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穿過那條深深的通道之後,一片山林呈現在他的麵前。這是他熟悉的景象,因為從小他就生活在山中,在山林中長大。
但是這山林卻比他見過的所有的山林都要美麗,都要壯觀。那些大樹全都是很少見到的塔木,每棵都有七八丈高下,筆直地刺向天空,可比尋常的塔木要高的多了。在那些大樹的下麵生長著各種各樣的灌木、野草、藥材、昆蟲……他似乎都已經聽到那些生靈交頭接耳的聲音了。
這種景象看得星送有一點目眩,他知道或許更大的危險還在後麵等著呢,一旦處理不好,怕是這美麗的山林就是他的禁魂之所。
這時的天空依然是陰晦的,黑壓壓的濃重的空氣隨時都會壓下來。星送深深地喘了口氣,像是感到身上輕鬆了一些。
在這個寂寞孤獨彷徨的地方,他一個人已經跋涉了很久,除了遇到過幾個妖怪之外,他感到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過什麽活物了。
這種寂寞的空氣讓他有點難受,他這時已經能夠想清楚進入這個噩夢世界之前的所有事情。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裏麵呆了多久了,他還沒有見到月輪,他不知道月輪到底怎麽樣了。他開始想念媚寂,媚寂還好嗎?
但是現在這種想念讓他有點泄氣。
天色越來越暗下來了,似乎在這個沒有太陽和月亮的世界裏,他也感受到了傍晚的到來。遠處有通紅的一大片天空,他知道,那裏是燃燒的熊熊大火,在一個引誘人的宮殿前麵。
有時候光明是更大的陷阱。
現在他離那地方很遠很遠了,至少在感覺上是。
還是要往前走,隻是一點線索也沒有的跋涉讓他感到疲勞。或許月輪就在前麵吧,他想到。
正在他想著的時候,就聽見遠處有一聲女人的驚呼!
“啊!”星送馬上振奮起來,他自言自語道:“莫非那是月輪的呼喊?”
他現在已經知道在這個世界裏全部都是被浮涯老道禁錮起來的,或者還沒有禁錮但是已經被引誘進來或者誤闖進來的靈魂。可能月輪也是那樣被浮涯老道捉住的。
他不及細想,駕起劍光望空便起,在他身後的空地上,突然就站起來了一個個朦朧的影子,看著他飛去的方向,也飛了起來。
他很快進入了那片茂密的森林之中,在森林之中,天色更加陰暗了。幾乎像是沒有月亮的夜晚。隻有一些會發光的小蟲子,或者幽魂,在空中飛舞。
在一個山穀裏,他停了下來。因為他聽到聲音好像就是從這裏發出來的。他來來回回地在那山穀裏走著,不時地有一些小蟲子被驚動了,剛才分明還聽到了叫喊的,怎麽現在卻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呢?
他一個人突然有點彷徨不定,拿不了主意,如果媚寂在這裏就好了。有她在,事情就不會這麽棘手,不管是什麽樣的事情,在她看來總是簡單的。
正在這時,在他前麵不遠的地方,他突然看到有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在瞪著他。“誰?!”星送大聲地叫道。
那個東西沒有回答。
“你到底是誰?”星送突然覺得一股冷氣從心裏升了起來。他好像感受到了對方所傳達過來的那種邪惡氣息。
在他剛剛把身周的護體氣息調好之後,那個東西終於撲了過來。難道剛才那個女子的叫聲就是被這東西引起的?看來剛才那個女子的靈魂已經被擊散了。
那是一頭怪獸,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個長著人頭獸身的怪物。那東西長著一張人的臉,卻要比一般的人臉大得多,兩隻大眼睛泛著綠油油的光,像是狼眼一般。嘴巴並不大,在這暗淡的天色下,幾乎不能分辨出來,但是兩個獠牙卻都伸出了嘴外,發出白慘慘的光。
看來那獠牙是它的利器。星送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身體,那應該是一種野獸的身體。在它的頭部以下的部位都長著細毛,不仔細看還不能看到,兩條後腿夾著一條蛇尾巴。上身隻有一條上肢或者說是前腿。那條上肢上麵有鋒利的爪子,閃著青幽幽的光——很可能有毒。
它的後腿似乎很有力氣,它跳躍的速度很快,一下子躥起了四五丈高,淩空伸開利爪向星送頭部抓下來。又狠又準!
星送卻怎麽可能怕他!
