被一個林家人扶著,跟在阿刃和皇甫歌身後。
在阿刃和皇甫歌的刀口下,圍攻的黑衣人均是一觸即潰,他們一行人漸漸逼進了林宅北部的主樓處。
前方傳來陣陣砍殺聲和槍聲,很明顯是在經曆一場很慘烈的搏鬥。
阿刃要往前衝,皇甫歌卻一把拉住了他,並且示意身後的林家人和林紫寧不要過來。
“怎麽?”阿刃疑惑。
“你看前麵那人。”
皇甫歌指給一個人,不遠處,有個人站在幾個黑衣人中間,望過去,一眼就能看能她,因為她的一身紅色衣服在那些人黑衣人中間是那麽的惹眼,阿刃知道這是個女人,因為他可以看到她長長的頭發直抵小腿。
“她是鳳凰。”
皇甫歌輕聲道。
“她一定是這次襲擊行動的負責人,我們隻要殺了她,這裏就沒事了。”
鳳凰是誰?是皇甫歌提過的,金子來裏的熟人麽?
阿刃聽著皇甫歌的話,腦中掠過這樣的疑惑,不過,現在的情勢容不得他多問。
站在阿刃這裏,可以看到有不少林家人正被黑衣人圍在前麵,林家雖然人數上占優,但是因為倉促遭襲,在黑衣人的淩厲攻擊下,反而處在劣勢。
擒賊擒王,這倒是個好辦法。
阿刃點頭表示同意。
皇甫歌示意林紫寧和林家幾個人等在這裏,便與阿刃掩身而上,借著路邊的灌木叢,直逼那紅衣女子鳳凰所在。
走到近處,可以看出那鳳凰果然是領導者,她不斷發著號令讓「金子來」們上前戰鬥。
阿刃和皇甫歌對視一眼,點點頭。
阿刃指指鳳凰,指指自己,再指指鳳凰周圍的兩個黑衣人,握了一下皇甫歌的手。
皇甫歌知道阿刃的意思,用力反握了一下阿刃的手,鬆開。
此刻,兩人距鳳凰所站處隻有十餘米,鳳凰一直背對著他們,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危險。
上!
阿刃皇甫歌心意相通,同時撲出。
皇甫歌直撲一個黑衣人,同時,手中利刃飛出,掠起一道寒光,飛向另一個黑衣人。
阿刃則是腳下勁力用足,短短十餘米距離一縱而過,手中長刀一展,暴聲喝中,沾衣八打的「落」字決對著鳳凰當頭劈下,其勢如同天河倒瀉,無可抵禦!
這時,刀鋒下紅衣女子猛得回頭,阿刃看到了一張絕美的麵孔,還有一抹淩厲的刀光。
兩刃相交,金鐵交加聲猛貫全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到這邊來。
看到這邊的場景,黑衣的「金子來」們頓時一驚,毫無表情的臉孔也有了驚慌,林家人卻是麵露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