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磊和夏菁菁矢口否認他們是“四隻手”,因為如果真是“四隻手”的話沒必要隱瞞。
陳遠想想也是,隻好不再追究,不過,他還是多了個心眼,偷偷地注意著“四隻手”是否還會繼續往他書包裏塞“賀卡”。但是,到了他生日那天,“四隻手”還未出來活動,陳遠倒覺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雖然回到家後,爸爸媽媽送了他五張大眾軟件裏的遊戲光盤,把他激動地直嚷爸爸媽媽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媽媽,但想想不免又覺得少了些什麽。不過,不管怎樣,他還是非常感激爸爸媽媽送他的禮物,並承諾第二天(是個星期六)要做一天孝子,讓爸爸媽媽輕鬆一天,享受一下有兒子的幸福。
第二天清晨,陳遠拿著昨晚爸爸給的50元錢跑到了早點攤上,媽媽說了,這50元錢要陳遠用作一天的花銷,節約了歸陳遠,樂得陳遠琢磨了一晚上怎麽用最少的錢讓爸爸媽媽吃飽,他從早點攤上買回了3碗豆腐腦、6根油條做早餐,花去了6元錢;中午,陳遠買了三包方便麵做午餐,花去了3.6元錢;晚餐,爸爸提出了抗議,堅決不吃方便麵,餐桌上一定要見肉見菜。陳遠無奈,騎上自行車跑到副食店,買了一斤蒜腸(是香腸裏最便宜的一種),花去3.5元,又跑到菜市場,買了一堆油菜,花去一元,買了一個西紅柿,花去0.8元,想起媽媽愛吃水果,又買了2個富士蘋果,花去了4元。
當陳遠做好了晚飯把爸爸媽媽請到了餐桌上時,媽媽憋不住先樂出了聲,“遠遠,照你這麽個過法,用不了一個星期,你媽媽的身材就變成窈窕淑女了。”
“媽媽,這可是絕對按著爸爸的要求做的,見肉見菜,外加一湯,飯後還有水果。”陳遠說著用筷子點著桌子上的菜炫耀著:“這是香腸拚盤,整整一斤香腸呢!算葷,這是香菇油菜,算素,這道西紅柿湯和這個蘋果盤可都是我額外加上的,怎麽樣?色香味俱全吧?”
陳遠的話把爸爸也逗笑了,他挾起一根蒜腸放到眼前看了看說:“光見澱粉不見肉”,說著又挾起一根油菜放進嘴裏嚼了嚼,“生的,”最後指著西紅柿湯說:“這西紅柿湯似乎應該打個雞蛋才對吧?”
陳遠鄭重其事地搖搖頭說:“聽電視裏生活節目的主持人說過,雞蛋黃的膽固醇太高了,對成人的健康沒有好處,所以雞蛋就免了。”
“是啊,”爸爸也收了笑容,一臉嚴肅地說:“照遠遠這麽個過法,很快我們就可以買得起汽車了,當然,一旦我們家有了汽車,我們是不是也要像遠遠隻給他喝水不給它吃油。”
一句話說得全家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陳遠摸了摸口袋裏剩下的30塊零1毛錢,心裏甭提多美了,媽媽早就有言在先,節約的歸自己,雖然,今天的三餐簡單了點,但總算是對父母的一些孝心吧。當然,不管陳遠今天多麽節約,爸爸媽媽對陳遠的表現給予了充分的肯定,說今天是他們有生以來最幸福的一天。說得陳遠有些飄飄然起來,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立即從書包裏拿出白天寫的《喋血恩仇記》打印稿,大聲嚷著為了讓爸爸媽媽過一個愉快的夜晚,他要給爸爸媽媽念一段他編寫的故事。
《喋血恩仇記》第十九回
《人心叵測》
一隻手
不料媽媽聽完那個一隻手的筆名時,噴地一聲笑出來,“這一隻手是你的筆名麽?怎麽這麽難聽呀?”
“因為……”陳遠隻好把筆名的來隴去脈告訴了爸爸媽媽,然後便開始繪聲繪地念起來:
隻見一個黑影抱住了小蝴蝶,嚇得小蝴蝶大聲喊叫起來:“翔哥,快來救我!”
隨著小蝴蝶的喊叫,高翔鶴飛撲過去,抬腳即向抱住小蝴蝶的黑影踢去,忽聞小飛鏢與楊三郎的聲音傳來:“別打,他是紀莊主!”
“小蝴蝶,是我,你爹!”