身體往外一躲,對著那怪物叫一聲“疾!”青冥劍已經如同一條小龍一般躍了過去。以星送現在的法力,對付這樣的一個怪物簡直是如砍瓜切菜。
但是這一次青冥劍卻似乎遇到了對手。隻見那怪物一隻利爪竟然像是武器一般,一點也不怕青冥劍,一見到青冥劍向它刺來,它便伸爪攔住。青冥劍碰在上麵能聽到“叮”的一聲響。
倒是青冥劍似乎很忌諱那怪物的爪子。星送心裏暗自感到一陣陣心浮氣躁,他知道那是因為青冥劍一不小心遇到了那怪物爪子上的毒氣,自身也受到了感應。
他鎮住心神,舌間綻出一聲輕響。念聲咒語,對著青冥劍吹了過去。那青冥劍似乎業已感受到了主人的心誌,一時又生龍活虎起來。
隻是星送現在再不敢大意了,一條劍就圍在那怪物的周圍,不與那怪物的利爪相碰撞,隻在怪物周圍繞來繞去。那怪物果然中計,不一會兒已被激怒了,瘋狂了一般,直追著青冥劍去打。
星送心裏暗笑一聲,心道:果然隻是個畜生。
星送怎麽會讓它碰到劍身呢,隻見到青冥劍時上時下,把一隻怪物逗得團團轉,這樣不久,那怪物就累得氣喘籲籲了。星送覷個時機,劍光往上一引,趁那怪物將落未落之際,青冥劍一揮,砍斷了那怪物的脖子。
卻沒想到,那怪物脖子斷了尚自不倒,那怪物的頭在地上轉了幾圈,像是痛苦一般,口裏“吱吱”亂叫。
它這一叫不要緊,星送隻感覺在空氣中鬼影紛紛,一個又一個的人形影子憑空出現。說也奇怪,在這麽暗的天色下,竟然出現了人的影子。
那空氣中一瞬之間似乎就已經飽和了。隻見那些影子好像是受到了指使,全部向星送擠壓過來。星送念個封鎖咒,把周圍一丈的空氣全部封鎖起來。那些影子一碰到封鎖咒的外圍就像碰壁了一樣,呼痛之聲此起彼伏。
星送心裏一樂,也不準備把這些影魅怎麽樣,徑直往前走去。那些影魅看看不能把星送怎麽樣,一個個停了下來,看到那隻怪物還在地上站立著不倒,也不知道是哪隻影魅開了個頭,蜂擁而上把那怪物的靈魂一會兒吸了個精光。那怪物終於“嗵”的一聲摔在了地上。那些影魅也都一晃而散了。
星送警惕地看著周圍,走了老半天總算從那山穀中走了出來。眼前的樹木越來越少了,山上開始裸露出了石頭,兩道通天般高的大峽壁立在了兩邊,中間出現一條過道。大概能夠通過三個並排走著的人般寬的空間。
那裏麵傳出來了聲音,喧嘩的聲音。
這聲音一方麵讓星送感覺到了希望,另一方麵又讓他感覺驚懼。一般說來,這裏麵有人的可能性不大。
他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峽穀的通道,沿著山壁向前走過去。大峽壁高高的暗影投射下來,讓人心裏沉鬱卻又有點說不出的塌實。
大概走了一頓飯的工夫,平安無事,他什麽也沒有看見。而這條通道就快要到頭了,難道那些聲音的來源是在通道的那一端嗎?
果然,通道走盡了,一個巨大的開闊地出現在星送的眼前。那一大片開闊地,不知道被什麽照亮了,發出著青幽幽的柔光。喧嘩的聲響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一群一群的骷髏兵坐在那裏,似乎在說著什麽話。在他們的外圍是幾個持矛的骷髏士兵和不少的骷髏馬。
真是邪門了,星送感覺到自己的眼睛都要看直了,這麽多的骷髏兵真是聳人聽聞,那些骷髏兵每一個都像他在那條通道中解除禁魂的那個骷髏兵一模一樣。那些骷髏的馬匹站在那裏不安地打著響鼻,像是發現了情況不怎麽對勁。
星送藏在峽壁的陰影裏,就算是他法術高強,麵對著這麽多的敵人也不敢輕舉妄動。接下來,更讓他激動的事情出現了,就在那些骷髏兵的後麵,伏地倒著一個女子,看起來很眼熟。莫非就是月輪?
