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詞”與“化蝶”

近日櫻花季，我抽空到長島Elsehower公園賞櫻。過程中遇到一些人想起一些有關花下舞蹈的事兒。小記如下。

那日下午下班，我驅車去到那公園。園裏一片雪白英紅，繞著近兩英畝大的小湖，遊人不多，落英繽紛。我來到我最喜歡的一棵樹冠不高但枝杈旁逸斜出，伸向四麵八方，活潑潑一個美麗盛年的櫻花君。



繞著樹心慕慕地走，遇到一位六七十歲的亞裔大姐在對著它拍照不停，我就跟她聊起這裏的櫻花來。我告訴她我準備晚上九點或明早七點來自拍櫻花，我車裏還帶著和服和漢服，但此時不敢拿出來穿照，怕美國人覺得是行為藝術。那大姐熱情地要我去拿來衣服裝扮起來，“此時人少！美國人見多識廣不會反感的！”於是，我就拿來和服與漢服，跟那大姐，和邊上一個鍛煉的感興趣的西班牙女孩，三人任性過了一把漢服癮和服癮，與櫻花來了場美麗約會。



第二天一早，我又一人跑來那湖邊，那大大燦爛櫻花樹下，輪換那三套衣服，並分別三次攔下路過晨練者，讓他們幫我視頻。“我想做個大蝴蝶！”晨練者不論男女都很友好！有個西班牙姐妹還與我抱了一下！我想著盛服在櫻花樹下飛旋跳舞的心境，他們是理解的！

伴著著飛旋，伴著用漢服長長衣袖舞蹈的釋放和快樂，我想起挺多，最多的是“葬花詞”與“化蝶”。

越劇電影（紅樓夢）中王文娟所扮演的林黛玉，荷著花鋤和竹籃，嫋嫋婷婷地走在桃花林與曲折花徑之間，哀哀怨怨地傷春的場景，深深地印刻在我心裏。這其中，中式亭台樓閣之美，春天桃花盛開直至“花開荼蘼”自然之美，加之越劇旦角輕音繚繞之美，人間致美啊！她這一段經典，我也是會的，四十年前，二姐大學在杭州上，有越劇（紅樓夢）錄音磁帶拿回家，那時初中的我也是反複聽了幾個月，而她大學宿舍同學們，很多都會唱（有笑談，說在西湖邊上大學的人，不談戀愛都浪費了！良辰美景好年華！）。這詞呢，很美！文學趣味很高！但是呢？因為曲調悲傷，似很不合適聚會時獻聲的。一看，一聚會，就是京劇（鳳還巢）或（龍鳳呈祥）或（智取威虎山）等的片段，（過去舊時有錢人家做壽做堂會，都有固定喜慶曲目，印象深是電影（牡丹）裏曲藝演員牡丹跟隨戲班在張燈結彩的老爺家開鑼演出的場景），哪有年節聚會主動要求清唱越劇選段（葬花詞）的？於是這點兒“小本事”放在身上多年無緣“獻藝”。這漫天櫻花枝頭，滿地櫻花落英時節，沒人的長島公園早晨，給我來了複唱老曲調的性質。我唱一遍，覺得記不全歌詞了。於是打開視頻，讓王文娟唱。手機對著瑩瑩櫻花，仿佛王文娟在戲劇電影裏的大觀園外化到我眼前，超美要有意趣！

而轉完一處，轉到另一處櫻花叢密的地方，我換上淡藍色大大衣袖有大片繡花的“仙漢服”，舞將起來。忽又想起黃梅戲“梁山伯與祝英台”裏“化蝶”一出來了。我記得純舞蹈表達是黃豆豆演出的。。。於是在觀過櫻花後，轉天查黃豆豆是否跳過“化蝶”，怎麽跳的？

這一查，“顛覆三觀”！實在是震驚美好！用時髦話說“跪了！拜了！”國內藝術界舞蹈界在挖掘傳統方麵，做得真好！我看了“化蝶”舞蹈，是集體舞性質，用蝴蝶舞衣表達色彩之美的。看了在某國對外巡演的中國藝術表演團，用越劇“唐伯虎”與黃梅戲“祝英台”表達的梁祝愛情串唱。那形式藝術之美，那唱腔藝術之美！絕了！沒有半點違和感！Man！怎麽沒人來紐約舉辦這麽高水平的匯合演出！可能我不夠資格去聽吧。機會太少！（最近有聽說胡文閣演出京劇（霸王別姬）裏的虞姬，但演出在工作日，實實抽不出身啊！小民要掙五鬥米啊！哈哈！

我在網上還看了什麽？舞蹈（熏香）等，古典雙人舞（化蝶）邰麗華版（其紐約版本，我在某年東北同鄉會新年晚會看過，是一對中國舞和一對拉丁舞舞者同台競相用自己的舞蹈語言表達的。絕美！我在紐約看過的最好的舞蹈表演！不看邰麗華的演出視頻都忘了！原來我記憶“化蝶”那麽清楚是這麽來的！）黃豆豆領銜表演的（龍騰虎躍），及他上節目即興演出的“劍舞”。。。美不勝收！美不勝收啊！這一招一式，這對古代刀劍功夫的探尋和理解，身上的涵養和功夫不是一日之功啊！黃豆豆的功力，比起紐約芭蕾舞團那些台柱子來，隻在其上不在其下啊！也可能他的舞蹈更對我的胃！更對中國人的胃！

甚而，因為留戀那公園美麗湖麵多時，留戀周圍美好公園景色多時，我想“據為己有”：我意思是我想讓中國藝術家操持這湖麵附近辦藝展---像讓張藝謀導演執導一部大型舞蹈史詩（西湖印象），或（雲南印象），或（驪山印象），在湖麵上，在闊達的水波之上築於水齊平的寬闊舞台，由楊麗萍著孔雀服跳“孔雀舞”，由東方歌舞團演出日本舞蹈“櫻”。那會是多美好的盛景啊！

甚或，我還想幾千戶中國好家庭遷入這公園附近的優質租住社區（我探訪過，一家四口的話，租金一月四五千美元是要的，管理特好，有24小時健身房等），讓這湖畔經常徜徉的不是身著跑步服或瑜伽服的白領美國人，而是溫良恭儉讓且受過良好教育的亞裔移民社區，把這美好分一些給中國移民。那會是烏托邦嗎？

我轉念一聯想，隻要中國移民過於聚居的地方（例如紐約幾個中國城），無不是“髒亂差擠”，那裏中國超市要雇傭黑人保安來維持秩序？Why？想想就明白。哎！還是拋卻那些幻想！你沒見越把自己洗白的中國移民亞裔移民，就過得越好！越融入！

這裏是美國啊！

所以“黃粱一夢”，做做就好！

以此記“櫻花夢”和“葬花詞”及“化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