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1-24

我今天去參加閻先生的追悼會，見桌上有一幅黑白炭鉛速寫畫，是一位滿臉大胡子男人的側麵肖像。我覺得不像閻先生生前模樣，便提起筆修改成更削瘦一些。旁邊一位男士問我是誰，我回答自己以前讀過閻先生的網絡博客文章，印象很好。今年雖然新冠流行以來，未坐過任何公共交通，還是決定乘飛機來悼念他。那位男士又問我怎麽認識閻先生，所以能改動肖像。我回答從未見過他，隻是昨天在互聯網上見過一幅據說他的正麵無須削瘦肖像，但我覺得認識他，所以改成心目中的模樣。那男士說自己是閻先生的兄弟，很吃驚我一位素未謀麵的普通讀者，能修改得閻先生的肖像那麽像。更吃驚閻先生文章的影響力，讓一位讀者願意千裏迢迢來悼念他。他表示衷心感謝，我說不必，自己不隻是來悼念閻先生，而是他在我的人生中某個時段，留下一個良好的記憶，卻有些模糊。所以我來尋找證據，也許能讓我想起和重拾那曾經有過的感動和啟發。畢竟人的一生中，真正受到感動和啟發的時光，是很稀有的。

此時夢醒，很奇怪為什麽會做這樣一個夢。過往有很多著名的人或熟悉的人去世，並不會讓我夢見。雖然我曾經讀過閻先生的不少網絡博客文章，也很喜歡，可我與他素不相識，甚至現在也想不起來他的文章，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裏，絕對算不上是粉絲，怎麽會有一絲絲去參加悼念會的念頭呢？昨天我正在讀拍拉圖的《理想國》，希臘先哲大胡子雕像與閻先生的肖像，顯然在我的夢中莫名其妙地串聯起來。然而閻先生這位似乎普通的網紅作者，昨天的死迅，竟然能夠攪動我的清夢。也許新冠疫情讓人心靈變得格外脆弱敏感，也許一位“普通人”讓人更有心靈感應，也許閻先生的文章確確實實在我心中留下深刻印記而我不自知。無論如何，既然在夜裏，我真心真意去緬懷閻先生，那麽在日間，我也誠心誠意去悼念閻先生，一位陌生網紅作家。感謝他的文字曾經給我的感動和啟示（盡管此刻想不起來哪一篇），祝福他往世平安！

晨起仍然躺在床上，記下此夢此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