這個發現真的是讓他有點激動起來了,他總算是在這個噩夢的世界裏找到了一點頭緒。
骷髏兵突然安靜下來了,隻見一個骷髏站了起來,它披掛著黃金的甲胄,看來像是這群骷髏兵中的將軍。
星送正在心中想著的時候,那個骷髏將軍說話了:“大家都安靜下來吧,我們今天將在這裏歡迎一個新成員的加入,”它說起話來的時候,好像有風從它喉嚨的部位灌入了,使得它磨牙一般的聲音聽起來多了一些沙啞,讓人覺得萬分地不舒服。它稍微停頓了一下,“並且我將宣布,這個新成員將要成為我的新娘。”它說完看了看四周,像是要看看誰有什麽異議。
果然,它的話剛說完,下麵頓時唧唧喳喳地議論開了。
“怎麽又是它的新娘?”
“你以為呢,你還覺得今天有你的戲?不過話說回來,兄弟們都已經很多年沒有沾過葷腥了,媽的,見了女人……”
“每次逮著個女的總是被它強占了……還要不要兄弟們活了……”
“就是,媽的,老子首先就不服氣!”
“勸你少說幾句吧,在這裏,嘿,我們誰不是被騙進來的……”
聽到下麵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那個骷髏將軍似乎很生氣。它大聲道:“誰也不許議論,這是神的旨意!神要我們先腐蝕她的肉體,再接引她的靈魂,隻有我——你們的將軍才能做到這一點!”它挑釁地看了看四周的骷髏兵們,“凡是不服從神的意旨的,一律處死,它的靈魂將消散於無邊的暗黑之窟,再也不能轉生。”
它這句話說完,下麵的議論聲停止了,那些白森森的骷髏們一個個坐在那裏,像是徹底失去了興致,連一點聲音也沒有了。那些青幽幽的光芒照在骷髏兵的身上,那些骷髏們愈加顯得陰森。
“好了!現在把我們的新成員帶上來!”旁邊有一個骷髏兵,像是那骷髏將軍的心腹,在一邊扯著嗓子喊道。
兩個骷髏兵抓住那個女子的胳膊,把她拖了上來。看來她已經昏迷過去了,在她被拖起來的時候,她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臉,但是那種感覺非常熟悉。“咦?”星送心裏驚奇不已。
這時候那骷髏將軍已經坐在了一邊的一個石頭椅子上,在與它並排的位置上有另外一把石頭椅子。
兩個骷髏士兵把那女子放在那個石頭椅子上,那女子全身已經癱軟了。她被放在那裏之後,便靠著石頭椅子的靠背躺倒了,她的長發順著臉頰滑落下去,她的臉也從頭發裏麵露了出來。
她不是月輪,竟然是靈一舞!
星送一下子想起了給他說這個消息的那個南山尊者的徒弟的話來:“你的情人被抓起來了……我曾親眼見到過你們一起在街上走……”
當時自己聽到那話非常著急,就以為一定是月輪了,現在看來不是月輪,而是靈一舞被那浮涯老道抓了起來。
“引魂儀式現在開始!”那個站在骷髏將軍旁邊的骷髏兵像是擔任司儀,在一邊聲音沙啞地叫道。旁邊另有兩個骷髏兵一個手持著骨盤像是放人頭用的,另一個手持骨頭大砍刀。
星送知道,一旦被它們引魂之後,靈一舞的靈魂就會被浮涯老道禁錮,再也不能恢複了。他道聲:“疾!”青冥劍已經放出,對著那持刀骷髏兵的頭上劈了下去。
隻聞得“嘩啦”一聲,那個骷髏已經碎成了一灘骨頭渣子。
“什麽人?!”那個骷髏將軍一把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星送的劍光揮舞,那邊又有兩個離靈一舞比較近的骷髏倒下了。那些骷髏兵一時間變得驚慌失措,陣腳大亂。
“都不要亂跑!”骷髏將軍大喊著,手裏不知何時抓過來一根長矛,他“嗚嚕嗚嚕”從喉嚨裏發出奇怪的聲音來,不知道為什麽一聽到這種聲音,那些骷髏兵們突然不再亂跑了。
星送情知事出有因,不敢亂跑,依然呆在大峽壁的陰影裏。那個骷髏將軍隻是瞬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隻見他站起來身形高大,黃金的盔甲發散出耀眼的光芒,兩個本來黑洞洞的眼眶中這時卻發出了光來。那眼中的寒光直照得人從心裏發寒!
“他在那裏,抓住他!”那骷髏將軍指著星送藏身的地方叫道。那些骷髏兵卻都噤若寒蟬,不敢靠近星送的方向一步,因為青冥劍的厲害它們都領教到了。
“哼!”骷髏將軍不耐煩了,“凡是不聽命令者,就會受到神的懲罰!”