黑暗中,高翔鶴聽出確是紀山生的聲音,忙收腳。
小蝴蝶呢,見抱住她的黑影竟是她爹,猛地拱進紀山生懷中嗚嗚地哭起來。
“馨馨,你沒事吧?嚴世鵬那個老賊欺負你了不曾?”紀山生把女兒緊摟懷中,仿佛怕嚴世鵬再把他的寶貝女兒搶走。
小蝴蝶停住哭泣搖著頭,看著高翔鶴說:“要不是翔哥救了我,真不知那個黑珠龍拐會把我怎樣了。”小蝴蝶的話中充滿著感激之情,如果放在白天,高翔鶴一定能夠看出小蝴蝶脈脈含情的目光。
“你怎麽找到小蝴蝶的?”紀山生拍了拍高翔鶴的肩膀,不無感激地問。
“其實這還得感謝嚴世鵬的女兒,是她偷了她爹的鑰匙給我,我才得以和小蝴蝶逃出嚴宅。”
“如此看來,嚴世鵬女兒倒不是個壞人了。”楊三郎感概地說。
小飛鏢卻不同意他的看法,搖了搖頭道:“未必如此,上梁不正下梁歪,誰知黑珠龍拐的女兒會按什麽心?說不定是一場陰謀,來個什麽雙雕之計吧?”
“那我們還是早些離開這裏才是。”紀山生說著拉起女兒的手就走,卻不料被高翔鶴發現了破綻,“紀莊主,你的腿怎麽了?”
“紀莊主小腿被砍傷,流了許多血。”小飛鏢解釋著。
嚇得小蝴蝶一把抱住了紀山生,“爹,你受傷了!為何不早說?要緊麽?”說著忙不迭地去擼紀山生的褲管,被紀山生攔住了,他安慰女兒道:“不要緊,僅破了一點皮而已。”說畢,抬頭看看已經露出魚肚白的天空,轉身對幾人說:“天氣不早了,我們快走吧。”
幾人往三石莊疾馳而去。
當他們剛邁進三石莊大門裏,小蝴蝶姥姥就迎了上來,她一把摟住小蝴蝶,老淚縱橫,“孩子,你可回來了!那幫家夥不曾打你吧?”
“姥姥,別哭了,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麽?”小蝴蝶掏出手帕幫姥姥擦去淚水,在姥姥懷裏撒起嬌來,“姥姥,快給我弄些吃的,我要餓死了,我要吃魚,要吃姥姥親手做的黃河大鯉魚。”
小蝴蝶姥姥見小蝴蝶活蹦亂跳,又嚷又叫,不禁樂暈了頭,忙拽起小蝴蝶的手就往後廳走,“走,姥姥這就給你做黃河大鯉魚去,定讓你把個肚子撐得滾瓜溜圓不可。”
“姥姥,還有翔哥他們呢。”
“大家一起來,一起吃。”
正當一夥人往後院走去時,柳瑤屏不知從哪兒急匆匆趕來,邊走邊呼叫著女兒的名字。“馨馨,馨馨……”
“娘——”見到柳瑤屏,小蝴蝶一下就撲進她懷中,委曲地將個嘴撅得老高。
“都怪娘不好,沒有保護好你,那個老賊欺負你了不曾?”說著竟將不滿的目光投向高翔鶴,似乎女兒被嚴世鵬掠走全是他的錯。
高翔鶴悄悄避開那兩束刺人的目光,對小蝴蝶姥姥說:“姥姥,我走了。”
“不是說好一起去吃飯的嗎?”小蝴蝶姥姥問。
高翔鶴隻是搖搖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高翔鶴整整想了一天,也沒想明白柳瑤屏為何用那般眼神瞧自己?莫非是自己做錯了什麽?可小蝴蝶失蹤並不因為自己呀!自己與小飛鏢楊三郎是冒著生命危險闖進嚴宅才把小蝴蝶救出來的,為此差些丟了小命,她卻為什麽要用那般仇視的目光看自己?不知為什麽,一想起柳瑤屏的目光,高翔鶴就覺心頭堵得慌,他慢慢地踱出門外,剛站定,就聽一聲低低的嬌叱:“看刀!”一個黑影赫然站到跟前,亮晃晃的刀尖對準他的胸口,隻要一動,刀尖隨時會戳進心髒。
欲知何人來刺殺高翔鶴,請聽下回分解。
一集故事隻聽得陳遠爸爸坐到了陳遠身邊,媽媽放下了手中的報紙,“高翔鶴死了嗎?”
把個陳遠興奮地直衝爸爸喊,“哇,爸爸,我的故事居然感動了媽媽,天才的媽媽生的天才的兒子就是不一樣!”
“怎麽,你隻是你媽媽生的?那我往哪裏擱?”爸爸急了。
“不知道!我隻聽說是媽媽生了我,可從來沒聽說是爸爸生了我,我還總在想,你怎麽會和我和媽媽成為一家人呢?”陳遠認真地說。
氣得爸爸直瞪媽媽,怪她沒有告訴陳遠他在這個家庭裏的重要位置,當然,不管陳遠覺得爸爸是不是這個家裏的人,他總是陳遠的爸爸,陳遠無論如何不會叫他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