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視劇《風箏》裏，鄭耀先的女朋友程真兒為他織了一件羊毛衣，這個細節也許讀者會忽視，卻是最耐人尋味的。

程真兒是誰？她是共產黨派駐在中統臥底的特工人員，她是什麽背景？為什麽要參加共產黨？為什麽會被派到時刻有生命危險的國民黨內部潛伏？我隻是看到第4集，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回頭交代。

但是我知道，她和電影《芳華》裏的周小萍一樣，隻是比周小萍早出生二十幾年而已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為了共產主義的信仰，參加共產黨。因為她表現出色，被派到敵人的心髒裏工作。

她即使是時時刻刻處在危險之中，也期待愛情。她的男朋友是在軍統臥底的特工人員鄭耀先。兩人在抗戰中就暗中交往，已經5年了。據沈醉先生提供，軍統局在抗日戰爭中犧牲者就達一萬八千人以上，其他附屬人員犧牲者更眾。為了抗日，戴笠命令軍統人員在抗戰時期不準結婚，所以他們錯過了百年和好的婚姻。抗戰勝利以後中統和軍統勢如水火，因此兩人更不敢公開關係。他們見麵都是偷偷摸摸的，非常短促的，而且要找一個機會也很難。即使見了麵，也常常是有第三者在場，程真兒在表麵上也很冷淡。

他倆和陸漢卿是同一個聯絡小組，陸漢卿是他們的上司，程真兒給耀先織了一件毛背心，也沒有辦法親手拿給他，隻能通過陸漢卿給他。

鄭耀先是共產黨，但是除了陸漢卿和程真兒之外，其他的共產黨員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千方百計要除掉他。因為曾墨怡死在他的手裏，曾墨怡上線聯絡人袁農是對他恨之入骨，就違反不許擅自暗殺的規定，暗中讓共產黨遊擊隊暗殺他，他被遊擊隊的子彈擊中了左胸。

我看到這個電視畫麵的時候，子彈是打在心髒的，一定必死無疑。我在想，這個劇情怎樣進行下去呢？我幾乎沒有看到過子彈擊中心髒還能救活過來的。僥幸看到的是打在紐扣上，或者是打在胸口的鋼筆上，因此幸免於難。但是他左胸的衣服裏，沒有紐扣和鋼筆，奇跡還是發生了。原來，子彈是卡在他的心包上，沒有打到心髒裏麵。我是第一次看到子彈卡在心包上的神劇。

什麽是心包？心包是包心髒外麵的一層薄膜，心包和心髒壁的中間有漿液，能潤滑心肌，使心髒活動時不跟胸腔摩擦而受傷。子彈還能夠卡在心包？這種位置，我看一萬個例子也沒有一個，就算是萬一的幸運吧。

據介紹，子彈在射入人體後，不一定會保持直線運動。受人體組織和體內液體等多方麵的影響，可能會出現彈頭失穩、翻滾，導致能量消減，一旦擊中比較堅硬的骨骼，就可能發生折轉。但是子彈在心髒周圍沒有骨骼吧？何來的轉折？隻能是奇跡！

其實這是劇情在告訴你，是程真兒的那件毛背心起了作用，在第2集33分43秒的時候，有一段鏡頭，是程真兒對鄭耀先說話，她說“我給你織件毛背心吧，子彈打過來的時候，它還可以為你擋一擋，讓你痛得輕一點。”

這顆子彈就是先打到這件毛背心，終於被毛背心擋了一擋，子彈就減速了，卡在心包上。是這件毛背心擋住子彈使鄭耀先幸免於難。

後來有好幾個鏡頭是鄭耀先躺在病床上，一針一線縫補這件毛背心，但是再怎麽縫補，也縫補不了他和程真兒天人之隔的裂縫。悲劇啊！這骨肉相殘的悲劇在共產黨內部也是見怪不怪。自己人可以暗殺自己人，原來革命就是這樣殘酷。或者說，共產黨員的身體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是一把尖刀，插在敵人的心髒裏，尖刀擋住了子彈，這就是奇跡！但是，如果鄭耀先被打死，共產黨的損失就太大了。

後來的幾十年，類似的奇跡一直在發生，但是這種奇跡實在太冒險了，再銳利的尖刀也不經讓那顆子彈一直在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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