它這句話當真是有效,那些骷髏兵聽了這句話,竟然爭先恐後地衝了上來。星送冷哼一聲,青冥劍向著那群骷髏兵狠狠地劈了過去,一時間隻聽得鬼哭狼嚎地一陣呼喊。
那些骷髏兵一個又一個地被打散在地上。星送眼神中閃過一道冷蔑的光,就憑這些小小的骷髏兵,他還真的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這時候奇怪的事情出現了,隻見那個骷髏將軍站在高處,口裏麵念念有詞,那些被打散而倒下的骷髏兵們,隨著“喀嚓喀嚓”的一陣亂響,又重新站了起來,在地上手忙腳亂地尋找自己的骨頭,接在缺少的部位。
看到這裏,星送心裏一陣驚恐,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自己就是累也要被累死啊。何況此時,靈一舞還在那些骷髏兵的手中。
果然,他剛一想到這裏,那個骷髏將軍像是也想到了,從地上一把提起了靈一舞,大聲叫道:“不許動!否則她就會死。”
它的喉嚨好像是漏風,被風一吹,它說出來的聲音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它說著,用骷髏的手掐住了靈一舞的脖子。
星送心裏一緊,急忙道:“趕快放下她,我收回劍光!”
他邊說著把青冥劍的劍光收了回來。
那骷髏將軍在那裏用手依然抓著靈一舞的脖子叫道:“不許亂動!”隨著他說話,星送隻感到一股腐爛的臭氣直向他的鼻子刺來。那氣味一進入他的身體就在他身體裏麵來回穿梭走動,使得他四肢百骸都鬆懈了下來。那氣息又從他的身體直衝上大腦,他漸漸感到有困意襲來。
“把他抓起來!”那漏風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已經開始要分化了。
不能!我不能睡去!不能!一個聲音一直在心中提醒著他,一旦我睡去,靈一舞和我的魂魄就將被浮涯老道禁錮,永世不得翻身。
這個意念一直支撐著他,讓他能夠堅持住最後的一絲意念。
不能!我不能!
“把這個女人也帶進去,大家養好精神,等到神的光明再一次來臨的時候,讓我們接收他們的靈魂。”那骷髏將軍對著骷髏兵大喊道。
那青幽幽的光芒已經黯淡下去了,或許那就是他們所謂的神的光明吧,也或許那就是他們的白天。
星送靠著最後的一絲意念能夠感覺到,自己被拖入了一個大石洞裏。我不能睡過去,他想到,不能,一旦我睡過去,一切就全完了,堅持住這一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自己勸慰自己道。
也不知道時間又過了多久,他能夠聽到石洞外麵骷髏兵們唧唧喳喳說話的聲音,這些骷髏兵難道都已經醒來了嗎?他們所說的神賜的光明難道也已經到來了?他聽到“哐當”一聲,一個骷髏兵打開了石洞的大門,手裏拿著一個什麽東西,向著他的臉上照了照。他裝作不省人事的樣子,軟綿綿地躺在地上。那骷髏兵看了一下,又拉上了門,腳步聲越來越遠了。
星送試著運起內息,但是那內息流動的通道像是被堵塞了,內息每要動一步,就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前麵攔截著。並且一種腐臭的氣息就會越來越濃,讓他窒息。他調動了幾次內息,都是無功而返,反而使得他忍不住地想要嘔吐。
這是怎麽回事呢?那個骷髏將軍給他聞了什麽東西?怎麽會那麽厲害,讓他一點內息也調動不了,怪不得靈一舞會被它們抓起來。
正在他就要泄氣了的時候,他突然感覺那石洞的門動了一下。不久,那石洞終於被推開了一道縫,一朵火光從那縫隙裏透過來。在空中一跳一跳的,不多久來到了星送的上方。
難道是幽魂?星送想,他閉上眼睛,怕被那幽魂看出來他還是醒著的。但是這裏怎麽還會有幽魂呢?這裏的靈魂難道還沒有完全被那些禁魂幡禁錮?真是奇怪啊,他想著,眼睛微微地睜開了一道縫。
“不要再裝了!”那朵幽魂突然開口說話了,把星送狠狠地嚇了一跳。
“你……你怎麽會說話?”他睜開眼睛驚奇不已地問道,一般幽魂都是不會說話的。
“我為什麽不能說話?”那幽魂笑了起來,“我就是個會說話的幽魂,你沒見過幽魂說話吧?那不是因為他們不會說,而是因為他們被寂寞纏繞了太久,已經習慣了不說話。有的是因為忘了怎麽說話了,有的不願意說話。而我這兩個都不是,我喜歡說話,活著的時候就是。”
“我覺得不是那樣的吧?”星送看著那朵火光說,“幽魂不說話是因為支撐它們的能量是有限的。在漫長的歲月中,它們要節省能量……”
“哈哈哈~”那朵火光笑了起來,"你還真相信我是幽魂啊,在這裏哪裏會有幽魂呢,一旦有,也早被他們捉住煉成靈魂禁錮起來了。"
“對呀,那你是誰?”星送更加好奇了。
“看來你的記性不怎麽好啊,”那朵火光說,“你還記得你在一條通道裏曾經解開過一個骷髏兵的禁魂嗎?我就是那個被解開咒語的靈魂。”
“哦,是你!”星送恍然大悟,“那你來這裏做什麽呢?難道你還不願意飛走,還要讓他們把你抓住重新禁錮你的靈魂嗎?”
“我當然也想飛走啊,但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噩夢世界,所以會有很多的障礙,我想飛也飛不出去啊!”那個靈魂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可是現在我也幫不了你了,不知道那個骷髏將軍給我聞了什麽東西,我現在被它們禁錮在這裏了。”
“或許咱們能夠相互幫忙……”那個靈魂說,“我可以把你從這裏救出去,至少可以教給你方法,但是,如果你能走出這個世界的話,你一定要帶著我!”
“那當然可以啊,不過我也不知道哪裏是這個世界的出口。”星送躺在地上,感覺下麵有點涼,他躺的地方是一塊平整的大石頭。
“我相信你能夠找到,我在這裏麵頭暈腦漲地闖了半天,因為總是遇到一些障礙,結果無功而返,但是對於這裏麵我比你要熟悉的多,你願不願意合作?”
那個靈魂看來真的是來找星送合作的。
“好啊,但是現在你必須先把我救起來。”
“那沒什麽問題,你會安魂咒,實際上你自己就可以救自己的。”那個靈魂說著看了看星送,道:“你可不要忘了,你說過要帶我一起出去的。”
“當然!”
“好,那我告訴你,其實你聞的那種味道叫作‘禁魂屍氣’,我就知道你聞了這東西沒有事情的。”它一邊說著還一閃一閃的,“那種氣味到了體內之後往往就會堵塞你體內的脈絡,使你渾身軟綿綿的。你隻要對自己用一個清潔咒語就好了,還有,因為那屍氣可能已經上升到了頭部,你也要對頭部進行安神咒語的使用。”
“就這麽簡單嗎?”星送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那當然……你可不要忘了你對我的許諾,你要帶我走出去的!”
“記得了,你說了好幾次了啊!”星送說完,在心裏默默地念了一個清潔咒,果然覺得體內清爽了好多,運了一下內息,內息已經開始緩緩地流動了。他又默念了一個安魂咒,那種困意便被徹底地趕出了大腦。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那個靈魂道。
“不行,我還要去救我的朋友,救了她出來一起走!”星送對那個靈魂道。那個靈魂開出的一朵光芒在空中一閃一閃的,不知道為什麽。
“你還要救她?可不要忘了多一個人可是多一個累贅哦!”那靈魂建議道。
“什麽?累贅?我看你才是累贅,我到這裏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救她的,你以為是來找你的啊!”
“噯!救就救嘛,幹什麽說話那麽傷人啊,人家活著的時候也是美女呢!”
“是嗎?沒看出來。”
“你當然看不出來了,我現在隻是一朵火光,你哪裏看得出來啊,難道你聽不出來嗎?”那靈魂很委屈地道。
“也沒聽出來。”星送故意氣它。
“你好過分啊!”那個靈魂怒了,對著星送大叫。
“噓~”星送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對著那個靈魂示意,"小心點啊,外麵還有……"
“對不起,”那個靈魂小聲說,“咱們去救你的朋友,救了趕快走!”
“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裏啊,你知道?”星送問道。
“我當然知道,我當過它們的骷髏兵,它們把人關在哪裏我清楚得很。”那靈魂道。
“好的,咱們這就去救她。”星送說著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感覺完全好了。
正要向外走,星送突然道:“噯噯!”
那靈魂道:“怎麽了?”
星送撓撓頭道:“以後怎麽稱呼你?總不能叫你‘噯噯’吧?”
那靈魂的火光還是一閃一閃的,想了一下道:“我記得我活著的時候人家都叫我‘丫頭’的,你也叫我‘丫頭’吧!”
“丫頭?這名字很別致!”星送摸了摸頭,心裏想笑的要命,“我說你老在那裏閃來閃去的多煩人啊!”
“我這也是為了節省能量嘛!”那靈魂答道。
兩個人說著打開了那石洞的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